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高考之前的晚上

　　一看这种情况，郑老师只好亲自给同学们收拾东西。这时候元老师走了进来。刚才她回办公室看见文科班教室的灯还亮着，她便进来了。郑老师一见元老师来了像遇到了救星似的。他对元老师无奈地说：“元老师，同学们都不愿回去睡觉怎么办啊？”
　　“好啦同学们，一律把东西收拾起来，不然我就把灯关了，看你们怎么学习。”元老师走上讲台对全班同学们说，她的口气带着怜爱和关怀。
　　元老师的话好像比郑老师的话管用似的，同学们都开始收拾东西了。收拾好东西的同学们恋恋不舍地离开教室。赵丽娟走在最后面，她把书包背在了身上。
　　“丽娟，还背书包干什么？”郑老师问。
　　“我得把那篇古文默写完呀。”赵丽娟显然有些不高兴地说。
　　“你呀丽娟，真拿你没办法。”元玲老师笑了笑说，“好吧，默写一篇古文后马上休息，别到了明天累的病倒了，参加不了高考了。待会我到女生宿舍去查铺。”
　　“放心吧元老师，我的身体特棒，上了高中后我还没得过病呢。”赵丽娟得意地说。
　　男、女同学们说说笑笑地离开教室回宿舍去了。
　　望着同学们的背影，元老师激动地对郑老师说：“这些学生们太可爱啦。”
　　与她并肩行走在长长甬道上的郑老师颇有同感地点点头说：“他们这种忘我的学习精神，只有在粉碎‘四人帮’的今天才有，这是一种无形的动力啊。从他们的身上我们看到了祖国的未来，这是遭受了心灵涂炭，把痛悔的泪水咽在肚里，奋发向上的一代人所展现出的精神风貌啊！我们作教师的应该为有这样的学生而自豪和骄傲。”郑老师激动地说着，他那发自肺腑的话语感染着元老师。
　　元老师说：“这些天来看着同学们这股子学习的劲头，我打心眼里高兴啊。可是我担心同学们的身体啊。”
　　元老师说到这里，俩人已经来到了学生宿舍跟前。元老师说：“咱俩分头到男女宿舍去检查一下，督促他们赶紧休息，不能再让他们熬夜啦。”
　　郑老师说：“算了吧，他们回宿舍了，咱们就不管了。学习累了，他们自己会休息的。”
　　“那不行啊。”元老师说，“他们学习起来什么也忘了，咱们还是督促一下他们好，走吧。”见元老师进了女生宿舍，郑老师也进了男生宿舍。一进男生宿舍，郑老师惊呆啦，同学们都趴在床铺上认真学习着，甚至有同学坐在小板凳上学习着，有的捧着书站在那里学习着，有点蹲在地上学习着……也许是同学们的注意力太集中啦，他站在门口，竟然没有一个同学发现他。看着眼前的情景，郑老师被深深地感动了，他不知说什么好，他的眼帘湿润了，他一句话没有说，悄悄地退了出来……
　　元老师推了推女生宿舍的门，推不开，里面已经锁上了。就连窗户也紧紧地关着，窗户上还用报纸挡住了。她敲了敲门说：“艳红，把门开开。”
　　宿舍里马上传出来一阵收拾东西的响声和小声的说话声。元老师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奥秘。门被打开了，可是七八个女生站在宿舍里，把个门口堵得严严实实，元老师没法进去。
　　“你们怎么还不熄灯呢？都快十一点啦。”元老师严厉地对她们说。
　　赵丽娟说：“元老师，我……我们……刚睡下你一敲门，把我们都给吵醒了，出什么事了元老师？”赵丽娟从里面伸出头来说。
　　“丽娟，别撒谎了，你们刚才明明在里面学习，还说睡觉。”元老师一针见血地说。
　　赵丽娟忙把头缩了进去。
　　“全部给我睡觉去，谁也不能再学习啦，听到没有？”元老师严厉地说。她扒拉开围在门口的女生走进宿舍，眼前的一切和她预料的一样，刚才没有一个睡觉的，都在学习，床铺上，桌子上都放满了书本、资料，她从一个铺上随便拿起一个日记本翻看了起来：
　　明天就要参加高考了，我的心情像大海的波涛那样不能平静。我盼着那幸福时刻的到来，可是我又怕那个幸福时刻的到来。是啊，当时间的脚步一步一步逼近我们的时候，当那幸福而又令人忐忑不安的时刻马上就要到来的时候，我十七岁的心脏啊，怎能不激动地剧烈跳动呢？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我无法准确地描述，它充满了激动，又夹杂着不安；它充满了渴望，又夹杂着顾虑；它充满了骄傲又夹杂着痛悔；它充满了自豪又夹杂着忧伤……是啊，从被涂炭的阴霾中醒来并一路走来的我们，背负着沉重的精神压力，为了祖国的明天刻苦地学习着，我相信，在一张张严肃的考卷上，我们会用我们十七岁的青春去填满我们的万丈豪情！
　　元老师一口气读完了这篇日记，她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了赵丽娟那张羞涩的脸上，不用问，从字迹和文笔上，她已经猜出这是赵丽娟的日记本啦。赵丽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不知为什么，元老师感到一阵心热，泪水朦胧了她的眼睛。她口气缓和地说：“好吧，同学们，把东西收拾起来，睡觉。”
　　同学们都默默地把东西收拾了起来，然后洗漱上床休息。元老师等全部女生都上床躺下后，她说：“好了同学们，睡觉吧，谁也不要说话了，过一会我再来检查。”说完，她把宿舍的灯拉灭了，轻脚走出了宿舍。
　　元老师见到从男生宿舍出来的郑老师，就问他：“男生们都休息了吗？”
　　郑老师未置可否地站在那里，借着路灯的光亮，元老师发现郑老师的脸上竟然挂着两道泪痕……
　　待了一会他才说：“哦，你问同学们都睡了吗是不是？都睡了，你放心吧。”说完他赶紧向办公楼走去，元老师紧走几步追上他，俩人默默地并肩走着。走进办公楼，元老师关切地对郑老师说：“你也快去休息吧。”
　　俩人各自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兼宿舍。
　　已经是午夜了，但是女生宿舍仍有几个女生没有睡。
　　“你说艳红，明天高考的语文题会出些什么样的题呢？听说一般高考考试题都很古怪，让人一时摸不着头脑。”这是赵丽娟的声音。
　　沉默，只听见粗细不同的呼吸声。过了一会，才听到杨艳红不耐烦地答话：“管他什么题呢，反正到时候就知道了，别再说话了快睡觉吧。”
　　“不知道怎么搞的，我就是睡不着。”
　　“你呀满脑子光想着明天的考试了，怎么能睡得着呢。”
　　“我估计你把拿到大学入学通知书的激动情景也想到了是吧？丽娟。”突然在黑暗中的冉姝莉也说了话。
　　“你个死姝莉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这只贪睡的懒猫早已经进入梦乡了呢，原来在偷听我们的谈话呀。”赵丽娟索性从床上坐起身来问冉姝莉：“姝莉，你怎么也睡不着啦？”
　　“谁知道呢，反正就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冉姝莉也从床上坐了起来。
　　“霞霞睡着了吗？”赵丽娟小声问。
　　“她呀刚才翻了个身，嘴里呓语了几句什么，可能是在说梦话吧。也许是在做黄粱美梦吧。元老师走了不大一会她就睡着了。”冉姝莉在黑暗中说。
　　“你俩快睡觉吧，别说话了，你俩明天不考试啦？”这时候杨艳红说道，口气带着埋怨，俩人不吭声啦。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赵丽娟觉得杨艳红可能睡着了，就小声问：“姝莉，你睡着了吗？”
　　“没有。”冉姝莉翻了个身说。
　　“我感觉屋里很憋闷得慌，再说也睡不着，咱俩到操场上去坐坐吧？”赵丽娟提议说。
　　“好吧。”冉姝莉说着穿起衣服下了床。
　　赵丽娟也麻利地穿衣起床。
　　俩人蹑手蹑脚地走出宿舍，又轻手把门关上了。俩人来到大操场上的看台上，在台阶上坐下来。
　　“丽娟，你瞧这月亮多好看啊。”冉姝莉抬头仰望着天空的皓月，感慨地说。
　　“皓月当空，大地生辉。”赵丽娟望着月亮感慨万端地说，“有这样两句诗叫做：‘人逢喜事精神爽，月到中秋分外光。’，明天高考对我们来说无疑是一件大好事，我们每一个同学都准备着精神抖擞地走上考场。而今晚的月亮这么明亮，好像是在为我们明天的高考祝福似的。现在虽然已经是初冬了，这明亮的月光却没有一丝的寒意，她充满了温暖，她是一种吉兆，是预示我们能考上大学的吉兆。刚才的那两句诗应该改为：‘人逢喜事精神爽，寒冬月亮分外光。”
　　“丽娟，你可真行，不愧是秀才，说出话来诗情画意的。”冉姝莉赞许道。
　　“嘘，小声点，现在是后半夜啦，校园里很静，声音传得特别远。”赵丽娟压低嗓门提醒她。
　　冉姝莉也压低了嗓门问她：“丽娟，我听说你在偷偷地写小说，是不是啊？”
　　“没有的事。”赵丽娟感到吃惊，心里话：她怎么知道我在写小说呢？肯定是艳红这死东西给我泄了密，回头我非找她算账不可。
　　“别骗我了，你这秘密早就有人告诉我了。你以为我还蒙在鼓里吗？实话告诉你吧，连你小说的名字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个该死的艳红，我嘱咐她给我保密，她还是给我说出来了。”
　　“怎么样，向我坦白一下你的秘密吧？”
　　“好吧，我告诉你吧，我正在偷偷摸摸地写小说，名字吗，叫《青春的季节》，怎么样这下满意了吧？不过，我可丑话说在前面，你要再给我传出去，我可饶不了你，听见了吗？”
　　“放心吧丽娟，我一定会替你保密的。”
　　“来拉钩，你要说出去，你是小狗。”
　　“拉钩就拉钩。”
　　俩人用手拉着钩笑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