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在李大爷办公室

张慧明看见郑大力昨天摘得那些桃放在脸盆里。郑大力的上衣搭在铁丝上。他的心里跳的尽管不如刚才厉害了，但心里仍感到担忧、紧张。郑大力要比他显得坦然：“李大爷，你昨天说抽空来你这一趟，我们来了，不知你叫我俩来有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李大爷和蔼地冲他俩笑笑，坐到了书桌前的椅子上说：“我想找你俩个谈谈心。”
　　张慧明听到李大爷说这句话，心里又突突地跳了起来。郑大力心里也有点不安起来。然而，出乎俩人的预料，李大爷没有马上说什么，而是从脸盆里拿出几个桃来洗了洗递给俩人说：“来吧，尝尝你俩上午摘的桃。”
　　张慧明慌忙摆手说：“李大爷，我可没有摘桃呀，我不吃。”
　　“是不是你摘的不要紧，先吃个桃再说。”李大爷安慰说。
　　张慧明只好接过一个桃来吃起来。但心里还是感觉不踏实。郑大力吃了两个桃子，张慧明只吃了一个。李大爷笑着问俩人：“味道怎么样呀？”
　　俩人点头异口同声地说：“挺甜的。”
　　李大爷又问俩人昨天上午在操场上拉碌碡累不累？俩人说不累就是天气热。李大爷慢条斯理地装上一烟袋锅的烟丝准备抽，郑大力忙拿出自己的大前门给李大爷点上一支，李大爷不要说抽不惯，不如他的旱烟袋有劲、过瘾。说完他点上旱烟吧嗒吧嗒很香甜地抽了起来，从嘴里和鼻子里冒出一缕缕的谈青色充满辣呛味道的烟雾。郑大力想点一支前门烟抽，张慧明用眼色制止了他，他忙把那盒大前门烟装了起来。
　　“大力，你抽烟？”抽了几口烟后，李大爷问郑大力。
　　“我抽烟。”郑大力不假思索地回答。
　　“慧明，你也抽烟吗？”李大爷的目光又落到张慧明的脸上。
　　“我不会抽烟，真的不会抽烟李大爷，不信你问大力。”张慧明紧张地说。
　　“不会抽烟好呀。”李大爷说：“你们做学生的不应该学着抽烟，你们的主要精力应该放在改造世界观上和学习社会主义文化课上。所以说，大力你身为学生抽烟是很不应该的。你千万不要受社会上一些不良风气的影响，大力，我希望你把烟戒掉。”李大爷说到这里，又抽了几口烟后接着说：“上午摘桃的事是很不对的。慧明同学尽管没有摘桃，但也有错误，你没有制止大力这种错误的行为。桃园是学校的集体财产，身为学生应该爱护和维护它。解放战争时期，我们的部队行军时路过一个苹果园，尽管战士们口渴的厉害，但他们牢记毛主席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没有人去摘一个苹果。有一个战士不小心碰掉了一个苹果，不但给老乡赔了钱，还道了歉。这个真实的故事反映了我党和我军的优良传统和作风。你们身为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学生，是革命事业的接班人，你们应该继承和发扬这些优良传统和作风。所以，我在这里向你们俩提出严厉的批评，希望你俩深刻地反省一下自己，以后不能再犯这样自由主义的错误啦。”
　　郑大力说：“李大爷，昨天上午我私自摘桃是很错误的，你的批评是很对的。我现在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感到后悔和内疚。今后我要认真学习毛泽东思想，弄通马列主义，刻苦改造世界观，彻底清除头脑中的非无产阶级思想，狠斗'私’字一闪念。李大爷这样的话，上午的事，你还跟不跟我们雷老师讲？”
　　“你看呢？”李大爷问。
　　“千万不能让姓雷的知道了这件事，他如果知道了这件事，那可就糟了。”
　　“这怕什么？”李大爷说：“回头我把这件事告诉你们雷老师，就说我已经批评了你俩，你俩也承认了错误，这样雷老师就不会再批评你们啦。”
　　“这可不行李大爷。”张慧明站起身来说：“你可不了解我们雷老师的脾气，你犯一点错误他能和你没完没了，而且你在班里就永远抬不起头来了。”
　　“慧明说的对。“郑大力说：”雷老师就是这种小心眼的人。所以说，这件事不能让他知道。我们求你开开恩李大爷，千万不能把这件事告诉雷老师，一定要替我们保密。再说，这件事我们也承认了错误，向你下了保证，你如果再把这件事告诉他，就把我俩给坑了。”
　　李大爷笑了：“看来你俩都很怕雷老师？”
　　“我才不怕他呢。”郑大力不以为然地说：“现在谁怕谁呀？我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只不过现在在他手底下混日子，不得不忍耐一下。”
　　“大力，你这种思想可成问题，什么叫混日子？你们是学生，要好好学习，要天天向上，不能混日子。”李大爷严肃地对他说。
　　“虽然不能说混日子吧，但是，我们学生在学校不就是混日子吗。”郑大力说。
　　“是啊，我们想学习些知识，可现在学校现在这种现状，我们一点真正的知识也学不到，只能这么无所事事地整天混日子。”张慧明说。
　　李大爷默默地抽着他的旱烟袋，沉默了起来。抽完他的烟后，他说：“好吧，今天先找你俩谈这些，以后有空我再找你们谈，大力，衣服我给你洗好了，也晾干了，你拿走吧。你俩放心，上午的事我不告诉任何人。但你们一定要认真对待这次错误，要吸取教训。”
　　俩人点点头，感觉心悦诚服。出了李大爷办公室，郑大力说：'没想到，李大爷这个泥腿子，水平还蛮高的，很会做思想政治工作。”
　　“那当然啦。”张慧明说：“人家是苦大仇深的贫下中农，而且是贫下中农管理学校委员会的主任，没点水平能行吗？”
　　“要是咱雷老师有李大爷这水平就好啦。”郑大力说.
　　“雷老师算什么呀？充其量是个新生事物，刚高中毕业就教咱们，乳臭未干，他水平能高哪去？”张慧明不屑一顾地说：“我感觉，在咱们县二中，真正有水平的老师不多，要是元玲不成反革命的话，她算一个。可惜呀，她成了咱们的敌人啦。”
　　第一天的劳动结束了，回家吃完晚饭后，于杰、郑大力、兰平、张慧明四个男生又返回学校护校。护校任务是每两个人一帮，4个小时一班，在整个校园巡逻，看看有没有偷东西的贼或者有没有破坏学校设施的坏分子。
　　夜晚的校园很静，除了他们四个护校的男生外就是李大爷和一个看传达的于大爷啦，于大爷和另一个王大爷两个人倒班，一人上一天一夜休息一天一夜。今晚上正好轮着于大爷看门。学校一共有两个门，正门座南朝北，传达室就在正门的左侧的一间十几平方的小房子里。后门座北朝南，是个小铁门，一米半宽，平时不开，上着锁。出了小门就是一片庄稼地，过了庄稼地就是神龙河，神龙河上有座'爱民桥’，过了桥就可以上凤凰山啦。'爱民桥’是在驻军的帮助下修建的。
　　他们四个人到校后，到李大爷办公室报到。于杰说：“李大爷，我们来接受任务啦，你给我们讲讲护校的具体内容吧。”
　　李大爷说：“具体内容就是看好门，别让贼进来啦，也别让坏分子进来搞破坏。我这有个大手电筒，待会你们拿过去。你们两个人一组，在校园里巡逻，发现问题来叫我。这晚上学校里可挺黑，你们害不害怕？”
　　郑大力说：“我才不怕呢，我一个人就敢走夜路。”
　　张慧明忙说：“李大爷，我胆子小，最害怕晚上啦。大力，咱俩一组吧？”
　　“行啊，就和你一组。”郑大力爽快地说。
　　于杰说：“那我和兰平一组，谁先值第一班岗呢？”
　　“我和慧明值第一班，你俩先到宿舍睡觉，到了四个小时，去叫你们。”郑大力说。
　　张慧明说：'李大爷，你听说过没有？咱学校好闹鬼……”
　　李大爷听了这话哈哈笑啦：“哪有什么鬼呀？纯粹是吓唬人的。我从来不信鬼，我只相信毛泽东思想。世界上根本没有鬼，鬼都是说书的人编出来吓唬人的。”
　　于杰说：“这件事很多人都在传，很多住校生都见过鬼，长的浑身是毛，眼睛发亮，还伸着长舌头……”
　　“是啊，李大爷，你别不信，我也听说啦。”兰平说：“高一.一班班主任许老师说，有天晚上他去上厕所，见一个黑影从学校后院墙跳进来，他大喊一声：什么人？那黑影听到喊声后马上就消失了……吓得徐老师赶紧跑回了宿舍。”
　　“那也不是鬼呀，充其量是个想来学校偷东西的贼。”李大爷说。
　　“就是啊，李大爷说的对，肯定是个贼，想来偷东西的。”郑大力说：“就是真有鬼我也不怕，就凭我这身手，还不一脚把鬼踢飞啦。”
　　李大爷和于杰、兰平都笑了。张慧明没笑，他心里正在紧张着，他是很怕鬼的。在李大爷办公室又玩了会，于杰和兰平去宿舍休息，郑大力和张慧明拿上手电筒开始上岗值第一班岗啦。李大爷跟着他俩先围着整个校园转悠了一圈，然后就回去睡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