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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真假王妃

作品名称:梦逝乾元      作者:文字生存录      发布时间:2020-12-20 11:21:43      字数:4606

  大明殿里,皇上上朝后先处理了一部分日常政务,少郡又上奏,转交了右丞张宜的奏章。上面奏报了山东彻底平息叛乱后的情况,今春降雨不少,缓解了两年的旱情,只是治河工程因乱停顿。春耕后,在汛期到来前,希望皇上能派官员继续此项工程,虽说时间短,也可以预防一下大旱过后有可能的大范围降雨。
  少郡道:“黄河中下游的旱情不是一朝一夕了,未雨绸缪,还得抓紧防汛,对那些汛期薄弱的地方先行加固,尽可能的疏通河道,这是民生大计。另外臣还有想法,历年治河都是治标不治本,应全面勘测制定一套合理的长远计划,彻底根治才行。臣举荐一人,此人曾在黄泛区勘察多年,他绘制的治河图纸已经非常完善,臣已调他来京,希望皇上能召见,听一下他的见解。”
  新任都水监伍陌起身道:“丞相可是说的一个叫王坤的人,此人是东平路一个县城教书的,曾两次乡试落榜。也有人把他的治河图呈交过,经不起推敲,何况此人叛乱时曾跟叛匪来往过密,难以担当此任。”
  少郡道:“我说的就是此人,可我知道的却是他为人正直,满腹才华,又多年为黄河泛滥忧虑。他为治河走遍黄河两岸,自学水利,这种人的见解若经不起推敲,难道那些坐在衙门里空谈水利,不想动手的人就能有好办法吗?叛乱一案已经审明,他不过是被楚仲元以给治河工地做些指导建议的名义请去的,是楚仲元利用这点四处走动串联。皇上,王坤对治理黄河一腔热忱,根本不知道叛乱的内情,叛乱时他已回到县城并未参与,这不能成为排斥他的理由。”
  鲍硕抬抬身子,对少郡道:“丞相不用再解释,黄河的治理朕会用心,也不会因无妄之罪埋没人才。只是长远之计必要长远规划,眼下先要把山东那一摊子弄利索。”他对伍陌道,“等王坤来了你们一起商榷,不能因出身低微就延误了国家大计,必须以才取士。”又令他派俩人去山东组织重建治河工程。
  然后对少郡道:“就让张宜先留在山东负责此事,他办事认真,你我都放心。”最后又对王允道,“剩下的可就看你了,别说又没银子,让朕为难。”
  王允不好意思,说道:“皇上放心,大工程臣不敢应承,这件事,臣一定想尽办法调拨就是。”鲍硕松了口气,想起来问道:“武敬王说是晚点上殿,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来?”
  殿外一位内侍进来回道:“武敬王父子已经在路上了,他说让先回皇上,等会齐了霍学士父子一起上殿。”
  少郡想,自己这关马上就到了,不知事情会怎样?暗道,自己多年的努力就在这一瞬间,只要皇上不揭穿,她都好对付。至于那位冒名的霍长君结果怎样,她是再不关心了。这样想着,心思也淡定了下来,她上前一步又递了一道奏章给皇上,说是自己拟定的新科进士安排名单,其中已择定一批人进入翰林院参与律法政令的编撰整理,尽快完成这部大元的律法依据,请皇上过目钦定。
  鲍硕拿了略略一观,听到殿内外响起一阵唏嘘之声。他一抬头,见是霍长瑜父子和赫连晟父子进了大殿。霍家父子还可,后面五花大绑的子玉是被父亲拉进了大殿,那些唏嘘声就是由此而来。他情不自禁站了起来,喝道:“谁这么大胆,敢绑朝廷一品王爷!”
  赫连晟吓的一跪,回道:“是逆子不肯从皇命上殿,老臣怕皇上怪罪,才绑他来,请皇上恕罪。”
  鲍硕无奈的一摆手,令人给子玉松绑,说道:“你们也太紧张,今日是来认亲,是与不是你们自己做主,朕能把你们怎样。快给平辽王把衣冠整整,这是大明殿,成什么样子。”
  子玉那件勉强罩上的蟒袍被捆的皱巴巴的,幸亏冠带朝靴一样没少。两名内侍和赫连晟忙着帮他整好,他这才撩袍下跪道:“皇上恕罪,子玉今日上殿也不是为认妻而来,臣的妻子已有下落,不会再认别人。”
  霍沐仁也与儿子行跪拜之礼,口称庶民见过皇上。
  鲍硕是第一次见霍沐仁,矍铄清秀,不卑不亢。这位南宋的遗臣之后辞去官职一心从商行善,就连儿子中了状元为他请封,他都婉拒,这种近似固执的清高气节也让他钦佩,何况还是他培养出了霍长君这种奇女子。他亲自下了殿基,扶起霍沐仁道:“老先生不必多礼,是先皇当时不明真相才误下了赐婚圣旨,致使令爱远遁他乡至今不能团聚,倘若这位女子就是令爱,也算是朕为父皇挽回了一点过错。”
  一直旁观的霍少郡也不敢正视父亲,却感觉父亲听了皇上的话后,不动声色看了自己一眼。子玉的话里也是理直气壮,难道他已经知道认母的真相了?可是皇上怎么会对子玉的话无动于衷、置若罔闻?赫连、霍家两父子,加上少郡和皇上各怀着自己的心思,与大殿的群臣不同。所以当那位霍长君走进大殿,她的美貌和举止让大殿群臣惊叹时,他们几个却是实实在在被这女子惊呆了。少郡本人都疑惑,仿佛面对的是自己真身一般,太像了。
  这位霍长君面貌清丽,身材高挑,眼睛顾盼流眄,只要见过长君画像的人,一定会以为她就是霍长君,是比霍少郡还像画上霍长君的女子。不但两父子愣了,就连鲍硕也怀疑自己的眼睛,印象中那幅画上的女子就是这个模样无疑,可霍少郡又是谁?冷场也就是一瞬间,他打破沉寂,说道:“这位女子可是应诏来的霍长君?”
  “回皇上,小女子正是霍长君。”
  接下来,这女子对皇上的问话一一回应着,所答的霍家大小琐事,长君离家前的所有事件无不清晰,就连画上题诗也背了下来。要不是之前长君已经认母,霍长瑜父子也说不出哪里不像。
  只有子玉隐隐感觉出此女什么地方有些不对,他熟悉小时长君的秉性,恐怕比霍沐仁都理解,也熟悉少郡,总觉得两人有息息相关的东西。这一点此女身上恰恰没有,对了,这女子的一言一行似乎都是在表象,而霍少郡却与小时的君儿相似,自己与她独处时她那种发自内心的自然流露让他感到特别亲切。鱼目岂能混珠,他立刻说道:“皇上,此女答的虽然没错,但她绝不是臣的妻子,只是外貌十分相像而已。”
  鲍硕不以为然,说道:“你为什么这样肯定,连她的父亲都没说话呢。”然后对这位霍长君道,“我这大殿上就有霍小姐的父亲兄长,你能否认出来?”
  少郡见那女子应着起身,眼睛在殿上转了一圈,扫到自己时停了一会儿,许是自己这种双胞胎的模样让她疑惑。心里不禁有点生气,这满大殿也只有她们两人心知肚明。所以在这女子顺利认出霍沐仁父子,并悲戚戚的喊着欲认时,她说道:“等一下,皇上,臣以为她能认出也不见得就是。因为霍大人父子的情况她事先也必熟悉,此女确实聪明,查颜观色也定能从这些适龄文官的官服中认出霍大人,何况在这大殿上没穿官服的霍先生了。”
  鲍硕看她镇静如斯的样子,却猜不透她打的什么主意,便问道:“那丞相的见解是怎样?”
  少郡对那女子道:“你仔细看看,本相的容貌与你如何?”
  女子一怔,堂上的人也一怔,这种明眼人都能看出的现象,没人敢说,却被她本人说出来,倒是解了许多的疑惑。那位假长君也不得不说道:“大人的相貌也确实与小女子相似,这样说有些冒犯了,请大人恕罪。”
  少郡笑了,说道:“你有何罪?本相已经被人多次误会过,习以为常,先是你想要认的那位平辽王爷,后是你想要认的父母兄长。就在前几日霍老夫人生病请我过府诊脉,还错把我当成了她的女儿。本相可怜她病中昏庸,又念她是思女成疾没有怪她,还充当了一会儿来安慰她,这也是本相行医治病、救人于心的本份。我之所以给你说这些话,也是告诉你,世上容貌相像的人不少,莫以为容貌一样就可以瞒天过海,鸠占鹊巢。”
  少郡这番话,既警告那女子不可妄为,又挡了婆家娘家的嘴,因为她已经察觉此事的危险,以防万一。那女子脸色不由一变,随即道:“丞相大人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高官,小女子怎当得这样的玩笑。颠沛流离有家难回,已经是九死一生,您为何要如此侮辱长君?我的情况义兄已经证明,官府也做了查证,还请皇上做主,让长君一家团聚。”
  少郡想,这女子伶牙俐齿胆子也不小,这点倒也像我。可此女既敢假冒,必是贪图富贵荣华,或是别有企图,这样的人品被王府领回去,我可不放心。还未等她再次反驳,一旁沉默的子玉突然开口道:“你说你是霍小姐,可还记得本王曾与你交换过何种信物?也请小姐描述一下有何细节。”
  那女子微微一笑,一双眼在子玉身上瞄着,那笑靥简直像绽开的芙蓉:“自然记得,郎君曾赠与妾身一把扇子,还题诗一首。妾身送的是荷包,里面有护身符一道,因为那时郎君即将出征辽南。可郎君如今却怀疑妾身,”她一脸委屈,竟挤出了几滴泪,“妾身曾在那扇子上画了一幅战马出阵图,取的就是郎君的形象,郎君还要证据吗,那妾身就念一下扇上的留诗,芳心寸缕蒙相赠,巧点灵犀曲和融。双凤亭前双舞剑,九---”
  “够了!”子玉一声断喝,踉跄后退一步,脸上更加苍白了几分。对,一切都对,这是他和君儿之间的隐秘,可说出这种话的绝不是君儿。什么郎君妾身的称谓,君儿从小男孩性情,只呼自己兄长或直呼其名。他厉声道,“你究竟是谁?敢窥探我们的隐私!”
  少郡脸上也白了几分,真是诡异,怕是连子玉都没理由拒绝。可看子玉神色却是一脸笃定。是了,这女子神韵与自己不同,若是自己也绝不会用这种语气,看来子玉不愧与霍长君相识一场,竟如此心灵相知。大殿上众人一时也被子玉的态度弄糊涂了,不知这场认亲如何收场。
  面对子玉的质问,这女子聪明的选择了回避,委委屈屈楚楚可怜,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鲍硕听到少郡刚才的话时,也曾有疑惑,难道自己的判断也是错的?如今这个霍长君又天衣无缝,除了赫连子玉坚决不认外,其他人一言不发。他只好对霍沐仁道:“霍先生,这里恐怕只有你才有资格下这个结论,自己的女儿理应是认不错的,你说,她到底是不是令爱。”
  霍沐仁沉吟着一时没敢回答,其实今日来时自己已想定了主意,可面对女儿否认的理由和眼前酷似长君的女子一双含泪的双眸,他心里有些乱了。再打量一下那位女子,心想,女儿就一个,认错了可就回不来了,再说他相信自己的判断,绝不像这位丞相说的那么简单。她若真是女儿,再矢口否认自己也没辙。正犹豫间,耳边又听皇上催促道:“先生看好没有,朕等你的话呢。”
  霍沐仁只好道:“皇上,请恕草民年老昏花,实在认不清了,不敢妄断。”等了半天却是这个结论,鲍硕也无话了,说道:“这女子说的句句都对,可你们又不认,究竟是不是朕也难下定论。要不这样,平辽王先领回去,若是呢,就是王妃了。若不是,这女子花容月貌的,就做个妾室罢了。”
  这种糊涂判法让子玉忍无可忍,少郡又当堂否定了认母,他失望之中一腔怨气道:“皇上也知子玉并非贪恋女色的人,岳父既然都不认,为什么要给子玉塞这么个不义的名儿。”
  赫连晟吓的拉了儿子一下道:“大胆孽障,怎么回话呢?皇上,这个逆子从回京后一直疯疯癫癫言不由衷,怕是余毒未解净,请皇上恕他冲撞。不过,老臣也是这样想,既然霍亲家都不认女儿,赫连家也不敢认这个儿媳。如今逆子已经有一位侧室尚不同房,老臣也不愿给他纳什么妾了,请皇上另外处置。”
  鲍硕听他这样解释,不觉好笑,说了半天就是爷俩不肯认这个女子,自己当初下昭也是想做好事,不想却成了累赘。王伯安说道:“老臣本也不该掺杂这种私事,可臣觉得,这位女子不论是否霍长君,毕竟多年流落民间,其遭遇可怜,其经历也复杂。闺中弱女受此风尘坎坷,也比不得寻常闺阁秀质。王府是皇家贵胄,不经落实就纳入,无论做妃做妾都恐玷污门楣,请皇上慎重处置。”
  少郡听着有些不顺耳,若眼前这女子真是自己,难道被皇家逼的出走就污了闺阁秀质?还要玷污王室门楣?按这位老太师的说法,我霍长君真就进不得这王府高台了?她正想找些措辞回他几句时,自个的恩师给皇上出了个主意:“皇上,这世上最近的亲情莫过母女,依臣的建议,还是把霍老夫人请来认一下最妥当。”
  鲍硕顿开茅塞,姜还是老的辣,他立刻下旨,传内侍用轿直接把霍老夫人请到大殿来认女。少郡叫苦,心里直骂这老奸巨猾的两位前辈,这不是把自己推到两难的境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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