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团菊抱金 清风抚琴

　　姥姥卿卿得知禤翔与祝实荣结为兄弟，既惊愕又感动。姥姥说：“这祝实荣祖上也是徽商出身，现如今是生意界里数一数二的大腕人物，鼎强房地产公司、市中心广场那几栋商贸大楼就是他的，还开了一家上市的药业公司，是个实力很强的企业家。”
　　卿卿拉着禤翔问：“幸运君，与祝大老板做兄弟有什么感想？”
　　“觉得特突然，有点措手不及。我觉得此生遇到姥爷遇到你已经很幸运了，没想到还遇到了祝实荣。”禤翔如实说。
　　卿卿大笑：“遇到我你觉得很幸运了？”
　　“是啊，没遇到你之前，我压根就不敢去想认识一个出身富贵的千金大小姐，还能娶她做老婆。好幸运，好幸福！”禤翔搂着卿卿问，“你第一次见到我是什么感觉？”
　　“这个出租车司机真讨厌！”
　　卿卿想也不想就说出来，当场把姥爷姥姥和瑞瑞逗得大笑。
　　“现在还讨厌吗？”禤翔故意问。
　　卿卿嫣然一笑说：“第二次见面就不讨厌了，讨厌还跟你好？”
　　一家人又是一阵大笑。
　　电话铃响，姥姥接过电话，对姥爷说：“老肥找你。”
　　不知老肥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姥爷脸色凝重，放下电话，对禤翔说：“走，去医院。老肥的孙子走了。”
　　“啊？”姥姥大吃一惊，“查到凶手了吗？”
　　姥爷说：“老肥在电话里没说，到医院就知道了。”
　　卿卿和姥姥换上深色的衣服出门，姥爷让禤翚在家陪瑞瑞。
　　四人坐车直奔医院，还没走到病房门前，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传出来。卿卿紧挽着姥姥，禤翔扶着姥爷走进病房。
　　病房里，老肥全家都在，儿子儿媳孙媳扑在孙子身上放声大哭，老肥的老伴已昏厥过去，被抬下去抢救。老肥拉着姥爷的手，哭着说：“一句话都没留下，就这样走了。”
　　“查到凶手了吗？”姥爷轻声问。
　　“还没查到。警察说，凶手的反侦查能力特别强，现场没有留下有价值的线索。”老肥说。
　　“小肥身边的朋友都调查了吗？”
　　“查了，没有消息。”
　　姥爷紧握着老肥的手，说：“节哀顺变。警察会找到凶手的。”
　　小肥的尸体被推了下去，全家人悲怆地大声恸哭，哭天抢地的声音把天空都哭暗了。
　　回去的路上，卿卿和姥姥沉默着，小肥的去世让她们心里都很难过，心里堵得慌。
　　“老肥真可怜，唯一的孙子就这样走了。”姥姥沉重地说。
　　回到家，禤翔把车开进车库。他不放心，沿着院子的墙角走一圈。姥爷和卿卿相视了一眼，也跟在他身后。禤翔走到后院，站在留有脚印的那处地方。墙头松动的那块砖他用水泥填补好了，电网也是完好的。他走了几步，目光停住了。姥爷知道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
　　“看到什么了？”姥爷问。
　　“姥爷，你看。”禤翔指着别人家后院的墙根，那里丢放着一根长木枝。他捡起来，说，“我装监控时看过周围，当时是没有看到这根棍子的。”他拿着棍子试着触碰电网，长短正好合适。
　　姥爷和卿卿大吃一惊，这根棍子是图谋不轨的人留下的。
　　“他知道电网是通电的，他不会再翻墙。但我敢说，他会时时来踩点，我们更要小心。”
　　姥爷让卿卿再次报警。
　　很快宫军甯赶来，上次的投毒事件仍没有眉目，这次歹人伺机而动，宫军甯安慰卿家人，他竭尽全力侦破此案。
　　送走宫军甯，姥爷说：“警察都查不出来，看来对方有很强的反侦查能力。”
　　卿卿紧张地说：“对方时时在偷窥我们，在伺机谋害。这种日子让人过得提心吊胆，我会被吓死的。”
　　“卿卿，”禤翔说，“你晚上千万不要再出门，和同学有什么活动也要放在白天，早去早回，让对方没有下手的机会。”然后又转头对姥爷说，“姥爷更不能一个人出门，也不能在晚上出门办事或是应酬；出门身边得有人，不是我就是蒲伟。”
　　“碰到你和蒲伟都有事呢？”卿卿问。
　　禤翔说：“不是还有禤翚吗？”
　　“他会武功吗？”姥爷又问。
　　“我们村自古以来就有崇尚武林之风，我们村好多男孩子从小都学武功。”禤翔说。
　　“怪不得你体格这么好。”卿卿说。
　　三人回到院里，姥姥在厨房洗蔬菜。她先洗好菜洗好肉，禤翔一进厨房就可以做菜了。瑞瑞和禤翚在院子里给乌龟洗澡。
　　“瑞瑞，给乌龟洗了澡就来练魔方。”禤翔把一个大大的装满了魔方的整理箱拿出来。
　　“知道了。”瑞瑞回头应了一声，又低头喂乌龟吃肉片。
　　姥爷走到客厅，叫了一声：“小禤，你来。”
　　禤翔跟姥爷走进书房，姥爷打开了监控视频，调到三天前的时间，看到了夜幕下有个黑影在拿着长木棍触碰电网，只见电网上闪现刺眼的火花。禤翔立即截图，放大仔细查看。
　　“和卿卿手机里照的人挺像的。”禤翔若有所思地说。
　　姥爷又把卿卿叫来，叫她把手机那张图片放出来。禤翔一对比，很肯定“两个人”是同一个人。这可把卿卿给吓坏了。
　　“晚上潜进来偷香的人是不是就是他？”卿卿问。
　　“有可能是他。”姥爷说。
　　“天哪！他到底是不是祢文友叫来的？为什么他要害我们？”卿卿吓得脸色苍白。
　　“卿卿，你别害怕。”禤翔安慰她，“他现在进不来。他知道我们有了防范，加强了戒心，他不敢贸然行动。只要你不在晚上出门，你就是安全的。”
　　“可他一直在我们四周附近活动。”卿卿吓得声音都打起了哆嗦。
　　“我会留意的。有我在，你不要担心。”禤翔看着卿卿惶惶然的眼睛说。
　　“我好怕，你看小肥，原本开开心心的一个人，得罪了什么人都不知道，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我肯定是得罪了祢家的人，他们不放过我，也不放过家里人。”卿卿哀声说。
　　姥爷搂着卿卿：“卿卿，别怕。咱们小心再小心，就不会有危险。”
　　卿卿说：“危险埋伏在黑暗里，随时在袭击着我们。”
　　姥爷也在自责：“都怪姥爷，是姥爷一时不慎种下的恶因。”
　　禤翔安慰道：“姥爷，你们都别担心，放松自然，我会想办法找到幕后的人。”
　　“小禤，你也得小心。”姥爷握着他的手说。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禤翔说。
　　临睡前，禤翔把院子每个角落都检查一遍，查看一遍监控设施，后罩房和厨房全换了新锁，每间空厢房的门窗也仔仔细细地检查过。
　　卿卿走出卫生间，瑞瑞也上卫生间。禤翔嘱咐小弟关好门，这才和卿卿一起回屋。卿卿点燃鸡舌香，放入香炉中，再盖上炉罩。不一会儿，袅袅香烟飘浮在半空中，沁人心脾的香味悠然飘散，荡漾在屋里每个角落。卿卿紧拥着禤翔，在馝馞的醇香中入睡，宛如徜徉在花香的海洋中。
　　
　　禤翔穿着工作服在东厢房里制香，姥爷走进屋，告知接到宫军甯的电话，说抓到了买香的外地人，要姥爷即刻去认领被盗的沉香。
　　禤翔换上整齐的衣服，陪着姥爷到派出所。在一间宽敞的屋里，摆放着十几截颜色不一的木料。姥爷一眼就认出被盗的七种沉香。宫军甯告诉姥爷，买家提供的卖家用的是假名，警方多方调查，卖家使用了假身份证，暂时查不到卖家的真实身份。
　　被盗的沉香失而复得，全家人高兴极了。姥爷让禤翔把其中的倒架、白木、青桂研磨成香，制成香条，送给祝实荣和要好的老街坊。
　　紫薇花颜色渐浓时，全家人收拾行李。蒲伟和艾鸿斌分别开着一辆出租车来接人，送他们去机场。
　　“怎么？艾鸿斌晚上也兼职？”姥爷问蒲伟。
　　“是啊，反正晚上也没事做。”蒲伟说艾鸿斌，其实也是说自己。
　　“别干到太深夜，休息很重要。”姥爷叮嘱。
　　“我们就做到晚上十二点，睡两个钟还得赶去葵阳上班。”
　　“让姥姥给你们介绍对象，在这里定居下来。”姥爷说。
　　蒲伟说：“让姥姥看准点，别找像居冰冰那样的，我怕了。”
　　姥爷和禤翔听了放声大笑，连瑞瑞也笑起来。
　　“像闽诗曼那样的也不行。”蒲伟又补充一句。
　　姥爷说：“听说闽诗曼还是单身，也许你们合适。”
　　“姥爷，你饶了我吧，一个居冰冰就害得我好惨，我得从头再来。如果真是闽诗曼，岂不是要扒掉我两层皮？连头皮都被扒掉。”
　　姥爷和禤翔笑得更大声。
　　“蒲伟的嘴皮子是练得圆滑了，真是近墨者黑呀。”姥爷说。
　　“哎呀，姥爷，我的心可是红的，始终都是红的。”蒲伟说。
　　禤翔想到了什么，问蒲伟：“千纸鹤现在怎么样？”
　　蒲伟一边开车一边说：“照常营业。不过，听说生意差了很多，主要是投标这一项，就少了很多大客户。”
　　禤翔脑子里灵光一闪，他对姥爷说：“姥爷，你认为杀害小肥的凶手会是谁？”
　　姥爷说：“我真猜不出来，现在连警察都没查出来。”
　　“我觉得像是他生意上的对手干的。”禤翔说。
　　“哦，你为什么有这种看法？”
　　“现在是网络信息时代，许多公司都是在网上办公，政府部门的采购也是在网上进行投标。千纸鹤经营着一千多种纸产品，进货渠道多，它的价格相对低廉；其他公司的纸产品价格可能相对高一些，竞标被投中的机会也就相应地少了。如果在投标期中除掉了千纸鹤这只大鸟，搬掉最大的绊脚石，其他麻雀公司不就能中标了吗？”
　　姥爷吸了口冷气，小肥出事的那段时间正是投标期，过了这个时期得等到明年，禤翔说得不无道理。
　　“回来我再和老肥说这件事。”姥爷说。
　　另一辆车里，是卿卿姥姥和禤翚。卿卿收到芮千语发来的短信，她要来这里找工作。
　　“芮千语要来了，问我现在做什么，我回复她说想自己做生意。”卿卿放好手机说。
　　“嫂子，你打算做什么生意？”禤翚问。
　　“化妆品护肤品。”卿卿笑说，“我都想好了，要多种经营，香水、洗面奶、隔离防晒霜、保湿霜、指甲油、气垫、粉饼、水乳、眼霜、眼影眉笔腮红什么的，女性的男性的都做。”
　　禤翚说：“你大学毕业，不到单位找工作吗？”
　　卿卿说：“我散漫惯了，眼中无组织无纪律，还是做个自由人好一点，自己做老板不好吗？我在上海给人打工，被资格老的人使唤来使唤去，感觉像被人踩在脚底下似的，我不要那种感觉。”
　　姥姥说道：“你呀，在家里被宠惯了。”
　　卿卿撒娇地说：“姥姥，别说我好不好？您老不也是一样，大学毕业后也没工作，还到处游玩，被闺密骗吃骗喝，结果闹得肠梗阻，住进医院认识了姥爷，死缠烂打地非他不嫁。”
　　姥姥笑了：“这孩子，被你抓到把柄了。”
　　卿卿搂着姥姥说：“这是隔代遗传！”
　　艾鸿斌问卿卿：“找到铺面了吗？”
　　“不用找了，祝实荣送给禤翔佳华商场的二层楼给他，我到时在那里开个店就行了。”
　　艾鸿斌说：“我跟禤翔租一个店面行吗？我家乡是竹子之乡，销售上百种的竹子制品，最近还出了环保的竹炭制品，我想拿到这里来卖，不知行不行？”
　　卿卿笑说：“当然行啦。禤翔肯定会帮你。”
　　机场很快就到了，禤翔告别两位战友，提着行李和卿家人走进机场，一行六人通过安检区登上了飞机。飞机到了北京，再转机去东京。
　　在飞机上，居然看到了附近云层在下雨的情景，还看到了彩虹，卿卿和瑞瑞兴奋地贴着窗玻璃，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像没出过远门似的。
　　“卿卿还像个小姑娘似的。”姥爷低声说。
　　姥姥轻声问禤翔：“你们同房了吗？”
　　禤翔脸一热，瞬时被烧得通红，热度直烧到耳朵根后，他不好意思地说：“姥姥，怎么了？”
　　姥姥说：“你们不会是得等到摆了婚宴吧？”
　　“我们，我们……”禤翔一时结舌。
　　“你别依着卿卿，这孩子有时很任性，脾气随时上来，有了孩子性格可能会变得成熟，趁姥姥还能动，姥姥还想带重孙呢。现在城里摆婚宴的新人多数是带着身孕，姥姥见多了。”
　　禤翔笑了，原来姥姥是着急带重孙了。
　　“姥姥，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禤翚问。
　　“都喜欢，男孩儿女孩儿都是心肝宝贝，卿卿年轻可以多生几个。”姥姥笑眯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