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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作品名称:今宵酒醒何处      作者:青云之信      发布时间:2020-11-20 23:23:19      字数:3161

  次日一早,司马浩云便带上宝贝儿子进宫拜见太上王和王太后。
  太上王司马明华自从退位后,就移居万福宫养老,不再过问政事,除非楚王到访。身边只是由孙太监等一应旧人侍候着,太后和太妃们每日轮番过来问安。当小太监禀报说,楚王携王长子来问安时,太上王正静静地斜躺在特制的扶榻上,由宫监们抬到万福宫的小花园的树荫下赏花。
  楚王牵着儿子的小手走了进来。
  司马浩云恭敬地躬身道:“王儿拜见父王。”
  司马明华说道:“王儿此次出巡,费了不少时日啊。”他的目光落在了有点局促不安的小王子的身上,不禁微笑了,他仿佛看到了他的年幼时的嫡子。只不过,眼前的小孩子比当年的小浩云似乎要稍娇俏一些,也更乖巧一些。
  司马浩云柔声道:“珑儿,来,上前给王爷爷请安。”一面说,他一面轻轻地把珑儿往前推了推。
  珑儿跪在地上早已准备好的锦垫上,恭敬地磕了一个头,奶声奶气地说:“珑儿给王爷爷磕头请安了!”
  太上王温和地看着他:“好孩子,快起来吧,过来,让王爷爷看看你。”
  珑儿看看爹爹,他爹爹温柔地点点头。于是,珑儿便慢慢地走过去,来到太上王的座前,有点胆怯地看着这位白发苍苍的老爷爷,心里不由地想起了远在梧州的李爷爷。
  太上王的身体稍向前倾,微笑道:“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说着,伸手轻轻摸了摸孙子的头。孙太监有点惊异地看着,这可是他第一次看到太上王抚摸孙子辈呢!看来,太上王是非常认可这个孙子了。孙太监暗暗留了心,以后要加倍谨慎地对待这位小王子了。
  “我叫珑儿。”珑儿对于这位王爷爷的抚摸并不反感,因为李爷爷以前也会这样慈祥地摸摸他的小脑袋的,特别是当他顽皮而被娘亲责罚面壁的时候,李爷爷总是在娘亲走开后,把他抱在怀里,轻言细语地安慰着,爱怜地摸摸他的小脑袋。
  “哦?你会写你的名字么?”
  “会的。”
  “写给王爷爷看看,好不好?”
  珑儿点点头。马上有宫监捧了文房四宝,还有小桌小椅送过来侍候。磨墨的磨墨,铺纸的铺纸,很快,一切便准备停当了。珑儿便坐下,拿起笔,很认真地在纸上写下了“司马珑”三个稚嫩却整齐的大字。一旁侍候的小太监马上捧过来展示给太上王看。
  太上王凝神看了一会儿,慢慢地点了点头,说道:“这是谁教你写的?”
  “是娘亲教珑儿的。”珑儿恭敬地说,他已经没有开始时那么紧张了。
  “很好,写得比你父王当年的字都要好。”说着,太上王看了儿子一眼,眼神很温和。
  司马浩云微微一笑,躬身说道:“父王说的是。”
  “珑儿,王爷爷给你加一个字,好不好?”
  “是,王爷爷。”珑儿并不太明白王爷爷在说什么,但是,想来,加一个字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吧。
  司马浩云恭敬地说:“多谢父王!请父王为珑儿赐名。”
  太上王沉吟了一会儿:“唔,就叫‘玟珑’吧。来人,把文房四宝拿来。”
  两名太监在太上王面前展开一个卷轴,各执一边,另有人在旁分别端着笔和墨。太上王拿着笔,在卷上慢慢地写下了“玟珑”两个大字。
  司马浩云恭敬地接过此轴,躬身道:“多谢父王赐字!珑儿,向王爷爷磕头,拜谢王爷爷赐名。”
  珑儿便跪下磕头:“珑儿多谢王爷爷赐名!”
  太上王意味深长地看着孙子,说道:“珑儿,王爷爷希望你能和你父王一样,能文能武,将来做个坚强的有担当的大楚之王。”
  “是,父王!王儿一定会督促珑儿努力上进的。”司马浩云深深下拜。太上王当面认可了珑儿的地位了!
  珑儿有点茫然地看着王爷爷,什么是大楚之王?他不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将要为成为大楚之王而努力了!
  “珑儿,明年开春之后,常到王爷爷这里来吧,给王爷爷念书。”太上王说着,转头对孙太监道,“小孙,给小殿下准备一个小书房,来年要用的。”
  “是,圣上,奴才明白。”孙太监谨慎地说道。
  司马浩云不禁心中苦笑,看来,他的父王打算亲自教导珑儿了,一如当年教导他那样!如果素素听说了,不知道会怎么担心呢?
  
  自淑贵妃有喜以来,独孤太后就一直都烦恼着。本来,淑贵妃有喜之事,让人感觉颇有点突兀,但楚王并没有任何表示,似乎是默认了此事。于是,宫中上下都在期待着淑贵妃为楚王生下第一个孩子,如果一索得男,那就完美了。然而,淑贵妃却早产了,而且,还胎死腹中,令太后懊恼不已。忽然听说楚王将携同王长子回京了,虽然也是颇让人感觉突兀,但是,既是楚王亲卫所报,定然不可能有误。独孤太后大喜若狂,自收到消息之后就日日盼着孙子回来相见。而她也马上吩咐宫中为小王孙准备一切物件,还在她的凤藻宫里专门收拾了一个偏殿,就在她的寝殿旁,布置一新,准备给小王孙住。独孤太后担心小王孙的生母出身太低微(因为人们都在传说,那位幸运的女子是当年曾经侍候过太子的侍婢),她决心亲自教养她的宝贝孙子。
  当珑儿在司马浩云的指引下,恭恭敬敬地跪下磕头,娇娇地唤道:“珑儿给王奶奶磕头请安了!”
  独孤太后便急忙让宫人把小王孙扶起来,带到她的跟前,她一下便把孙子抱在怀里,眼泪却忍不住直往下掉,口中说着:“我的宝贝儿!我的心肝哟!你这些年可是怎么过的呀?委屈你了!可想死王奶奶了!”
  珑儿有点不知所措,但他想起了在青州的婆婆,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也是高兴得直哭,眼前这个奶奶,其实也和婆婆是一样的,都是很想念珑儿的。于是,珑儿便伸手轻轻帮奶奶抹泪,温柔地说:“王奶奶,别难过,珑儿以后会常常来看奶奶的。”
  独孤王后高兴极了,在珑儿的粉红小脸上连连地亲了好几口。珑儿强忍着挣脱而去的冲动,他向来只能接受母亲的亲吻,而绝不许别人碰他的,就算是他爹,也是不能随便亲的。但他想起母亲的叮嘱,要他一定要乖乖听话,不许在宫里任性。他很委屈地接受了王奶奶的亲吻。
  “我的好宝贝儿,今日既是回来了,就绝不能再走了。就留在王奶奶这里,让王奶奶好好照顾我的宝贝儿!”
  珑儿为难地看看一旁的爹爹,低声道:“王奶奶,珑儿不能留在这里。珑儿要回家去的。”他又转头求援地看着爹爹,希望爹爹能帮他摆脱面前这个困境。
  “为何?”独孤太后抬头狠狠瞪了儿子一眼,说道,“小宝贝儿,王奶奶说可以就可以。哀家倒要看看谁敢违了哀家的懿旨。”
  司马浩云微笑道:“母后,珑儿还小,又调皮贪玩,如果留在凤藻宫,只怕会扰了母后的清静。”
  “胡闹,哀家这里就是太清静了,正是需要有我的宝贝孙儿在这里闹一闹,也让哀家舒舒心。”
  “可是,母后……”
  “好了好了,难道哀家这里还会亏待了你的儿子不成?”独孤太后瞪着儿子。
  “这……孤王不敢。”司马浩云暗暗着急,如果珑儿被留在太后宫里,素素一定会担心的。
  独孤太后不理他,温柔地抱着孙子,爱怜地说道:“小宝贝,别担心,在王奶奶这里,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没有人敢为难你的。”
  珑儿却急得快哭了,他皱着眉头,噘着小嘴,说道:“王奶奶,如果珑儿不回去,娘亲会担心的。”
  独孤太后心疼地捏捏他的小脸蛋:“好宝贝儿,你娘要知道你在王奶奶这里,她要高兴坏了!怎么会担心呢?”是呀,在这深宫里,如果儿子能得到太后的宠爱,那就说明那做娘的地位就有保证了,正是求之不得之事,又怎么会担心呢?
  “可是,可是,珑儿会想念娘亲的。”珑儿扁着小嘴,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
  “哎哟,我的小宝贝儿,别哭呀,王奶奶心疼呀!好好好,王奶奶答应你,让你娘进宫就是了。”独孤太后心疼不已,紧紧抱着孙子,仿佛有人要跟她抢一般。半晌,她转头瞪着儿子,冷冷说道,“好了,看在哀家的小宝贝的份上,就让那贱婢进宫侍候吧,给她一个嫔妃的位份吧。”
  司马浩云脸色变了变,起立,正色道:“母后,阎氏将会以王后娘娘的身份入宫。”
  “你说什么?你要立她为王后?”独孤太后惊愕地瞪着儿子。
  “是的,母后。孤王早就说过了,孤王要立王长子之母为王后。”
  “可是,那个女子,她只是一介平民,出身寒微,无德无能,她凭什么能统领后宫呀?”独孤太后有点焦虑地说,“还有,那贺贵妃呢?她虽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她又是你的原配嫡妃,你让她如何自处?”
  司马浩云有点嫌恶地皱了皱眉头:“母后,孤王之意已决。”他停了停,慢慢说道,“父王也准了。父王亲口确立了孤王的王太子。太子之母必然是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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