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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第四十六章

作品名称:江城      作者:清贫      发布时间:2021-03-01 08:30:07      字数:3293

  这时,王德海副连长已经站起来了(他是32岁的王德明连长的弟弟,他30岁)。他已经恢复了状态,但是,脸上悲愤!
  “哥,我,我,要不是姚华生,我恐怕就见不着你了!”王副连长神情悲戚,略低下头说。然后,他喉头动了下,喉结上下也跟着动,声音哽咽了下,就又说,“我平时,看不惯姚华生,嫌他这一不行,那也不会。看他打不好枪,上子弹都慢,打枪也打不准,我就乱骂他,还打他耳光。他一直都没有对嘴,默默地忍受着。我真是混呀!我怎么对得起他!”说到这里,王德海副连长,一个大男人就大哭起来!
  小虎说:“副连长,你不要这样伤心。虽说你是有些过分,但是,你和你哥都是好人!”
  “不管怎么说,像今天这种的情况,换做别人,会拿命来救我吗?有人还希望我早死。”王德海副连长用手抹了一下他脸上的泪水说。
  “你这在说谁?”小虎莫名其妙问。
  “就是那。”王副连长头往身边的一个战士示意。
  “兄弟,好了。别说了!”哥哥立刻打断弟弟的话,就马上说,“来人,快把伤亡的战士抬下去!”
  “是,连长。”
  有些战士从旁边跑过来立刻把倒在地上的伤亡战士抬起来,下城墙去了。
  “好了,别伤心,兄弟!”王连长立刻用手把自己弟弟脸上的泪水擦干并对他,“我派了人来了。”
  弟弟说:“这样,你那边的人就少了。”
  “现在看来,你这一面战事还凶点。”
  “是啊!”
  “兄弟,快振作起来,注意城下的鬼子。现在看来,鬼子倒不是威胁,主要是坦克。”
  “我注意了一下,鬼子开在前面的坦克有四辆,都被我们刚才的一阵打,打坏了。看来还剩后面的两辆坦克了。”他弟弟说,给人以头脑清醒、打仗勇猛干练的性情。然后,两兄弟走到了被炸烂的城墙一边有残破的一个城垛旁,观察着城墙下面的鬼子。
  此时,两方在相互对射,鬼子的坦克现在坏在那里,被堵住的后面坦克还没有动,也不知什么原因。
  这时,城墙上又添加了战士。同时,有一些鬼子向这面的城墙集中攻击,应该是看到这面火力弱的缘故。
  “连长!副连长!你看,鬼子往这面集中来了。”小虎对两个正副连长说。
  “可能,刚才敌人的炮击造成了我们的战士伤亡,所以,鬼子认为这边的火力较弱,就对这面加强进攻。”王副连长分析道。
  “看来,鬼子要加强这边的攻势。”
  “应该是。”王连长说。
  “不,我担心的是坦克。如果鬼子用坦克向这里进攻,我们的阻挡就难了。”王连长又说,在说时,用驳壳枪把自己的军帽稍微往上顶一下,面露担忧。
  “是啊,我听营长和戴连长说,炸药包本来就不多,再加刚才砸一通,指不定要用完了。”他兄弟王副连长说。
  “在这一点上,营长和戴连长会有安排的。”王连长了解两人,就这样说。
  “那万一鬼子的坦克真要从这面攻城呢?”弟弟也烦心、担忧说。
  “先别着急,看看情况再说。”王连长用右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更加稳妥说。
  正在这时,朝墙下进攻来的鬼子中有几个端着机枪向他们射击。
  王德海副连长立刻把驳壳枪插在他紧系着宽皮带里的肚皮上,回身,此刻他已经感到自己手里的驳壳枪火力不够,对一边的机枪手,长得身强力壮、方脸的27岁、大鼻子、厚道的国军战士老李喊道:“老李,快过来!”
  “什么事,副连长?”
  “把你的机枪给我用一下。”
  王副连长回答。样子十分的愤慨,恨不得立刻全部打死下面如野狼的日本鬼子。说完,他等不得了,一下跑过去,从老李的手里拿来机枪;跑到一段城墙上的城垛被炸烂的缺口边,把机枪朝下,身子微弯对着鬼子就狂射,完全是急动作。
  “兄弟,别在那里,太危险了!听到没有?”哥哥大喊道,显然,这一段是没有遮挡物的,这一举动太危险!
  几个战士喊道:“副连长,快过来!那里危险!”
  这时的王德海副连长理都不理,他就是要杀,打死更多的鬼子。他看到鬼子,就想到姚华生的牺牲,还有被打死的战士,他就两眼冒火,还要冒血,浑身都充满了极度的巨愤,仿佛瞬间被愤怒之火填满了全身。他这时,已经与剧烈的机枪声和在一起,根本就不管自己被打死,或者被打伤,或者,中弹落下城楼的后果了。看着由他的枪发出的急闪的火星里的子弹,像猛烈暴雨横射向鬼子,看到中弹即刻倒下的鬼子,他就感到酣畅淋漓。就把心里的仇恨和失去自己战友的悲痛都发泄出来了,然后,他想自己再死也不迟。
  山崎小队长立刻注意到站在城墙边上的王德海副连长,就很想打死中国副连长王德海。突然向自己的同伴侧过身来,他不失时机地、忙不迭失地对身边一个鬼子机枪手说:“松井君,给我机枪!”于是,松井立刻把机枪交到山崎的手里。山崎小队长没有立刻开枪,而是退到两个同伴的身后,在利用一个鬼子的侧面,抬枪朝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王副连长射击。
  不想,王副连长看到子弹向自己射来,就知道自己被鬼子看见想打死他,他立刻下意识地扑倒在地,子弹就从他的身上急飞过去,往他头上方的暗灰色的天空射上去。然后,他想趁这时迅速出枪打死对方,但是他刚才又没有看清打他的敌人是谁。于是,他起身只好向下面的鬼子开枪。
  站在山崎身前的两鬼子被打死,这样,山崎就暴露了出来。于是,他看见:王副连长又站城楼上了。他又向王副连长开枪,刚开过枪,他紧急向旁边一闪,这样做,应该是让被打的对手看不见他。然后,山崎看到王德海还站在上面,看来没有被打中。
  王副连长身子往里一滚,就起身。这时,山崎的射程近了,因为,他几乎就在王德海的接近其身下的城墙边。于是,他立刻抬枪就射。他看见:王德海双手马上紧紧捂住中弹后的、紧系着宽皮带的肚皮,倒下城墙边,山崎就满意了。
  
  此时,倒在地上的王副连长,顿时感到自己的肚皮里如有铁刺般的尖锐难忍的疼痛,他双手捂住剧痛难忍的肚皮,痛得几乎要昏过去。这时,小虎和战士林一国跑到自己副连长身边,同时对在一边的王连长喊道:“连长,你弟弟受伤了!”
  王连长没有跑过来,他还要带着大家战斗。就喊道:“小虎、林一国,照顾好副连长!”
  “是,连长!”
  这时,王副连长说:“扶我。”一脸的痛苦。
  “副连长,你想做什么?”小虎问。
  “我要看看。”王副连长说。他是想再打鬼子,尽管自己伤重,他是绝对不会放过鬼子的。
  于是,两战士扶起王副连长。在城墙下的山崎又开枪了,急急飞上来的子弹击中已经有血流下王副连长肚皮下的紧系着宽皮带下的小肚皮。王副连长就看到:紧系在皮带下的小肚皮上,有一根滑腻腻白花花的肠子露出肚皮外,伤口里的血随着他肚皮的起伏而涌流出,把他军衣下摆和军裤染红。上腹和小肚皮里的疼使他极度难受,就像有多根竹尖子般的子弹在他的小肚皮和上肚皮里在绞着疼。然后,王副连长让战士放下自己在地上,让战士把自己皮带解开,把滑腻腻的肠子塞进他在流血的红莹莹的小肚皮里,剧烈的疼痛再次使他感到伤口像被什么尖刺在自己的上肚皮和小肚皮里,特别是小肚皮里那种深深嵌进他的肚肠深处一样的巨痛!他咬着牙,让两战士帮他把裤子勒紧,把皮带扎得更紧,他的上腹和小肚皮在简单处理完了后,王德海坚决不休息。就伸出满手心的血,以及五个手指缝都沾着血的右手拿起机枪,继续投入战斗……
  
  金土根班长通过司机的帮助,把炸药包和弹药箱带到了中华门的城墙上,时间是大约二十多分钟。
  “连长,我们回来了。”金班长和战士们抱着沉重的弹药箱、炸药包上到在打仗的城墙上来,到了自己连长的身边。戴连长看见了,就又对着金班长吼道:“老子叫你十分钟回来,你居然去跑了这么久?”在喊时,戴连长两只又黑又亮的大眼珠几乎逼近金班长仁厚的苹果脸,瞪得溜圆,宛如要迸出来般。他紧系着宽皮带的壮实的肚皮、厚实的胸部仿佛要压上去,把金班长压在胯下似的,显得非常凶,跟凶神一样。
  然后,戴连长阴着脸,立刻用枪指着立刻紧张的金班长的胸部。
  “连长,你不要这样,我们班长已经尽力了。不是他,我们一时还拿不来。”小李央求自己的连长。
  戴志涛连长就说:“下次再这样,老子要你的命。好了,去投入战斗!”他吼道。好像是他很想枪毙金班长,其实,戴连长是心疼自己战士的。
  这时,处于守在中华门的正门的我伯伯和戴连长遇到这样的奇怪情况,那就是:总有一些鬼子的子弹打中自己战士,而自己战士发出的子弹始终打不到鬼子。后来,战士们用了一个方法,做了一个稻草人,挂在步枪上慢慢伸出下城墙,
  结果就被鬼子打掉,这就是说,枪声来自中华门的门洞(指关闭的城门这一短短的像洞的门边里些)。为了解决这个难题,那只有想办法弄死藏在门洞里打黑枪的鬼子。那么,该怎样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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