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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栖月坞

作品名称:棕榈树      作者:青蛙公主      发布时间:2021-02-04 14:01:36      字数:6267

  在瑶台市最热闹最繁华最中心的黄金地段,幸福街道上,座落着这整个片区唯一的别墅小区——栖月坞。栖月坞里只有十栋楼房,都是独栋别墅。楼房间距很大,一排只有三栋房子,三排呈环形环绕,形成一个圆。圆正中间有个颇具规模的私家花园,假山溪流,亭台水榭,奇珍异禽,各种珍贵树种,应有尽有。花园中心有个维纳斯造型的喷水池,水池边上绿树成荫,掩映着这个小区的楼王——一号楼。一号别墅的四周尽是高大茂密的树木,树木层层叠叠地像卫兵一样环拱护卫着别墅。不仔细辨认,你还真发现不了里面还藏着一栋房子。可是别墅里面的视野却很好,外边的一举一动,遛狗的、散步的、扫地的,里面都能看的清清楚楚。这倒也符合别墅主人——金万鹏的性格:只允许他鹰隼般的俯视别人,冷峻严酷地扫射别人;却绝不允许别人看穿他内心一丝一毫真实的想法。
  栖月坞的开发商醉后曾向人夸口:栖月坞里住着这世上最富有的富人,如果需要的话,他们的财富足可以把整个月球买下来。听的人也就笑笑,都把这当做是醉话。可是在茶余饭后,人们只要一提起栖月坞三个字,无不摇头叹息,口中啧啧赞叹,眼露艳羡之光,只恨错投了胎,没有生在荣华富贵之地的福分。
  别墅一律红瓦白墙的欧式建筑风格,四层楼。一层大约三百多平的建筑面积,地下建成宽敞的停车场。有的业主还在四楼的顶上,自己修建了露天游泳池。每栋别墅都额外赠送了六百平的草坪,看上去绿油油的一片。草坪的边沿无一例外地都用白色栅栏围了起来,在一片绿地中显得格外精神。
  栖月坞尽管阔气奢华,小区外部却十分低调。小区入口处留了一大片空地,栽满了密密麻麻、高高低低的棕榈树,树下错落有致地安放了石桌石凳,供人休憩。不知情的人走到这,还以为到了公园呢。小区的入口就掩映在这层层叠叠的树影下,不特别留意,是很难发觉的。小区的保安是经过严格挑选的,都是28岁以下,一米八以上的帅小伙。穿着金黄的、有着亮晶晶铜钮扣的制服,戴着一尘不染的白帽子,乍一看,还以为是皇家卫队呢。不消说,他们的薪水也很高,是普通商品房保安的三四倍。尽管栖月坞严苛挑剔,人们还是挤破头想到栖月坞当保安。
  栖月坞两边都是普通商品房,一眼望得到头的小区入口,宽敞的街道。沿街的楼房一楼都做了店面,挨挨挤挤的,买东西的和卖东西的,围了个密不透风。每天都是吵吵嚷嚷,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有人说,栖月坞的房价是边上商品房的一二十倍,也不知真假。
  整个幸福街道,上半部分是宽敞空阔的人行步道,下半段也是宽阔的人行道,只在正中间,矗立拥挤着这一大片蓊蓊郁郁、绿绿葱葱、簇族团团的棕榈树。这些棕榈树让人觉得怪异、神秘而又诡谲。这些棕榈树像怪兽一样突兀地出现在人们面前,又像无端伸出的绿色毒瘤横亘在路边,更像手指上一个耀眼夺目的绿色翡翠,无声地站在那边炫耀着、挑衅着,并彰显着什么。对于绿树底下藏着的秘密,纸醉金迷的摇曳,生杀予夺的冷酷,欲望的横流,肮脏的交易,人们一无所知,只能凭借一点道听途说的花边新闻和小道消息,暗中揣测,指指点点,以此来满足自己猎奇的好奇心。
  已经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今天阳光明媚,莺啼鸟啭。起床后,袁芊芊觉得心情特别好。吃完早餐,等丈夫金万鹏出门上班后,袁芊芊也上街逛去了。
  袁芊芊可以在世纪云购物中心舒舒服服地呆上一整天,而丝毫不觉时间的流逝。逛服装店、逛鞋店、逛包店,再挑点胸针发夹之类的小饰品,兴致好时也给自己买个项链戒指什么的,最后再瞅瞅化妆品,护理用品,左看看,右瞧瞧,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袁芊芊并不是购物狂,也并不是每一次逛街都满载而归,虽然她从不缺钱。袁芊芊只是喜欢逛逛,毫无目的的瞎逛。袁芊芊对衣服很挑剔。尽管金万鹏给袁芊芊请了专门的时装设计师给她量身定制衣服,袁芊芊还是喜欢逛服装店,逛各种各样的服装店。袁芊芊喜欢试穿各种不同风格衣服的感觉,也愿意尝试穿风格迥异的服装。袁芊芊觉得那是种享受。其实袁芊芊是个天生的衣服架子,一米七的个,不胖不瘦,白晰的皮肤,五官也端正。别人都说她漂亮,她自己却从来不觉得。袁芊芊挑衣服一定要一眼就看上,料子得质地考究,款式得新颖别致,颜色最好是她衣柜里所没有的,一穿上就能衬得她特别高挑出众,换句话说,得特别有味儿。袁芊芊觉得挑衣服得靠缘份,要是能买上一件,那就是衣服的缘份到了。袁芊芊经常两手空空地回家,但是就是单纯地逛逛,就已经让她觉得心满意足。
  袁芊芊要是不愿意那么早回家,中午就在外面随便吃点。吃个西餐,点个酒店自助,或广式茶点,或日本料理,或韩国烧烤,或四川火锅,袁芊芊生性随和,对吃的倒是不挑;而且有时她也愿意在外面换着各种口味吃吃,算是对单调生活的一种调剂。袁芊芊也喜欢过丰富多采的生活,但是仅仅是换着口味吃馆子,袁芊芊就觉得是丰富生活的一种了。
  袁芊芊原本有个玩得很好的闺蜜,孟春,小她两岁,有空时常陪袁芊芊一起逛街。孟春和袁芊芊小时一起长大的,两人家境差不多,经常一起结伴上学。也算是青梅竹马的了。婚后,袁芊芊有事没事就找孟春聊天逛街,袁芊芊从来没有在孟春面前提起过自己的婚后生活。两人依然保持着以前的亲密关系。两人的友谊维持了三十年。有次孟春逛累了,说想找个地方歇歇脚。千不该,万不该,袁芊芊说了句“那就去我家歇歇呗,”孟春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一进入栖月坞,孟春就倒吸了一口冷气。从入口走进一号别墅起,呆在栖月坞的整个期间,孟春就不停地大口大口地吸气。袁芊芊却没发觉有什么异常,还以为孟春走累了气喘。孟春到了袁芊芊家里,只坐了一小会,喝了一杯鲜榨橙汁,很快就告辞走了。
  这之后,袁芊芊还像以前那样,照常打电话给孟春,约她逛街。孟春却总是推说家里有事,单位加班,又要照顾父母,再也没空出来。到最后,袁芊芊终于弄明白,孟春再也不会跟她一起逛街了,她已经失去孟春这个朋友了。失去了唯一的朋友,袁芊芊感到有什么在猛烈地撞击她的胸膛,撞得她胸口巨烈地疼痛。直到这时,袁芊芊才痛定思痛,后悔自己卤莽,没有反复揣度,就冒然带孟春到家里,才酿成大错,白白断送了一段美好的友谊,追悔莫及。
  财富对于贫穷的人来说,就像毒蛇,会咬人,这毒汁会留在被咬的人身上,终身不能愈合。贫穷的人对于财富,抱着既羡慕又畏惧的心理。财富像沸腾的开水,无时不刻在烫伤靠近它的人。如果不能得到财富,每个人都愿意离财富远远的,避免被它咬伤烫伤。财富的巨大差别就像深渊,骤然使人有天渊之别,就像水火互不相容。财富又像一只无形的巨手,生生把两个亲密的朋友活活拆开,各置天涯,从密友变为陌路,从此音讯全无,心灵隔绝。这不是任何人的错,这是自然规律,谁也无法抗拒。
  袁芊芊形影相吊,孤单单地一个人,又逛了十年的街。袁芊芊想,或许这就是命运吧,命中注定她要孤单单地一个人。她没有埋怨谁,也没有过多地怜悯自己。袁芊芊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没有任何方向的孤单单的小船,被扔在命运的海里,随风漂流。
  或许是一直被春天的阳光温暖着吧,这天,袁芊芊的心情出奇地好。下午,袁芊芊做了脸部美容,又做了一次头发保养。在兰蔻专柜中,袁芊芊挑了一款朱砂橘色的口红,配她身上鹅黄色的春裙,刚刚好。袁芊芊喜不自禁,她早就想要另买一支兰蔻口红了。尽管她的化妆柜里有上百支进口口红,但是这种颜色的,她却没有。虽然今天一整天的战利品,就只有这一支兰蔻口红,袁芊芊还是觉得心情格外舒畅。
  回到家,袁芊芊还在花园栅栏外,正在一楼厨房里忙活的张嫂——金万鹏家唯一的半居家女佣,就已经看到袁芊芊,早早地为她打开了门。张嫂是袁芊芊和金万鹏在乡下度假时认识的。袁芊芊夫妻住在乡间别墅里,张嫂为他们端茶倒水,铺床叠被。袁芊芊发现张嫂手脚勤快,人也利落,却又小心谨慎,知道分寸进退,沉默寡言,话不多,做事却细致周到。袁芊芊度假期间,张嫂无事不预先考虑得周周全全,安排得妥妥贴贴。袁芊芊没有一件不满意的。袁芊芊就喜欢上了,要带回家做女佣。张嫂见袁芊芊温柔和气,一点都没有富豪之家居高临下的气势,待遇又极优厚,心下也十二分愿意。金万鹏的母亲,金母,一直想把自己的贴心女佣,派给袁芊芊用。这一次,袁芊芊奋起反抗,坚决抵制,一定要用张嫂。这次她终于赢了,对于张嫂的为人处世,金万鹏也首肯了,并默许了。
  说是叫张嫂,其实张嫂的年龄,比袁芊芊还要小几岁。叫张嫂,是依她在乡下的叫法。张嫂主要负责别墅里面的卫生清洁,和厨房的杂事。别墅外的私家草坪,一星期有个园艺工人,过来修剪清扫一次。金万鹏不喜欢家里有外人住着,他总是在提防着,怕有什么秘密被人窥破了似的。金万鹏在栖月坞边上的小区,租了个三居室带家具电器的套房,给张嫂住。张嫂就带了丈夫,和两个进城打工的女儿,一同居住。张嫂只在白天过来干活,晚上回套房住。
  一楼进门是个小巧精致的餐厅,用玄关与大门隔开。整面墙乳白的色调,配上几盏橘黄的小灯,很能增加食欲。雪白的桌布,餐桌上的花瓶插着一束鲜花,娇艳欲滴。花是张嫂每日更换的,有时是玫瑰,有时是石竹,有时是兰花,有时是梅花,依季节而变。袁芊芊金万鹏他们就在餐厅用餐。这也是他们呆在一起最多时间的地方。餐厅的后面是厨房,厨房和餐厅用屏风隔开,厨房的窗户正对着外面的花园和草坪。厨房边上是洗衣房,洗衣房里放了三台带烘干的洗衣机,袁芊芊、金万鹏以及他们的女儿一人一台;洗衣机边上建了两个大水槽,分别用来清洗衣物和洗拖把抹布。和洗衣房隔着过道相对的,是健身房,里面摆着跑步机、健身自行车、划船器、拉力器等运动器材。健身房本来是金万鹏为自己配置的,但他总是没空,二来也嫌一个人健身没有意思,也就没有动力。所以健身房几乎没有人用过,常年闲置在那。
  餐厅的不远处,也就是二楼楼梯的拐角处,摆了一张沙发。阳光常透过窗户照进来,沙发的光线很好。金万鹏经常餐前饭后斜靠在沙发上看报纸。沙发边上立了个衣帽架,用来挂围巾帽子。
  袁芊芊进了门,就往楼梯上走。张嫂急忙赶上去,扯了扯正在上楼梯的袁芊芊的裙子边,用手指了指空荡荡的衣帽架,摆摆手,带着告密者谄媚讨好的笑容,声调中又流露出真切的焦急和深深的担忧,同时又带着某种警告的含义,“夫人,先生已经先回来了。”金万鹏已经腻烦了在公司被人成天喊着头衔,在家里他就只准张嫂简单地叫他先生。金万鹏在家里的一举一动,似乎与他在公众场合的表现全都颠倒过来,或许,这也是他的一种心理平衡和自我放松吧。
  袁芊芊还沉浸在兰蔻口红的兴奋中,晕了头,竟然一点也没读懂张嫂话语中的含义,口中“唔”了一声,就匆匆忙忙上楼了。
  二楼是金万鹏的会客室,三楼才是金万鹏的卧室。快到三楼时,袁芊芊一眼就看到三楼客厅的沙发上,七零八落地堆着一堆衣服,一片狼籍。衣服上还套着干洗店的袋子没摘掉,那是干洗店今天刚送回来洗好的金万鹏的衣服。袁芊芊吃了一惊,金万鹏自己从一楼衣帽架上,把洗好的衣服拿到三楼来了。袁芊芊心下叫了一声:糟糕,坏事了!这时才彻底清醒过来,立马明白了刚才张嫂告诫她的“先生先回来了”那句话所包含的含义和危险,看清自己所处的劣势和困境。
  原来金万鹏对衣着极为讲究。除了内衣交袁芊芊手洗外,每天换下来的衬衫、西装、西裤,都是交给干洗店干洗;每天换下来的皮鞋、球鞋,也是交给鞋店清理打蜡。干洗店、鞋店每天都有人来送清洗干净的衣服鞋子,再取走换下的脏衣服脏鞋子。
  袁芊芊一抬头,就看见金万鹏正站在沙发边,对她怒目而视。金万鹏用手指着沙发上散乱的衣服,一边点着头,声音像破裂的气球一样,一字一句从嘴里挤出来,“你,你,这都是你干的好事!”
  原来金万鹏有个怪癖,他的衣服,除了袁芊芊和他女儿可以碰,佣人不能沾一个手指儿。他的衣服跟他的身体一样神圣不可侵犯。张嫂做卫生,拖地板,抹桌子,洗楼梯扶手,金万鹏倒也不以为意,这些都可以容忍接受。独独有一件,张嫂不能碰他的衣服。尽管金万鹏也赞成袁芊芊的看法,张嫂在乡下女人中,已经算是极干净极整洁的了;金万鹏却总是认为张嫂的手有哈喇气,张嫂会把这气味带到他衣服上,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所以,金万鹏规定,干洗店上门送干净衣服,只能由袁芊芊亲手接收,张嫂绝不能染手。金万鹏认定的事,是没有商量回旋余地的。袁芊芊无奈,也只能接受。日子久了,袁芊芊有些疲懒,不愿意天天受此束缚。有时袁芊芊想趁着好心情,早些出门逛逛,而不愿单单为了等个衣服而在家苦苦空守。袁芊芊就私下交待张嫂,先收下干洗店送来的衣服,挂在一楼的衣帽架上。等袁芊芊回家后,再从一楼拿上来。金万鹏午饭是在外面吃的,晚上下班到家也都比较迟。一般情况下,袁芊芊总是赶在金万鹏之前到家。所以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出过篓子。
  不想,袁芊芊这天为支口红涨晕了头,金万鹏又下班得早,就出了这么大的岔子。金万鹏回来看到袁芊芊不在家,衣服挂在一楼衣帽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般袁芊芊接了送来的衣服,就会拿到三楼衣柜挂好,从没有放在一楼的道理。单单衣服的事情,金万鹏还能忍受,女人偷懒贪玩,也是常有的事。可一想到这么多年来,妻子都是在隐瞒欺骗自己,金万鹏就忍无可忍,怒不可遏。在金万鹏的观念里,妻子是丈夫的附庸和隶属,妻子要仰靠丈夫的荣光而活着。妻子既然沾染了丈夫的荣光,就要把这荣光发扬、继承下去,并使它光大起来。妻子对丈夫要绝对的忠诚可靠。
  袁芊芊看到丈夫气得说不出话来,心下有些害怕。金万鹏尽管平时有些严厉,总是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但是对妻子也很少生气发火。他们夫妻俩不怎么亲密,但是也很少闹别扭。两人像空气一样飘过来,荡过去。没觉得对方有多重要,但是都融合在家的框子里,各自承担并履行着自己的角色。两人之间或许很淡漠,但在一个屋檐下倒也相安无事。袁芊芊和金万鹏就像两杯水,放在一个盘子里。看起来这两杯水互不相干,但是在各种场合,公开的或私下的,这两杯水总是在一个盘子里,总是成双入对地出现,从没出过一点差错。
  袁芊芊走到沙发边坐下,把沙发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捡起来。金万鹏气忿忿地跨过两步,一把从袁芊芊手里夺过衣服,狠狠地全摔到地上,用充满嫌弃的愤怒口气说,“这些全扔垃圾桶去!我再也不要看到它们!”
  接着,金万鹏抿紧了嘴,伸出食指,对袁芊芊点了点,用警告而又绝决的语调,“这事绝不允许再发生了!”
  袁芊芊蹲下身子,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扔到一个大塑料袋中。袁芊芊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种反感和厌恶:不就张嫂的手拿了一下嘛,至于吗。做活的人,真就那么低贱吗。我就不信,就你们金家金贵。这种反感是袁芊芊以前从不曾有过的,而且,它是那么强烈,袁芊芊差点就脱口而出说了出来。袁芊芊被自己这种感觉吓了一大跳,这是不应该有的感情。袁芊芊偷偷地瞟了一眼金万鹏,见丈夫已经扭转了头,正对着窗子皱眉头,并没有在看自己,这才放下心来。
  袁芊芊蹲在那里,雪白的脖颈露了出来。金万鹏转头看到了那雪白的脖子,不由得走了过去,袁芊芊站起来,金万鹏一把搂住了袁芊芊,亲吻她的后脖颈,他爱这雪白的肌肤。忽然,金万鹏把妻子的头扭过来,捏着她的脸,贪婪地看着,灯光下,袁芊芊的脸像象牙一样洁白光滑。金万鹏用有些狎昵,有些戏弄,同时又带着些邪恶的口气,拖长语调,不信任地诘问,“你会不会为另一个男人,也对我使用同样的伎俩呢?”说完,金万鹏自觉无聊滑稽,发出了两声响亮的笑声。以他不可动摇的自尊和睥睨一切的狂妄,这种事是绝不会发生的。
  袁芊芊挣脱了金万鹏,一口气跑回到四楼,自己卧室去了。虽说金万鹏喜怒无常,变化万端的性格,袁芊芊已经见怪不怪了。但金万鹏一忽儿冷,一忽儿热,一会怨忿,一会又亲热,好像袁芊芊就是他手的雀儿似的,袁芊芊还是觉得不太舒服。她知道,金万鹏身上有许多缺陷和毛病。但是,既然已经嫁给了他,袁芊芊对待金万鹏,就像对待一个病人一样,不得不耐着性子,隐忍和迁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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