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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真正的爱情是心灵的共鸣

作品名称:心理咨询师      作者:百里庄重      发布时间:2020-10-27 03:05:52      字数:4624

  人,一旦有了心事,老往一个地方想。
  卜岩老师的梦境又开始变得重复了,重复出现类似的场景。
  当然不再是从前那种关于洗澡的情节了,而是与洗澡的大为不同,与清洁的指向完全相反,是一些有关如厕的梦。
  从这样的梦中醒来,卜岩总有感到很累,感到神不清气不爽,而且,心头有些郁闷,精神不振。她不得不去冲澡。这回可不是梦里洗澡了,却是因为梦而洗澡:她努力的清洁着自己的身体,却无法清洁掉梦中记忆的污垢。
  如果说,每天早上起来冲澡,在生活中尚属于正常之举,那么,反反复复地洗手,就有一点强迫症的意思了。
  卜岩记得自己反复洗手是从一天中午开始的。
  那天中午,她在去教师餐厅吃饭之前,想先去下卫生间。她在蹲下身体的一瞬间,忽然记起了自己的梦境。当她走出女厕所时,神思还滞留在梦的情节里,这时,她发现对面跑來两个女生,其中之一跟她打招呼,喊着“老师好”。从她身边经过,她下意识的回身望了一眼,发觉那个女子正是姜米粒。
  姜米粒的身影把卜岩从梦境般的回想中惊醒。就在这时,卜岩突然忘记了自己刚才上完厕所之后有没有洗手。于是,她返回卫生间,重新洗手,还加了几滴洗手液。从那以后,她每天洗手的次数便明显增多了好几次,上课前洗手,下课后洗手,批改学生的作业也洗手。
  盼天盼地,一个礼拜音信不通,失踪了的刁艳华,姜得水终于接到了刁艳华的电话。
  关于这一星期的行踪,刁艳华似乎无暇跟他多做说明,只是问了几句米粒的情况,并让他告诉米粒,过两天她就回家了,让米粒不要挂念她。
  姜得水给卜岩打电话时,告诉她,他想请她吃睌饭。
  卜岩犹豫着,说真不巧,今晚学校老师有活动,怕脱不开身。
  姜得水顿了一下,说:“我想见你,你看吧。”
  卜岩的口气终于软了下来:“说那好吧,我们八点半见面。”
  姜得水想说:我去你家吧。话还未及出口,卜岩抢先说,晚八点半,那家茶馆见面。
  姜得水感觉得到,这个女人是有意跟他把距离拉远,找推迟。
  姜得水发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愿意走进那个善解人意,小鸟依人,说话漫声细语,带着一点点忧郁气息的女老师。是的,他喜欢她,四十出头的人了,轻意不会提出那个爱字,如果一个四十壮年的男人还对一个女人说“我爱你”,那么这个男人不是情感骗子,就是那种永远也长不大的可笑家伙。
  姜得水不会对卜岩说“我爱你”,如果一定要让他说点什么,他也许会说:“我需要你”,或“我喜欢你。”
  在一段长长的静默之后,他没头没尾的说了句。“她有消息了,快回来了。”
  “啊,那好啊!”卜岩平静的说:“米粒就会安心学习了,你又减轻了负担。”
  “她说,这几天还不想回家。”
  “为什么?”卜岩扬了一下眉毛,用疑惑的目光望着手机的平幕。
  “……我那里知道,这女人一惯独断专行。”
  接下去,两人又沉默下来,谁也不说话。
  许久,卜岩终于艰难的开口了。
  “你今晚约我见面,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有话别闷在心里,说吧。”卜岩望着他发闷的样子。
  姜得水一脸茫然。他确实想见卜岩,想跟她说点什么呢:但他又确实没想好应该跟她说什么,怎么说,如何开口。
  “你不好开口吗?其实不必。”卜岩的声调有些冷漠,有点不快。
  姜得水发觉卜岩的眼神在慢慢变冷,变淡,口气也变得坚定起来。“我已经想好了,不会再打扰你们平静的生活。”说到这里,卜岩忽然觉得自己很委屈,她真的打扰他了吗?是谁在打扰谁呢?
  “不,不,不不……,你误会了卜老师。”姜得水赶紧制止卜岩继续讲下去。“不是你打扰我,应该说,是我在打扰了你多年的平静!而我的生活,早已经不平静了。”
  “你的意思是,你打扰了我,现在跟我道歉?”卜岩的目光从姜得水脸上打过,姜得水觉得那目光是一阵挟着冰雪的寒流,把他的心扫得很痛。他冲动地伸出手,抓住卜岩的手腕。“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我心里很乱,就是想找你说说话,没有别的意思。”
  卜岩望着满脸乞求的男人,她相信了他的话。他心里很乱,难道她心里就不乱吗?她把她的一生都托负给了他,她从第一次见面,心里就装下他,交付给他。她回来了。是的,你们是一家人,你,还有米粒。而自己,算什么?除了是米粒的班主任老师,其实什么都不是。可以说,她与他的家庭没有任何关系。她是他的什么人?他呢,又是自己的什么人?
  想到这里,卜岩突然感到如坐针毡,她站起身,说要去一趟洗手间。她在洗手间里开始洗手,特别的,她反复清洗自己的手腕,也就是刚才被姜得水握住的那个部位,反复地洗:反复的搓:反复的揉:好像要洗去一切,但她能洗去占有她心灵的东西吗?
  从洗手间返回时,卜岩好像汲取了一股神秘的力量,果断地跟姜得水道别。
  姜得水随卜岩身后走出茶楼。
  夜晚还是很凉的,一阵清幽的花香弥漫在天地之间,是槐花香,清晰可口,入腑入心,又到了槐树开花的季节。他们的感觉器官都接受了这份大自然的礼物,并且心存感激的默默体会着,享受着春天的厚爱。
  姜得水望着街对面的小花园,自言自语般的说:“这香味是从那边传过来的吧!”
  卜岩也停下脚步,静静地伫立在身旁,望着对面那片树影婆娑的花园,低低说:“应该是吧,那里有一片大槐树林。”
  他们走着,来到姜得水的车前。姜得水替卜岩打开车门,然后,他们都进去了。车门关上了,暂时隔断了花香,这令他们感到不适应,感到若有所失。姜得水突然提议说:“这个周日我们上山去看槐花吧!”说着,他很自然的伸出手臂,把身边的女人轻轻揽着,随着又拍拍她的脸。
  女人无语,把头靠近他的怀抱,姜得水一手开着车,一手揽着女人,他渐渐地感觉到女人身体的颤动,当他们走下车时,女人的脸上满是冰冷的泪痕。
  “我送你上去吧。”姜得水小心牵着卜岩的手说。
  “好吧,我给你冲杯咖啡。”
  这一夜,是个完整的一夜。
  是的,卜岩从内心深处爱上了他,并且相信他对她的爱情也像她自己的爱情那么纯洁而深厚。她崇拜他,只要他爱她,让她在他身上满是她那爱情的饥渴,她就觉得把她自己献身给他,实在是算不了什么。
  她的热情支配着她的全部身心,使她洋洋得意,直到后来,她简直好象是高兴得有一种飘然的感觉。足见她所读过的爱情小说都是真的,她所梦想过恋爱的幸福也是真的。为什么她从前就一直没有看出这个世界是多么可喜,恋爱是多么快乐?鸟儿在她走过的时候,歌唱的是爱情,槐香向她低语也是甜蜜的爱情,连她脚下的花也象是特为铺在路上,专给她走的一般。
  这是一个完整的夜,是她最快乐的夜晚。  
  刁艳华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这几天,她和杜志宏开着车,几乎跑遍了煤城周边方圆百里的山山水水风景区,特别是那些没有什么名气的,只要地图上有标记,他们就按图索骥,驱车前往。她发觉,煤城除了星海湖景区,鸣沙湖景区,中华奇石山景区,市民俗文化博物馆,兰山岩画景区外,还有武当生态旅游区(包括儒释道三教合一的武当庙,武当国家地质公园,玉皇阁,兵沟)等。
  如中央五七干校,韭菜沟,鬼子沟,兵得沟,马兰花大草原,那些无名的风景往往比所谓的名胜古迹更为可爱。辽阔的大地草长莺飞,鸟语花香。那一簇簇,一片片,染绿了茫茫的戈壁,朵朵紫色的花朵随风摇曳争奇斗艳,放眼望去,一片片鲜艳的花海。
  相传,马兰花是天宫仙女送给人间的快乐花,以其朴素纯洁的风格倍受人们的青睐。夏秋季节,牧草丰茂,牛羊肥壮,正是大地最美的时节。因为许多天然的美丽尚未遭到人类的阐释和扭曲,所以更显得清新质朴,生机盎然。
  跟杜志宏在一起,刁艳华感到特别舒服,非常轻松和愉悦。她最喜欢他爽声大笑的样子,好像所有的烦恼和不快都被他的笑声瞬间分解掉了,蒸发了,变成了空气和阳光。这种笑声是有感染力:亲切力:它已经有效地影响了刁艳华,给她带来的春天般的享受。
  跟杜志宏在一起的这几天,刁艳华似乎突然之间领悟了许多道理,心境也变得开朗起来。她想不明白这个男人身上究竟隐藏着什么魔力和精神,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她注入如此强大的力量。她觉得自己的运气真的不错。如果不是遇到了杜志宏,她现在还不知道正漂泊在世上的哪个角落,是生是死也不可知,真是因祸得福了。
  杜志宏对刁艳华说:“沟通,理解和尊重,是与人和睦相处的三大妙招,无论是对亲人,还是朋友,都特别管用。”
  他还对她说,她的问题,就在于不敢面对现实,而是选择了逃避。逃避就是弱者,是最无能的表现。逃避能解决什么问题吗?
  他还一本正经的说:“况且,中国和世界上大多数国家都结友好联盟了,建交了,你还能逃到哪里啊?”
  刁艳华被他逗笑了,她就是喜欢他这种讲话的方式。刁艳华学着杜志宏的语气开玩笑的说:“我怀疑你隐瞒了自己的职业,你应该是心理医生吧。”
  杜志宏装成得意的样子说:“我是兼职的心理问题研究专家。”然后又一脸认真地说:“其实,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心理医生。”
  “那我聘请你做我的私人心理顾问吧!”刁艳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那你做我的什么呢?”杜志宏作困惑状。
  “私人司机吧!”刁艳华鬼笑着说:“我都已经走马上任了,保你满意。”
  “不行,听上去有点乱。”杜志宏说。
  “那你说是什么呢?红颜知己?太俗了!”刁艳华说:“况且,我已经红颜不再,失去了鲜艳露珠。”
  “惭愧,我也是蓝颜已退,人老珠黄了。”杜志宏摸着自己的西奘很遗憾地说。
  “那我们就是无色交往了?”刁艳华顺口说。
  “此时无色胜有色嘛!色色相望,色色不依。”杜志宏嘿嘿地笑了。
  这段危险的对话到此为止。因为触及到了敏感的话题,两人都沉默下来,谁也不好再接话荐了。
  在这几天里,他们相处甚欢,彼此都感到轻松开心,只是,每到这种涉及到男女情感的敏感时刻,他们就有了一些不自然。
  他们同驾一辆车,经常轮换着开,夸奖或挖苦着对方的车技:他们在一起领略煤城风光,分析山岩的地质年代的结构特征,煞有介事地察看着岩层中是否凝结着宝石:他们吃在一家餐厅,住在同一个宾馆。尽管他们白天在一起时就像多年的恋人。但是,每当他们投宿的时刻,那种不自然的感觉就翻涌上来。当他们在服务台说要两个房间时,宾馆台前的服务员往往会向他们投来奇怪的一瞥,好像他们刚刚来自火星一对怪人。
  当然,入睡前杜志宏会来刁艳华的房间小坐,聊一聊当天的威受,总结一下观风望景的心得体会,然后说声:“姑娘晚安。”就头也不回地关门离去,把某种复杂的心绪留给刁艳华,供她细细玩味。好在,她白天已经玩得很累,纵有万千思绪,也抵挡不住身体的疲惫:身体的疲惫是一种快乐的感觉,它会热情地把你拉入梦乡,让你什么都来不及细想,细猜。
  周边的景区已经玩得差不多了,杜志宏的公务也处理好了,终于到了告别的时刻。
  刁艳华在一家西餐厅为杜志宏送行:
  没有烛光的晚餐或许不够浪漫,但浪漫并不适合他们此时的心境,刁艳华还是恋恋不舍。
  杜志宏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谈着关于世界局势国家政策人类前景甚至文明之类大而无当的话题,刁艳华心里明白,他这是在拒绝抒情。
  她听着他漫无边际地高谈阔论,时光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这一刻,她发觉自己有些恨他:既使称不上恨——因为还谈不上爱——她也是在怨他。
  不过,也许怒也是不应该的。历来恩与怨总是相伴而行,就像爱与恨那样,经常难分难解。而自己跟面前的这个男人,既然谈不上爱,那么恩总是还有一些吧!他在她最为困顿迷茫的时候帮助了她,把她从歧途上拉了回来,至少,是把她从危险的之夜车子里抱了出来,这难道不是一种缘分吗?这难道不是恩吗?是恩都很报。
  想到这时,刁艳华的心只剩下一颗赤裸裸的灵魂了。由于感恩的力量,脸上最粗俗的线条都似乎净化,变得细腻,有了光彩。有些神圣附洁的脸庞,灵魂的活动会改变生得娇嫩美好的相貌:思想的崇高纯洁:会印上特别生动的气息:这种脱胎换骨的现象大概谁都见识过。这在刁艳华的身上,痛苦把煎熬完成了以后,换了一副相貌昂然的景象,对心如铁石的杜志宏也没有作用,虽然是极微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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