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职介所找工作会很没面子吗
作品名称:打工人梦想秀 作者:标本 发布时间:2021-02-26 15:33:55 字数:6104
大概中午一两点钟,愚耕不知不觉,跌跌撞撞地行走到了东风路某天桥上,发现天桥那边旁正好有个职介所,
愚耕此前一点也没有想到过,要靠职介所打工找工作,愚耕平常想得起的一些事物,现在却要真正碰到了,才想得起来,这也是愚耕在广州见到的头一个职介所,
愚耕看那职介所的外面,就觉得那职介所挺正规的,好歹要试试,愚耕甚至情不自禁一厢情愿地立马就对那职介所产生依赖性,像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愚耕注定要与那职介所产生一些反应,愚耕心想这就是打工,至少这是打工的一项重要内容,不知有多少人打工是靠职介所找工作的,反正愚耕就要这么靠那职介所打工找工作了,
愚耕这样打工真是没出息,愚耕这个时候哪还会想到有出息没出息,愚耕见到那职介所就好像见到了救命稻草,急于求成,心里一点防线也没有。
愚耕进到那职介所里面,觉得里面的装饰摆设恰当好处,亮亮堂堂,几位工作人员也是慈眉善目,工工整整,气氛肃静,格调宽松,反正愚耕觉得正规的职介所,应该就是这个样子,愚耕顿时感到宾至如归,好生亲切,总比在外面盲无目地地游走要松了一口气,也正因如此,舜时间愚耕反倒稍显拘谨,羞愧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
还是里面的工作人员主动跟愚耕打了个招呼,问愚耕是不是想要找工作,其态度能让愚耕觉得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这是愚耕到广州后头一次有人对他的态度这么好,愚耕真是有些受宠若惊,慌忙承认他的确是想要找工作,愚耕仅只承认完毕后,就又期期艾艾笨嘴拙舌,一幅惨兮兮的样子,苦不堪言,愚耕只差没有说出乞求的话来,像愚耕这样诚心实意的求职者,想必那职介所都很少碰到过。
里面的工作人员其实一眼就看出愚耕是个什么来头,愚耕提的那个一看就知里面装的全是衣物的包裹,就是最好的证明,愚耕不过就是一个初出茅庐不暗世事的懵懂小子罢了,他们开始有针对性地与愚耕搭讪起来,推心置腹,劝愚耕不必表现得这么惊慌,欲要与愚耕正式展开谈判,蓄势以待。
愚耕其实是个豪爽性格的人,习惯于人不设防,愚耕见里面的工作人员对他如此客气,愚耕渐渐有些恢复了常态,说起话来直来直去,流露真情,诚心实意,愚耕甚至有些忘形,反客为主,主动要求里面的工作人员快快为他介绍一份工作,急于求成,反正他就是这么个人,一切由里面的工作人员看着办吧。
里面的工作人员见愚耕如此爽快,还真有些措手不及,想都不用想,他们平常面对的求职者,至少都比愚耕有心机,躲躲闪闪,犹抱琵琶半遮面,抛砖引玉,投石问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他们也学会了装腔作势,弄虚作假,口惹悬河,夸夸其谈,他们等于是用一套惯用的伎俩来对付形形色色的求职者,但他们这些惯用的伎俩一点都不必在愚耕面前派上用场,他们开始设身处地地为愚耕考虑找工作的问题,不必拐弯抹角,
他们还坦诚地提醒愚耕经他们介绍工作是要先交100元钱,他们能够看出100元钱对愚耕有多重的份量。
愚耕十分愿意交100元钱,愚耕还认真地告诉里面的工作人员,他还剩多少钱啦。
愚耕填完求职登记表,也就交了100元钱,里面的工作人员在为愚耕介绍工作之前,少不了要同愚耕进行一番讨论,量体裁衣,可见他们为愚耕介绍工作是很认真的,认真得让愚耕有些过意不去,心想那100元钱花得挺值的。
里面的工作人员感到为难的是,他们很难掌握愚耕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愚耕只含糊其词地声称,他学会四年农业,对养猪有点专长,其它各种知识全都懂一些,并还嘿嘿呵呵地预言,像他这样学农的到广州这种地方很难找到对口的职业,意思是要告诉里面的工作人员,无需考虑他的专业,一切随他们看着办。
愚耕学了四年农业,其实一点信心也没有,愚耕以为那几本课本书上的农业知识,根本就谈不上什么专业,愚耕只对养猪知识谈得上有点专业,愚耕想都不敢想能在广州找到养猪的工作,更不用说其它农业工作,
愚耕来广州打工,不是因为他学了四年农业,愚耕学了四年农业,只有在家里才能派上用场,不然愚耕算是白学了四年农业。
愚耕以为来广州打工,不就是有什么活就干什么活,出卖劳动力,而且又以进厂干活为主,愚耕甚至以为,不进厂就不是打工,可见愚耕对打工还多么地无知,注定要吃亏。
有人提意让愚耕去散发广告传单,说是前不久正好有一位熟人,专门与他打过招呼,绝对可靠,待遇也不差,那人以为愚耕刚刚步入社会,各方面显得太稚嫩了,有待锻炼,而散发广告传单会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物,深入社会,有利于愚耕锻炼锻炼成熟起来,
好像愚耕要赶上按愚耕的年龄应有的成熟程度,就必须要走一段不同寻常的路子。
这对愚耕的确是一个富有建设性的好提意,诚信十足,不像是在弄虚作假,甚至还可以算是一个难得的好机遇,愚耕应该可以接受,愚耕也并不是喜欢挑剔的人,
愚耕并不认为交了100元钱,就可以有选择的余地,愚耕已经看出,其实这里没有什么好的工作,可供介绍的。
结果却出人意料地遭到了愚耕的婉言拒绝,愚耕觉得散发广告传单哪是什么打工,简直就是混,打工就应该老老实实干点什么活,特别是他头一次打工,更不能混,更应该老老实实干点什么活,愚耕从来没想过要靠混打工,
愚耕模糊意识到散发广告传单弄不好还可能会被抓起来,那简直是敲一天锣鼓跑一天江湖,哪比得上老老实实干点什么活,自食其力才心安理得,估计刚出来打工的人都会这么以为,这就是农民的本性。
愚耕其实对广告颇有知晓,见解独到,以为广告家族中就数散发广告传单作风卑劣,又不环保,堪称广告家庭中的败类,散发广告传单其意图无外乎四种,要么是姜大翁钓鱼,愿者上钩,要么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要么是孙悟空大闹天宫,要么是秦始皇统一六国,虽然几乎所有广告的意图,都能用这四个划分,但散发广告传单的意图最明显,最露骨,
愚耕不会以为用发广告传单是个正经活,愚耕其实是有些原则的,愚耕说不清他的原则是什么,只有碰到具体事情,愚耕的原则才会显现出来,非原则不可。
愚耕咕哝咕哝地跟里面的工作人员表示,最好能介绍一份实实在在活干,愚耕却又说不清什么才是实实在在的活,愚耕以为里面的工作人员应该会明白,他主要是想进厂干活,
愚耕实在是除了想到厂里的活,算是实实在在的活,还想不出其它什么活,也算是实实在在的活,可见愚耕还多么地单纯,几乎是在跟里面的工作人讲客气。
愚耕想进厂干活,与实际给愚耕介绍什么活,完全是两码事,愚耕心有体会,不作强求,愚耕不会以具体干什么活来当作他的原则,可以说愚耕找活干没什么原则。
经过讨论,有人要将愚耕介绍到某搬屋公司去当搬屋工。
去当搬屋工确实是实实在在地,可也太委屈愚耕了,愚耕光是听到搬屋公司这个名称,就暗自咯噔一下,觉得很怪异,很不是滋味,愚耕以前还从没有听说过搬屋公司,
愚耕心里不满,嘴上又不好意思再作拒绝,只下意识地犯嘀咕,明显有所忌讳,勉勉强强才能接受,但很迟疑,磨磨蹭蹭。
经人劝慰解释之后,愚耕有些想通了,姑且接受这种介绍,反正有人表态,如果愚耕在那搬屋公司干不了的话,可以退出来重新给介绍工作,直到愚耕满意为止,
愚耕也看出,这职介所都能介绍些什么活,好像介绍的活的档次越低,越有成功的把握,越不会骗人。
有人给愚耕开了一张介绍信,愚耕就要拿着介绍信去找那搬屋公司应聘,争取马到成功,不辱使命。
愚耕出发之前,有人提醒愚耕,如果应聘时对方要求交身份证,交押金的话,那就千万别交,小心有诈。
愚耕并没有特别记住这句提醒的话,至少愚耕没有心思去琢磨这句提醒的话,
愚耕从来就很粗心大意,往往粗心大意是缺少社会经验的缘故,比起城里人的精明,农村人都很粗心大意,愚耕何止是缺少社会经验,愚耕是一点社会经验也没有。
愚耕带着介绍信,提着包裹从职介所出来,直接就在天桥下面乘车去珠影厂那里。
一路上愚耕觉得松了一口气,以为打工找工作只要到职介所里花100元钱就迎刃而解了,省却好多麻烦,愚耕一点也没有想到,万一这次应聘不成功怎么办,
就像农村人容易过高地估计了城里人的身份一样,愚耕也过高地估计了那介绍信的作用,愚耕一点主见也没有,完全处于被动,愚耕下意识地懒得有主见,乐于被动,一心以为他既然在那职介所里交了100元钱,就自然会介绍到一份工作,愚耕想都不去想,还有其它找工作的途径没有,反正要试就试到底,
愚耕算是又进入了一种新的状态,愚耕在这种新的状态中算是最没出息的,无异于把自己的命运建立在对别人的信任的基础上。
愚耕到珠影厂那里后,没能够轻易就找到那家搬屋公司,这恐怕也与愚耕缺乏社会经验有关,愚耕急不可奈,慌慌张张,愚耕感到很意外,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愚耕原还以为,凡是够得上公司这个称谓的,肯定都是大地方,至少挂有牌子,
愚耕按介绍信上的电话号码,断断续续地总共打了三个电话打到那搬屋公司,只想弄明白,那搬屋公司到底是在珠影厂附近什么地方,怎么找才能找到,想必对方能够听出他只不过是应聘的。
可对方在电话里的语气一次比一次恶劣,就差没有破口辱骂愚耕,那搬屋公司是怎样的也就可想而知了,更没有主动说起招聘的事。
而愚耕在电话里问话的语气,相应也就一次比一次畏缩,倍加委屈,语无伦次,翁声翁声,差点就要哭出声来,最后愚耕实在没有勇气,再打那个电话,就此放弃,
愚耕觉得就算他能勉强找到那搬屋公司去应聘,也没什么好结果,愚耕当他已经在电话里应聘过了。
愚耕只好又死皮赖脸地返回那职介所去,让重新介绍一份工作,哪还顾得了好不好意思。
愚耕倍加感到难受的是,他这行动正好碰上下雨,连他的包裹都全淋湿了,心情阴沉,多愁善感,他怎么就这么出师不利,好生晦气,连老天都不让他好过。
愚耕回到那职介所甚感羞愧,颜面无存,却又不得不主动要求,里面的工作人员重新为他介绍一份工作,愚耕已顾不得面子不面子的问题。
里面的工作人员倒也没怎么责怪愚耕,仅只念叨几句,也就重新为愚耕填了一张介绍信,
这回是要将愚耕介绍到另一家名为远东搬屋的搬屋公司,要求愚耕势在必成,
那远东搬屋离那职介所较近,为保险起见,里面的工作人员热情地为愚耕简单画了一下步行路线,让愚耕直接步行过去,保证能够找到,再不会发生前面那种情况。
愚耕经过前面那次失败,已对搬屋公司没有好感,要是能介绍其它工作就好了,但这是第二次为愚耕介绍工作,愚耕也看出那职介所的职介能力也就这样,怎好还拒绝,
愚耕甚至有些不好意思,暗下决心,这次一定要应聘成功。
愚耕用十几二十分钟,就顺顺利利地步行找到了介绍信上的那个地址,一路上愚耕丝毫不敢松懈,全神惯注,生怕又找不到远东搬屋公司。
11、愚耕找到那里一眼就见到有一个关闭了的卷闸门门面,门面上方确实有远东搬屋几个招牌字,景象寒碜。
愚耕心里顿时就毛毛乱乱,大失所望,惊呼不已,真是一处不顺,就处处不顺。
时间好像是下午四五点的样子,愚耕稍微想想,就断然认定这远东搬屋公司肯定是下班了,反正今天不能应聘了,还是尽快离开此地,免得好自难受,今天注定无法将状态调整过来,注定不会有结果。
愚耕在那门面前稍作踌躇,便逃之不迭似地再又返回那职介所去,象是多呆一分钟也不能忍受,像是不能让他在这一天里,经历得更多更多。
愚耕当然会觉得,他又再次返回那职介所去,挺难为情的,愚耕是个很容易就觉得挺难为情的人,除非迫不得已,愚耕是不会做他觉得挺为难情的事,
愚耕除了再又返回那职介所去,一点都不知该怎么办,愚耕再又返回那职介所,其实是毫无目的,也就谈不上难为情不难为情的,愚耕心想这就是打工,有什么难为情不难为情的。
愚耕回到那职介所,立即就断然向里面的工作人员汇报说那远东搬屋已经关门下班了,
愚耕多么希望,里面的工作人员不要他说了假话,如果不是那远东搬屋已关门下班,他是怎么也不会再又回来的,
耕明显很抑郁,真是倒霉透顶,愚耕一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以为今天时间不早了,不可能再有什么行动啦,也就在那职介所里闲呆着。
里面的工作人员也相信是那远东搬屋已关门下班了,不能怪到愚耕头上,任由愚耕闲呆着,对愚耕一点厌烦情绪也没有,
至少没有对愚耕表现出一点厌烦情绪,有人竟还会随意与愚耕攀谈几句,消遣消遣,平等对待,好像没怎么看见有求职者来求职。
愚耕开始有些拘谨,规规矩矩,端端正正,沉默寡言,甚至有些感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但慢慢攀谈几句后,愚耕也就渐渐恢复了常态,大大咧咧,放松了心情,愚耕本来就很容易放松心情,得过且过,得闲且闲,
愚耕从来就是一个乐观主义者,在不能盲目地悲观的情况下,就会盲目地乐观,其实也是一种农民的本性。
这一天下来,愚耕已是身心疲惫,浑浑噩噩,反正要待到明天才能有所行动,急也没用,
愚耕还不怎么想起明天的事来,愚耕好像还不知道要想起哪些事来,真是挨过一时是一时,碰到什么问题才去解决什么问题。
好像在愚耕的下意识里,很乐意就这么在职介所里呆到明天去。
后来有人突然关心起愚耕当晚住宿的问题,愚耕这才猛然想起这是一个大问题,迫在眉睫,愚耕是不会随意让自己露宿过夜,也还没有落到那露宿过夜的地步,愚耕还从没有露宿过夜过,
愚耕不会认为在广州打工露宿过夜是件浪漫过瘾的事情,愚耕认为他在广州打工,如果落到露宿过夜的地步,就真正是流离失所,穷途末路,想起就很恐惧,经那人这么一提醒,愚耕心里就有了一道底线,或者说是亮起了一个红灯,决不让自己露宿过夜。
愚耕还从没有过投宿的经历,一时半会愚耕还真不知道如何解决当晚的住宿问题,有些惊慌失措,愁思百结,真是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
正当愚耕为难之际,幸好那人能及时出面,为愚耕解难,那人告诉愚耕,他有个食宿地方,条件不差,价钱也便宜,仅要15元,如果愚耕愿意的话,下班后就可以跟他去住。
有这等好事,愚耕心存感激,哪还会不愿意,愚耕能明显感觉到那人是出于一片好心,才会多管这种闲事的,愚耕无须多虑,一般是很难很难让愚耕多虑的。
天快黑的时候,愚耕提着包裹跟那人去住宿,
愚耕跟在那人后面从那职介所出来,先是在天桥下乘某路车到某站下车,然后步行到某生活区内,最后便从某个梯板间登上去,进到某两室一厅内。
一路上,愚耕情绪高昂,巴结似地与那人有说有笑,多有一种缘份,并暗自记住行程路线。
到了出租房内,只见里面正有人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放陈小春演的《鹿鼎记》,总算有点生活的情趣,而且到处杂乱无章,显然这里有好几个人住,愚耕搞不懂里面住的是些什么人,愚耕也无须搞懂这些,有这种住宿条件,愚耕觉得算是不错了,十分满意,看得出这里住的人也都不讲究住宿条件,
愚耕很快就适应了,没有陌生感,心态平静,也无须刻意要跟里面住的人认识认识,就好像里面住的人对愚耕一点也不大惊小怪一样,愚耕也一点也不大惊小怪。
愚耕在出租房内,稍作安顿之后,便顾自到外面吃了一个快餐,这算是愚耕在广州正正当当吃的头一餐饭,大饱口福。
愚耕吃过饭回到出租房里,稍作歇息就觉得睡意袭人,好生困倦,便主动向那人示意要睡觉了。
那人随随便便就安排愚耕睡在某床的上铺,床铺上席子被子枕头全都齐全,有这等床铺条件,足以让愚耕睡个大好觉。
愚耕实在太困了,正需要睡个大好觉,好让全身心得以调整、恢复,养精蓄锐,随遇而安,愚耕是很容易随愚而安的。
这一夜,愚耕睡得很死,醒来后精神多了,等于把在火车上没睡好的觉都补回来了,等于一晚睡了两晚的觉。
不知什么原因,那人始终没有问愚耕要15元的住宿费,愚耕因有所忌讳,也就没有主动给那人15元钱的住宿费,等于是让愚耕免费睡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