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爱心不泯

　　常乐知道夜明珠的真正价值，亦知道肖秋妹随时都会遭到危险，便同她避入山林，苦练武功，希图有朝一日，能联手为老英雄肖劲山报仇。
　　想不到五年之后，突然又戏剧性地冒出了叶雄飞的名字，不禁使肖秋妹感慨万分。细细地回想起来，在小客栈的那个夜晚，叶雄飞确实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时候，除了听父亲向霹雳火魔介绍说，他是“醉侠”，却一直不知道他的姓名。
　　而今，她的救命恩人有了下落，欣喜之余，又不免一阵怅惘。她做梦也不会想到，五年来叶雄飞一直在思念着自己。然而，这份情，这份爱，自己竟然毫无知觉。是自已粗心，还是两人无缘？
　　史翠环见肖秋妹坐在那里直出神，心中的醋意又顿时生了出来。她暗暗思忖，如此看来，叶雄飞和肖秋妹真的有一段恋情呢！
　　史翠环妒嫉地问道：“你和叶雄飞既然相爱过，为什么又分手了呢？”
　　肖秋妹笑道：“史小姐，你可真能冤枉好人！我若真与叶雄飞相爱过，还能不知道他的姓名？”
　　于是，肖秋妹便将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如实地讲述给史翠环听。引得立在一旁的墨玉，捂着嘴不住的偷笑。
　　史翠环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叶雄飞果然是自做多情，倒害得大嫂背了黑锅。此刻他若是站在这里，不知会羞成什么样呢！”
　　肖秋妹道：“由他去吧！”
　　史翠环道：“大嫂，我与你也是有缘分的人。撇开叶雄飞不说，我家也有一颗夜明珠。”
　　肖秋妹忙道：“那颗夜萌珠，你可曾仔细看过？”
　　史翠环道：“祖母视为镇宅之宝，不许我用手碰它。不过，我似乎感觉到，那上面好像刻着不少字。”
　　肖秋妹追问道：“你能肯定吗？”
　　史翠环道：“只是感觉，不敢肯定。”
　　肖秋妹道：“史小姐，你我既然有缘，我就实话告诉你吧！‘邪仙魔教’之所以觊觎价值连城的夜明珠，是因为那上面刻有‘神拳魔掌功’的秘诀。我曾经仔细看过手中的夜明珠，发现上面只刻有‘神拳功’。因此，我怀疑‘魔掌功’的秘诀，刻在另一颗夜明珠上。假如你家珍藏的那颗夜明珠，与我手中的夜明珠正好是一对，我们就可以珠联璧合啦！”
　　史翠环眼睛一亮道：“我曾闻听，‘邪仙魔教’要称雄天下武林。若被他们掌握了‘神拳魔掌功’，就会引起一场大劫难。那时节，不知要有多少英雄豪杰死于非命。”
　　肖秋妹道：“若想制止这场劫难，必须尽快摧垮‘邪仙魔教’。否则，你我都在劫难逃。”
　　史翠环道：“我所担心的是，祖母不肯拿出那夜明珠。”
　　肖秋妹道：“待你在这里见到叶雄飞之后，我就带上手中的夜明珠，与你同去济南府。只要将道理向太夫人讲明白，我想她老人家会答应的。”
　　史翠环道：“大嫂，见叶雄飞事小，武林伟业事大。我们不如即刻动身，免得夜长梦多。”
　　肖秋妹笑道：“你历尽辛苦，好不容易到了这里。倘若与叶雄飞失之交臂，误了终身大事，岂不是我的罪过？”
　　史翠环道：“大嫂取笑了。天下姻缘，总要两厢情愿。譬如叶雄飞有心于你，而你无意于他，如何结为燕好？如今我钟情于他，而他视我为陌路人，自然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种无望的期待，犹如雨后长虹，太阳一落，也就消失了。”
　　肖秋妹道：“你说的好明白，又好糊涂。叶雄飞有心于我，我若有知，焉知不能结为燕好？你钟情于他，他若非铁石心肠，又何以就会落得‘竹篮打水’的下场？世上情缘，恩恩怨怨，从无定论。你也不必泄气，天下万物变化，大多好事多磨。那尼姑庵禅房伴青灯的清苦生活，你就不必留恋啦！”
　　这一席话，说得史翠环笑了起来。
　　墨玉道：“小姐，你就死了当尼姑的心吧！”
　　史翠环笑骂道；“死蹄子，也要你多嘴多舌！”
　　肖秋妹道：“史小姐，依你刚才讲述的擂台之战，叶雄飞事隔五日，若有心落实个明白，早该来啦！”
　　墨玉道：“他若不来，可就苦了我家小姐啦！”
　　史翠环道：“好没意思，又来勾我的心事。方才我已然说明白了，见叶雄飞事小，创武林伟业事大。我们总不能让‘邪仙魔教’，将武林中人斩尽杀绝。因此，虽然不能在此地见到叶雄飞，但能将‘神拳魔掌功’熔于一身，也不枉行。”
　　肖秋妹道；“史小姐深明大义，令人敬佩。依我之见，眼下天时已晚，你们又劳累一天。不如今夜就在我家歇息，养足精神，明日再赶路也不迟。”
　　史翠环道：“就依大嫂。”
　　于是，三人用罢晚饭，洗漱一番，便同睡在一条炕上。
　　山区的夜晚十分寂静，朦胧的月光从窗棂透进来，更显得房间里笼罩着一层神秘的色彩。三人躺在炕上，各人想着各人的心事。到底墨玉年纪尚小，又无烦恼，不一会儿就稀里糊涂地睡着了。
　　史翠环忽然问道：“大嫂，你睡着了吗？”
　　肖秋妹道：“常乐已出外十日，到现在也没有回来，不知被什么事绊住了脚。史小姐，泰山脚下的擂台之战，你看见他了吗？”
　　史翠环道：“我本不想说这件事，可又不该瞒你。打擂台那天，常乐大哥曾与雷天豹较量过。两人正打得难分难解时，台下有一个怪人，打的喷嚏山响，两人顿时住手。只见常乐大哥望着台下的怪人，忽然愣住了，半晌不动。雷天豹乘机冲上来，将常乐大哥打下擂台。之后，就不知他的去向了。”
　　肖秋妹忽地坐起身来道：“那个怪人上长得什么模样儿？”
　　史翠环道：“那怪人头发蓬松，扫帚眉下一对牛眼，蒜头鼻子，血盆大口，简直像个魔鬼。”
　　肖秋妹惊道：“莫非是霹雳火魔？”
　　史翠环道：“霹雳火魔的底细你可知道？”
　　肖秋妹道：“他是‘邪仙魔教’的三教主，武艺高强，善打霹雳火，真名叫霍大力。我的父亲，就是被他杀死的。”
　　史翠环道：“如此说来，常乐大哥认出了他。”
　　肖秋妹道：“我想是的。霹雳火魔的出现，不是一个好兆头。以我们的武功，不是他的对手。即使是常乐，也战不过他。我们只有掌握神拳魔掌功，才能与他对敌。”
　　史翠环道：“‘邪仙魔教’的三教主都这般厉害，那大教主和二教主，就更难对付啦！”
　　肖秋妹道：“我只知道二教主是一位女子，生得天姿国色，却是一个神出鬼没的狠毒女人，视杀人为儿戏。即若她在你的面前出现，你也不会识得她的庐山真面目。至于大教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武林界就更无人知晓了。他们的教徒，遍及五湖四海，时聚时散，又各自为政，成为分教。据家父讲，此教成员，从不暴露真实身份，往往混迹于各派武林之中，有的甚至还是掌门人。如不剪除此害，武林决无安生之日。”
　　史翠环道：“‘邪仙魔教’如此厉害，我们怎样才能克敌制胜？”
　　肖秋妹道：“若想剪除‘邪仙魔教’，首先要团结天下武林各派，这样才能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将‘邪仙魔教’孤立起来，这是其一；攻击‘邪仙魔教’的中坚力量，必须迅速掌握‘神拳魔掌功’的绝技，方能打败敌手，这是其二；蛇无头不行，鸟无翅不飞，我们必须有自己的领袖人物，方可协调武林各派的力量，采取统一行动。”
　　史翠环道：“想不到大嫂竟是一个有谋略的巾帼英雄。不过，那前两条目前看来还不难办到，只是这领袖人物，恐怕要费些心思。”
　　肖秋妹道：“你看叶雄飞怎么样？”
　　史翠环道：“以他的武功绝技，自然没有可挑剔的。可是，若让武林界推他为领袖人物，就要费些周折。”
　　肖秋妹道：“你说的很对，领袖人物是在斗争中自然形成的。叶雄飞能不能当此大任，除了我们为他呐喊，关键还要看他自己的。不过，这也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叶雄飞无此雄心，我们也不能硬赶鸭子上架。”
　　史翠环道：“听天由命吧！”
　　肖秋妹道：“是啊，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倘若武林大劫出自天意，区区你我，焉有回天之力？”
　　史翠环道：“大嫂，从儿女之情来讲，我是失落之人。然而矢志非叶雄飞不嫁的决心，却无法更改。既然禅房不是我的归宿，就让我为武林大业献身吧！”
　　肖秋妹听罢，心中十分感动。她想说几句宽慰史翠环的话，却又张不开口。然而，她暗暗地下了决心，一定要为史翠环的终身大事，尽到自己的责任。
　　史翠环虽然听不到肖秋妹的心声，但是她能够从肖秋妹的爱抚中，感觉到那一颗爱自己的心。想到初来这里时，自己对肖秋妹充满了敌意，不禁感到十分内疚。
　　“叶雄飞，你往哪里跑！”
　　墨玉的梦呓，把史翠环和肖秋妹吓了一跳，随后两人又相视而笑了。想不到她们两人迫切要见到的叶雄飞，竟在墨玉的梦中出现了。她们不禁暗忖：此时此刻，叶雄飞究竟在什么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