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经典言情>苍翠子>第六章:童心也虚荣

第六章:童心也虚荣

作品名称:苍翠子      作者:冯耀廷      发布时间:2020-11-09 08:42:58      字数:3941

  苦难是人生最好的老师,它能教会你怎样培养坚强的意志,怎样去面对人生的磨难,成为一个坚强的人。
  ——高尔基
  当觑豪情名利场过后,方晓得云烟过眼俱空茫。又见那些追名愧少软膝盖者,也看穿逐利惭无硬肠人。终了则为且放闲心随野鹤,只落得,漫斟浊酒看沧桑。
  几句闲言碎语,书归正传,把这些苍翠庄那些当代人从根到梢描绘。
  李弘文和晨路两人坐在榆树围墙南坡,那里没有牛羊及牲畜践踏过。长出的嫩绿小草,还有一些紫色小花,非常吸引弘文的好奇心,他马上把注意力转向那些低矮,不太起眼的紫花群。这是一颗童心的表现吧。当人成熟以后,对身边看着不起眼的人与事,会忽略不计的。
  他离开晨路,走过去专心欣赏那里一片片,扎堆儿生长在一起紫色小花。此时,他专心致志地欣赏这些一朵朵娇嫩的花,仿佛听到爷爷经常指着他,面对爸爸妈妈说:“士元,我有几句话说给你,仔细地听着。人生最幸福的年华是青少年,因为他们有未来,可以憧憬很多美好,要有真才实学才会实现。士元,从现在起,一定让弘文学好儒家学说中各门类文学,弘文的未来,可就指望着你了。”
  每次爷爷的嘱托后,爸爸会习以为常地一笑说:“老爷子,有您这位大学士在弘文身边,我这位国高低级知识分子怎敢胡来呢?爸爸,弘文的启蒙是您,那他的前六年文学课您就责无旁贷了。”
  每次爸爸说完这些话时,爷爷会慢慢摇头不语,走去西屋他和孙子的房间。可能是爷爷有什么预感,老人家对医学也知一些,身体某器官的警告,他不曾向晚辈透露。那时中国东北地区的医疗条件相当滞后,附近没有医院或诊所。
  离苍翠庄最近的中药房是双山镇的“万育和药房”,再就是百里外的郑家屯的两家药房。整个东北除长春、沈阳、哈尔滨外,没有医院,也没有西药,这些爷爷心里有数。所以老人家身体不适,从来不对爸爸妈妈说。但老人家以前不曾说过这种类似遗言嘱托之语言,也没人去想会有什么不测。
  但爷爷每次提及或嘱托爸爸时,爸爸并没有什么猜疑地说出他认为的真情。
  弘文一想起爷爷经常对爸爸妈妈说的那段话时,总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蹲在小紫花面前,又想起爷爷和爸爸的对话那一刻,一个人在那苶呆呆地发愣。
  是啊,当下弘文还太小,他虽然蹲在那看那片紫色小花,还理解不到人的少年时生命就是一朵娇嫩的花,等到了青春期,便是花开的瞬间这样的普通大道理。
  他不是神童,和平常人家普通七岁儿童一样,不知道的事太多。他还不会理解到只有在那一刻,这朵花才会开得馥郁芬芳,才会美得动人心魄。
  弘文的好奇也促使他好学,从懂事儿那天起,在爷爷面前对他认为稀奇事儿,一准会刨根问底的让爷爷给讲个明白。这一点上是他和同龄孩子最优越的一点,爷爷总会细枝末节地讲给他听。爷爷教会他每个汉字,都会给他讲出字的出处、用法、组词、造句、或近意的字与词。
  苦涩的青春才是磨练人真正的青春环境,养尊处优环境中所成长的青春,不一定成长为栋梁材,也许会是一个扭曲灵魂的恶棍。
  含泪的笑也是笑。只要笑得坦然,再艰难困苦生存条件,也会乐在其中。
  
  弘文和晨路正在榆树下玩耍时,忽然听到有人敲打破铧铁,发出“当当”响声,并同时在喊道:“院里院外凡是来学校入学的,马上到教室登记、分班、发书。”
  后来才知道,那位敲挂在窗前破犁铧的大男孩,是老师临时抓个入学的二十二岁大男孩,他叫马万富,是五家子屯的大龄青年。可惜他就来这一天,以后再也没见过他。
  那天报名入学的有四十左右名学生,年岁大的有二十多的,最小的就是李弘文,刚刚七岁。按生日算,也才五周岁。
  李弘文站在老师身旁,是在等着登记的。薛老师并没理会他,认为他是某同学领来的,所以没在意一直站在他身边这位小男孩。
  薛老师认为登记结束时,放下自来水钢笔,从粉笔盒里抽出一根粉笔,在简易黑板上写完自己名字。
  然后,他转过身对屋里有站的、有蹲着的四十几名男女同学说:“同学们,苍翠小学今天正式开学了,我登记完了大家的姓名及家庭状况,先念一遍名字,我仔细辨认一下,要记住你们。稍后我测验一下,分两个班,有一点文化基础的直接进二年级的班,剩下的都是一年级。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薛占州,今年三十二岁,是你们的老师。”
  薛老师又指着黑板上的三个字,一个一个地念道:“这是百家姓里姓薛的薛,这个念占字,当占用的占字讲。”
  弘文在一旁接着说:“不能当站立的站字用,那个站字要加个立字旁。也当用或先占个地方,占用、占有、占上是备以后用。老师,我还没登记呢。”
  李弘文的插话,逗得大家一阵大笑。人群里有个叫靳喜的同学,向前走了几步,哈下腰,看着李弘文,用不屑一顾眼神看了一眼他。于是说:“这是谁领来的孩子,还挺逗的。你知道个屁!还占有占用占个地方的,瞎逼呲!”
  薛老师拨开靳喜说:“去到后面站着去,以后说话别带脏字,稍后要讲学校纪律。你叫靳喜吧?这个小孩讲的一点都没错,这一点你该向他学习。”
  薛老师哈腰抱起弘文放在桌上,面向大家问道:“他是谁领来的?”
  高云霞碰了一下刘志英,小声说:“志英姐,看来别人不知道详情,你告诉老师行吗?让那个叫靳喜的损了两句,我都想哭、看着真怪可怜的。”
  刘志英是一位爱出风头女孩,高云霞不去和她说,她也想揭一下李弘文的老底。她向前挪了两步,仰起小脸说:“薛老师,他是老冯家的孩子,叫李弘文。这小崽子可能显摆了,会认几个字,连老师您都没放在眼里。削他两个耳雷子,再问问他还敢不敢显摆了!”
  没等刘志英说完,薛老师一摆手说:“没记错的话你叫刘志英吧?看来,你和他很熟啊。新中国成立八个月了,新规则有一条,打人是不准许的;况且他没乱说,在没规定纪律前,他没有犯任何错误。刘志英同学,以后说话一定要注意。”
  刘志英很得意表情一笑说:“老师,我会注意的。我和李弘文当然熟了,吃完下晚饭,都去大杂院一块玩耍,怎会不熟呢?我就瞧不起他们一家子,老的说话文绉绉地,尤其是他爷爷那个瞎老头子,还假装大学士呢!”
  这位刁蛮的小女孩,论长相非常俊俏,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像似会说话似的,长相外表非常出众。可能是继承了他大马棒父亲的基因,说话像个恶魔。她刚才的表现,站在后面那些同学,多数的表情是愤慨的。
  薛老师并没有制止刘志英的发言,他是想听听她还会说些啥。李弘文没耐住性子,从桌上跳下来,指着刘志英说:“刘志英!你家的破事儿我不想说,慢慢地大家一定都会知道的。不许你说我爷爷!才不是你说的那样,我爷我爸都不是假装的,我爷根本就是留过洋的大学士嘛,我爸也是国高毕业,不是装的,是真的。”
  有个大个子姑娘叫孙金玲,二十来岁,一头金黄色头发,粉白皮肤,是蒙族人。她向前走了两步一笑说:“老师,李弘文没说谎,他爷是位老学究,他爸年年给大家写春联,那爷俩在苍翠庄人缘可好了。”
  薛老师向孙金铃点点头说:“你是叫孙金铃是吧,老师知道了。”又向刘志英挥挥手说,“刘志英同学,你先站到后面去吧,我接着说两句。他的补充没错,这位小同学补充的十分正确,这个占字就是这些用法。接下来是老师最后的州字,多用在地名上,比如广州的州就是这么写。也可用在行政区上,都听说过州衙府县吧?所说的州,就是这个字,老师全名叫薛占州。大家先休息一下,稍后测试,然后发书。”
  同学们都走出了教室,薛老师把弘文留下,晨路也没出去,他依在门里等待着好朋友弘文。教室里就剩下薛老师和李弘文、晨路三人。
  薛老师蹲在李弘文面前问道:“嗯,好可爱的一张娃娃脸。你叫什么名字?能写在黑板上吗?今年几岁,都告诉老师好吗?”
  薛老师的眼神一直盯着李弘文,他是在等待他写出名字?还有,要李弘文回答的老师想知道的事?薛老师刚来一周,对苍翠庄很不了解,当他听到刘志英贬低李弘文一些话时,对李弘文一家产生极强的好奇心。
  李弘文看着薛老师,个子太小,够不着黑板。他搬来两半块土坯头,放在简易黑板下边,拿过来薛老师放在桌上的那根粉笔,站在土坯上向黑板下面一边写一边说:“老师,我姓十八子的李,弘扬中华文化的弘,我爷爷就是这么说的。老师,文字就是弘扬中华文化的文,我爷爷经常这么说,所以我记的牢。老师,我的名字写完了,接下来还要我干啥?”
  薛老师很喜欢弘文的坦诚,于是问道:“李弘文?听刘志英说你姓冯,为什么叫李弘文呢?今年几岁了?哪个月生日?”
  弘文嘴对着薛老师耳边说:“老师,我爷爷告诉我是公元一九四四年生人,今年我七岁了,中秋节生日。我姓李是随妈妈姓。”
  薛老师收回笑容说:“李弘文,回答我,为什么要随妈妈姓呢?爷爷爸爸同意吗?在咱东北地区的男孩必须随父姓,这里面有什么说道吗?”
  弘文像个小大人那样表情说:“好的老师,什么说道都没有,是我妈和我爸说笑话要我随她姓,哪知道我爸却当真了,所以就让我先姓李。老师,我爷从来不管这些事,他说姓名只是个代号而已,叫什么好听就叫什么吧。”
  薛老师轻轻摇着头,像似满意这个答案似的说:“噢,李弘文,你们家真有点意思,有闲时我去看看你爷爷可以吗?”
  弘文果断地说:“可以呀,老师,我喜欢您,我爷爷、爸爸都会喜欢您的。”
  薛老师点点头说:“好,明天晚上去你家。李弘文,我拿来一年级和二年级的教材书,你看看认识几个字。”
  薛老师取来一年级和二年级语文,递到李弘文手上说:“李弘文,你看看这两本教材,能认识多少字。”
  李弘文接过来教材,先翻一下一年级的,看完放到一边,又拿过来二年级的书翻了一遍,递给薛老师说:“老师,这两本我都会念会写,也会注解。”
  薛老师思索一小会儿说:“李弘文,你学习是爸爸教还是爷爷教哇?”
  弘文脸色很难看,声音低低地说:“老师,我爷眼神不好,刘志英骂的虽然难听,但是那是事实。爷爷是比全盲强不多少,要贴到纸面上去看才模糊地看着个大概字迹。我爸爸没时间教我,他天天要教我妈妈学文化。妈妈常说,她是新中国第一代接生员,不识字怎行呢?”
  薛老师进入思索程序,对弘文说:“李弘文,明天你上二年级班吧,先和大家一块儿学习,暂时二年级就是最高的班。好了,出去玩一会儿,然后正式上课。”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