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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认亲联盟

作品名称:梦逝乾元      作者:文字生存录      发布时间:2020-12-11 10:36:43      字数:4960

  自从回到京城,子玉无官一身轻,就那么个虚名还赐假半年,他本不是个贪图名利之人,到了这种地步也只好认了。除了妻子长君是他最大的心事外,他也做不了别的了。每日被丫鬟奴仆们侍奉着用药进餐,母亲和文燕又天天看视问候,父亲每每从外面回来也要与自己聊会话解闷儿。就在床上躺了这么几日,再也憋不住,试着在园子里转了转觉得身体已经好多了。
  知子莫如父,赫连晟以自己的心境体贴儿子的心情,可老王妃这几日却是分外高兴。儿子逃了一劫,如今赋闲在家做了文官,她担惊受怕了几十年终于有了安定的日子。每天看着孙儿玩乐,加上宗霖夫妇、兰亭侄女和女婿都已回京,家里也热闹起来。便张罗着要把在霍府住了些时日的傅娘子接回来,帮着料理琐事。
  子玉却是心情好不起来,每日在府里闲逛不愿出门,也不愿见客。除了看着俩孩子认字书写,自己却连书也看不进去,话也懒怠说。至于自己喜爱的那架琴和那柄剑,也是束之高阁碰也不碰。这次回来他被看的紧紧的,一滴酒都没沾过,又丢了画像,弄得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安,一到晚上就没了魂魄。
  文燕带着俩孩子到厢房里午睡去了,子玉趴在书桌上瞌睡。秀儿蹑手蹑脚进了书房,捡起地上一张画样。这一阵小主子抛了过去的习惯,一心迷上给自己画绣样,一张接一张,她哪里能用这么多,这人是绝对的不正常了。她取了一件外衣给子玉盖了,轻轻敛着桌上的画样摞好,不想还是惊了他。子玉抬头睡眼惺忪道:“别收,我还没定稿。”秀儿叹气道:“你这是咋啦,我啥时候问你要过,这些我一辈子都用不了。”
  “你别管,我喜欢,别的我都干不下去,闲的。”子玉说道。他的画艺就是从给姐姐画绣样练的爱好,这种童年的记忆是他暂时忘却现实烦恼的唯一寄托。秀儿无奈道:“你又不是孩子,有些事逃不过的,还是去认认那个王妃吧,老夫人都说了几次了。”
  子玉道:“不去,她不是。”从居庸关回来,他就从点点滴滴的感受里抹不去恩师就是长君的想法,画像虽丢,那模样却已经刻在心里了。如今满脑子都是恩师的影子,赶都赶不走,若不干点什么一定会疯掉的。
  老王妃带着丫鬟玉翠来了,玉翠手里还用托盘端着一盘梅子山楂糕。说是宫里自制的,娘娘吃了很开胃才派人送来。来人还传了娘娘的话,让国舅注意调养,多吃饭,才可早日康复。
  子玉不禁埋怨母亲道:“娘又对姐说什么了,不让她白为我操心吗。”老王妃道:“我能说什么,你姐从失了孩子我统共就进过一次宫。咱家哪像以前那些国戚,已经够憋闷的了,你爹还隔三差五的教训家人要恪守本份。这次你们父子不要命的去保皇上,咱这皇戚做的也够份了,别说你姐,就是皇上也该高看你一些。”
  子玉不敢再说什么,听母亲又催着他去见那位自称王妃的女子,只好道:“不是说等我好了再见吗,这事不忙。”
  “什么叫不忙,这是咱家的大事,你不忙让谁忙?不是能走动了吗,你坐轿子去哪能累着。你要再不去我可要亲自去了,要真是媳妇,让她在外这么住着,像什么话?”
  子玉有苦难言,又不敢说实话。这节骨眼上,宫里来人传了皇上的圣谕,命赫连父子明日上殿认平辽王妃。这下老王妃乐了,皇上出面,儿子就不得不去了。子玉却是一急,起身说道:“母亲快去回,就说我的病还未愈,不能进宫。”
  老王妃一拦道:“你再胡说,这可是皇上的话你敢不听?明日给我乖乖去认,说不好真是长君媳妇呢。”说完与玉翠高兴地走了。
  子玉在后面喊着母亲想去追,不想急的一阵咳嗽,停住了。秀儿帮他拍着后背,喊旺儿给小王爷倒水喝。自己想也没想,溜出屋子追老王妃去了。
  在东琅殿大厅的天井里,老王妃听到喊叫停住了,看着急急跑来的秀儿,不知出了啥事,问道:“你跑的火燎屁股似的,怎么啦?”
  秀儿看小王爷难为成那样,脑子一热才鬼使神差地跑来,被这一问又没胆了。抚着怦怦乱跳的胸口,一时没了话。老王妃可看出此事有蹊跷,儿子一定有事让这小丫头瞒的为难。便道:“有事你尽管说,我就知道这闷葫芦儿一定瞒了我什么,你不说实话,可当心挨板子。”
  “老夫人,秀儿不敢,只是两位王爷都嘱咐过的,怕他们怪罪。”说着看看旁边的翠儿。
  听到里面还有自己丈夫的事,老王妃不禁动气,这爷俩真有事瞒着自己。她让玉翠先回去,然后道:“你说吧,有我给你担着,他们不敢怪你。”秀儿这才把两位王爷怀疑霍丞相是王妃的话说了,把个老王妃惊的嘴张了半天,才说道,“有这种事?就是说,我儿子的恩师像他媳妇儿?那位霍丞相?”
  “老夫人,这是真的,那位丞相奴婢也见过,像着哪。从丢了那张画像小王爷像丢了魂儿,还说他死的那会儿丞相拼命救他,也哭过呢。他已经把丞相当成王妃了,哪还会去认别人。再说,那霍府里不也一直没去认女儿吗。”
  这下老王妃心里乱了套,堂堂大元丞相是女人,还是自己儿媳,儿子的媳妇是儿子的师尊,还是老爷的上司。她一阵按耐不住的喜悦,这位显赫一时的丞相竟是赫连府订了婚的儿媳,不知是哪辈子积德出了这等事。转念想时又埋怨亲家,怪不得你们不认女儿,那还叫我们认什么儿媳?当年生辰八字、聘礼婚帖俱全,出事后,你们另行嫁女事出无奈,我们也没计较。我儿子这个女婿做的也不差,凭什么你们要瞒着,那些岳父岳母是白叫的吗?她这一喜一嗔,竟是想不了别的了,立时叫玉翠给自己更衣,马上就要去霍府质问。
  玉翠道:“老夫人是换那套王妃命服吗?”
  “不用,我们也曾是多年相处过的姐妹,又是亲家,哪能炫耀这些,没的老爷回来又说我。那霍老爷也是清白隐居的前朝官员,什么没见过,也别叫他说我俗气。就拿我那件刚做的寻常衣服就行,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怎么面对我,还有没有这个情分。”
  秀儿说了一句话就激成这样,她不知是忧是喜。回到西琅殿,旺儿对她道:“你去了哪里,小王爷回碧雁宫了,刚才还让我找你,你快去吧。”
  秀儿此时真想躲着这位主子,却也不敢不去,她磨蹭着进了碧雁宫寝室。子玉正横躺在榻上望着上面的幔帐发呆,见秀儿进来,坐起道:“这一会儿想找你商量,你倒是没影儿了。”
  秀儿忐忑不安道:“王爷要商量什么?”
  “就是明日上殿认妃的事嘛,府里也只有你最知道我,明明恩师就是长君,现在回想起来她也对我有情有义。不认我应是怕欺君之罪,或是恋着相位,她那样的才能怎肯屈就别人,这性子我从小就知道。要论她的才华,嫁进王府是委屈了她,可我一向钟情于她,又有婚约,她怎会背弃我?以我对她的心,是要终生守她一人的,像我父母和岳父母一样两两相守到老。可我如今娶了侧室就已是得罪了她,再去认王妃,还有什么脸面见她?就是不认,这一上殿就是对她的亵渎,我是万不能去的,哪怕得罪帝王。索性我从那座假山上跌下去,把腿摔折了也就上不了殿了。”
  秀儿心虚,只是乖乖听他说着,不敢插嘴。听到后面,还是忍不住笑道:“你别傻了,本是个好好的模样她都不想认,成了瘸子,她怕是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了。”
  想着自己那种的模样,子玉也噗嗤笑了,然后收起笑,苦着脸道:“那怎么办,总不能直接抗旨,父母哪会愿意。”秀儿心里挂着老王妃那头的线索,劝道:“你就别想这么多了,她若对你有情,就不会在乎这些。明日去了,你一口咬定不认就是,皇上难道还能硬塞不成。”
  子玉还想再说,旺儿拿着一张请帖进来,说是姬府送来的。请帖是祝仕梁的,一问表哥好些没有,二是报了自己荣登新科第二名的喜信。说府中已备下酒席宴请至亲好友,若是表哥能来最好,甚盼。
  子玉看了也是高兴,自己因考前拒绝为他向恩师引荐曾觉得不好意思,如今见他靠真才实学出人头地,自己也算去了桩心事。本不该拒绝,可自己这心情哪里愿去应酬这些,便想婉拒。
  秀儿却愿让他出去混混时辰,免得在家里瞎想,便紧着催旺儿为他备轿。又找出许久不穿的紫蟒官袍、金花犀玉带、玉佩璎珞一一为他整好。并用镶着墨玉的金冠把他发髻束了,拿雕龙玉簪簪紧。嘴里边还一直劝着:“这是姬府里祝夫人娘家的一件大事,她本就因这事对你不满意,不看她,还要看姬舅老爷的面子。祝家少爷高中是喜事,他京城里亲戚少,叫你去也是给他撑撑面子,心里再烦也要走走这个过场。好了。”
  她左右打量着子玉,见没什么不妥的地方了,便对旺儿道:“你叫上几个小厮跟着,可要盯紧王爷,多吃饭,少饮酒,早些回来。”
  子玉不禁说道:“你既不放心,还叫我去干嘛,是你不愿听我在家唠叨才把我支出去,还说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秀儿道:“对了,就是不愿听,啥事都要想那么多,不怕把心累坏了。出去走一圈儿回来,也许什么事都没了。”
  子玉觉得这丫头话里有话,知道也问不出来,便依着她的意思去了。
  绣英楼楼上寝室,婉婷斜倚着雕花床头,看着已经褪却外衣、松了束胸的少郡。这几年的束缚也没耽搁发育,若不是那身衣服撑着,她仍是个窈窕女子的模样。蓬松的乌发披肩,灵动的眉眼,标致的隆鼻秀靥,还有那副恰到好处的皓齿润唇。再配上越发饱满健美的身材,既有女子的柔韧,又有男子的俊逸,不觉看的呆了。
  少郡瞅瞅她,说道:“今儿怎么了,这样盯着我看,不认识了?”
  婉婷不由一笑,说道:“是看你好看呗,真真可惜了这副模样,你若脱了男装,这世上还不知有多少男人为你倾倒呢。”
  少郡委屈道:“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足矣,一个就够缠的了,我是生生受了这副模样的累了。”
  婉婷十分肯定:“这话不假,说你是害人精一点都不冤枉,天天罩着相雕官袍拿腔作势的当恩师,弄那幅画去勾魂摄魄糊弄学生,也幸亏是丢了。哎,刚才你说那画烧了,皇上真的没治你罪?”
  “真的,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吗,只是他让我做的比治罪还难哪。叫我明日处理王府认妃的事,这皇上摆明了是让我为难。”
  婉婷道:“叫我说,这皇上可是给你留了大面子,既然见过画像,十有八九是认定了。他不治你欺君之罪,就是看你这丞相做的好,不想失去你。你可要珍惜这点,千万不可得罪他。”
  少郡咬咬嘴唇,爬上床榻与婉婷并肩坐着,半晌才道:“我现在是坐到风浪尖上了,你可知道,朝廷并不独是皇上做主。那些像我一样的股骨大臣都是儒学大师,无论老少男人气可大着哪,若知被一女子辖制,还不把我吃了。”婉婷不说话了,停了一会儿,抓住少郡的手道:“听我说,趁着皇上还能容你时,姐姐还是找个机会隐遁吧,神不知、鬼不觉地走掉,等到露馅就晚了。”
  “晚了,”少郡怅然道:“我已把自己供出去了,不瞒妹妹,我没敢给你说,那日去学士府我被迫认了。”
  “什么?”婉婷一下跪了起来,面朝着少郡,两眼睁的已经不能再大了。少郡继续道:“那日我就猜着不对,母亲虽说是身体不好,可这么多年好好歹歹的也没事,少瑾又对岳母殷勤的很,哪里用过我?突然来请,若是别人我铁定是不去的,可她毕竟是我母亲,我牵挂愧疚这么多年能不动心吗。没想到就是他们预谋好的,那日一进门,父母哥嫂和你母亲都在,盯的我心里发毛,就想跑。谁知床上的母亲一下扑了过来,就叫我的名字,我哪里敢应。也因他们这样骗我而生气,一甩手就想走,把母亲是真气着了,两眼一闭就昏倒地上去了。我那时竟连按脉都忘了,直接哭着喊了娘亲。现在我才知道什么是母子情深,少瑾断气那日我也慌过,可没像这样乱了方寸。就像是准备好的,他们一下围了过来,弄得我话都回不过来,已经八九岁的星儿带着小妹直喊姑姑,你说,我这可不是着了他们的道了吗?”
  婉婷一句句听着少郡诉说,渐渐红了眼眸,一滴滴泪珠越来越多,最后哽咽道:“我干娘,她还好吗?”
  少郡眼睛也湿润了,她一手搂过婉婷,用帕子为她擦拭眼泪。哺乳之情情似骨肉,少郡怎能忘却。她压制着冲动,说道:“乳娘身体很好,平日她都在王府住着,府里仆人拿她当主子侍奉,你傅彪哥也被王爷要去了赫连府做事,你不用挂着。乳娘也知道你还活着,我之所以没让你们见面,是怕知道的人多了反而害了你我和他们,你能原谅我吗?”
  婉婷止了哭泣,点了下头,说道:“你说是预谋,可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就突然这样了?”
  “我问了,先头哥哥是怀疑过,可没敢想,后来他去王府探望少瑾时,两人通了气才有了共识。又赶上那位霍长君几次催着相认,母亲知道了又一心要见女儿,哥哥没了主意才把我的事告诉母亲,这下不就成预谋了。”
  少郡又道:“这就是我说的浪尖,当时我千叮万嘱的不让他们说出去,怕惹来一家杀身之祸。可就是不放心乳娘,她可是受赫连家恩遇,一旦被他们家知道,就怕以婚约为据不管不顾。明日上殿我深怕出什么变故,可不就是我说的,想逃遁也晚了吗。”
  “那可怎么办好?”婉婷拭去泪,也主意全无。
  “我本想,如果少瑾身体未愈,再给皇上拖拖日子,等这一切稳了以后再说。他们却回说平辽王到姬府赴宴去了,都能吃酒了,还不能上殿么?这条路走不通,只能明日见机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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