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如花 写尽年华第一节
作品名称:忘忧草 作者:风之铃 发布时间:2021-02-06 13:50:28 字数:4715
看尽千山万水是你,山水复西东,
读尽唐诗宋词是你,诗词梦无踪。
倘若我眼中的春夏秋冬,
你都能懂,我便走入忘忧谷中,
采撷一束芙蓉,玉笛送征鸿,
待到雨润烟浓,执子携同,
忘却尘世繁冗,
最忆萱草馥无穷,
桑麻茱萸话梧桐。
炙热的阳光爆晒着地面,柏油路散发着燠闷的热气,蒸得人头晕眼花。今天是周末,我踽踽独行在学院碎荫铺地的人行道路上。很不情愿回家,皆因钱包里空空如也,我也不想勤工俭学,我人特懒,好吃,爱贪靓,钱包一见底就回家不知羞耻地要钱。
转了两趟公共汽车,下了站,穿过一条人行道,走进一个步梯小区。家在六楼,我三步并做两步一路而上。取钥匙开门,脱鞋进屋,顺手把背包扔在沙发上,洗了手,喝了杯水,而后打开冰箱,拿出一只雪糕,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慢慢享受惬意的沁凉,一边打开电视悠闲地看着,两只脚搭在沙发扶手上,完全没一个女孩子端正的样子。
门上有钥匙转动声,姚婧推门进来,我瞅了她一眼,继续吃还剩两口的雪糕。
“就会挑好吃的雪糕,怎么不见你吃其他的雪糕?”姚婧阴阳怪气地说。
我冷冷地回她:“这是我的家,我想吃什么还要你批准?笑话!”
“这雪糕是我买的。”
“这房子是我的!”我有力地顶回一句。
姚婧气得说不出话。她是我后妈,却只大我八岁,奶奶的,从她进入这个家门,我们彼此双方就没给对方好脸色,我们俩是针尖对麦芒,从不给彼此台阶下。她以为我考大学会考出省外,这样她就可以放任自流,偏偏我不干,就读本市的一个师范学院,每星期周末都回家,不给她好过,气死她。
姚婧系着围裙在厨房做饭,我时不时瞟着她苗条的身影,心里真是对她厌恶之极。在我读小升初时,张颉予就在外面偷偷跟她同居,叶芷蓁听到了风言风语,请了私家侦探调查,在强大有力的人证物证面前,张颉予无可辩驳,若不把上百万的身家平分给了我和叶芷蓁,把两处房产过户到我的名下,叶芷蓁就把他的名声搞臭,让他单位开除他。他那副院长一职可是他用了一辈子勾心斗角才得到的,迫不得已,为了保官职,张颉予同意叶芷蓁提出的各项无理要求,等于净身出户。叶芷蓁和张颉予离婚后,搬到了我名下的另一处套间住,用那笔油乎乎的巨款,立即投入到她开的旅游投资公司,并扩大经营。而张颉予一时找不到房子,假惺惺地说要照顾我,仍和我赖住在一起。一个月不到,姚婧就搬过来,我真是活活给气死了,和叶芷蓁合计之后,决定从长计议,好好整治这对奸夫淫妇。叶芷蓁不在,还有一个小的叶芷蓁,别看我人小,在他们日以继日的争吵熏陶下,也练就了一肚子的坏心眼和狠心肠。
姚婧以为我人小,就敢在我面前为所欲为。她把我想得太简单了,我可是第二个叶芷蓁。从她进家门的第一天起,我是挖空心思针对她。在她的衣柜里洒满了马陆,在她的时装里放蟑螂,在她的护肤品里滴强劲胶水,整得姚婧叫苦连天,张颉予又气又急,却奈何不了我。
姚婧对我恨得咬牙切齿,想着法子赶我走,叫锁匠上门换锁。我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叫锁匠换锁,并跑到妇联投诉,再到派出所报案,一时间弄得姚婧身败名裂,臭不可闻。
张颉予和姚婧知道了我的厉害,再也不敢对我使歪点子。
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可我照样对他们实施我的恶整,不把小三赶出去,我是誓不罢休。
张颉予和姚婧新婚宴席那晚,我参加了他们的婚礼,趁伴娘不备,准备好一杯叶芷蓁事先混和着泻药的水迅速倒进新娘敬酒的杯子里,当晚,姚婧回到家,一个晚上都跑厕所,想洞房?门儿都没有!让你洞厕所。我躺在棉被里偷笑了一晚上。
跑了一晚上的厕所,姚婧被整得人脱形,新娘的光彩消失殆尽。
姚婧知道是我做了手脚,却找不到证据,而我装着一副无辜的样子,委曲地在张颉予面前掉眼泪。看在我一张稚嫩清纯的脸蛋上,张颉予拿我是没办法。
叶芷蓁对姚婧是恨之入骨,她虽不与张颉予见面,通过我,对他的生活是了如指掌。在她周密的施计下,我这个行动者每次作案都屡屡得手。
我借口去老师家补课,半路突然杀个回马枪,以忘记拿资料为由,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把得意忘形在床上翻来滚去的他们吓得惊慌失措,一次两次三次,我变着花样,终于把张颉予搞得神经错乱。他们变得小心翼翼,对我严加防范。这招没用,我还是有办法整他们。
我平时常喝葡萄糖酸钙,一晚又听到隔壁传来唧唧歪歪的声音,我把叶芷蓁用过的抹发油混着我的葡萄糖酸钙洒在厕所门口,侧耳倾听侧卧的声响,依稀听到席梦思吱吱声和那个淫妇发嗲的声音,我悄悄回屋,谛听外面的动静。
二十分钟后,侧卧房门有脚步的声音,我在被里数着一二三,还没数到四,厕所里传来我想听到的一声砰响,接着哎哟声不断。这一跤摔得够重,当晚张颉予叫来救护车,姚婧失去了想跟我叫板的资本。几天后,她回来,冷眼瞪着我,我却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她的事与我无关。我掩饰得极其自然,张颉予盘问我,我有理有据地回驳他,让他干瞪眼,拿我没办法。
我的日子就在这种同室操戈明争暗斗勾心斗角中度过。
家里有个瘟神,姚婧开始忌惮我,她和张颉予搬到外面住,我以为高枕无忧了,谁知半年后,他们又搬回来住,气得我直跳脚。一次在搞清洁时,我无意中在垃圾篓里发现两条红杠的测孕棒,嘴角泛着冷笑。叶芷蓁是个老道的过来人,她买了有滑胎效用的蔬菜,让我带回去炒吃。我有滋有味地吃着貌似正常的蔬菜,身体是无恙,可姚婧连吃了一星期,在我的冷眼旁观中,又住进了医院,再一次错失机会,我和叶芷蓁在背后得意地笑着。
我知道张颉予和姚婧对我采取了严密的防范措施,他们做得滴水不漏,我因为忙着中考,也无暇顾及他们,当中考结束后,发现姚婧已经穿上了孕妇装,挺着一个肚子得意忘形地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地走来走去。我把这消息迅速告诉叶芷蓁,她恨得咬牙切齿,眼里喷着愤怒的火焰。
在放暑假的那两个月,我常常出门玩,表面上是找同学玩,其实是去找叶芷蓁,她托人买来一条黑色的拉布拉多犬,精心调养,让我熟悉它。在行动实施之前,我谎称到外公家住,顺便去旅游,让张颉予放下戒备。
一天傍晚,我带着拉布拉多犬守在姚婧散步必经的一条花木扶疏的人行道上,天色暗淡,行人渐少时,我掏出姚静用过的东西,让狗嗅了两下,然后放手,拉布拉多犬悄无声息地向前奔去,突然扑到走在前面散步毫无防备的姚婧身上。我冷笑地躲在灌木丛后面,看着姚婧摔倒在地,张颉予惊恐万状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这一次的伏击相当成功,姚婧又一次住进了医院,胎儿早产,抢救了几天,胎儿虽是救活过来,却落下了后遗症——脑瘫。
对于那条拉布拉多犬,叶芷蓁为了不让张颉予发现,她把狗送到了乡下。
那个苦命的婴儿在医院住了大半年,对于这无辜的婴儿,我总有一种很深的犯罪感。叶芷蓁看出我心里的愧疚,不断在我耳边开导我,做我的思想工作。
“这是张颉予咎由自取,活该!他对我不仁,我就对他不义!”叶芷蓁气愤难消地说,“找小三,生儿子,行啊,我让你孽障缠身,我要让他后半辈子活在痛苦之中。”
这句话真是应验在了张颉予身上,他和姚婧从此失去了平静快活的日子,每天带着一个多病的残疾儿到儿童医院做康复治疗。
我依旧过着我自由自在快快乐乐的生活,高中紧张的三年一晃而过。高考成绩出来,成绩不错,过了一本线。原本想填个更好的大学,可是因为一件事,我放弃了这个想法。那天中午,我回家,发觉书桌有人动过的迹象,三个抽屉是上了弹子锁,打不开,只有书桌斗是开着的,里面装着一大盒玉坠和首饰,我发现了里面有动过的痕迹。我这人平时爱干净,疑心也重,平时为了防止姚婧进入我的房间,我在门上床上书桌上都做了记号,她一进屋,动我的东西,我立马知晓。
我的化妆品、储藏盒她都动过了,她居然在翻我的东西。我气不打一处来,想和她吵一架。
外面门响,张颉予回来了。我暂时忍住心头的怒火,看情形先别跟姚婧理论。我倒了杯水,在自己房里上网和同学聊天,客厅忽而传来那对奸夫淫妇的争吵声,我侧耳一听,原来是姚婧忙着照顾她的病儿,忘记了做饭。
张颉予敲了敲我的门,我装作没听见,把音响开到最大声。
“敲门你没听到?”张颉予推开门,朝我吼着。近来他的脾气越来越大,动不动就生气。
我转过身,不冷不热地说:“我在听音乐。”
张颉予走到我书桌旁,用命令的语气说:“姚婧要带孩子没空,你去做饭。”
我瞟了他一眼,叫我做饭,行啊,我做得让你吃不下。主意一打定,我关了电脑,系着围裙下厨房。那对奸夫淫妇吃不了辣椒,我每道菜都放辣椒,辣死你们!三菜一汤端上桌,张颉予和姚婧顿时傻眼,我却津津有味地吃菜。
张颉予拍地一声,放下筷子,朝我说:“你是不是不想让我们吃饭?”
我冷眼说道:“饭都做好了,还端放在你面前,怎么说我不让你们吃饭了?”
“你明知我们不吃辣的,丁丁也不吃得辣,你做的这几菜全放了红通通的辣椒,我们怎么吃得下?”
“好笑,你们不是常在外面吃辣火锅吗?怎么这时说吃不得辣的菜?我一惯来就爱吃辣的,无辣不欢,你们又不是第一次认识我。”
张颉予气得干瞪眼,说不出话来。
话说回来,我做的菜虽然都放了辣椒,味道却是很好吃。他们也许饿了,顾不得那么多,端起饭碗一点点儿地吃菜,居然也吃得香,我不禁翻了下白眼,妈的,想饿他们却饿不着。
张颉予很快吃完一碗饭,他看着我,说:“我们医院的习院长儿子考上了北京的医科大学,你呢,打算报考哪所大学?”
我淡淡地说:“成绩不好,勉强考上市里的学院。”
张颉予的一张脸顿时黑得吓人:“什么?考得那么差?”
“有大学读就不错了。”我哼哼道。
张颉予和姚婧交换了下眼神,我看出我这一招坏了他们的算盘。
“你住校吗?”张颉予憋了好久,问道。
“周末要回来的。”我有意把声音拖长,气死他们。
张颉予说:“我以为你考上了大学,就在外面住,谁知还要回来住。”
我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气愤难当,冷冷地说道:“什么?你想赶我走?这房子是我的!”我特别强调‘我的’这两个字,“该走的是你们!当初你说你没找到房子,暂时跟我住一段时间,谁知你住下来就不想走了,还带着你的小三也恬不知耻地住下来。”
我这些话当场气得张颉予暴跳起来:“你一个丫头片子说话怎么也跟叶芷蓁一样?”
“叶芷蓁怎么了?她是我妈,是我妈!”我大叫。
张颉予恶狠狠地看着我,没想到我敢跟他叫板。
我决定不给他喘气的机会,又说:“你准备我的大学费用和生活费,我过两天就去报到。”
张颉予又是一个暴跳:“什么,你要我交学费?”
“你不交,谁交?”我大声地说,“你住我的房子这么多年,不交一分房租费也就罢了,还不帮我交我的学费,说得过去吗?你一个副院长别说没钱交不起,我到时找你们财务科的韦阿姨一问,再告到院长那里,你这个副院长就成为全医院的笑柄。”
张颉予气得全身发抖,他死死地瞪着我,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没错,我现在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整天跟他勾心斗角,不让他消停。
“你不是有五十万吗?”张颉予气呼呼地说,“叶芷蓁和你每人五十万。”
我冷冷地说:“去年旅行社出了单事,妈赔了几十万,我的钱借给她了,她到现在都没还我。”
张颉予从椅子上跳起来:“什么?叶芷蓁这个败家的臭娘们!”
姚婧幸灾乐祸地说:“赔了五十万,也太少了吧。”
我针锋相对地说:“我妈养不了我,你们就得养我。”
“你想得美。”
“我当然想得美!”
“你已经十八岁了。”
姚婧的意思我很明白,我冷笑道:“我十八岁怎么了?我大学毕业才找工做。哪像你,找个老男人养。”
“我这是为了爱情。”
“我告诉你,把感情寄托在一张长期饭票的上面,没有爱情可讲。一个女人用身体得到男人,这种女人轻浮不自重,感情多半是维持不了多久的。而靠甜言蜜语得到的女人,男人一般不会珍惜,过腻了一脚就踹开。只有用钱供养的女人他才会珍惜。”
我的话立即怼死姚婧,瞪大眼睛说不上一句话来。而张颉予也错愕看着我,不知所云。
我收拾碗筷,眼也不抬地说:“过两天把钱打到学院的账户上。”说完转身进厨房,耳朵竖着,听客厅传来长吁短叹和喋喋不休的咒骂声。这一招真是狠啊,我和叶芷蓁联合整死这对奸夫淫妇不让他们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