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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土木之变(3)

作品名称:烂柯经之黑白棋子      作者:宣门寺卿      发布时间:2020-11-10 09:53:43      字数:4385

  这一切源于皇帝对大臣们的不信任,不信任的原因自然是王振专权跋扈的结果。私塾先生出身的王振,有着普通太监所没有的见识和胆量,进宫之后成为太子(英宗)的玩伴,无论学习还是玩耍,潜移默化之间,使得太子对于王振有了种依赖,甚至是一种类似于父与子的关系。
  宣德皇帝,朱棣梦中朱元璋送来的好皇孙,本来可以打造一个太平盛世,可惜英年早逝。九岁的太子即位,试想皇家本身的礼仪,使得父子亲情不如平常百姓家那样亲切。太子的周围,要么是太监,要么是宫女。朝夕相处王振自然成了英宗皇帝的依赖,刚刚即位,王振便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大明的三驾马车,内廷、文官、皇帝,第一次出现了内廷和皇帝的协作,自然,文官成了对立面。
  无论王振做什么,皇帝都是默许,尊其为先生,极为尊崇。皇帝如此,可想而知那些墙头草一样的大人们,自然对王振表现出无比的热情,王振不再是私塾里和学生们侃侃而谈的教书先生,也不是深宫大院里训斥小太监的王公公,而是站在巍峨大殿之上,蔑视俯首的官僚,发号施令的司礼监太监。一个充满阿谀奉承的时代,有献媚之徒,必然有正直之士。前朝遗留下来的三位顾命大臣,杨士奇、杨荣、杨溥,所谓三杨开泰,依旧牢牢控制着大明的朝局,他们锐利的眼睛,看出王振想要专权的苗头,联合太后,对皇帝进行施压,处罚王振。内官专权是不容置疑的,太祖的祖训,是可以直接问斩的。大家本来都以为可以一击中地,除掉大明这个潜意识的祸患,不想年幼的皇帝,苦苦哀求太后和大臣,甚至不顾及皇帝的尊严,在太后和大臣面前替王振求情,不惜跪拜。
  皇帝的尊严,皇帝的权力,让文官们惊讶了,皇帝跪在太后面前,也跪在了大臣们的心里,儒家的教诲,君臣规矩,使得他们后怕不已,不敢再强迫皇帝按照他们的意思办。只是太后发了话,王振认罪,改过自新。接下来的几年,虽然王振收敛了不少,做事越发小心。只是君臣顾忌埋下了祸根,渐渐无法消除。随着三杨相继离世,英宗亲政,太祖皇帝埋下的内侍不得干涉朝政的铁牌终归搬走了,王振的势力终于扩张开来,气焰熏天的王振,成了英宗正统年间最炙手可热的权宦,贪污纳贿,把控朝政,文武百官没有不在他面前低头的,唯一的一个特例就是后来的于谦,他丝毫没有卑躬屈膝,一点巴结的意思都没有。太多督抚大吏的表现瞬间变得无比渺小,出人意料的是,王振并没有处置这位有骨气的年轻人,只是呵呵一笑,依旧重用,这也许是他最为成功的重用人才,而他最失败的纳贿,就是和瓦剌人做马匹生意,以至于后来的土木之变,恰恰是他留用的这位年轻人,稳定了风雨飘摇的大明江山。人世间许多看是巧合的事情,其实恰恰在一念之间发生。
  无论是王振专权,还是贪污受贿,在仁宣之治余存的夕阳里,大明的朝政还算有效。大明的官员都有着努力工作的习惯,同时,也有着不服输的劲头。官员们谦卑听话,各地变乱相继平定,王振胜了,虽然只是表面的胜利,但他和皇帝,品尝到了统治者的快乐。
  只是瓦剌的到来,改变了一切。按律令,瓦剌向大明进贡马匹,大明会给马匹定价,因为王振的缘故,价格高的离谱。瓦剌太喜欢大明的赏赐,这一次,送出了三千匹马,却冒称五千匹,出行两千人,冒称三千人。不知王振是头脑一热,还是幡然醒悟,一面收取瓦剌的贿赂,一面却让人严加盘点瓦剌送来的马匹数量和人员数量,同时压低马价,降低赏赐,这无疑打破了瓦剌冒领赏赐的美梦。
  也先气急败坏,派人去责问王振,王振勃然大怒,老子就吃了,又能怎么样?不但不给瓦剌使者好脸子,甚至关了双方交易的榷场。
  战争从来都是为贸易而来,无论占据多少土地,吃饭是第一位的。于是,瓦剌嗷嗷叫的武士,在狂怒的也先带领下,分兵多路,开始攻击大明的边防。
  也先的来犯,官员中许多人是幸灾乐祸的,在一些人眼里,所谓国家大事,不如看一个人慢慢倒下重要得多。明军多年的沉珂,导致了不断的失败。而边庭的战败,却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虽然边关告急的文书开始时,报到朝廷,接下来,却杳无音讯。朝堂是安静的,甚至静得可怕。看是唯唯诺诺的大臣们,彼此有意无意交织着目光,他们心知肚明边庭怎么回事!皇帝和王振察觉出来,却无法知道结果。头脑发热的王振,怂恿皇帝一方面先是派出驸马统兵出征,并派出太监做监军,亲自去调查。一方面又觉得所有人不可靠,决定御驾亲征。王振充其量是个儒生,皇帝是年轻人,两个天真的人,以为可以扬威塞外,建立盖世功勋,却不知多少人一去不复返。
  八月十七日,秋雨绵绵,皇帝车驾从京城启程来到宣府。此前文官们还是顾虑了大明的安稳,皇帝御驾亲征,岂是儿戏!文官们不断是折子请求皇帝不要出征,甚至跪在雨中恳求皇帝留下,可王振严厉拒绝,他越发觉得文官们有猫腻。大军到达宣府后,并未过多停留,第二天就继续开拔,一个蒙古人都没有碰到,皇帝和王振大为高兴,甚至认为是自己御驾亲征的消息,让瓦剌闻风丧胆。十九日平安无事,先前出征的驸马一点消息都没有,皇帝以为驸马深入重地,二十日一大早,车驾将发,先前派出去做监军的太监跑到了御营前,告知了瓦剌的凶猛,以及先前明军的惨败,他是趴在草丛里,才保全了性命,皇帝和王振大吃一惊,这时,宣府派人来报瓦剌军在大部队后面,准备偷袭明军。皇帝决定停下来应战,他派遣恭顺侯吴克忠带领人马去后面迎敌。结果,吴克忠力战,全军覆没。晚上,败报传来,皇帝和王振震惊之余,又遣成国公朱勇、永顺伯薛绶领官军四万赴之,朱勇和薛绶来到鹞儿岭,冒险而进,遇虏伏发,亦陷焉。
  事情非常突然,也非常离奇。一个皇帝,在自己的国土上,而且还是军事重镇的土地上行军,北边是长城要塞,身后是宣大重镇,之前没有前哨战,没有狼烟预警,在距离宣府重镇不过一天路程的地方,皇帝御驾亲征的大军被北方骑兵袭击!宣大除了派人告诉皇帝一声:有也先的人马在打您的后军之外,没有任何动作!
  而这可不是小规模袭扰,这是敌军的大规模袭击!而且皇帝派出的并不是无能之辈,朱勇是将门虎子,其父是大名鼎鼎的朱能,有着丰富的对抗游牧骑兵的经验,必然言传身教。而朱勇更是京城勋贵子弟们的军事教师,能力没有任何问题,领四万人马,一战而亡。第一波覆没的吴克忠兄弟也都是战斗到最后死节,未出现一触即溃的情况。这说明他们遇到的是也先军的精锐主力,而且规模还不小。至少是万人以上。
  等第二天到了土木堡,发现水源被也先军断了!这说明什么!也先居然对宣大地区的情况了若指掌!不是有内奸,就是也先经常来去此地,如同自家后院!也先的精锐一边在身后连续歼灭明军,而同时有大量至少是让明军一时无法驱散的瓦剌占据了水源。这说明什么:皇帝居然被也先包围了!
  二十万明军局促在方圆不到十里的土木堡,更为可怕的是,土木堡地下十米都没有水!而不远处便是瓦剌军队,他们控制着水源,却没有攻击。
  年轻的皇帝慌乱了,王振也慌乱了,两个一意孤行的人,遇到了人生最大的难题。这里是大明的土地,却没有一支援军。他们搞不懂为什么,只是苦苦思索如何脱离苦海。一天过去了,饥渴的明军战斗力几乎丧失,而瓦剌人抛出了和谈的绣球。皇帝再也没有出征时的勇气,他答应下来。
  第二天,明军果然发现瓦剌军撤退了,和谈成功了!?明军蜂拥而出,直接去找那条河,他们当中许多人,畅饮了人生中最后一碗水,瓦剌人杀过来了!
  没有反抗,没有意识,大部分明军束手就擒,甚至被杀戮。瓦剌人屠杀前喊出:缴械投降!
  明军没有抵抗,包括那些公侯,但瓦剌人的屠戮还是开始,三分之一的人死去,包括六十六名朝中大臣!
  皇帝或许看透了生死,席地而坐,他的亲军,也就是锦衣卫,拼力抵扣蜂拥而至的瓦剌军,而亲军人数不过三百人,不断的有人倒下,愤怒的将军樊忠,大呼:我为天下杀此贼!击杀了王振。随即又领着残余的亲军和蜂拥而上的瓦剌军拼杀,几乎全军覆灭。皇帝被擒!是为土木之变!
  林生缓缓说着,我们静静听着,我脑海里不时浮现着当时的情景,凶神恶煞般的瓦剌士兵纵马狂奔,杀戮着放弃抵抗的明军,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朝臣们,纷纷倒在血泊里。
  皇帝被擒,奇耻大辱!
  殷周听罢,若有所思,道:“林兄的话,听得出是话里有话呀!那王振当时气焰嚣张,视朝中大臣如草芥,处之而后快的想法大有人在,但敢把皇帝交给敌人,恐怕一般人没有这个胆子吧。若非是他绕道而行,皇帝还不至于被抓住吧,要知道,土木堡距离怀来城顶多一天的路程,可他们却停滞不前,还听说,不少大臣都恳求车驾先行入关,但王振坚决不答应。”
  林生看他一眼,道:“世人皆以为是王振擅自改道所致睿皇帝被擒,你们可知,若取道蔚州经紫荆关回北京,可比从居庸关回北京近了六七十里地,只可惜半途而废。”
  巴图一直没有言语,听到这里,说道:“这个确实是实话,经蔚州到紫荆关,然后来京城,确实近一些。”
  林生笑着看巴图一眼,道:“还是商人精明,路途算得好!”我听了,心头一震,林生和我说过,他们根本不是什么商人,而是鞑靼的大官,至于瓦剌和鞑靼的区别,好像是蒙古部落的名称吧。
  汪夫人一笑,道:“我们汉人有句熟语,无利不起早。商人就是这样,要算计路程。”
  殷周呵呵一笑,道:“林兄,你说王振半途而废,那他到了怀来,就该让皇上火速进城,而不是停滞不前。”
  林生重重一叹,道:“此时此刻,明军已是方寸大乱,试想这里本是内长城,大明的疆域,可援军皆无,而瓦剌人四面八方,不时偷袭。大家都是小心谨慎前行,不敢擅自离队,万一怀来城落入瓦剌人手中,岂不是自投罗网。想来也是他们算计错了,以至于第二天全军覆灭。事实也证明,怀来城早已陷落,那时大雾弥天,可惜这些人还蒙在鼓里,拼命往这边赶,走了大半路程,才知道这个消息!”
  说着,不住垂头叹息。殷周倒满一杯酒,亲手递过来道:“林兄,这些事情都是过去的事情,你就不要嗟叹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来,我们喝酒!”林生爽朗一笑,喝了杯酒道:“不错,长江后浪推前浪,虽然经过土木一战,大明元气大伤。但亏得宪宗皇帝父子,六十年间,励精图治,又恢复了几成。”
  顿了顿,又道:“只是可惜三大营精锐尽失,以至于今天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对付狼子野心之敌,还是绰绰有余。”不用说,这话就说说给巴图等人听的,我用眼角扫了一眼巴图等人,他们听得入迷,脸上并无其他表情。殷周道:“昔日宋太祖因汴梁城无险可守,要把都城从开封挪到洛阳,宋太宗不肯,宋太祖说燕云十六州皆在契丹人手里,中原地阔,契丹铁骑朝发夕至,兵临城下,国势不稳。宋太宗来了一句,国家安危在德不在险!宋太祖沉默良久,说话虽如此,终归百年之后给子孙留下祸患,迁都之事不了了之,结果,金人铁骑攻入汴梁,靖康之耻千年未有。大明自诩沿习大宋衣钵,为何把都城定在这里,昔日太祖目光锐利,定都金陵。就算天子守国门,也不过是行在。只是那位英宗皇帝,却去掉了行在二字,在这里扎根了。土木之战,大明依赖的火器尽失,而且军心不稳,真担心有一天,再来一次华夏之耻。”
  林生哈哈一笑,道:“先生有何高见?莫不是让我们迁都!”殷周轻轻点头,道:“我们都是乡野村夫,塞外游子,说错了也无妨,大明不该定都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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