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 集（1）

　　22-01：办公室日、内
　　王政委办公室，王政委凝神看报。杜良走到门口。
　　杜良：报告！
　　王政委：进来！
　　杜良走到办公桌前，王政委指对面椅子，把报纸推过去。
　　王政委：你先看新闻，越南人民军昨天又击落三架美机，捕获美军飞行员一名，找到两具美军飞行员尸体。
　　杜良认真看新闻。警卫员给他送一杯茶水。
　　王政委：好了，我们进入主题。军区“学代会”暂停，你马上随我出国，上前线去。你二上火线，有思想准备吗？
　　杜良：有！
　　窗外，树上，有一只老鸦孤鸣。王政委侧头仰看一下。
　　王政委：说说，有什么困难？
　　杜良：没有！
　　王政委：有困难可以换人，反正人人要轮一次。
　　杜良：没有！我没有困难。
　　王政委：我问的是你家里，你岳母好些了吗？
　　杜良：好多了。
　　王政委：岳米呢？怀孕没有？
　　杜良：有了！显怀了。
　　王政委：这就是你的难处，够你牵挂的。她不会没顾虑吧？
　　杜良：不会！不过，她和平麻痹思想比较重，也认为美军不敢越过十七度线。我们备战备战，备而不战。我去过一次了，不会去第二次。
　　王政委：她懂得十七度线，不愧是军人。
　　一位参谋进来：政委，师长请您过去一下。
　　王政委：还有几句话，说完就过去。
　　杜良起身，王政委压一下手，杜良坐下。
　　王政委：长话短说。让你当宣传科长，你不情愿，那就先代理吧，干一段时间再说。
　　杜良：是！
　　王政委：我们E师又有一批部队赴越南轮战，还是担任公路、桥梁、机库等施工任务。我先带上30名基层政工干部去战地办毛泽东思想学习班，参加实战锻练。现代战争同样需要坚强有力的战时思想政治工作，体现、落实党对军队的坚强领导。这是我们中国军队令敌人胆寒的精神原子弹。你得把家庭、老婆孩子暂时放下。
　　杜良：是！
　　王政委：你在这里坐一下，我回来再谈你的具体任务。
　　
　　22-02：办公室日、内
　　宣传科办公室。周铁良站在窗口，期盼着。
　　杜良推门而入。
　　杜良：定了，我先去。
　　周铁良：王政委点兵，我没法和你争。
　　杜良：让我先代科长，不好推了。
　　周铁良：代科长也是科长，你不干不行。
　　杜良：把十七度线以北地区，当我们的练兵场，这是最好的备战。我们备战越好，美军地面部队武器再现代化，也不敢越过十七度线。
　　周铁良：走，去我家，喝杯壮行酒。
　　杜良：回来再喝吧，明天出发。
　　周铁良：我向你报喜，你嫂子怀上了。
　　杜良猛地抱住周铁良。
　　周铁良：可能真是我的问题，看了中医，吃了十几剂中药，有了！王政委心细，为我“晚得贵子”高兴，留下我巩固成果，下一批再去。
　　杜良：问嫂子好，我回来再慰问她。
　　
　　22-03：杜良宿舍夜、内
　　杜良收拾行装，将一副新领章、帽徽用布包好。
　　周铁良拿一瓶酒进来。
　　周铁良：按规定要换装，你还带领章、帽徽？
　　杜良：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红旗挂两边。异国他乡长眠安，笑对同志加兄弟。我上次见了，有的同志牺牲前，请求戴上红五星、红帽嶶。很多同志都藏有这个。
　　周铁良把酒瓶放在桌上，摆出几样下酒菜。
　　杜良把领章帽徽放进一件军装口袋里，打好行军背包。
　　周铁良：来！为你荣升科长，为你第二次入越，为我尽快去轮换你，喝一杯壮行酒。
　　杜良：好，明天我就要出发，不醉不眠。
　　周铁良：那，慢！我先问一句：你二上战场，岳米咋反应？
　　杜良：她不怕！不过，她和平麻痹。也认为美军不敢越过十七度线。我们备战备战，备而不战。我去过一次了，不会去第二次。得了便宜卖乖，没显出什么顾虑。这，我跟王政委也说了。
　　周铁良：你这是巧妙地夸岳米。她到底是军人，军区机关的，懂得十七度线。你嫂子不如她，怕当烈属！
　　杜良：我也将计就计，不跟她说二上战场，麻痹她一下。
　　杜良自已倒酒，一口一杯，连喝三杯。
　　
　　22-04：新家日、外
　　一排平房，房前狭窄小院。
　　岳米挺着大肚子在门口扫地。
　　张敏蹬一辆三轮车来，阅览室两位女职工扶着，推着。
　　她们从车上卸下煤炉、锅碗瓢盆等厨房用品，放在走廊上。
　　张敏：岳米，这是最后一车。还有煤，等杜良回来搬。
　　她搬着炉子往屋里走，嘀咕。
　　张敏：找个男人白找！搬家都不回来，是我，干脆不要他了。
　　两位职工要张敏留下帮岳米收拾，急着走了。
　　岳黄莲手提手抱零星用品回来，放下物品，抢了岳米的扫帚，扔开。
　　岳黄莲：你快去医院检查！
　　岳米：我没那么娇惯，不用去。
　　岳黄莲：你在老房子里下楼梯，摔得不轻。
　　岳米：我脚踩空，一墩坐在踏板上，没往楼下滚。
　　张敏：我们误以为她坐在楼梯上休息，我还笑她：小母鸡要提前下蛋了。岳米，听妈妈的，去医院吧！
　　岳米：不去！这个家还得归置。
　　岳黄莲：不去算了！张敏，你歇一歇吧。零星东西我慢慢归置，你不知道哪件东西归放哪里。
　　张敏：岳妈妈，以后，我来这里吃饭，我负责买菜。
　　岳黄莲：好，好。欢迎大家都来。
　　二姐唐丽骑自行车来了。
　　岳黄莲：唐丽，你来了好，小米在老房子楼梯上摔了一下，你快陪她去医院。
　　唐丽：快走，检查回来，我再帮着收拾。
　　岳米：医生说，我的腹部肌肉结实有弹性，对保护胎儿有利。
　　唐丽犟不过岳米，只好进屋收拾。
　　张敏骑三轮车走了。
　　岳米指挥着：姐，我住里间，外间大一点，做饭、吃饭，还在角落里给妈妈摆个单人床。妈，不下雨，或来往人少，可以在门口做饭，烟火没了，才把炉子搬回屋里。
　　岳米捡起扫帚，喘喘气，看看屋里。
　　唐丽：摆脱人生痛苦、追求幸福有很多目标，房子是必具条件。你总算抓到了一点，苦中也有乐了。
　　
　　22-05：小院门口日、外
　　岳米换上便服，来到了甄家小院门口，只见铁门紧闭，有双卫兵。
　　卫兵：首长不在家，不会客。
　　岳米：找王秘书行吗？
　　卫兵：首长不在，秘书会在吗？
　　岳米紧缠不放：进去见见阿姨行吗？
　　卫兵：阿姨也不见客！
　　岳米：我要见甄真！
　　卫兵：甄真在部队，没有回来。
　　岳米离开铁门，走到人行道上，站在树下等。
　　卫兵喝令：那里不能站，请离开！
　　岳米口气也硬了：我就在这里等首长！
　　卫兵：不行，请你配合。
　　
　　22-06：军区大门口日、外
　　岳米走到军区大门口，见一辆小车进门。
　　晃一眼，好像甄抗日坐在车上，王靖在前座。
　　她向路中跨一步，小车一闪而过。
　　她转身，急急忙忙追去。一位值班军官上前拦住岳米。
　　军官：你要干什么？拦车？
　　岳米：我怎么会拦车？我是军区俱乐部的。
　　军官：不看你是孕妇，我把你扣留。
　　岳米：扣留我吧，我要找甄副司令员！
　　
　　22-07：小院门口日、外
　　岳米又返回甄家小院门口，对卫兵说：我看见甄副司令回来了。
　　双卫兵之一：你退后三米，等着。
　　岳米顺从地退后两三米，两眼盯着铁门。
　　大铁门上的小门开了，王靖走出来。
　　岳米上前，王靖把她带离大门。
　　岳米：我有事要见首长。
　　王靖：什么事，跟我讲。
　　岳米：不！我必须直接接跟首长讲。
　　王靖：首长交代了，你家有事，都由我联系、办理。
　　岳米恳求道：我妈妈最关心的一个人，受了冤枉，想帮他平反，请首长关照一下。你带我进去吧，我自己跟首长讲，才能讲清。
　　王靖：首长正在生大气。你要我挨克呀？
　　岳米不信，推开王靖，要往大门里闯。
　　王靖拉住岳米，低声向她透露内情（无声）。
　　
　　22-08：书房日、内
　　甄抗日怒气冲冲地举起手枪，朝书柜空扣扳机，一下，两下。
　　他手软了，把枪扔在桌上。
　　
　　22-09：小院门口日、外
　　岳米泄了气，无奈地低头想什么。
　　王靖：我不能让你去给首长添堵。首长主管援越抗美大事，战备严，要求高，中央充分肯定他的成绩。有人坐不住了，怕他升司令员，诬赖首长指使人炮制《老红军泪洒恩人墓》的文章，为自己涂脂抹粉，掩盖“逃兵”行为。首长知道背后搞阴谋的人，没时间没精力摊开，发怒了。我不敢承认是我瞒着首长策划的。承认了，那不等于自证首长指使吗？
　　岳米：王秘书，你可不要把杜良当替罪羊。
　　岳米说了就走，王靖送她。
　　王靖：你是为杜良调报社的事我首长吧？
　　岳米：不是！
　　王靖：那我跟你讲明吧，杜良暂不能调来，有人给报社打了招呼，不准要杜良这样的“御笔”。你，也转告杜良，耐心等待时机，我会给首长说。你们一丈都熬过来了，还怕再熬一尺？
　　岳米：你别说了，我真不是为杜良找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