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谈论高考的话题

　　冉姝莉说：“你们说，咱们学校要分来些老师，这个消息准不准确啊？”
　　“怎么不准确呢？听我爸说都已经定下名单啦。他们都有大学文凭，都一直在基层的公社或乡村学校当老师，教学经验丰富。”梅霞霞说。
　　赵丽娟兴奋地说：“分这么些老师来教咱们，而且他们都有大学文凭，这样我们考大学就更有希望啦。”
　　杨艳红激动点点头说：“所以说我们必须从精神上紧张起来，全身心地投入到复习中去。”
　　“要是分来这么些有大学文凭的老师的话，像咱们雷老师这样没有文凭的老师怎么办呢？雷老师还能不能给咱们当班主任老师啦？”冉姝莉说。
　　赵丽娟不解思索地说：“在这种情况下，咱们雷老师肯定要靠边站啦。他肚子里那点墨水还不如咱们多呢，他用什么带领咱们复习考大学啊？”
　　梅霞霞说：“雷老师尽管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但是雷老师可是咱们全县教育系统的典型呀，而且是社会主义的新生事物，在咱们全县开创了高中毕业教高中的先例。再说，我爸和陈副校长都很器重他，都夸他政治觉悟高。”
　　“器重他有什么用呀？政治觉悟高又怎么样？现在不是‘四人帮’统治的时期啦，高中毕业教高中，名正言顺，还美其名曰：社会主义新生事物。现在是英明领袖华主席领导，而且改革了高招制度，我们国家开始重视人才，重视知识啦。所以说，雷老师这样的人只能靠边站，没有其他路可走。我感觉这是历史跟他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某种意义上讲，他更是‘四人帮’的受害者。”赵丽娟理直气壮地说。
　　杨艳红点点头说：“现在已经不是‘四人帮’统治时期那种形势啦，为祖国培养有科学文化知识的青年一代，就应该有大学文凭的老师来教我们。雷老师就是想教我们，他也没有这么多的文化知识呀。其实，说句心里话，雷老师尽管比我们大一、两岁，给咱们当班主任，他确实也是‘四人帮’的受害者，他比我们受的的毒害更大。”
　　赵丽娟说：“我真希望元玲老师能重新回到咱们身边来，她是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的大学毕业生，她如果给咱们当班主任比谁都强。而且，她要是能给咱们当班主任的话，咱们考大学就有主心骨啦，也更有希望啦。”
　　杨艳红惆怅、忧郁地摇摇头：“可惜这是不可能的，除非他被宣布无罪释放，重新回到学校来。否则，她永远是咱们的敌人，永远站在咱们的对立面上。”
　　赵丽娟说：“我有种预感，元老师也许会重新回学校来给咱们当老师的。”
　　“那只是你的愿望，不是什么预感。”冉姝莉笑着说。
　　“愿望和预感不一样。”赵丽娟说，“我经常梦见元老师，我最近一次梦见她，她就站在咱班的讲台上给咱们讲课，她还是那个样子，和蔼慈祥。奇怪的是，雷老师竟然和咱们坐在一块也成了她的学生啦。”她的话音刚落，雷老师就笑吟吟地从外面走进来。赵丽娟的脸红了，她站起身来说：“雷老师你刚才听到我什么话了没有？”
　　“我老远就听到就的高嗓门啦，但没听清你说的什么。”雷老师笑着说。
　　“没听见就好。”赵丽娟如释重负地笑了。
　　梅霞霞笑着说：“报告雷老师，刚才赵丽娟在背后说你的坏话啦。”
　　“好呀，我欢迎丽娟同学对我的工作批评指正。”雷老师坦然地说。
　　赵丽娟羞红了脸，不满地白了梅霞霞一眼说：“雷老师你别听霞霞瞎说，我可不敢在背后说你的坏话，我刚才说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元老师站在讲台上讲课，你和我们坐在一起听她的课，好像你也和我们一样成了元老师的学生似的。”
　　雷老师想了想沉重地说：“有时候我想想也真希望和你们一样坐在课堂里学习，我尽管是你们的班主任，其实，我和你们一样都是‘四人帮’的受害者。”
　　赵丽娟笑着说：“雷老师请允许我冒昧地说一句，自从粉碎‘四人帮’以后，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第一，你好像年轻了许多；第二，你整天板着的脸孔放松了；第三，你走起路来，不像以前那样故意挺胸昂首啦。”
　　雷老师开怀地笑了起来，女生们惊奇地望着眼前的雷老师，感到陌生，这是雷老师在她们面前第一次开怀大笑。止住笑他说：“其实，我和你们的年龄差不多，我和大林同学同岁，所以我应该和你们一样年轻，和你们一样充满活力。我也感觉我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浑身上下充满了一种青春的力量，我也渴望像你们一样考大学。”
　　赵丽娟笑着说：“我们欢迎你成为我们的一员，成为我们的同学；我们更希望你和我们一样考大学。”
　　雷老师激动地说：“我会成为你们中间的一员的，也会和你们一样考大学的。”
　　“那就太好了雷老师。”赵丽娟说，“过去你给我们的印象是，严肃认真，一副大人的面孔，其实你确实是我们的同龄人呀，是不是啊雷老师？”
　　雷老师点点头：“四人帮统治的时候，由于受到了四人帮的毒害，我满脑子的流毒，所以一脸的苍桑，现在粉碎四人帮啦，我的脸上焕发出了革命青春。”
　　同学们都被雷老师的幽默逗笑了。当着雷老师的面，同学们这是第一次开怀的笑声。在笑声中，同学们仿佛恍然大悟，过去在她们眼里大人似的班主任雷老师，却原来是他们的同龄人。他们有种上当受骗的无奈和悲哀，更有大彻大悟后的安慰和毫无顾忌……
　　雷老师在同学们跟前坐下来激动万分地说：“同学们，也许在你们眼里我是个老师，可是我自己心里明白，我和你们其实是同龄人，我们都是四人帮的受害者，但我比你们更压抑，更惆怅，更痛苦……我们的年龄是相同的，但是我们的责任和义务不同，我有时候都不知道我自己是什么年龄的人啦。表面上，我好像比你们成熟、老练、沉着，但是内心我也有被压抑的痛苦。现在好啦，我们看到了曙色，四个现代化的宏伟蓝图要靠我们年轻一代去实现。我们必须珍惜现在的时光，抢追被四人帮耽误的美好时光。”
　　同学们发现，雷老师的眼里闪耀着泪花。赵丽娟说：“雷老师，你说我们如果参加高考的话，能有希望吗？”
　　“对呀，雷老师，你说我们能有希望吗？”杨艳红也激动地温。
　　雷老师郑重地点点头说：“只要拼搏、努力，我们大家都有希望。”
　　“雷老师，你是不是也想考大学呀？”赵丽娟试探地问。
　　雷老师想了一下，坚定地点点头说：“是啊，我也想考大学。”
　　“真的吗雷老师？那太好啦。”赵丽娟兴奋异常。
　　“当然啦，我已经考虑过了，而且也下了决心。”雷老师郑重其事地说。
　　“那欢迎你加入我们的行列。”赵丽娟带头鼓掌，在场的女生们也都为雷老师鼓掌。雷老师的眼里涌满了泪花：“同学们，你们对考大学是怎么想的呢？都准备考什么样的学校和专业呢？”
　　“我准备报考作家专业。”赵丽娟不假思索地首先说。
　　雷老师望着她那认真的样子笑啦。
　　“怎么啦雷老师？我不配考作家专业吗？我喜欢读小说，太喜欢像浩然这样的作家啦，我做梦都想成为一名像他那样的作家。过去我一直不敢把我的这个美好理想说出来，我怕同学们批评我有成名成家的腐朽思想。只好违心地说想毕了业到农村去当个赤脚医生。现在粉碎四人帮啦，我不害怕了，我可以大胆地说出我心中的理想来了。”
　　雷老师点点头，表示理解，他说：“丽娟，据我了解，现在大学里还没有作家专业，但是有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其实也就是你所说的作家专业。”
　　赵丽娟红了脸：“我真不知道大学都学些什么专业，以为想学什么专业就学什么专业呢。”
　　“雷老师你看我适合报什么专业呢？”杨艳红激动地问。
　　“你的理想是什么呢？”雷老师问她。
　　杨艳红想了一下说：“我想成为一名科学工作者，学好了本领，将来为祖国的四化贡献自己的力量。”
　　“你可以报考理工科大学的专业，喜欢什么专业就报什么专业。”雷老师说，“我看你们都可以根据自己的爱好和特长报考自己喜欢的专业，霞霞可以报考艺术学院的舞蹈专业；姝莉可以报考音乐学院的声乐专业；欧阳可以报考音乐学院的器乐演奏专业；还有翠香、惠娥你们都可以根据自己的爱好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报考。我们这代人受四人帮的毒害，是不幸的，但是从能够考学这方面来说，我们又是幸运的，我们赶上了高招制度改革的好机会。”
　　“雷老师，你准备报考什么大学的什么专业呢？”赵丽娟问。
　　“师范大学教育专业。”雷老师胸有成竹地说。
　　“怎么雷老师，你将来还想当老师啊？”赵丽娟吃惊地说。
　　雷老师整合走拍地点点头：‘怎么啦丽娟，当老师不好吗？我喜欢教师这个职业。我想上几年大学后，学好本领后再回到县二中当一个合格的名副其实的人民教师。”
　　杨艳红说：“我也想过报考师范大学，将来当老师的事，而且这种当老师的愿望很强烈。”
　　赵丽娟笑着说：“你不早说过了嘛，下几年乡后让贫下中农推荐你上工农兵大学，毕了业后再回到山村里当一名老师，培养教育山村的孩子们做出贡献自己的力量。”
　　杨艳红红了脸坦白地说：“我的思想很矛盾，既想当科学家，又想当人民教师。”
　　“鱼和熊掌不能兼得。”赵丽娟笑着打趣道，“我是拿定主意啦，报考汉语言文学专业，将来当作家。”
　　雷老师激动地说：“同学们，让我们来个竞赛吧，看谁能如愿以偿地考上自己喜欢的大学和喜欢的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