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终于分了文、理班

郑老师到教室去了。张慧明来到宿舍，把大卫石膏像放在靠窗户的床铺上摆好，早晨瑰丽的阳光充足地透过玻璃窗投影进来，大卫石膏像被照得明暗分明，找好角度后，张慧明展开画夹，认真地画起素描来。自从李老师送给他这个用于素描用的石膏像后，他已经在宿舍不知练习过多少次素描了。他正在聚精会神地画素描的时候，郑大力哼着小调走进来。一见慧明在画素描，就阴阳怪气地说：“慧明，又在用功呢，太勤奋了。”
张慧明只‘嗯’了一声，不愿再搭理他。自从那次郑大力搞的灭灯的恶作剧后，他就对郑大力产生了深深的反感。尽管事后郑大力向他道了歉，他仍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平时根本不愿搭理他。对此，郑大力也后悔那天的恶作剧，感觉对不起张慧明。他认为他和张慧明开个玩笑，会名应该理解，他没有想到慧明不原谅他。所以他感到对不起慧明，他们曾经是那么约好。郑大力躺在床上抽开了烟。宿舍开始沉默了起来，只能听到慧明沙沙的画笔声，看见郑大力喷出的烟雾在宿舍里缭绕。抽完一支烟后，郑大力还想抽第二支烟，张慧明说话了：“郑大力，我在画画，请你能不能不要抽烟了？”
郑大力把烟收起来说：“好吧慧明，听你的，我不抽了。”说完，他凑到张慧明跟前看他画素描，然后说：“慧明，你整天就画这么一个烂石膏像能有什么长进呢？你要不嫌弃，以后我专门给你当人体模特儿，供你画怎么样。”
张慧明没搭理他，继续专心致知地画他的素描。
“怎么啦慧明，你还我的气是不是？我给你当模特儿就算哥们儿再次向你赔罪，将功补过，怎么样慧明？”
张慧明想了一下，觉得如果郑大力能给他当模特儿，练习画人体素描那就太好啦。别的同学都在争分夺秒地复习应考，没人有时间给他当人体模特儿，只有不想考大学的郑大力有充分的时间给他当人体模特儿啦。他也准备尝试画真人头像素描。于是他说：“大力，你可说话算数啊？”
见慧明的脸上的严肃表情缓和了，郑大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好吧，从明天早晨开始，在宿舍你给我当人体模特儿，供我画素描。”张慧明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哥们儿，随时听候你的调遣，我郑大力就专门供你画画啦。”郑大力笑着说。
于是俩人的关系开始融洽，冰释前嫌，像从前那样和好如初，并热烈地交谈起来。

校终于宣布了把应届高中毕业班分成快班和慢班以适应高考的决定。分在快班的同学大都是学习成绩好，准备了考大学的同学；分在慢班的同学大都是学习成绩不好，不想考大学，只等着高中毕业的同学们啦。分在快班的同学，又根据个人学习的情况，分为文科快班和理科快班。文科快班的复习范围是数学、语文、历史、地理、政治；理科快班的复习范围是数学、语文、物理、化学、政治。郑老师被任命为文科快班的班主任；元老师被任命为理科快班的班主任；慢班的班主任由王校长的妻子宋夏老师担任。宋老师原来是县二中的物理老师，和王校长一块去五七干校劳动改造。王校长回校后，她也跟着回来，一直在学校后勤工作。学校决定分快慢班后，她主动要求担任慢班的班主任，学校感觉她身体不好，劝她还是在后勤工作，她说自己要发挥余热，坚决要求担任班主任。王校长也支持妻子的决定。最后学校研究批准了她的请求。
分成两个快慢班后，参加高考的同学投入到了更加的紧张的复习应考中去了。
杨艳红从教室出来沿着学校长长的甬道低头默默地走着，她正在思考一道数学题的解法。这时候赵丽娟和冉姝莉从她迎面走来。走到跟前，赵丽娟笑着揶揄道：“瞧啊姝莉，艳红分到理科快班架子大，目中无人啦，低着头走路装作看不见咱俩。”
杨艳红这才抬起头来，嗔怪地看了赵丽娟一眼。赵丽娟笑着说：“艳红，你也太用功啦，我刚才要不说话，你非撞到树上不可。”
“去你的，我正在思考一道数学题的解法，我想去找元老师让她给我指教一下。你俩干吗去了？”
“我俩刚从郑老师那里请教政治题回来。”冉姝莉说。
“丽娟，我有封信，麻烦你交给张慧明同学。”杨艳红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赵丽娟。
“什么信啊，不会是情书吧？”赵丽娟接过那封信，故意夸张地说，而且意味深长地看了杨艳红一眼。
杨艳红马上绯红了脸：“少胡说八道，这是县文化馆的李老师让我捎给张慧明同学的信。”
“既然是让你捎给张慧明的，那你亲自交给他好了，我可不管这闲事。”
“就当我求你了丽娟，帮我交给他。我现在要着急去找元老师请教数学题。”杨艳红说完忙转身走了。
“好吧，过后你可要谢我啊，姝莉可要给我作证啊。”赵丽娟冲杨艳红的背影喊道，然后冲冉姝莉扮了个鬼脸，俩人会心地笑了。
刚才俩人到郑老师办公室去对照政治题的答案去了。郑老师按招生复习大纲给同学们出了50道政治题，他要求同学们先自己找答案。然后他再把正确的答案油印出来，发给每个同学。赵丽娟行动快，只用了几个晚上的时间便全部答案找了出来。所以她去找郑老师，让他看看她找的答案到底对不对。郑老师仔细看了她的找到政治题答案后，非常高兴，除了那些政治常识题都答对了外，有几道论说题，他感到比他论述的更全面更严谨，论点鲜明；论据充分；论据透彻。他为赵丽娟的勤奋和努力而高兴，因为这些政治题的答案全是她自己找出来或思考出来的。他当即表扬了赵丽娟同学，赵丽娟的心里美滋滋的。
张慧明分到了文科快班，若按他的数理化成绩，他在班里排前5名，分到理科快班是理所当然的。可是他要报考美术学院，所以只能分到文科快班了。爸妈的意见是，你既然数理化成绩这么好，应该分到理科快班去，这样考大学的希望比较大，而且还有希望考上所好大学，将来可以当工程师或科学家什么的，比考个美术学院有前途，也有出息。所以爸妈反对他报考美术学院。对爸妈的反对，他对爸妈说：“爸、妈，我理解你们对我的期望，但是我非常热爱美术，我的理想是将来当一名画家，所以无论如何我也要报考美术学院。希望爸妈能够理解我和支持我。”
爸妈见他决心已下，而且决心很大，也就没再勉强他进理科快班，支持他进了文科快班，报考美术学院。在这个问题上，郑老师和他爸妈的意见是一致的，让他放弃报考美术学院的想法，而分到理科快班去。郑老师认为，他的数理化成绩这么好，分到文科班去报考美术学院有点太可惜了。元老师也同样希望他分到理科快班去，这样按他的学习成绩考上个普通理科大学的希望是很大的。
郑老师和元老师对他的劝慰，非但没有动摇准备报考美术学院的决心，反而更加坚定了报考美术学院的决心。
分到文科快班后，他把复习重点放在了语文、历史、地理和政治上面，数学学的好，他不愁，就先放放。除此以外，他就加紧进行绘画练习。郑大力随叫随到地充当他的免费人体模特儿。
赵丽娟回到班里后，把那封信交给了张慧明。故意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声明说：“这封信是杨艳红同学让我转交给张慧明同学的，这是县文化馆的李老师写给张慧明的信。大家可千万别误会啊。”
她的话引得全班同学哄堂大笑，把张慧明搞了个大红脸。他接过那封信撕开，看了起来:
慧明同学你好：
我这个星期要下到基层去体验生活，以便创作大型组画“揭批四人帮”，估计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回到县里来。
最近不知你的素描水平长进了多少？等我体验生回来后，你再把你的素描拿给我，我希望你多联系素描写生，只要多练多画就一定会进步的。
顺祝进步！
　　　　　　　　　　　　　　　　　　　　　　　　　　　　　　 老师：李峰
张慧明激动地把信读了好几遍，然后装进了信封收了起来。这时候，刘伟拿着高考复习大纲走过来：“慧明，谁给你来的信啊？”
“县文化馆的李峰老师。他要到基层去体验生活，来信跟我说一声。”
“慧明，看来你是铁了心报考美术学院啦？”刘伟说：“你准备报考大学呢，还是中专？”
“当然考大专了。”张慧明肯定地说：“我听李峰老师说，中专美术学校主要培养工艺美术方面的人才，我觉得没意思，我的理想是当画家。只有考上了美术大专或者美术本科才能学习国画专业，实现我当画家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