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劳动中寻找乐趣

这天下午，周大林来叫他们六个人去学校猪圈去起猪圈、垫土，以示惩罚。周大林带着六个同学到工具室拿工具和小推车，来到了东墙跟那排猪圈跟前。周大林指指猪圈里的那些厚厚的粪土，对郑大力说：“你们把里面的粪土全部挖出来，用小车推到学校试验田的粪堆上去。全部挖干净以后，再从学校后面的山坡上取些新土来垫在里面。雷老师说了，从今天开始，你们六个人就在这里起猪圈、垫土，什么时候干完了这些活，什么时候才能回教室上课。好吧，你们干吧。”周大林说完转身要走，郑大力喊住了他：“周书记，你不能走呀，你走了，我们可不会干，你这当干部的得给我们带个头啊。”
　　“你们自己干吧，我还有别的事。”周大林瞪了郑大力一眼，走了。
　　郑大力冲他的背影吐了口唾沫骂道：“什么他妈的玩意儿，走着瞧，跟老子过不去，有你小子的好果子吃。”
　　“大力，别骂了，事到如今，咱们只能接受劳动改造了。谁让咱在课堂上下棋来呢。”张慧明无奈地笑笑说。
　　“肯定是周大林给姓雷的出的坏点子。”郑大力气愤地说：“这起猪圈、垫土的活是最脏、最累的，谁也不愿干。我们六个成地、富、反、坏、右啦。。”
　　“说这么多没用大力，咱们还是干活吧，这些活早晚是咱们的，早干完了早没事。”张慧明说。
　　“急什么？先歇会再说，来都坐下来歇歇。”郑大力招呼大家说。他一屁股坐在了铁锹把上，其他同学也都坐在了铁锹把上。张慧明没坐，站在一边。郑大力掏出大前门烟来分给大家抽。除了一个外号叫‘矬地瓜’的矮个同学吴建军抽烟外，其他人都不会抽烟。于是俩人点燃香烟抽起来。这时候一群麻雀飞来落进了北边那几个猪圈里。不一会又像听到什么动静似的，轰然从猪圈里面飞出来落在了跟前的几棵树上，呆了一会，它们又悄然落进猪圈里觅食。这一切被郑大力看的真真切切。他扔掉烟蒂，兴奋地站起身来，对身边的同学们说：“我看咱们捕鸟玩吧，这里这么多麻雀，不抓几个太可惜啦。”
　　“那我们不干活啦？”张慧明问。
　　“先玩够了再说吧。”郑大力说，他拍拍吴建军的肩膀说：“你到伙房去借个大菠萝来，就说班里用，顺便再借根绳子来。”
　　吴建军又喊上一个男同学跟他一块去借东西。郑大力站到猪圈的墙上察看了一下地形，他发现那些麻雀是进猪圈是去吃那些掉在猪食槽外面的猪食的。等吴建军他们借来了菠萝和绳子后，郑大力把绳子一头拴了根木头，把菠萝支在麻雀们觅食的那个猪圈里，然后躲在绳子的另一头等待那些麻雀再次飞进猪圈里觅食。
　　结果等了半天，停在猪圈旁边树上的那些麻雀们也不下来觅食，好像识破了他们的伎俩似的，郑大力只好往那棵树上扔了块石头，本想让它们飞进猪圈的，不料那些麻雀们被他的一石头全砸飞了。郑大力失望地望着麻雀们飞走的身影。郑大力又掏出烟来和吴建军抽了起来。耐心等了好大一会，也不见有一只麻雀飞进猪圈。郑大力走到猪圈跟前去看，正好看见一头猪用嘴巴把支着的菠萝供倒了。气得他捡起一块石头砸在了猪头上，痛的那头猪抗议地嚎叫了几声，然后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他又跳进猪圈里把菠萝重新支起来。这时候吴建军在绳子的那头喊：“大力快过来，树上来了群麻雀。”
　　郑大力抬头一看果然猪圈跟前的树上落了群麻雀在上面唧唧喳喳地叫着。他轻手轻脚地翻出猪圈，猫着腰跑开了。还好，呆了会，确信没有什么危险后，那群麻雀中的一只先飞进猪圈侦查敌情，随后那一群麻雀才纷纷落进了猪圈里。郑大力屏住呼吸，估计麻雀们已经钻进菠萝里觅食了，便使劲一拉绳子，猪圈里的麻雀们轰然而飞。吴建军等人要跑去看究竟，郑大力拦住他们说：“你们猜猜，能不能扣着麻雀？”
　　张慧明说：“看样子可能扣着了几个。”
　　吴建军说：“我看那些麻雀都飞了，一个也没扣着。”
　　另外三个同学各执一词，两个同意吴建军的观点的；一个同意张慧明的观点的。吴建军问郑大力怎么猜？郑大力蛮有把握地说：“我敢打赌，肯定扣着麻雀了，你们没看见那些飞走的麻雀们那股惊慌失措的样子吗，而且是远远飞走啦。”
　　于是，大家跑到猪圈跟前看结果，果然菠萝里扣住了两只麻雀。郑大力兴奋地神手从菠萝莉把两只麻雀捉了出来握在手。张慧明提醒郑大力：“大力，咱们干会活吧，要让雷老师看见了可就麻烦啦。”
　　郑大力也觉得该干点活了。于是他对吴建军说：“你们三个先去干，谁让你三个人猜错了呢。咱们六个人，我是干部，都听我的指挥，谁要不听我指挥，可别怪我郑大力不客气。”吴建军和那两个刚才猜错的同学先跳进猪圈起粪。郑大力和张慧明及另一个同学坐在那里逗那两只麻雀玩。
　　小推车里装满了粪土，轮到他们三个人往试验田里推粪啦。郑大力爬上柳树折了一些柳枝，给两只麻雀编了个鸟笼子，然后从草丛里逮了些蚂蚱喂它们，可它们连看都不看那些蚂蚱，只一个劲地鸣叫着，用头撞着鸟笼子。郑大力只好把鸟笼子挂在了树叉上。张慧明怕食堂的人来找菠萝，就和另一个同学把菠萝和绳子送回了食堂。
　　推了三车粪土后，郑大力提议休息。六个人坐下来休息。吴建军指指学校后面的凤凰山说：“大力，咱们上凤凰山去看看吧？”
　　“这个提议不错，可以考虑。”郑大力点点说，他望了眼凤凰山，突然站起身来挥了下手：“走，爬山去，山坡上的庄稼地里有成熟的果实，咱们去享用享用。”
　　张慧明制止说：“大力，这样不好吧，咱们是在接受劳动改造的，上山去玩让雷老师知道了肯定饶不了咱们。”
　　“怕什么？”吴建军说：“反正咱们在班里已经是落后学生了，咱们又不想入团，雷老师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好啦。”
　　“说的有道理，走，上山。”郑大力站起身来说：“建军，别忘了扛把铁锹。谁愿去谁去，不去的就留下来继续干吧。”
　　结果，五个人都跟着郑大力翻过学校墙头，往凤凰山进发。
　　凤凰山其实是一个大山包，这是丘陵地区特有的地貌特征，一个山包连着一个山包，连绵起伏，一望无际。凤凰山是附近最高的一个山包，陡峭、挺拔，山顶上长满了柏树和松树，半山腰上灌木丛生密密匝匝，一直延伸到山顶，远远望去，像给山体裹上了一层厚厚的绿毯似的。山腰下面，缓坡的地方是一块块极不规则的梯田，层层叠叠，一望无际。在郑大力的引领下，他们爬上了小山坡，在一块地瓜地里停住了，吴建军说：“大力，咱们先挖点地瓜吃吧。”
　　郑大力说：“废话，来山上干什么？还不是吃嘛，来拿铁锹。”说完他把铁锹抢在手里挖开了地瓜，不一会就挖出了一窝地瓜，大小足有五六个拳头那么大，红皮，上面带着些沙土。郑大力扔下铁锹，拿起一个最大的地瓜来，在自己衣服上蹭了蹭上面的沙土，然后就大口吃起来，其他人也都纷纷效仿他吃起来。张慧明没吃，他坐在地边上，摘了片地瓜叶子拿在手里玩。
　　“慧明，你怎么不吃呢？”郑大力问他。
　　“我不喜欢吃地瓜，你们吃吧。”张慧明说。
　　吃完地瓜以后，吴建军提议说：“大力，我看咱们上山顶玩玩吧，听说山顶上的松树林里有好看的松鼠。咱去捉一只玩玩怎么样？”
　　“等爬到山顶天就黑了，还回不回家啦？抽空咱们好好上山去玩玩，逮只松鼠还不是小菜一碟。”郑大力不同意地说：“依我看，咱们去掰些玉米用火烧烧吃吧，然后到山腰上那个泉子跟前喝点水，再躺在那些大石板上休息一会，差不多就到放学的时间了。在放学铃敲响之前，咱们必须回校。”
　　他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拥护。于是向不远处一块玉米地进发。郑大力给各人分了工，吴建军和一个同学拣树枝，他自己进玉米地掰玉米，其他几个人往外运输，张慧明还是声明他不吃。他就坐在地边上，看他们忙活。不一会，吴建军他俩就抱来了一些干树枝放在地边上。郑大力他们掰了十几个嫩玉米放在点燃的火堆上烧了起来。不一会就闻见了烤玉米那诱人的香味。不一会就烤好了，郑大力先挑了一个扔给张慧明，张慧明又扔给了他：“你们吃吧，我也喜欢不吃玉米。”
　　吴建军啃着玉米说：“慧明，你不吃不要紧，可千万别去雷老师给我们告状呀。”
　　一听这话，没等张慧明回答，郑大力抢过话来说：“去你妈的‘矬地瓜’，你胡说什么？人家慧明才不是那种人呢，这一点我敢替慧明打保票。咱们班喜欢告状就那么几个鸟人，周大林是最典型的一个，其次是赵丽娟。”
　　吴建军笑着说：“我跟慧明逗着玩呢，我还不知道慧明的为人嘛。”
　　“以后你少他吗的拿人家慧明开玩笑，慧明是我最铁的哥们儿，我在这告诉你们，今后谁要是敢欺负慧明就是欺负我，让我郑大力知道了，决不轻饶他。”郑大力说。
　　张慧明什么也不说，只是在那么坐着，看他们在香甜地啃玉米。其实他心里很着急，怕雷老师知道了他们不干活，跑到山上来偷地瓜和玉米，那样还了得。等他们都啃完了玉米，他对郑大力说：“大力，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要是让人知道了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