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原因是省厅摊上了大事，白主任也被牵连。最后查来查去，与白主任没有一点关系，但与他的处长副处长有关系。当时，整个组织机构几乎完全瘫痪。正在这时，副师转业的王志阳到任政治处主持工作，但也没明确是处长什么的。一个月下来，已明确了政治处主任王志阳，他大胆地观察和使用白主任等被滞留不提的干部，几年里，白主任不折不扣地完成了厅和处交给他的各项工作和目标任务。在王志阳担任副厅长时，他力荐白主任等任副主任或副处长，从此，白主任驶入了正常的渠道。
　　王志阳那时刚提厅长时，他才只有四十五岁呀。从那以后，他对自己的表现也就越来越严格了，他的心情就更加光洁了，但有时他自然而然就会想到自己的女儿。眼下，女儿已是二十四岁的大姑娘了,要找一位什么样的翁婿？这对于王志阳而言，是难事又不是难事。难事关键是到底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女婿？有什么要求？还是要有什么背景？是身材长相上帅气、阳刚一点儿的呐，还是普普通通、一般化的呐？不是难事就是，像王志阳这样有点身份的人，要想为女儿找个对象，是很容易的事情。但王志阳不想把自己的女儿成为自己向上攀的梯子，非得要门当户对或有政治资源等，所以，王志阳这些都是必须要考虑的。王志阳思前想后，也是满头的心思，可是工作还是要放在首位的：目前，厅政治处急需要一名主任科员，为了预防上面领导打招呼，下面领导跑关系，厅领导班子一致同意，如要进行公务员考试、面试、录用、岗前培训等等，起码需要半年以上才能熟悉点业务技能，如果中间再有什么人出来打个电话，递张条子，决定派白主任到各市市局去进行考察，这样既快又省事、省时。王志阳却没想到，白主任他们一行不但圆满地完成了这一任务，而且还在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梁伟麒完美的调研报告。这让王志阳没有想到的是，反而为自己挑选上来一位……
　　
　　这次下去，政治处的白主任、人事处处长孙立和谌芯卬，他们开始完全是为了厅里交给的任务去完成的，但是走了几个市局后，没有看到一个满意的，白主任和孙处长就拿谌芯卬开玩笑，说：“这比我们芯卬选爱人还要难。”
　　谌芯卬一听，满脸通红地说：“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吗？两位领导，你们可不能这样欺负人。”
　　他俩也就笑笑，可是后来每到一个单位，在考察、找人谈心等方面，白主任、孙处长形成了一个惯例，问：“芯卬，这位你说咋样？”
　　“不行。”谌芯卬就随便这么一回，好像主动权掌握在她的手上。
　　等到了黄海市市局看到了梁伟麒后，他们三人好像挖掘出了宝贝似的，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才结束了近二十天的行程。在厅党组研究调谁上来的会议上时，所有厅领导对每个市局提供的人员进行了全面客观地发言。大家畅所欲言、各抒己见，但梁伟麒的名字总是在几个领导的口中，再加上白主任、孙处长和谌芯卬他们心里也倾向于梁伟麒，最后一致通过调梁伟麒。
　　红头文件印发好后，白主任打电话给谌芯卬，让她到他办公室来一下。当谌芯卬敲门进来后，白主任示意她把门关起来，然后对着谌芯卬说：“你得请我客了。”
　　“我请你客？”谌芯卬莫名其妙地抬起惊讶的脸问。
　　“你真是‘贵人多忘事’。”白主任脸上挂着笑意。
　　“你这笑意倒是令我有点儿想不起来了。”谌芯卬一时还真没想起来。
　　“想不起来算了。但你可别忘了，你欠我一等饭。”白主任说着就低头看文件。
　　“主任，是不是那顿饭吗？”谌芯卬显然是想起来，挻神秘地问。
　　“哪顿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欠我一顿饭。”白主任说着还是审阅文件。
　　“不说是那顿饭吧？这还得要我说明了？”谌芯卬说完，还有意做了个鬼脸给白主任。
　　“你不说明是哪顿饭，那你欠就不是一顿饭喽。”白主任不无幽默地说。
　　突然，只见谌芯卬射出两道犀利的目光，继而“哈哈”笑了起来：“我知道了，肯定是那天的事。”
　　“哪天的事？”白主任装着不知道。
　　“就是，就是你带上我和孙处长的事，把个梁伟麒给淘回来了，是不是呀？”谌芯卬很神秘地一笑。
　　白主任看着谌芯卬点了点头，说：“是的。你想何时请我吃饭？”
　　“那得等他来了吧，否则，你也懂的。”谌芯卬说完，又递给白主任一个很滑稽的媚眼。
　　白主任最后把个谌芯卬盯得死死的，只是回转了一句话：“你懂的。”
　　当然，白主任如果没遇上王厅长，那也就没今天的白主任了。假如白主任当时心里想着自己的目标如何去实现，多少岁当上什么副处长，多少岁当处长等，那白主任很有可能，就要将自己葬送在那个梦幻里。
　　谌芯卬在十八岁时，有着一颗曾经在部队里浸洗过的心，因为自己的父亲是省厅政治处主任，就有围绕着自己的身边转的男人们，她一般只把他们看着是普通的人，很少当男人看。谌芯卬依偎在爸爸的身旁，瞧着那些个男人们，一个个都只看她的外表，而实际上，她则需要一个能让她改变自己想法的人。没多久，谌芯卬就再也瞧不上这些男人了，就一门心思去上大学。几年的大学生活后，自己从爸爸的眼神里也看到了赞叹。谌芯卬年龄渐大，仍无确定的恋人，这使她成为省厅青年干部口中一个烫嘴的话题。
　　谌芯卬在大学的生活里，围着自己转的姑娘就是冯筱敏了，身边的姑娘们差不多都有男朋友了。谌芯卬对这些小伙子也一个个审阅过，但都不是自己心目中要找的人。谌芯卬在想，我的那一半还没出现，那他肯定就是和自己一样，在眼前或者很远的地方，也在孤独地等待邂逅。
　　冯筱敏的爸爸，那时已经是厅党委副书记了，而谌芯卬的爸爸还只是政治处主任，人家是厅党委副书记，而自己的爸爸就比冯筱敏的爸爸低半级，属于正处级，相比之下，谌芯卬也有点别扭。但这官场上，何时能发生裂变，就连在深水中淌过的人也无法看清。就在冯筱敏的爸爸进入第二年的第一个月，谌芯卬的爸爸也被提上了副厅长，也加入到了厅党委委员的行列。
　　这一来，冯副书记心里就有点想法了。但他再一想，自己是厅党委副书记，也是副厅级，王志阳提起来也属正常的，总不可让我一下子再提到厅长的位置上吧？冯副书记自己的心里也开始激动起来了。但再如何激动，也管不了自己的职位呀？到了2015年，省委把王志阳提拔到厅党组书记兼厅长后，王志阳才感到，这个官儿来得真的是太快了。毕竟，自己还年轻啊，而比自己大三岁的冯副书记，也没有随之变动，心里就有些疑问。难道是省委已看准了哪位？想从省里上层挑选？可是，这一等等了半年多，在发现这些名目后，王志阳决定去找省委领导，去了解一下冯副书记为什么不被提拔上来。得到的答复是耐心等待。又等了一个月，冯筱敏的爸爸就被提拔了。
　　冯筱敏的爸爸被提拔后，王厅长一面做作自己的工作，一面为自己的女儿的终身大事着想。到今天终于成功了。
　　
　　下午下班的时间快到了，梁伟麒不紧不慢地收拾着那些不需要收拾的文件，其余的人都有些事情在做的。正在此事，谌芯卬欢天喜地进了梁伟麒的办公室，一屁股坐在了梁伟麒的办公室的沙发上。梁伟麒一见到谌芯卬来到了办公室，还如以往一样，只是说声“你来了”之类的话。实际上那有什么以前呀，来了近二十天了，今天，谌芯卬哪有什么以前呀，来了近二十天了，今天，是谌芯第三次来梁伟麒的办公室。其他的人见到了谌芯卬来了，多抢着和她说话。
　　“今天，哪能要你来请我们呀？”首先说话的是汪洋。
　　“怎么了？就该是你们请我呀！”说完，谌芯卬就像是有什么话没说到似的。
　　“哪里呀，我们这不全是为了你吗？”冯筱敏抢着说。
　　“是啊，还有谁呀？”，冉博文连忙提到主题。
　　“一会儿就知道了。”谌芯卬一说完，就对着梁伟麒抛来了一个媚眼儿。
　　梁伟麒知道了，原来，今天她是想让我们处办公室的人全清楚谌芯卬和梁伟麒的事儿。实际上，从梁伟麒报到的那天晚上，谌芯卬开始陪梁伟麒吃晚饭开始到今天，多多少少有些人知道。但都认为梁伟麒是新来的，可能和谌芯卬有亲戚的，也没人往这方面去想，也不可能往这方面去想。就是汪洋和冯筱敏等天天看到谌芯卬和梁伟麒一起吃饭也没想到。再说，还有少部分人在想，看来这个王厅长也脱不了这个裙带关系的俗气。说是在全省范围内招一个什么的人，原来，早就想把家里的什么人按插进来。这些人在看着世态的变化呢。
　　一会儿，又进来了黄心雨、陆桦桦、沈芯，还有沈剑波。这四人一来，除沈剑波，仨姑娘就直接往梁伟麒的电脑前面蹭。梁伟麒连忙笑着喊道：“这是要干嘛呀？”
　　“我要看看你的私生活里有点儿什么？”黄心雨这样说着，脸上挂着不满意的神色。
　　“我也要看看嘛！”陆桦桦的声音也紧跟着。
　　“你们都要看，那也得让我看看吧？”沈芯有点不开心地撅着嘴说着。她是这几个人年龄是小的，去年才考进来的，二十三岁。
　　这一下子，谌芯卬倒是有点紧张了。谌芯卬看到梁伟麒这边，被黄心雨、陆桦桦还有沈芯三人包围着，用一句成语叫密不透风来形容。谌芯卬的心里面就有种说不来的开心和嫉妒，好像，生怕这中间有人当面要把他的梁伟麒抢走似的。谌芯卬坐不住了，连忙对黄心雨、沈芯和陆桦桦说：“你们这三人，到哪里都能听到你们这样开心的吵闹声。”说完，看着她们仨，嘻嘻哈哈地笑出了声，“走，人都到齐了，咱们吃饭去了。”谌芯卬说完，就走在前面，其他人都跟在后面轰轰烈烈地走出了办公室。
　　几个女的走在一起，几个男的走在一起，姑娘们一路上叽叽喳喳地，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小伙子们却相对要稳重些。冉博文很想到汪洋那里去，但汪洋却一点没理他，他只好跟在女同胞们后面，要想再参加梁伟麒和沈剑波他俩的聊天，就有点插不进来了，也就拿着手机，低头玩了起来。
　　沈剑波看了眼梁伟麒，轻声说：“这前面的六个美女可都是我们厅目前最漂亮的。就拿谌芯卬和冯筱敏俩姑娘来说吧，是我们厅目前一、二号首长的千金。他们俩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儿有脸蛋儿，要气质有气质，厅内就有好几个小伙子在盯着呢，但都没敢上。原因可能是自己有点自卑。冯筱敏和谌芯卬虽同岁，但冯筱敏的月份要比谌芯卬小了十个月呢。这俩姑娘上大学就在一个学校。据说，这俩还没谈过恋爱呢，是相当的优秀。”沈剑波说完，还用大姆指竖起来，做了个了不起的样子。
　　“谢谢老兄！到时还得要你帮忙！”梁伟麒说着应付着。
　　“我可帮不了你，要你自己去攻破。还有几位家庭条件都很普通，也和你我一样，她们都是靠着真才实学考进来的。如果你不是为了自己升官发财，就从这些人里面挑，反正，你看着办。但汪洋你可不能去想了，那个冉博文已经追她半年多了，但这个丫头就是不答应，这里面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冉博文没人缘儿，一个人想着干吗就干吗，不像你梁伟麒那么有条理性，不管是有什么工作，放到你的案头，你都会做得特别到位。哎，你知道吗？那个冉博文的老子也是副厅级，据说是在文化厅。”沈剑波唠叨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