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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一张不明真相的纸条

作品名称:心理咨询师      作者:百里庄重      发布时间:2020-10-28 04:37:12      字数:4875

  这天黄昏,刁艳华开车来到紫寒的酒楼,她已经不在生好友紫寒的气了。事情已过,气也没有什么用的,那个荒唐的醉酒之夜早已成为过去的云烟了,想起来恍惚觉得就像一场梦。或许,那真的是一场梦也说不定。
  刁艳华在酒楼门前看见了紫寒的红色宝时捷跑车。然而,酒店的服务小姐们却说,老板不在。
  这个紫寒,她不会故意躲着我吧?刁艳华怅怅地想,这几天没有联系了,紫寒她会不会跟那个曲总走得很近了?唉,还想这些干什么?既然那个男人早已跟自己没有关系了,就不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男人而失去了最好的朋友。至于朋友跟他如何?那是她的事,自己不再参与就是了,只保持工作业务联系而已。
  刁艳华决定给紫寒打个电话,电话里,紫寒说自己在太原,在前夫和儿子的身边:紫寒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她说儿子病了,她可能要多住一些日子。
  放下电话,刁艳华呆了,愣在那里。
  很快,这个令人伤感的春天就要转身离去了。它的尾巴还在摆动,想一跃而过。山野里到处是热闹百灵,叫天子呼唤声:深山里,阳雀子悠然自得地发出婉丽的啼声:而泥土的潮气,混和着野草和树叶的芳香,也许还夹杂了茁壮的秧苗的青气,弥漫在温暖的三月的夜空里,引得人要醉。真是一年好景,旖旎风光。
  卜岩的梦境并没有随着季节的转变而发生变化,她仍然梦见那些不洁的或可怕的东西。有一次她梦见自己孤零零一个人走在荒野之上,猛然看见脚下是成片累累白骨,一根粗壮的腿骨一端插在泥土里,另一端高高昂起来,顶上竟生着奇异的枝叶,那枝叶并不是绿色,而是一种淡紫色或幽蓝,散发着诡异的香气。她惊得说不出话来,想大叫却张不开嘴,想逃跑却怎么也迈不动脚步,几番挣扎之后,她竟然跌倒在地上,身上沾满黏兮兮的可疑之物,气味令人作呕……卜岩惊醒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进卫生间,打开淋浴拼命地冲洗自己。
  在这之后的某一天,当她真的站在一片荒野大山之中,望着西天如血的残阳,她忽然跟姜得水讲起了这个梦的时候。她问姜得水:“水哥,你会解梦吗?”她说,为什么我的梦都是这么离奇古怪的,百思不得其解?
  姜得水想了想,笑着说:“因为你不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你是嫦娥下凡,下凡的仙女总是奇奇怪怪的,让人猜不透你的心思。”
  卜岩的美是一种内在的美,她虽然很美,但她是含蓄的:不露声色:小鸟依人的美。说话漫声细语,奶声奶气,恐怕惊动了别人。
  而刁艳华的美,是体质的美,素质的美,品味的美,说话不含糊,不漏风,不给别人留下机会,追根问底,办事一根筋,不到黄河不死心。
  但她又不属于那种大大咧咧的美。
  所以,作为男人,一般的是喜欢卜岩这种类型的居多。
  进入清明节之后,他们仍然保持着周日下午漫步的惯例。煤城太大了,街上的行人又是那么多,他们只好向周边山林的纵深处挺进。一个俊男,政府官员。一个寡女,中学教师,为了避免闲言碎语,幽会,只能这样。
  卜岩对山本身并没有什么兴趣,反而令她反感大山:更反感矿井的井下。因为她的父亲就是被矿井井下的岩石吃掉的。她想质问大山,作为大山的岩石与世无争的石头,为什么要在多年之前砸死她的父亲?卜岩站在山间之中,茫然四顾,不知道它们一年之中在矿井的井下,砸死过多少平白无辜的人们。
  所以,她对矿井的岩石宣泄心中的愤懑不平。
  起初,姜得水并不知道卜岩对矿山的反感,不知道多年前矿井井下埋藏着她父亲的冤魂,他根本不知道这些故事:后来,有一次,当他们在山上遭遇到一点险情,并终于化险为夷之后,他终于知道了这一切。
  那次,当他们沿着山脊梁行走,就要登上前面的一个小山顶时,一块很大石头挡在前面。山石很大,但不是太陡峭,上面有些凹凸不平之处可供攀爬。姜得水走在前面,手脚并用,很快爬了上去。他回头照看着卜岩,并伸出了援助之手。卜岩胆小如鼠,颤颤抖抖,体力有些不支,对于攀爬这种事也不是太擅长。她想抓住姜得水的手,但一时还够不到,他们两人的手臂之间还有半米左右的距离。卜岩情急之下抓住了石壁上的一棵野柳,树还算坚韧,令她暂时松了口气,但她因为注意力全集中在手臂之上,忽略了脚下的着力点,一不小心踏空了,以至于全身都悬在那棵孤弱无力的野柳上,那小树难以承受生命之重,开始摇摇欲坠。
  卜岩尖声叫了起来。山里很静,回声阵阵,她的叫声在山谷间回荡着,有一种震颤人心的力量。这股力量通过某种方式很快传导给姜得水。
  姜得水突然变得身手敏捷起来,在山石上纵然跃下,刚好落在卜岩的身边,及时伸出有力的臂膀,解救下那个悬空的女人。
  当他们的身体重新有了着落时,卜岩伏在姜得水怀抱里哭了起来。姜得水轻轻拍着怀中的女人,心里油然升起一种英雄般的豪迈之情。
  卜岩在姜得水怀中嘤嘤地哭着。尔后,他们坐在山岩之上,望着远方逶迤的平地线,望着山脚下一片片农田,望着一座座钢筋水泥固成的建筑群,卜岩的心潮渐渐地平定下来。她的小手被握在一只宽大的手掌心里,头扎在他的胸前,能听到他的心动起伏。这种感觉给她以温暖和笃定,给她以无限的信赖,靠住他,她向是吃了颗定心丸,这正是她多年寻找的依靠。
  于是,她终于讲出了那个久远压在她心底的故事。
  当然,不是故事的全部,她还要保留一部分埋藏在心里。也不是故意的保留,因为有些事情,她自己也不想面对,就无法让它们通过语言得以表达和再现。
  姜得水听着卜岩的童年的故事,心里很是惊讶,也很沉重。他原以为坐在身边的这个女人是一汪沉静的湖水,却不知沉静之下,蕴藏着怎样阴郁的回忆。
  姜得水的心情十分复杂,他有些迷茫了,不知以后应该怎样对待这个柔弱的女人。他一时想不清楚:但有一点他想清楚了,那就是,以后再也不敢带她到山上来了。最好,不要让她看到大山中岩石和矿井提升上来的煤矸石。
  其实,就算姜得水以后还想带卜岩来爬山,也是不可能了。姜得水没想到,他们的行踪被人发现了,而且发现他们交往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女儿米粒。  
  无巧不成书。
  凡是苍蝇飞过的地方还留个影儿呢,何况是两个大活人?
  一个政府官员,一个中学教师,近期每个周日下午开着车外出兜风,能没个影儿。
  早在半个月前那个周日,米粒的一个同学过生日,男生女生十几个人凑在一起去万达广场庆祝同学的生日。他们先去星海湾广场滑雪进入威虎山捉拿座山雕的游戏,一直玩到天色已晚,才去庆贺。吃完饭米粒却被一个要好的同学拖住,说要她陪着她去一家时尚饰品店看一个小挂件。那个饰品店就在卜岩家附近的一条街上。
  米粒告诉好友,前面不远就是老班(班主任)的家小区大门口,女同学好奇心比较重,一定要让米粒带她到近处去看看,于是,就在卜老师家楼下,米粒发现了自己父亲的身影。
  女同学视力比她好,一眼就发现刚才从车里下来的一男一女中,女的正是她们的老班。而那个男的,女同学自然不认识,她拉着米粒躲在树旁偷看,指着那个男人说,肯定是咱们老班的男朋友!米粒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男人竟然是自己的父亲。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力,她眼睁睁望着父亲陪着卜老师走向楼梯口,并在那个黑洞口消失了。
  米粒非常郁闷地回到家,父亲果然不在家中。母亲每天忙着她的公司找不到调,都是很晚才回来。
  米粒联想到近来家中的情形,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有一天晚上,父亲进家门时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米粒有些撒娇地问父亲是什么好东西。父亲的神情有点鬼鬼祟祟,一边支吾着说没有什么好东西,一边将那个袋子快速的塞进鞋柜里面。第二天早上,米粒穿鞋时发现那个塑料袋,她悄悄打开一看,是一双休闲登山鞋,鞋面很新,鞋底却沾着一些草屑泥浆。
  在米粒的记忆中,父亲从来都是西装革履,几乎没有见他穿过休闲鞋,于是她出于好奇大声地问:“老爸,你什么时候也穿起休闲鞋了?”她的话音还没落,姜得水就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一把夺过那双鞋,什么也没说,脸色很不好看地回到他的书房。
  米粒认真想下想,那应该是周一的事,也就是说,老爸是在前一天,也就是周日,带着那双鞋回来的。他为什么要穿那样的鞋,而且,鞋底牙缝里还沾着黄土和枯草屑?
  就这样,经过两个星期的观察,米粒终于知道了父亲的秘密,父亲与自己的班主任老师之间的隐情。
  他们要干啥?他们会怎么样?
  父亲与老师,他们是情人吗?卜老师是单身女人,这一点大家都知道。那么,她会跟父亲发生什么关系?自己的母亲呢?他们会离婚吗?
  离婚意味着什么,她心里清楚得很。班上很多同学的父母都离婚了。那些同学中,有的不爱好好学习,有的又出奇地用功。她虽然并不歧视他们,但她自己可不想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尤其是,如果自己的父亲跟班主任结了婚,那事情就变得太让人恶心了。到那时,她肯定会成为全班同学嘲笑的对象。
  这天一大早,卜岩来到学校,当她走进语文教研室时,发现气氛和往常不一样。每天上教研组的老师都互相问候一下,而今天却冷气清清。
  教研室里已经有三位老师坐在那里了。平时最爱多嘴的李敏老师神秘兮兮地对她说:“卜老师,从实招来,是不是有新欢了?什么时候请大家吃喜糖?”
  卜岩放下包,笑嘻嘻地说:“哪有的事。”
  “那你昨天下午干嘛去了?”李老师一句话把卜岩问住了。
  卜岩心里微微有些吃惊,但脸色还很从容。
  她说:“李老师啊,你看我还能做什么?躺在床上看书睡觉呗!”
  李老师站起身,动作夸张地伸出双臂扳住卜岩的肩膀,把她推到办公桌前,按在椅子上,小声说:“谁信?有了新欢是好事,何必隐瞒着大家。”
  “没有的事。有了我自然要请大家把把关。”卜岩一脸真诚地说。
  李老师看卜岩不说实话,把一张字条放在她面前,说道:“你看看这张字条吧。”
  卜岩发现面前的一片纸,32开的截了一半的纸上,上面有一行打印的字体:
  “卜老师,希望你星期天的下午不要去踏青了,小心山里有狼!”
  “是谁放在这儿的?什么意思?”卜岩脱口而出。
  李老师一看卜岩是认真的样子,也一片茫然,说:“谁放的并不重要,关键是你上山了没有。”
  “我……”卜岩的脸色变得苍白。
  “今天我是第一个来办公室的,开门时在门缝处发现的。”
  卜岩沉默下来。其他老师也不再多问,一个个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忙着手边的事情,只是时而用眼睛瞄一下卜岩,克制着不宜过多表露和好奇。
  卜岩来到自己班级时,看着同学们都在自习看书,她有些神不守舍。特别是当她看到坐在下面的姜米粒,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心慌意乱,站在讲台上说了好些话都是有点词不达意,甚至不知所云。她觉得有一道特别凌厉的目光在迫踪着她,偷窥着她,观察着,研究看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以及她内心深处变化。
  她不敢望着那道光源:她的目光因躲闪而变得零乱,变得无所适从,像一只雨天的蝴蝶四处逃避。整个天空找不到一处安妥着落之处来避雨。
  这节课卜岩讲得稀里糊涂,牛头不对马嘴,意不达词,写好的教案没有发挥一点作用,彻彻底底地丧失了感觉。
  一上午,她们心思都没有稳定。她害怕老师们的追问,其实,其他老师早已忘掉,谈对象是她自己的事情,又不是小姑娘,别人根本不会记在心上。在说,三十大几的成熟的女人,自己会处理好自已的事情,何须别人来插言。
  中午休时,卜岩忍不住给姜得水打了个电话。听得出,电话那端的男人也有些慌乱。
  卜岩不死心,想搞个明白。傍晚,他们在万达广场边吃边聊。姜得水原本提议去卜岩家里,那里说话方便。但卜岩不同意:她说自己的家已经不安全了,总感觉那双看不见摸不着的眼睛无处不在,象雷达似的在盯着她了。
  “山里有狼?什么意思?”姜得水想,这个狼,是专业吃肉的狼。那么,它还要吃人不成,不是还有我在吗?它不吃我,专吃你一人。不对,问题不在这里。他反复推敲全文后,想:卜老师,这样的称呼,应该是你的同事或学生,星期天踏青,那么知道是星期天的下午,这个人是谁?这说明他(她)不是第一个星期日的下午了。这又是谁呢?
  “会不会是米粒呢!”姜得水无法相信这样的事实。
  “如果不是她,还会是谁呢?”卜岩一时也无法确定。她想,即便是外人见了,也不会管这种出力不讨好的闲事啊。
  “会不会是你的熟人,同事和朋友?”
  “外人为什么要阻止我们的行动呢。”卜岩分析着说:“他没有这样做的理由啊。”
  “也是啊!”姜得水说:“肯定是这个人看到了我们在一起,而且又不希望我们在一起。所以才出此下策。”
  莫非……莫非是刁艳华?姜得水心里一惊,但她很快否定了这样的想法。不可能,他了解刁艳华的性格,如果是她真的发现了我们什么,她会采用更为直接的方式,不可能大清早跑到学校往门缝里塞纸条。看来,米粒的可能性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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