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五十万百姓保护你

　　龚昕2014年调任巴东，在主政巴东的第二年，他提到的问题，有些已经解决，但更多的是警告，警告说明问题还在。在纪委会议的讲话中，龚昕的口气很强烈，如果不是作秀，不是口头表决心，那就只剩一种可能，巴东县的权力生态存在不小的病灶。而在连龚昕都痛心的追问中——“这些年我们花掉的国家项目资金共有多少个7000万？”可以看到，权力病灶带来的是低效的发展。
　　细细品读这些讲话内容，从字里行间都能感受到他无私无畏、义无反顾、嫉恶如仇的英雄气概，在这个特质稀缺的官场显得尤为可贵。尽管在利益群体面前，单靠一个人的力量去破解，有时确实显得很苍白和无力。在这样的政治生态下，有些领导干部恐怕连说也不敢，不是因为说不出来，也不是因为胆量不够，而是心发虚、腿发软，骨子里缺钙！但是就是在这样的权力生态基础上，极具个性的龚昕，依然能够保持其独立特异的秉性，依然能够保持其无私无畏的人格，只有做到问心无愧，才能敢于慷慨激昂！而这尤其值得我们点赞！值得我们大大点赞！
　　当天晚上，龚昕与几个同志出去散步，看到一蓬翠竹，回来看了母亲的相片，忆起了龚母三教，诗兴大发，遂得竹赋。
　　龚昕休学快要结束时，母亲问：“昕儿，孟母三迁你记住了没？”
　　龚昕：“孟母三迁我记住了，龚母三教我也记住了。”
　　父亲插话：“你把龚母三教背一背，”
　　龚昕不假思索：“树立一身正气，干干净净做人；不贪别人便宜，干干净净做事；不要依赖别人，养成超强能力。”
　　母亲：“这是生你的爸爸、养你的爸爸和我三个大人给你的教诲。”
　　龚昕脑筋急转弯：“三位大人的教诲，以母亲为代表。”
　　父母皆笑。
　　龚昕今日所得《竹赋》云：
　　韶山斑竹，红日之钟爱；井冈翠竹，朱德的扁担。人爱竹而钦佩，四季常青；茎有节且中空，伟大平凡。叶如翡翠裁就，风雨中依然娉婷；身若碧玉妆成，阳光下更其灿烂。上接闲云之飘拂，美妙绝伦；下乘流水之清灵，淡泊深远。凝天地之精华，挺立沟壑溪畔；聚山川之灵气，遍布山谷岭间。沐四时之恩泽，欣欣向荣；享千古之美誉，楚楚霄汉。兼松梅之劲骨，携兰菊之高雅，嶙峋而又丰满；吸莲花之纯洁，显苍石之坚毅，琳琅亦且伟岸。
　　山生瑰宝，玉竹清神；绿映万水，翠融千川。其韵萧萧，道骨仙风；其香袅袅，沁人心田。其势铿锵，云低雾霭俏佳人；其神雅静，玉洁冰清活神仙。蓬生荒土之上，根扎破岩之间。不惧寒暑，不畏风雨，凛凛壮志凌云；不择肥瘦，不计贫瘠，往往随遇而安。凡枝皆青翠，落地则生根；四海亮雄志，三吴起白烟。疏密有致，俯仰多姿；葱茏万象，清新自然。庶几无园不竹，充实古今庭园。立而观竹，则竹影婆娑、姿态优雅；居而有竹，则幽篁拂窗、清气满院。雨后新笋清秀，当春发生悠远。注英武潇洒之魂，碧叶经冬不凋；于喧嚣红尘之中，平添几许清婉。
　　竹之爱，群植君子也；君子者，竹之品性也。古人爱竹，由来已久；古人咏竹，多为盛赞。或曰虚怀若谷、诚朴谦逊，或曰傲骨凌霜、身强志坚。北宋文豪苏轼曾云：“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竹之贵雅，由此可见，可观可敬，可圈可点。诗词书画卷，卷卷有竹篇；竹溪六君子，竹林七圣贤。倾慕凌云节，飘摇仍自持，古今咏竹者，何人不点赞？虚心乃本性，高洁贵终生；雨洗身更清，狂风竿不弯。竹之雅，雅在本质清傲；竹之品，品在风骨灿然。未曾出土先有节，节操延绵身后；纵能凌云仍虚心，虚心直透顶端。谁说缺智，书共生活给我智；岂曰少胆，党和人民给我胆。
　　竹之用甚广，竹之利甚寛。衣食住行，处处不离；春夏秋冬，时时当先。衣有竹纤维，天然抗菌；食有嫩笋芽，养身健体；住有竹轩楼，坚韧通透；行有竹簰漂，天涯流连。竹编器皿，种类繁多；竹枝扫帚，扫遍尘寰。老耄竹藤榻，青壮夏凉席；童稚小背篓，婴儿竹摇篮。竹叶可造纸，促进人类文明进步；竹枝可做笔，写尽古今天上人间。竹竿能成箫笛，悠扬雅声弥高贵；竹根能雕礼品，纷繁尘世有温暖。榜样典范，竹竿树得高高；平安幸福，筐篮盛得满满。世界冠军，飞燕绕竹竿；云南舞蹈，身影竹中欢。可作苏武牧羊之节，可含汗青所蕴之禅。造舟筏，做甲胄，成长矛，制弓箭。歌竹咏竹，绕梁不绝；砍竹削竹，屡见不鲜。防微杜渐，篱笆能防野狗；日上三竿，竹竿能撑云天。笼子关老虎，看你再敢横行霸道；竹拍打苍蝇，尔等有何妙语真言？
　　竹径通幽处所，人如画中游玩。日出有清荫，月升有清影，不舍昼夜；风吹有清音，雨来有清韵，总是盘桓。竹楼小憩，凉风徐徐；闲品香茗，竹影斑斑。姗姗万籁，箫笛送爽；悠悠四野，熊猫进餐。凌寒几度，不惜一根，生来就顶天立地；阅竹千竿，不弯一节，素来就宁折不弯。浴春雨而生，出尘不染；迎夏日而长，奋发图强；经秋霜而韧，恒久意坚；披冬雪而立，笑傲苍天。愿吾辈如竹，立傲骨之志；慕君子品性，叹人生苦短。
　　干干净净做人，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干干净净做事，下抚黎民上敬苍天。竹是我，文明精神年年岁岁；我是竹，坚韧品格岁岁年年。
　　
　　在巴东甚至在湖北，“优秀县委书记”龚昕都算小有名气。他以一系列不寻常的言行，给这个国家级贫困县的官场注入了新气象。
　　作为外地调任干部，龚昕在本土干部占绝对优势的巴东，工作之初举步维艰，甚至一度面临内忧外患，以至于他的上下级同事都担心他的安全。所幸大环境的变化，给了他机遇和保护，在他和同事们的努力下，巴东官场和经济社会生态也在发生变化。
　　巴东地处鄂西，国家级贫困县，总人口约50万，贫困人口仍有17万。用龚昕的话说，“巴东贫困面广、贫困程度深”，极端贫困户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成问题，而且不是一户两户。
　　但巴东贫困并不等于政治清明、官员清廉。龚昕对南方周末记者说：“我以前在一个经济发达的县级市任市长，也算见过钱的，但调到巴东当县委书记后，也算开了眼界。”
　　龚昕刚到巴东县时，不断有老板们到办公室谈工作。一次临走，有老板留下一个袋子，说是一件衬衣。龚昕打开包装盒，衬衣下有信封，里面装的是港币。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面值1000元的港币，一共20万元港币。”龚昕说。
　　还有一次，有一个老板去找他，给他带了点纪念品。龚昕当时非要开包看看是什么，打开一看，是两根金条。过去两年多了，龚昕还能用手比划出金条的长度和厚度。
　　“我的脸色当时很不好看了。这个老板说：‘放心，这是我用现金买的，不是用卡买的。’见我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又说，‘龚书记你放心，这个是我去宜昌买的，不是在巴东买的。’言下之意是收下这两根金条很安全。”
　　不光地方的小老板，巴东的地方官员们，也有不少人想给他送礼。龚昕到巴东任职的第一年春节，曾有个乡镇党委书记正月初二给他打电话，说已到了他家所在地宜昌，想拜个年，被他拒绝。
　　不收礼，带来的是疏远和隔膜。龚昕说，此后这名乡镇书记虽然工作很努力，但很少到他办公室汇报，也几乎没跟他交过心。
　　2015年1月14日，在县长单艳平当选后的人大闭幕会上，龚昕公开讲述了这个故事，并再次强调自己不收礼，希望下属们不要再纠结春节送不送礼的问题。“我和艳平同志深入沟通过这个问题，我们有决心有信心带好巴东的风气！大家想啊，如果我不收，艳平不收，那么你给别的领导送钱干什么呀？有什么用啊？”
　　“你知道吗，我的话都讲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人试图去给我送礼。”龚昕说。
　　龚昕心里的另一个痛，是他虽然不收礼，仍有其他官员收。龚昕介绍，当地官员陈美嘉在担任副县长期间，直接找分管部门如林业局、畜牧局、烟办等部门索取现金五十余万元。法律文书显示，邓在担任副县长期间还利用职务受贿帮助他人获得项目。2015年3月16日，邓因受贿罪被判处有期徒刑6年。
　　除了副县长受贿获刑，曾先后担任巴东常务副县长、县委副书记的薛昌斗在2015年5月被双规。此时，薛昌斗已离开巴东任恩施州水产局副局长。当地有知情人士称，薛的问题发生在巴东任职期间。
　　另一个是曾与龚昕搭档的原县长刘冰。南方周末记者从湖北纪检系统获知，刘冰于2014年3月调任恩施州交通局党委书记，2015年调任恩施州政府副秘书长，近期已被停职检查。
　　“他上交了170多万元，目前正在接受检查，要说清楚这些钱的来源。”湖北纪检系统一名官员透露。湖北数名其他地方官员，也向南方周末记者证实了这一信息。
　　6月24日，恩施州纪委书记陈江龙向南方周末记者介绍，5月接到推荐优秀县委书记的通知后，对龚昕进行了“掘地三尺”的审查，恩施州纪委、检察院、信访局和巴东县纪委、检察院都没有收到对龚昕的举报，“这种情况，十分罕见。我到恩施州工作才半年，都有人告状呢”。
　　巴东县纪委书记黄国华告诉南方周末记者，评选前没人告龚昕，公示后反倒有人到湖北省委组织部告状，“告龚昕有选择性反腐、用人凭个人好恶。”“我分析，这个告状的人是我们的科级干部，被调整了职务，不满意。”
　　“镇委书记和镇长不团结，镇委书记不得重用，镇长不得接任书记。”这类话，龚昕经常在大会上公开说。
　　他这么说，事出有因。2011年10月，龚昕从湖北宜都市市长调任巴东县委书记。空降异地任职，一般都会打破当地官员原有的仕途轨迹。
　　南方周末记者获知，曾有副厅级官员当面对龚昕表示不满，“省里有点歧视我们恩施，总喜欢从外面塞一些人到我们恩施来。”巴东一名官员也向南方周末记者介绍，“县长在巴东常委班子里干了八九年，等着接书记，结果龚昕来了。”
　　“县长没接成书记，副书记没接成县长，常务副县长没接成副书记，班子里二三四号人物都受到了影响。”恩施州一名处级官员对南方周末记者分析。
　　“当时，龚昕干什么都有人反对，不过他最后都干成了。”上述巴东官员说。
　　龚昕到巴东后的第一个大动作，是整治县城里违章违法建筑，“我到了后，有人跟我讲，巴东出了邓玉娇杀官、冉建新暴死等大事件，再出大事就是垮楼死人，因为县城里到处是随意盖的私楼。”
　　龚昕介绍，县城里高耸十多层的私楼，不少是砖混结构，一旦发生地质灾害，后果不堪设想。而巴东县城依山而建，地质灾害多发。
　　当地多名官员向南方周末记者证实，巴东县城中环路上一栋很好的楼，是前任县委书记的司机盖的。龚昕还发现，有一栋十多层的楼背后是一对夫妻，两口子都是县里的干部，整治动手前，他们拿到了县有关领导签字，一下子合法了。
　　“这些楼的背后，都有违规违法干部的影子。最后我查处了535栋违法违章盖的楼，罚款罚了四千多万元，但一个腐败的干部都没抓到。”龚昕说。
　　巴东县政协原副主席谭庆山介绍，龚昕后来禁止中午饮酒和禁止官员们赌博，也遭到反对，“会上，有一个副县级官员公开对龚昕说，‘你是讲普通话的，你不懂我们土家族，喝酒，是我们的民族风俗。’”
　　“土家族确实有喝酒的习惯。我当时建议，如果真要禁酒，先从县直机关开始，这样才推行下来。”谭庆山说。
　　禁止赌博的规定出台后，一名副局长被抓到，准备撤职重惩。有两名老干部找到龚昕求情：“他一场牌输赢三四百，你就要撤他的职，那全巴东人都会嘲笑你。”
　　龚昕问为什么，老干部说：“全县人民都知道，巴东打牌打得最大的是一个县领导，你不敢抓他，拿一个副局长出气，大家当然会嘲笑你。”龚昕无奈，最后从轻发落。
　　在州委书记王洪涛看来，龚昕在巴东除了利益上的阻力，观念上的差距也是他施政的一大阻力。
　　龚昕第一次去最偏远的乡镇金果坪乡调研，小轿车走了6个小时，一路颠簸。
　　“我是县委书记，坐的车还是好的，路线安排还是合理的，还这么不方便。我们可以想象我们的老百姓到镇上、到县里办事时，是多么的不方便。”龚昕相继提出修路和“农民办事不出村”。
　　修桥修路，基本达成共识，巴东三年里共投资26亿多元，全县322个村通了水泥路。“农民办事不出村”，则没有那么顺利。谭庆山介绍：“有人说，龚昕这是说梦话，山区哪里能搞信息化？连我当时都觉得他在说梦话。”
　　“试点启动经费是50万，县长签了。”曾任龚昕的联络员、现任巴东县信陵镇镇长的焦旭东介绍。试点成功后，巴东最终将21个部门的87个行政审批服务事项纳入网络平台，实现了村民在村里就可办理相关审批事项。
　　2014年6月4日晚，《新闻联播》、《焦点访谈》刊播巴东“农民办事不出村”的做法。龚昕说：“2009年到2011年，‘邓玉娇杀官’‘水布娅翻船’‘冉建新暴死’，一年一次轰动全国。这一次，巴东以正面形象面对全国。”
　　2014年开始，恩施州委陆续将时任巴东常务副县长、县委副书记、县长等人调离巴东。
　　2015年6月24日，恩施州委书记王洪涛向南方周末记者介绍：“在恩施干部之间，基本没有什么民族矛盾，但确实有内外之分，分这个干部哪里来的、那个干部哪里来的，搞小圈子是很害人的。这两年，恩施的政治生态好多了。”
　　“现在的县长单艳平，与龚昕性格和风格上正好互补。”王洪涛说，“我是个急性子，龚昕性子也很急，所以我跟他说过，不要太急。”
　　在查处一个腐败工程时，一名上级官员跟龚昕打招呼：遇事留一线，工程质量问题，可以让老板多出点钱再弄。你是县委书记，你说有问题就有问题，没问题就没问题。
　　在一次大会上，龚昕把这句话公开了，“我把这位领导算是得罪完了”。
　　县长单艳平和县纪委书记黄国华，有时候觉得龚昕讲话尺度太大，劝他有些话不要说或者内部会上说但不要上网，“家丑不可外扬”。
　　有一次，龚昕在大会上点名东瀼口镇财经所，“2012年购买柑橘222710元，接待及购买土特产开支338864元。柑橘平均按2元一斤计算，22万元就可以买11万斤，按给一个人送20斤计算，就可以送5500人；33万元的接待开支，就算是365天每天搞接待，平均一天就是928元。一个财经所才二十多人，这么大的开支让人震惊！”
　　“我劝他，这个就不要上网了。”单艳平告诉南方周末记者，最终上述内容还是上网了。
　　在巴东，曾一度有这样的说法，“即使是巴东街上拉板车的，只要搞定个把关键人，借个资质就能中个标，倒手就是钱”。2014年，巴东有名的“中标大王”被抓，9名重要单位的局长和副局长和5名企业老板被查处。
　　龚昕说：“‘中标大王’在恩施影响很大，我向州委书记汇报了。书记给我短信回复：顶你！你知道吗，这个感叹号给我很大的鼓励。”
　　王洪涛向南方周末记者强调：“他是个县委书记，不是纪委书记，他还做了很多别的事情。这几年，巴东的变化很大，这些变化老百姓都感受到了。”
　　2014年，龚昕的父亲龚友旺去巴东看望他，“他跟我说，县城脏得下不去脚。”在巴东期间，南方周末记者看到巴东县城全城沥青路，道路整洁。多名出租车司机证实，巴东有诸多变化，路通了、城里干净了，有了出租和公交、老百姓办事方便了。
　　不过，推荐龚昕参评全国优秀县委书记时王洪涛曾有过两个担心：龚昕当县委书记时间不长，才两年多；此外，巴东整个社会经济发展水平在全国还比较靠后。但是，王洪涛觉得龚昕“充满了正能量”。
　　“一身正气，一身杀气，一身朝气。”湖北省第三巡视组组长樊仁富在巴东巡视时如此评价龚昕。
　　看似风平浪静的巴东，仍有暗流。“巴东的县委书记和纪委书记，晚上都不单独外出。”恩施州纪委书记陈江龙说。龚昕解释：“办公室的同志出于保护我，每天晚上我出去散步都陪着。”纪委书记黄国华则说：“是啊，担心报复。”
　　巴东县公安局政委向孔辉也很担心。给龚昕的车安装了简易排爆装置后，他还嘱咐司机每天早上发车前认真检查一遍，“为了他的安全，我更希望他早点调走”。
　　虽有人公开威胁龚昕和县纪委书记黄国华，但目前还没有出什么事。
　　龚昕告诉南方周末记者：“有省委和州委领导的支持，我不怕。”当地的论坛上，有网民给他留言：“巴东50万老百姓支持你、保护你”。龚昕说，他信。
　　现在，龚昕的心思都在推介巴东的旅游上。出差路上，看到辖区内路边的美景，他会让司机停下来拿着手机去拍照，然后发到微信朋友圈里“吆喝”。
　　45岁的龚昕一面被视为文艺青年，一面却被视为不按常理出牌的官员。这位想要守住自己底线，又想干成大事的县委书记，是怎样解决令人头疼的县政难题的。
　　在短时间内视频点击量就超过了15.5万次、社交网络转发量高达12万次以上的《美丽的神农溪》MV中，身着白衬衣的龚昕帅气开唱：“哟哟耶，哟哟耶，一道小河弯哟，清清亮亮地流，一叶豆角舟，飘飘荡荡地走……”
　　作为一位县委书记，在“全民代言神农溪”活动中身体力行，亲自上阵为激活巴东沉睡的优质旅游资源助力，龚昕可谓在全国都开创了先河。
　　2015年9月30日，由巴东网络电视上传到网络的一首MV，引爆社交网络。因为，这段MV的主唱，是全国百名优秀县委书记之一的巴东县委书记龚昕！
　　这段巴东县广播电视台17时20分上传、18时28分才推出的视频，不到3小时就已突破20000次点击，受到网民热捧！
　　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昕哥”，为了巴东的发展也真是蛮拼的！这次，简直是豁出去了！不转不足以表达敬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