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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治安司 (2)

作品名称:烂柯经之黑白棋子      作者:宣门寺卿      发布时间:2021-01-23 13:37:58      字数:4648

  我一时语塞,确切讲,我确实想做这个官。十七岁以前,我是江湖郎中,跟随父亲游走四方,接触的人很多,其中不乏贫民百姓,商贾巨富,当然达官显贵更多。我最难忘的一幕,是有一年夏天,赤日炎炎,男人们汗流浃背,在田地里劳作,女人们同样弯着腰,大汗淋漓地在一旁协作,而他们的孩子,则在地头,要么拾掇着工具,要么默不作声,帮着父母干活。而不远处,树荫下,一个老爷模样的人,坐在藤椅上,喝着茶水,旁边有人殷勤地摇着蒲扇。老爷心满意足看着干活的佃户们。
  同样,老爷们吃穿住用不愁,都是世间的极品,而佃户们破衣烂衫,只能是低声下气,恳求着老爷们收留,租种老爷的土地……生活总是有天壤之别,而我们为什么不谋求好的生活呢?
  祖父坚守在乡下,每日虽然粗茶淡饭,日子却好过许多人。只因为救治过一个县令,我家的赋税统统免掉。而我更是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官员的权威,已超出世人的想象,可以作威作福,可以欺压百姓,当然,也可以成为一个好官,造福地方百姓。掌管诏狱的时候,我曾经看过在押官员的档案,他们来自大明四面八方,通过科举或者世袭,成为大明的官吏,他们刚做官时,一定有着报效朝廷的念想,而且他们刚开始的仕途,能够看得出确实都在努力,许多官员的考功纪录,都是好的评语,只可惜,后来的日子,渐渐迷失了他们为官的方向,许多官员,除了少许因言获罪的,大多有着不法行为,有人说,大明的官员,若认真起来,几乎没有好官,无论阁老,还是未入流的小吏,或多或少,有着各种各样的毛病,只是有的人根基深厚,有的人资历浅薄而已。
  我只是觉得做官很好,确实没有太大的理想,我从锦衣卫校尉入门,做到了总旗,越级升为千户,暂摄镇抚使,又降到今天的副千户,短短一年,我的想法已经让我有了大的改变,那就是,我要在锦衣卫立足,而且要稳,做到我该有的位置。
  
  父亲见我没有回答,不由一笑,道:“这事对于你来讲,是很大的一件事,你祖父说了,听你自己的。我们做长辈的,只是提个建议。你也不要为难,慢慢想明白了,也不晚。”
  我忙道:“父亲说得是,孩儿还要细想想,从长计议!”父亲又道:“英儿,你已经十八岁,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你祖父想让你早点娶妻。”
  我赶紧摇头,道:“父亲,这事对于我来讲,为时尚早,我还不想成亲。”父亲呵呵一笑,道:“老家和你一般大的男子,都已成婚生子,你顾虑什么?”
  我还是摇头,道:“孩儿刚刚在京城立脚,过早成亲,只怕牵挂太多。还望父亲,体谅孩儿。”
  “成家立业,乃是大丈夫所为,不过,你的话,我能理解,那就暂且不提了。”
  我们父子又聊了聊治安司的事情,我说了宁博阳、哈代的事情,父亲听了,道:“我在治安司里,看到你的手下,确实很倚重你,这很不错,上下齐心,做起事来,也顺手。哈代是你的好兄弟,你们很像,好生照顾他吧,至于那个宁博阳,人各有志,不要强求,当然,有的人总喜欢踩着别人往上爬,这是人的本性,你既然还在官场,那么,你就要想办法,提防他。”
  我连连点头,父亲又和我谈谈医术,我猛然想到陆松,便说了陆松的情况,父亲道:“我在京里能待上多日,可以让他来,我看看。”
  第二天,我领着父亲、老叔回到治安司,让哈代去找陆松,不久,陆松便来到治安司,见过礼后,陆松道:“大人记挂属下毛病,属下感恩不尽。伯父亲自看病,属下真是无以言谢。”我摆摆手,笑道:“你我都是兄弟,说这么多,就没意思了。”
  父亲也不客气,直接把陆松带到后堂,和老叔一切看病,我和哈代在前堂,门口却聚集了许多人,听说父亲给人瞧病,他们也跃跃欲试。
  我不禁走了出去,笑道:“你们一个个生龙活虎的,看什么病?”有人道:“俗话说,人吃五谷杂粮,怎么能不生病,大人开恩,给我们也瞧瞧吧!”亦有人道:“我们情愿交钱,就请太爷给我们看看吧!”
  哈代斥道:“休要胡说,陆百户身体一直不好,大人惦念多时,正好太爷到京,便约来相看。你们交了银子,岂不是把治安司变成了医馆,传扬出去,大人脸面何在?”
  众人不语,我忙道:“都不要急,待看过陆百户病再说!”众人连声称是,恰在这时,经历司一个旗牌官,领着老于前来报到。我赶紧迎了出去,那老于胡子拉碴,满脸皱纹,只提了一个小包裹,瞧见我,赶紧深施一礼,旗牌官道:“奉镇抚使大人之命,特带于小旗前来交割,望大人批转文书,属下回去复命!”
  我连连点头,接过旗牌官递上来的公文,回到书案,签了字,旗牌官接过,又四处看看,道:“大人这里怎么这么热闹?”我怕他回去事多,示意哈代给他些赏钱,道:“和大家聊聊市井街道,便遇到大人来了。”
  旗牌官接了赏钱,也不再多问,唱个诺,转身走了。老于再次施礼,我扶住他,道:“于大哥,你来这里,就是到家了。”老于两眼含泪,道:“大人真是善良之人,想着属下,属下孤老一个,一直愁着出路,大人恩德,属下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哈代道:“于大哥,大人记挂你,你好生做事便是了。”我让人唤来于嫂,道:“于大嫂,这是于大哥,以后,他就在后厨做饭,你们合作就是。”于嫂看一眼于大哥,道:“你怎么也姓于!”
  众人哄堂大笑,老于有些尴尬,道:“我确实姓于!”于嫂道:“昨天听大人说了,来个会做饭的,原来是你。只是你胡子拉碴的,一点都不干净利索,那饭菜都要入口的,咋么吃嚒?”
  我笑道:“于大嫂,于大哥可是小旗,身份在那摆着呢,不要欺负于大哥。哈代,你给于大哥安排住处,再弄些新衣服来换上。”
  于嫂听了,又仔细看看于大哥,道:“还是个官,更要体面些了。”哈代憋不住笑,道:“那就麻烦于大嫂,好生照顾于大哥了。”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哈代则领着老于、于嫂去了后面。
  我想着陆松的情况,起身去了后宅,却见父亲已经出来,眉头紧皱,我吃了一惊,迎上前去,低声问:“怎么样?”父亲回头看看后面没人,拉我到一旁,道:“这位陆大人,身有暗疾,怕是难去根。固然用药,也是维持。”我吸了口凉气,道:“他年纪不大,孩子才一岁,如何就有了大病,真没法子吗?”
  父亲道:“他虽是男身,却是阴气重,早有暗疾,若是给他强补,又怕龙虎相斗,阴阳不和,反而害了他性命。现在他还是正当壮年,身体倒也能压制住阴气,只是经常咳嗽,发热,姑且吃些汤药,压压火气。若是到了大限,神仙难救!”
  父亲可谓良医,他没有办法,想必这陆松病的不轻,只是想到父亲说道大限,心中不免悲悯。而这时,老叔陪着陆松出来,陆松拱手道:“多谢伯父、老叔诊治,属下多年疾病,已是心中有数。”我本想瞒着他,但见他说的磊落,不由得看看父亲,父亲和颜悦色道:“实不相瞒,陆大人确实有多年暗疾,但也是阴阳失调,遇到不好年头,不易调息。从今开始,大人应适当进补,少些劳累,便是无害了。”
  陆松点头,道:“我记下了,日后定当小心。”我领着陆松到后堂坐下,让人送上茶,道:“陆兄,在经历司可好?”
  陆松道:“司千户上任,让我和小柏把陈年旧事都翻了出来,重新归档。也就是小柏记性甚好,许多文书都办得井井有条,只不过,这位司千户,查看的,都是锦衣卫里的事。”
  我“哦”了一声,道:“他这是何意?”陆松低声道:“我感觉他在查以前大人们的过失!”我明白他说的是廖建忠等人的事情,不觉皱皱眉头,道:“莫不是为他父亲翻案不成?”
  陆松点点头,“有这个可能,他一直说他父亲死得冤枉,说有人设了圈套,害死他父亲。”我心一凉,道:“如果这样,他可真够阴险。他父亲之死,不说死有余辜,也是罪无可恕。杀害同门,锦衣卫的规矩,也不会放过他。之所以让他袭了职位,还不是廖指挥使念当初情义,如今翻脸不认人,也太不厚道。”
  陆松叹道:“大人还是提防他吧,他不再是以前的百户,做了千户,和大人平起平坐,又结交钱大人,还和邱公公交好,每天在经历司,对大家动辄就骂,小柏口不能言,偏偏让他说事,害的小柏每日写个不停,却不顾及当初小柏之兄和他父亲是结义兄弟。”
  我心中难过,却不能说出包松的死因,只得道:“小柏在那里,还出不来,如今又哑了,确实命苦。我在治安司,说白了,也是被排挤出来,说不上话。我倒是想让你们都到我这里来,可我现在降了职位,无能为力呀!”
  陆松点头,道:“大人善待我等,属下们都清楚。如今的镇抚司已经风气大变,那位钱大人,酒色贪婪之辈,却混得风生水起。骆氏叔侄人品不错,只可惜有功难赏。倒是那位宁大人,一路拔钻,升得很快。”
  我猛然想起武定侯家的事情,道:“嗨,他惹上武定侯家的是非,还得我去疏通,人呀,有时候就是命,不过,我总相信,好人好报。对了,诏狱里的王大人怎么样?”
  陆松摇摇头,道:“我只是听说还押在狱中,其他官员倒是都放了。”我很奇怪,当初司礼监是同意放的,而且林生也说过,很快就会放人,不想还没有出来。
  陆松又道:“最近京城来了不少人,弄得京城人心惶惶的,薛大人已经和石指挥使说了,让镇抚司管管,估计这事还得落在大人身上。”
  我道:“是不是什么白莲教和喇嘛教的人?”陆松点头,道:“皇上喜好佛教,便把喇嘛教弄到京城来,他们当中许多人,都是些京城无赖,入了喇嘛教就开始胡作非为,夏雨春和我说,顺天府根本管不了,也没有想管,府尹是个老油条,上报阁老们,阁老们也不想得罪皇上,推到司礼监,司礼监刘公公想管,估计文书很快就会到锦衣卫。至于那个白莲教,夏雨春说里面异人很多,瞧着也要起势,拉拢贵人,对地方百姓倒还不错。入教的人很多,只是听说,他们和河北马贼相好。”
  “哦,这可是祸患呀!”我听说过河北马贼首领是刘六刘七,聚集了许多人马闹事,朝廷却只是一般的安抚,没有大动作。
  陆松低声道:“我听薛大人说过,这刘六、刘七好像和贾公公有关系,贾公公背后是刘公公,所以,有时候还不能管得太重了。”
  我叹了口气,想着现在的情形,道:“我们都是小人物,管不了什么国家大事,暂且听命从事,照顾好自己吧!”
  不知不觉,我和陆松聊了许多,直到有人来报,说宁博阳来了,我们方才停下来。
  “他来做什么?”我心头疑惑,陆松道:“估计听说您父亲来了,他来看看。”我摇摇头,道:“只怕是另有所图吧。”
  陆松告辞要走,我让他走了侧门,以免宁博阳看见,然后整整衣帽,走了出去。
  宁博阳坐在大堂上,王衡陪着他喝茶,哈代没了踪影,想必是不愿见他。
  宁博阳看见我,站起身来,道:“二弟!”我客气地拱拱手,道:“大哥,公务不多吗?今天怎么来我这里!”
  宁博阳笑道:“听说叔叔来了,我特意过来看望。适才见那边许多兄弟都在排队看病,莫不是叔叔开诊了?”
  我心中苦笑,估计这事很快钱彩就能知道,只得笑道:“是呀,家父闲不住,给大家看看,嗨,这帮兄弟也是的,我家医术不见得多高,京城多少名医,偏偏让家父看,家父又不会拒绝,只得看看吧!”
  宁博阳依旧一笑,道:“医者父母心,二弟心地善良,也是有渊源的。”
  我呵呵一笑,没有多说,道:“大哥,你还有别的事吗?”宁博阳脸一红,结结巴巴道:“我是来看望叔父的,顺便谈些事。”他说着,看看王衡,王衡识趣地出去。
  大堂只剩下我和宁博阳,他忽然站起身来,冲我深施一礼,我吓了一跳,道:“大哥,你这是何意?”
  宁博阳一脸哭丧,道:“二弟,你可要救救我。”我道:“不就是武定侯家的事情吗?”
  宁博阳点点头,道:“是呀!”我不以为然道:“不就是一个佃户吗?他家老太太也是病入膏肓,把事情解释清楚,也便无事了,顶多花些钱财而已。”
  “嗨,二弟,你有所不知,这家是佃户不假,可她的儿子,刚刚升任为游击将军,而且近日会和郭总兵回京履职,听说他二人情同手足,都是火爆脾气,一旦翻脸,就算是皇上都给他们面子,我一个小官,不得丢了性命呀!”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事确实麻烦了,原来打算让朱化帮我和郭勋联系,我前去说明,估计陪个不是,花些钱财,也便过去。如今人家升了官,只怕是官升脾气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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