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任重道远

　　网络监管专家张志远为斯诺登的行为感到不值，担心地品评道：“想想曾经的天之骄子的斯诺登，一时间便从天堂跌入地域，处境相当凄惨，都自降为难民了还没人敢要，身后是唯一超级大国的各路追杀，谁敢出手相救而得罪世界霸权而与之为敌？当时还有人为他担忧，他不是只获得了一年的政治庇护吗？那一年之后他怎么办？难道还要继续流浪到远方？”
　　国安局情报专家章含烟听后，有些不以为然：“这个在当时的确有些杞人忧天，事实上到了第二年的7月底，也就是‘国租’快到期的时候，斯诺登再向俄罗斯提出了延长庇护的申请，也就顺理成章地被接受了。所谓临时庇护就是一个幌子，以免中途出什么岔子没有退步而不好收场。在没有意外的情况下，这东西是可以像房租一样续约的。这就斯诺登至今还在俄罗斯避难的原因，灯塔国的手即使伸再长，也奈何不了他。”
　　公共安全专家李士杰：“这当然是俄罗斯强大所致，换过小国试一试？不交出人犯，早打你了！唉，曾经的很多人都讨论过斯诺登到底是一个叛徒还是一个英雄？叛徒是什么意思？是指出于某种原因出卖了自已原本忠于的组织或群体。而英雄是什么意思？通常是指那些不惜牺牲自己给社会做出了巨大贡献的人。”
　　信息安全专家陆羽澄：“我个人认为，其实两者并不矛盾，或许斯诺登完美地兼而有之。说他背叛，是基于灯塔国那些肮脏的勾当、损人利己的国家利益，难道侵犯公众隐私，将公众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灯塔国情报机构就光明磊落？代表正义的化身？我呸！相反，我们也可以把斯诺登称作是世界各国窃听受害者心中的‘英雄’，因为是他让世界大多数人民早一点知情灯塔国内少数人的卑鄙手段，没有人说过叛徒不能当英雄啊，投诚的间谍经过改造，变成对人民有用的功臣比比皆是。”
　　李士杰反驳道：“陆老的话，我不敢苟同，站到国家利益的角度上，斯诺登的做法不可取，他就是灯塔国的叛徒！如今各国的情报机构也和灯塔国的操作有些类似，都在监听一切信号情报，现电话、互联网、传真和卫星通讯，许多都是经由大气，以无线电方式传播，这些东西大家都是可以监听的，这也是出于维护国家利益的需要！”
　　张志远好奇地问：“听你这话，好像是在为灯塔国的行为辩解？国家利益难道就不分正义和非正义？当初的利比亚内乱，前总统卡扎菲就是通过卫星电话向外面联络，电话最后暴露了他的行踪，最后被灯塔国发现并灭掉。对此，我就持反对意见。很多灯塔国的驻外的外交机构楼顶上都有个神秘白盒子的无线电信号天线，仗着自己先进的信息通讯技术，对别国进行无理三分的监听。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何况一个国家呢，如果它总是藏在幕后偷偷的监视别人，又非正当理由，成了一个无孔不入的黑客组织，那跟流氓国家何异？”
　　李士杰理直气壮地答道：“别给我乱扣帽子！我并不是为灯塔国情报机构开脱，我也很鄙视他们的行为。你监听本国人民也就罢了，为何要监视别国的一举一动呢？尤其监听别国领导人就更不道德了，有些不择手段，相当于有组织犯罪！从这点意义上来讲，斯诺登又算一个勇敢揭露罪恶的正义之士！”
　　章含烟解危说道：“灯塔国的霸权地位一直由三个因素来支撑，即军事力量、美元体系和科技创新。2008年的金融危机致使美元体系摇摇欲坠，加之受伊、阿战争拖累，灯塔国再难有足够精力继续靠发动战争来转移国内危机了，而此时以金砖国家为代表的新兴经济体发展迅猛，灯塔国却在日趋衰弱。因此，灯塔国觉得必须发动一场新的技术革命才能化解危机，企图保住已有的霸权和优势。毋庸置疑，信息通讯技术就是这场新革命的主战场。”
　　李士杰深有同感，赞同章含烟的说法：“这个从2009年奥巴马刚履新时就开始了，宣布经济刺激资金将会投入到宽带网络等新兴技术中去，这就是灯塔国在21世纪保持和夺回竞争优势的方式。但能否实现这一目标，必须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灯塔国的经济繁荣将取决于网络空间的安全。
　　“奥巴马政府在两个任期内，相继推出《网络政策评估报告》、《网络空间国际战略》、《确保未来网络安全的蓝图，灯塔国国土安全相关实体网络安全战略报告》、《网络空间可信身份战略》等多个文件，一再重申网络安全已上升为灯塔国家安全的核心问题，大刀阔斧地改革网络安全体制，将网络安全主管部门的行政级别一举提升至最高级，在白官和国务院设立‘协调官’统揽网络安全内外事务。
　　由此可见，灯塔国站在全方位、立体和多维的视角来认识网络空间，把网络安全作为事关国家未来的战略问题加以谋划。继美之后，英、澳、日、法、德、新西兰、荷、韩以及欧盟等均出台了各自的网络安全战略，既提升网络安全的重要地位，以塑造坚固的网络防御为要务，又着重加强国家层面的统筹和规划，纲举目张。”
　　张志远也表示认同：“的确如此，网络空间的较量关系到全球信息化格局和信息社会的发展，关系到国家的综合实力和战略优势。谁掌握了信息，控制了网络，谁就将拥有整个世界。正是受这种理念驱动，灯塔国坚定不移地把信息优势看作决定综合国力的关键因素。‘棱镜’折射出来的，正是灯塔国实际上已经拥有了全球互联网的控制权，具体又体现在重要资源的分配权、网络空间行为规则的话语权、核心技术的垄断权以及全球数据的掌握权之上。
　　“经过‘棱镜’事件，我国上上下下都有一种危机感，已经开始重新认识网络安全问题的战略意义了，真正看到网络经济创新力和信息安全保障力。因为网络空间的影响力及互联网管理能力将关系到未来在可能爆发战争中的生死存亡，关系到信息时代的荣辱兴衰。”
　　陆羽澄接过话题说道：“事实确如所言，‘棱镜’及其后来曝光的‘巧言’和Tempora计划，均展示了美英两国在网络监控、海量数据的挖掘、收集和分析技术等领域的领先地位。事实上，互联网的诞生、信息通讯技术的更新换代、信息革命的风起云涌，后面都有灯塔国的身影。人们不得不承认灯塔国在信息和通信技术领域始终拥有着绝对优势，全球计算机及网络信息系统使用的操作系统和芯片、数据库、路由器等核心技术，以及互联网领域的各种核心服务运营等，都牢牢掌握在灯塔国手中。
　　“最近几年，灯塔国频频推出云计算、物联网、工业互联网、大数据等技术理念和商业模式，并在人工智能、现实增强等高端技术领域充当领头羊，引领着信息化和网络化的发展方向。过去信息技术变革的重点往往在‘T’（技术）而不是‘I’（信息），现在是时候把聚光灯打向‘I’了。”
　　李士杰补充分析道:“在如何抓住在全球各个网络节点穿越的信息流和数据流，灯塔国重点关注的技术研发值得我们思考，美军情部门是诸多尖端技术的先驱，国家安全局（NSA）、国防高级研究局（DARPA）、国防信息系统局（DISA）等在网络安全态势感知、网络防御和攻击手段研发等方面让其他国家难以望其项背。除此次参与网络监控的所谓‘8大金刚’或‘9大巨头’外，传统的国防承包商洛克希德•马丁、波音、雷神、SAIC等也是美网络攻防技术研发的主力。
　　“它们每年都能接到来自政府的大单合同，全面参与了‘国家网络靶场’、网络武器开发的各种项目。例如，被称为‘网络空间曼哈顿计划’的‘国家网络安全全面倡议’计划（CNCI），开始于布什政府后期，涉及反情报、供应链安全、预防入侵、技术研发及威慑战略等多层面，目的是在美政府内建立起第一道能抵挡所有类型威胁的网络防线。”
　　张志远不无忧心地说道:“在奥巴马政府2014财年预算中，用于IT的经费达到820亿美元，秘密IT项目和网络武器的开发还未包括在内。其中，五角大楼所占比重最大，占到全部IT支出的48%。与此同时，灯塔国又以‘国家安全’为借口，企图挡住来自华夏国等国家的IT产品和服务，其实就是担心华夏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棱镜’的曝出，正好从一个侧面击中了我国网络空间的软肋，华夏虽然正在经历信息化的跨越式发展，后发优势突出且进展快速，但信息技术和互联网产业水平仍落后于灯塔国，自身不硬则难免受人所困。华夏所使用的信息技术、设备、系统和服务大多是由参与‘棱镜’这类计划的公司提供的。常规的安全措施虽然能起到某种防护作用，但信息处理和传输要依靠它们的软硬件，信息存储要依赖它们的服务器，根本的安全难以保障。”
　　陆羽澄非常认可张志远的分析，说道:“网络与信息安全的战略意义和高层次的科技含量，决定了政府必须从最高层面加以统筹谋划，整合和优化国家力量。参考灯塔国的经验，我认为我们的政府在维护网络与信息安全中应发挥好以下几方面的作用。
　　“首先要建立完备的信息安全法律体系，政府信息安全、打击计算机犯罪、隐私保护、关键基础设施保护及技术采购和出口管制等各种法律要一应俱全。‘棱镜’被曝光后，灯塔国政府、军方纷纷表态，表明这些计划的实施有法可依且受到严格的法律监督，灯塔国国会还在不断修改各种新法案，为政府保障网络与信息安全提供充足的‘保护伞’。我们可以从中参考借鉴。只有掌握了有力的法理依据，国家才能更好地行使在网络空间的管辖权。
　　“其次是善用规则，灯塔国一方面以所谓‘华夏通信公司给灯塔国带来国家安全威胁’为由，把华为、中兴等挡在其国门之外，联想的多次收购之路也充满坎坷；另一方面又依据WTO规则，反过来指责华夏国以国家安全为由设置了贸易壁垒，对其出口华夏国的IT产品和服务进行审查并要求交出源代码。”
　　李士杰插话说道：“实际情况是，华夏国的信息安全审核机制比较薄弱，对进入的国外产品几乎不设防，从而留下较大的安全隐患。核心技术的自主可控才是扭转这一被动局面的主要举措，但自主研发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国产化亦非等同于安全，现阶段只能以可控为主，通过灵活利用国际规则和国际惯例，完善信息安全产品审查和政府采购的立法、政策、机制和手段，提高国外产品入境尤其是进入核心部门的门槛。”
　　陆宇澄接过话题继续说了下去：“最后是营造环境。科学处理技术研发与市场推广的关系，通过行政手段和市场激励在社会全面推广安全意识教育，政府要在社会上形成一种导向，推动国产基础软件的市场化和普及化，增加应用试点示范，逐步拓展国产软硬件的市场占有率，同时也要提高技术研发的针对性，更好地满足使用者的需求。”
　　章含烟听了之后补充道:“‘棱镜’这个项目的真实任务就是帮着国务院和军方破译各种外交或者军事方面的电报，这个实施单位早在二战期间就已存在，当时叫信号情报服务部门，专门破译轴心国的电报密码。破译德军恩尼格码密码是和英国人合作搞的，海军破译日军密码，才导致了日军在中途岛惨败。而爱德华•斯诺登的揭秘行为，再次撕开了灯塔国情报安全机构的黑幕，把里面最见不得人的部分暴露在了大庭广众之下。”
　　李士杰一针见血地指出:“前阵子经联合国认证，华夏国是全球唯一一个拥有联合国产业分类中全部工业门类的国家。华夏国不仅拥有完整的工业体系，而且产值规模高居世界第一。这着实让大家的国家自豪感、民族自豪感涌上心头。但华夏国目前大部分产业都是处于中低端制造业，真正高端制造业还是把握在灯塔国人手里。
　　“真正让灯塔国人感到威胁的也就是‘5G’网络，而华为又是‘5G’里面的绝对领先者。即将到来的第四次工业革命，以人工智能，清洁能源，机器人技术，量子信息技术，虚拟现实以及生物技术为主都离不开5G网络。知道灯塔国为什么不去打压阿里巴巴、腾讯等互联网巨头公司，而专门针对华为、中兴这些信息科技巨头?那就是灯塔国的‘5G’网络技术已远远落后了，使得它们羡慕嫉妒恨，拼命打压别国的技术发展，企图永远称霸技术领域!
　　“这就好比5G是高速公路，互联网巨头只是在上面行驶的汽车。没有路再好的车也只能看着，不能发挥其真正作用。一旦灯塔国夺回‘5G’移动网络通讯技术主导权，他们会优先把利己主义凌驾于他国人民之上。”
　　“所以呀，达摩克斯之剑高悬于我们头上，时刻都要提高警惕啊！”国安局情报专家章含烟最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