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3 集（2）

　　23-11：燕子洞日、内
　　杜良要求给他松绑，男医生和战士们都拒不执行。
　　甄真和江营长进来。
　　江营长：伤情严重！按王政委指示，立即把你转运回国医治……
　　杜良：不！不行，王政委还在这里，我不能先回国。
　　江营长：你别作怪，先排尿。甄医生，开始！
　　杜良：甄医生，我求你走开。让男人插管吧！
　　甄真：我是医生，不能离开！迁就你，我不做、不看。我闭着眼晴，在旁边当助手。你别再作怪，保命要紧！
　　甄真找了块毛巾，自己封住双眼，背对手术床站着。
　　甄真：你不必紧张，主要是排尿，解除痛苦，减少危险。取不取钢珠，在哪里取？看你伤势状况再说。你要配合好，开始！
　　杜良侧视甄真。
　　男医生站在手术床右侧，让杜良仰卧好，帮他屈髋屈膝，双腿略向外展，抹下裤腿，露出手术部位。
　　男医生：就摆这个姿势，不要动。
　　他戴好无菌手套，消毒，导尿管前端沾无菌润滑油。
　　男医生：准备好了。
　　甄真：按程序，大胆谨慎操作。
　　甄真看不见，头不歪，双手抱胸，听着，感受着。
　　男医生：导管进入，顺利。
　　甄真：如果有明显阻力，不要硬插。可适当退出，再缓慢推进。
　　江营长：尿了，滴尿了！
　　甄真：见尿了，再插入1厘米左右，不可过深。松开止血钳，固定导尿管，让尿自然流出。
　　江营长：哟，这泡尿真大！难怪他喊爹叫娘。
　　杜良：我才没喊呢。
　　甄真：慢！他膀胱过度充盈，排尿要缓慢，避免突然减压引起出血或晕厥。现在，以止血箝夹住导尿管，稍停一会儿。怎样？痛轻一点没有？
　　甄真反手碰触杜良一下。
　　杜良：好多了！
　　甄真：缓五分钟，再松开止血箝，把积尿排净。管子留着，固定好，用止血箝夹紧，不让随意漏尿。想尿时，放开箝子，正常尿。
　　杜良：管子留多久？
　　甄真：转送医院检查后再定。
　　男医生按要求清洗。战士们给杜良松了绑。
　　江营长搭手，给杜良穿好裤子，杜良坐起来。
　　江营长：好了，你可以看了。
　　甄真扯掉了遮眼布，揉揉双眼，分辨一下方向。
　　甄真：受点伤还这样折磨别人！不是为岳米着想，你痛死我也不管。
　　江营长：什么时候可以动身转回国内？
　　杜良：没事了，不用回国，去支队医医吧。
　　甄真：你们定好再说。
　　她拉着男医生和战士们走了。
　　江营长：你下边伤势严重！
　　杜良：他妈的！恐怕美国佬给我上现代宫刑，我要成司马迁了。
　　江营长：所以，王政委指示，你先回国内治。
　　杜良：不要送我回国！到支队医院，有男医生就好治。快去快回，早日返回战斗岗位。
　　
　　23-12：伤员区日、内
　　江营长扶杜良走进大洞里的伤员住区。
　　五六个伤病员都卧床休息。王政委的警卫员坐在床上哭泣。
　　杜良裤裆里像夹了块大石头，艰难地走到警卫员床边。
　　江营长：别哭，你是为了保护我和王政委，用身体挡弹片。我压在王政委身上，如果没有你身体掩护，挨炸的是我和王政委。
　　警卫员：我哭我战友。他再也回不了家，见不到亲人了。
　　杜良：战场上，流血牺牲难以避免。驾驶员好心，机灵，他想把车开走，引开敌机轰炸，也是为了保护我们四人。我们都活着，他……
　　杜良掀警卫员的军衣，要看伤情。警卫员躲闪。
　　杜良：我要转去支队医院取钢珠，不能陪你了。你也别难过，你的好战友暂时安排在仁和桥旁的烈士墓，和三连的高副连长、司务长在一起。你能走动时，去那边看看，陪陪战友。
　　江营长：那处墓地好，可能发展成一处中国援越抗美烈士陵园。
　　警卫员：杜科长，你的伤能治好吗？
　　杜良：我的伤比你的伤重，能治，也不会影响功能。
　　警卫员：什么功能？
　　杜良：（强作欢颜）生育功能！
　　警卫员：下次如果活捉了美军飞行员，我去审判，要他们断子绝孙！
　　江营长：你这样，会违反我军俘虏政策。
　　杜良：别说笑话了，你好躺着，养好伤。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还要上阵。我回来，还去王政委身边，希望你保护好首长。
　　甄真悄然走进来，站在杜良身后，一只手压在他肩上。
　　杜良：再见！多到洞外活动活动。
　　甄真：走吧，救护车等着。
　　
　　23-13：公路上日、外
　　救护车在坑坑洼洼的公路上向北行驶，对面来车都给它让路。
　　车內，杜良躺在担架床上，江营长、甄真守护在担架两旁。
　　四个找送战士全副武装。
　　杜良剧痛难忍，喊叫。尿胀，导尿管引不出尿来。
　　汽车颠簸，更声声喊痛。
　　甄真：危险！可能有内出血，血斑堵塞了尿道。
　　江营长：坚持，还有30多公里。驾驶员，开稳一点，不能颠了。
　　驾驶员：这段路坑洼太多。
　　汽车停了。
　　甄真：怎么停了？抢时间啊！
　　驾驶员：路上有个大坑。
　　驾驶员跳下车，察看路中大坑。对面有运输车停着，让救护车通过。
　　有几个越南老乡从山坡上下来观看。
　　驾驶员拿起铁锹填坑。江营长和四个战士下车帮助搬石头。
　　江营长：抓紧！不能让杜科长牺牲在路上。
　　越南老乡都过来搬石填土。
　　车內，杜良向甄真发火：什么外科医生？你不是插管成功了吗？我会死在你手上，这二把刀！
　　甄真：谁叫你不准我做？你想活着回家见岳米，现在让我做还来得及，拔出管子，重插，把血块抽出来。
　　杜良：滚！我宁可死在车上。
　　甄真：路不好走，还得个把小时才能到支队医院。能坚持吗？
　　杜良：我真要死在你手上了。
　　汇营长上车。
　　杜良：营长，我不行了。我的遗书、遗物留在三连荣誉室，万一我回不去了，请您取出来，寄给岳米。
　　杜良闭上双眼，不哼不叫。
　　
　　23-14：岳米家日、内
　　岳黄莲捶手顿足，哭哭啼啼。
　　岳米：妈，您别急。我能找到季叔叔，要不要他回家来？
　　岳黄莲望定岳米。
　　岳黄莲：你探我心思吧？我老成这样了，一个人过惯了，还想什么？我请回一个叫化子老头，养在家里，丢你们的面子，我还有好日子过吗？
　　岳米：那就不说了！没法让您高兴的事情，我不说。
　　岳黄莲：提起这个事情，正好讲清吧，我高兴，真的高兴。看见你季叔叔还活着，我一直在心里高兴。岳米，找到了季叔叔，我不会把他请来家里。不过，你和杜良要省出一份钱，供养他，给他找间房子，安置好，养老送终……
　　岳米：妈妈，这些，我都答应您，杜良也会答应。只要您愿意，季叔叔也愿意，他来我们家里，你们晚年做伴，我和杜良真的欢迎。
　　岳黄莲：伴不伴，我不想。小米，我没白养你，你也给我找了个好女婿，我不指望你大姐她们几个了。
　　岳米：妈，不多说了，您又会伤心！
　　岳黄莲：你和杜良这样体贴我，这样看待季叔叔。我高兴，真的高兴！我想杜良了，快叫他回来看看吧，我给他做好菜吃。
　　
　　23-15：岳米卧室日、内
　　岳米坐在床边，拿着红绸带出神。
　　岳黄莲推门而入，岳米急收红绸带。
　　岳黄莲：你想什么？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岳米：没有。
　　岳黄莲：我还想问你，真愿意给季叔叔养老送终吗？
　　岳米：妈妈，您放不下季叔叔，唠叨没完。我现在心里烦，谁管我呀？
　　岳黄莲：好，好！杜良呢？他会心甘情愿随你吗？不会拿季叔叔跟你吵架吧？
　　岳米：您不是最喜欢杜良吗？有时还压着我，偏向他。他怎么想，等他回来，您问他自己吧！
　　岳黄莲：好，好！快叫杜良回来。
　　岳米：妈，您又睡不着吧？快吃药，镇静镇静。
　　岳黄莲：讨厌！你不想答理我，就让我吃药。我真是疯婆子吗？我睡不着。你季叔叔在外边讨吃的，我能睡吗？我还是不相信你真对季叔叔好。
　　岳米：妈，跟您讲好多次了，急也没用。
　　岳黄莲：好，好！小米，你都这样，不想管我的事，杜良也不回来管，我还能怎样？你们没吵架吧？
　　
　　23-16：岳米家外室夜、内
　　岳黄莲回到外室，坐于床沿，无睡意，突然哭。
　　岳黄莲：她爹呀！养了一群儿女，你就不管了。她爹呀，实在也不能怪你，都怪日本飞机，怎么瞎炸呀？一个宪兵司令部也炸不准，偏把我苦命人的房子炸了，还炸死她们老爹！
　　岳米出来，拿着小药瓶，倒了一杯水。
　　岳米：妈，您先吃药，我听您说。
　　岳黄莲吃了两片药。
　　岳米：妈，我听您的，叫杜良回来。
　　岳黄莲：我想了好久，只有我小女婿靠得住。快叫他回来，去公安局把你大姐的揭发材料要回来，你季叔叔是好人，不是坏分子！你爹死后，季叔叔在我家白当了你们半个爹，猪八戒背媳妇过河，出力不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