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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一篇作文打倒了卜老师

作品名称:心理咨询师      作者:百里庄重      发布时间:2020-10-29 05:19:47      字数:5141

  当他们面对面坐在一家新疆烧烤店时,杜志宏面色沉静地说:“现在你知道我的生活状况了吧。”
  刁艳华有些不好意思,她很窘迫地说:“对不起大哥,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早些见到你。就……就到你家楼下來了……”
  杜志宏轻描淡写地笑笑:“这倒没什么,只是我不得不向你暴露自己的生活隐私了。”
  刁艳华不安地说:“真是对不起!其实你什么都不必告诉我,如果你不想说什么的话。”
  杜志宏深叹了一口气:“说实话,告诉你也没什么,就是那么回事儿。”
  杜志宏的妻子在精神康复中心接受治疗已经六年多了。这期间她的病情时有反复。她被接出来过两次,可每次回到家不出两个月就会旧病复发。
  杜志宏告诉刁艳华,他妻子的症状是被动性妄想症,总觉得有人要伤害她,掐死她。
  “怎么会是这样啊?”刁艳华从内心里同情那个女人。只是她有些不能理解的是:那女人身边有杜志宏这么一个开朗大度,说话幽默的男人,怎么还会得精神分裂症?让人不可理解。
  显然,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刁艳华从杜志宏的脸上可以看出他深藏不露的痛楚。她开始后悔自己的轻率行为:她触及了这个男人心头的伤口,虽然是无意,但她令他难过了,这一点她是无法否认,也是不可原谅自己的。
  “是我伤害了她。”杜志宏点上一支烟,脸色阴沉地吸着。
  刁艳华在记忆中搜寻着,似乎没有见过杜志宏抽烟的情形。她一声不响地望着他,目光中充满忧伤和无奈。她担心他会讲出一个可怕的故事,她担心他会因为过度悲伤而承受不住心灵的重负。为什么我们每个人的心头都在背负着过多的沉重压力?
  “是我害了她!”杜志宏摁灭了烟蒂,仿佛也下了决心,他愿意在刁艳华面前,向另一个女人赎罪自己的过去。
  “应该说,至我们结婚以来,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
  她比较单纯,依赖性比较强,是那种小鸟依人的女人。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女人,但有时,对于过分的依恋又有点儿烦人。他的工作性质要求他有很多的应酬,为了跟客户拉近距离感,少不了经常出入各大酒店歌厅足屋之类的享乐场所,这是由工作性质所决定。男人嘛,偶尔的逢场作戏并不影响家庭生活。可是她就不行了,她是受不了的。
  有一段时间,她每天晚上都要等他回来才去睡觉。而他有时会到后半夜一两点才回家。她就一直等到后半夜。回到家,她并不发火,也不跟他说话,只是用那双幽怨的眼睛望着他,望得他心里发虚。他就尽力对她解释,并且用一些恩爱的行为表明他爱她,她默默地接受看他的爱抚,有时会趴在他怀里哭上一阵,哭过之后仍很沉默,并没有释怀。
  后来他就有点习惯了,对她的眼睛有些麻木不仁了,再加上自已往往一身疲惫,给她的爱抚也就少了。直到有一天晚上……杜志宏再次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着,眉宇间疑聚着一团阴凉的浓雾冰霜。
  记得有一天晚上,他大醉面归。他把身上的东西胡乱扔在沙发上,就钻进卫生间去了。以往的经验,她从来不动他的东西——他们是夫妻,他们两人做快乐的事儿从来不用那种东西,可那天晚上,她在他的包中翻出了两个薄薄的安全套儿,她拿着安全套儿是左看右看,什么也不说,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在这样的眼神里他无处躲避,只好举起了白旗。
  他承认是在外面偶尔会有一些不轨行为,但都是与感情无关。
  她并未发作。他就用行动表示他对她的爱。她也没有反对。只是,当他例行丈夫的职责时,她突然大声要求他,让他使用安全套儿。
  他告诉她,咱们是夫妻,还是不用东西。
  她却不答应。
  在她的坚持下,他们只好用了——其实他是不喜欢那东西的。只是怕在外面染上病才不得已而为之。
  那一次,她的反应让他吃惊,她又哭又笑,又打又闹,特别不正常。但是由于太累了,就没多想,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她就不对劲了。她不去上班了,也不敢出门,说是有人要害死她,说是外面有无数细菌,只要一出门,就会被毒死……就这样,越来越严重,他只好把她送进了那个地方……
  在她得病的这几年里,他再也没有碰过任何女人,无论是风尘女子,还是良家妇女。开始是为了赎罪,良心发现,觉得已经对不起她,一个好好的娇妻,病成这样,都是他一个人的错。
  知错就不能再犯:后来,他渐渐地发觉,这种自强自律的生活对他很有益——他不是推崇禁欲主义者。但他认为,应该适当地约束某些本能的欲望。这个时代的很多问题,不是由于人们压抑了个人欲望,而是相反,是人们过分放纵毫无节制所致。过去,有没有人得过前列腺类症之病,没人知道。但在病史上是没有听说过这种病。
  而今,很多男性都有轻重不同的这种疾病?这说明了什么呢?这几年里,他远离涉足那些欢场,不再以那种方式发展客户,不再以那为荣,他的工作业绩也并未受到多大的影响。这更让他对以往的行为深恶痛绝。
  重新审视自己的行为,并且找到了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真正的快乐不是来源于短暂的欲望满足,而是来源于内心的宁静。
  可惜的是,当一个人付出了太多了,给家人带来的痛苦和病魔让他无法弥补,要是他早一些明白这个道理该多的啊……
  “如果没有你妻子的病,你也许仍然不会明白这一切吗?”一直沉默倾听的刁艳华忍不住叹息着说道。
  “是啊!这是用教训换来的领悟心德。只是这教训太沉重,太痛苦,太血腥了。”
  刁艳华仍有些困惑地问:“这几年间,作为男人你难道没有需要?没有想法吗?”
  “我在赎罪。饮食与男女对于一个生命来说并不是同等重要的。”杜志宏掏出自已的钱夹子,从中翻出一张照片,是一家三口在草地的合影。
  刁艳华接过来,望着照片上那个含笑的女人,竟一时怔住了。那个女人,看上去有些眼熟,那面庞的轮廊,那娇小的身材……刁艳华抬头望着杜志宏,目光中充满疑问。
  “是的,很像吧。”杜志宏淡淡的笑了一下。“所以我才会那么关注你。
  “就因为我跟她有几分相似!”刁艳华把照片还给杜志宏。
  “是我一见到你时,就想起了她。”杜志宏真诚的说:“我不想眼看着你糟蹋自己,担心你做傻事。所以才一路陪你回煤城,我发觉你还是跟她不一样。”
  “什么地方不一样?”刁艳华问。
  “你比她独立,比她自强,比她自律。”杜志宏一脸认真地说:“所以我才愿意跟你交往,跟你做朋友。”
  “你不怕我缠上你吗?”刁艳华开玩笑的说。
  “人格独立的女人才可爱。这一点太重要了。”杜志宏说:“现在的女人经济独立没问题了。但情感和心灵还有依赖性,缺乏自我调节能力,习惯于依赖男人。这是因为女人生来具有的一种阉割情结,自个儿就觉得比男人少点东西,往往有着性别上的自卑感。所以,女人的成长就是不断克服这种自卑感的过程。”
  “你这样一说,我想起了。”刁艳华说:“我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了?人生最大的运气不是捡钱,也不是中大奖。而是有人可以带你走向更大更高的平台。其实限制人们发展的不是智商,学历,而是你所处的生活圈,工作圈。所谓的贵人,就是开拓你的视野,带你进入新世界,明天是否辉煌,取决于你今天的选择和动力。”
  “这说明你遇到高人了?”杜志宏高兴地说。
  刁艳华不说话,只是哈哈大笑。
  “纸条事件“的余波尚未平息,又接着闹出了个“作文事件”。这真是一环连着一环,环环相扣,搞得卜岩接应不暇。
  期中考试,初二语文组试卷的作文题目是全年级统一的。
  作文的题目是:
  《我理想的幸福是什么》
  姜米粒是这样写的:
  从前,我理想的幸福是漂亮的衣服,是校园围墙外那丛妖艳的粉色蔷薇,是一个来自梦幻国度的英俊王子,是在人流密集的假日,与心爱的男孩儿牵着手漫步街头的美妙时光……然而,现在,我理想的幸福却是在周末的傍晚,我能够和自己的爸爸妈妈围坐在一家小火锅店的桌边,隔着雾蒙蒙的看见妈妈的笑脸……
  当我拥有这一切时,我才知道它就是幸福。所以,幸福就是曾经拥有,并且即将失去的东西……
  如果爸爸能在周日的午后陪着我和妈妈去爬一次山,那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而且,这却没有。
  最近,爸爸长了贼心,生了贼胆,丢掉我和妈妈不管不问,去跟一个天仙美女深山丛林幽会,秘谋未来的二人世界,侵注剥夺我们的幸福生活的毒液,说不定哪天我们的家会四分五裂,妻离子散,父女东西……
  伪装的天仙女子,身披着华丽的外衣,站在讲台上大讲文明之道,歌功颂德:团结,和谐,友爱,尊重,尊严,美好,幸福,快乐,这不是胡说八道么,这不是人前说人话,背后做鬼事么。
  如今,金钱,权力,美女三者之间的关系已经亲密融合一体的地步。权可以寻租,钱可以买友,权钱都可以买春,权钱能够填平代际的鸿沟吗?龌龊肮脏的实况不断在两人眼前闪现和亮相。周未二人你你我我,唯唯诺诺,这不是尊严短缺,尊严匮乏,为师之道丧尽,诸多不堪成为孩子们的榜样和典范。娼妓意识渐成气候,有奶便是娘,有钱就叫爹,成人世界的无良,无知,无耻,无赖,无脸,无忌极端显现。如此这种可怕的毒液注入我们的家庭,蔓延校外,传染社会,既然小三可以理直气壮地认为这是幸福?这是谁的幸福?谁得到幸福?谁又毁坏了他人的幸福?既然为师之道不认为这是丢人现眼的事件,那么我们下一代自然而然就会动用我们自身资源,把她打入阴暗的原型。
  幸福不是一夜情。一夜容易,一生难求。请你停止伸出的黑手,不要出卖你的尊严,出卖你的灵魂,出卖你的色体,出卖你的皮囊:给下一代留下幸福生活的启航吧。
  我们青少年更需要幸福,更需要父母的关爱和呵护……
  卜岩最初读到姜米粒的这篇作文,深深地吃了一惊:她又连续读了四五遍,句句如尖刀扎入了她的心里。每读一遍她都心惊肉跳一回。
  她认为这是米粒有意写给自己的。卜岩特别注意引用这样几个词句:周日的下午,爬山,丛林幽会,龌龊小屋,难道米粒在她屋里安装了电子镜头?或装有窃听电子设备?不然她说的都一一应验?这个小丫头了不得了,什么事却逃避不了她的双眼。
  期中考试一结束,卜岩就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她请了假,躺在家里,脑子空如一片荒漠,两眼发黑,耳朵隆隆作响。
  她彻底失眼了,连梦都做不成了,却在白天的时光里恍惚着,迷迷糊糊,混混沌沌,大脑如被打烂一样,一会儿回到童年,一会儿又身形轻盈飘到丛林深处,躺在他的怀抱。一会儿又一丝不挂让他欣赏洁白的躯壳,这一切的一切,如电视屏障镜头在闪烁。
  卜岩认为自己在发烧,测了一下体温,并不很高。她只是头疼,头疼的要炸。
  第二天傍晚,姜得水带着一篮子水果敲开了卜岩的房门。
  卜岩休病假,姜得水并不知道,他是听米粒说卜老师请了病假在家休息。同时,米粒还拿出了自己的那篇得力之作给父亲看:
  姜得水读罢女儿的作文后,脸色苍白,意识到了事态再度恶化。他想,卜岩看到这篇作文,不病就怪了,就连姜得水嘴里不说,内心也是震颤的。因为他不放心,就跑来看望卜岩了。
  然而,卜岩一头扎进姜得水的怀抱里,向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哭得如泪人一般。
  姜得水抱住她用舌尖勾去卜岩脸上的泪水,两人默默地对望着。姜得水用手扒开她的前胸,硕大的前胸如两座高山顶着了他的双眼,姜得水一低头含在嘴里,一只手伸向卜岩的下身。
  卜岩机灵起身,她强硬地抽回被姜得水插入下面的手,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冰冰地说:“你有那么个好女儿,还来看我干什么。”
  你有那么个好女儿。姜得水一一回味着卜岩的话,觉得她的不满显然来自于米粒,她在怨恨米粒这个多事之秋的祸根。而不是他自己或刁艳华。
  这让姜得水感到为难。他可以向她赔罪,说自己没有好好照顾她。然而,他实在无法代米粒向她赔罪。米粒除了写过纸条和这篇文章,也没有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啊!他觉得卜岩有些不可理喻,小题大作。如果让他在卜岩与刁艳华之间做出选择,他还是可以考虑的:而如果是把米粒拉了进来,那就不存在有任何选择的可能:女儿永远是自己的,不存在选择的余地,也没有可选择的余地。
  姜得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而卜岩也不说,两人就一直沉默对视着,冰冷着,仇视着,这是令人窒息的漫无边际的沉默啊!
  卜岩多么希望坐在床边的男人对她再次说出那句话:“如果我离婚,你愿意嫁给我吗?”如果姜得水再说这向话,那就什么都冰消瓦解了。她的心病也就好了。她会任他抚摸,任他折腾自己。她心想:只要我是你的女人,即使米粒不喜欢我,我也愿意,我会如亲生女儿一般对她。
  然而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讲,只是这样望着,想他的心事,在做着心里斗争,选择……也许是不想说,也许是不敢说,也许是在思考。
  那天晚上,他只不过是说说而已,肯定已经忘掉了。
  卜岩心里暗暗垂泪,表情却是生冷的,心中发凉。因为无法忍受这种致人于死地的无边沉默,她竟对他下了这样的逐客令。
  她说:“你走吧,没有什么事就不要再来了。”
  姜得水心里也很难过,不知道说什么好。但他确实不知道应该对她说些什么,讲些什么才让她开心。
  在这种场合下轻描淡写的安慰显然太过虚假,深层的安慰他又如何拿得出来?难道刚才的抚摸不就是对她最大的安慰吗?
  姜得水把一只削好的苹果放在卜岩的床头,又帮她象征性地拽了一下衣服,就告辞了。他说有什么事打电话告诉他。
  卜岩硬着心肠说:“没有什么事了,你不必再来了。”
  姜得水困惑地望了一眼床上的女人,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无奈。
  他说:“那好吧,你安心养病。”他没有说会不会再来。
  房门在姜得水身后“咣”的一声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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