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做官官也难 痴情情更深

　　一
　　新春伊始，大家都沉浸在新年的欢乐中，可欧阳主任怎么也欢乐不起来。清南区垃圾处理场的事，让他头疼不已。按照市长的方案，在紧靠垃圾处理场再挖一个垃圾填埋场。和当地村委会谈妥了，去施工时被村民们拦住了，死活不让挖。因此还动用了公安治安大队，最后还抓了人，进行了强制挖掘。这样一来，便引起了村民的愤怒，纷纷组织上访，让市政府头疼不已。多次拦截上访人员，实行火车站阻拦，车上追踪，京城劝回，上演了一场好似追踪寻迹的大片。市、区、镇信访部门出动大量人员做工作，还是无济于事。一次老百姓上访到北京，清南区的黄坡镇信访办和垃圾场的村，出动五人去京劝回，好吃好喝招待，路费报销，回来还给上访人误工费。这才平息了一阵。但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反而成了上访热潮。垃圾处理场选址，欧阳主任当时也参加了征地和论证。市政府就委派他处理村民上访事件。但是，上访是群众性的，非常隐蔽，防不胜防。他去当地镇政府坐阵解决，效果不佳，所以新年一直闷闷不乐。正在纳闷之际，高远打来电话说：“欧阳大哥，新年好！我这里给你拜年了。今中午来家聚一聚，新的一年开始了，讨个好彩头吧。”
　　欧阳主任说：“我正在烦闷呢，想拉你来解闷，谁知你就打过来了……好吧，你联系陈浩他们，我马上过去。”挂了高远的电话，欧阳主任开车去了高远家里。到了高远家门前，他下车看了看，高远门前一幅对联：“人在远方长记故乡恩泽，心存博大不忘黎民百姓。”横批是：“造福一方。”欧阳主任看了笑了一笑，推门进到高远院内。
　　高远迎出门来，欧阳主任笑着问：“这幅对联可是出自你的手笔？”
　　高远笑了笑说：“字不是我写的，我路过一处看有人在写楹联，就自己编了这一对子，自己也觉得好笑。”高远把欧阳主任迎到客厅，泡了茶，递了烟。欧阳主任坐下说：“你的境界比一些当权者的境界都高。”
　　高远说：“说笑了，只是信口而已，我咋能比人家呢。”正在说笑间，陈浩走进高远的客厅，看欧阳主任和高远在笑，问道：“二人有啥喜事，这样开心。”
　　欧阳主任说：“大门上那副对联你没注意吗，那是高远的杰作。”
　　陈浩说：“没看呀，什么杰作？”说着退到院外看了看，伸出大拇指说：“高、高见！境界确实高。”高远淡淡地一笑，给陈浩泡了茶。不多时丁大伟和姜远宏也先后进门，笑着道了新春快乐，进到客厅。高远给他们泡了茶，大家坐下。玉兰从厨房出来对高远说：“赶快让大哥来帮助做菜，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高远说：“昨晚就跟他打电话了，这时候还没来。”正说着，高远的大哥和高翔夫妇一起来了。大哥洗了手进了厨房，高翔和妻子带着孩子也进到客厅。高远摸了摸高翔儿子的头说：“你喊二伯我给你压岁钱。”高翔儿子吐字不清的说：“二、泼。”高远笑着掏了十张百元钞票，装在侄子衣内。欧阳主任和姜远宏他们纷纷效仿，给高翔儿子压岁钱。高翔欲拦着，欧阳主任说：“年节讨个喜庆吗，这小孩多可爱。”接近中午，一桌丰盛的菜做好了，高远的大哥和玉兰开始上菜，把一个餐桌堆得满满的，还有几个汤没地方放。高远搬出一件五粮液来，看来是不醉不罢休。高远斟了酒，每人一杯。玉兰和高翔媳妇喝的是法国葡萄酒，二人自斟自饮，不关男人的事。高远把酒端起，说了新春祝福词，每人端起喝了。几个人轮流倒酒，酒壶到了欧阳主任面前，欧阳主任拿起酒壶，倒了酒，感叹地说：“人生几何，对酒当歌……今日醉来今日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端起酒杯和大家碰了，一饮而尽。陈浩惊奇地问：“欧阳大哥，你有什么愁呀，你虽说不是政府大官，但起码也是书记市长的得力助手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欧阳主任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你们不在其中，不知道当这下官的难处。”
　　姜远宏说：“你的难处地这我知道，虽然没你官衔大，但理是一样的。我是过来人，我理解你。”欧阳主任谈起垃圾处理场的事，颇有感触地说：“一个人上了船，命运在掌舵人手里。不管你情不情愿，都要听从人家的指挥。船到对岸了，那是你的运气。如果遇到风浪，掌舵的人先自己逃生，还管你满船妇孺，患难弟兄，‘大难来时各自飞’。”大家听了觉得有点悲怆，高远笑着说：“欧阳大哥，你多虑了，你不过是遇到一点不顺心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欧阳主任苦笑了一下，说：“借你吉言，但愿如此吧！”高远一句话，把欧阳主任从抑郁的气氛中拉了出来，兴致勃勃地痛饮起来，一个中午下来六瓶酒还剩一瓶。几个人都喝得差不多了，停了酒开始吃饭，片刻功夫吃完饭。几个人起身告辞，走到高远院内欧阳主任有些醉意，哈哈笑了一声唱到：“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解万古愁。”高远知是欧阳主任醉了，就把他扶上车，问他能不能开，要送他回去。欧阳主任笑道：“我没醉，照常开车。”发动了车开走了，大家都散去，新年开春大吉。
　　二
　　高远初四向玉兰谎称，姜远宏请喝酒。其实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她要照顾吴梅的情绪，就像给财神爷烧香一样，他不能得罪。吴梅心存感激，但心结还是有的。毕竟是借来的老公，没有家的感觉，只当是饥饿时捡了块大饼。
　　过了初八，广亿公司的宣传又开始了。大街小巷，广场剧院，无不看到卖房广告的身影。各房产公司的卖房口号都非常诱人，令人神往。高远初八开车去了广亿公司，姜远宏吴梅都在。吴梅新年新气象，穿一身红色呢子短大衣，下穿一款黑色多褶裙，黑色的齐腿保暖袜，深棕色的高腰高跟靴，看着非常摩登。
　　高远进到办公室，打了招呼对吴梅笑道：“吴助理今年变装了，一反往年的淑女装，今年成了摩登新派。”
　　吴梅回过头笑了笑说：“董事长尽拿人取笑，什么摩登，不过都是人家穿了多少年，咱才开始流行。你到大街上看看，是不是这样。”
　　姜远宏也笑起来说：“吴梅这身材最适合穿这样的服装，非常性感。”
　　吴梅盯了姜远宏一眼说：“老姜，这么多年我穿衣服从来都新潮，没人说过我什么，你也来挤兑我。”
　　姜远宏说：“不是挤兑，真是夸你呢。”
　　女秘书插话说：“吴梅姐，别听他们讽刺你，我看你穿的正好。”
　　吴梅抱住女秘书套近乎的地说：“还是我妹子理解我，不和你们男人理论了！”大家说笑了一阵，高远让女秘书通知各分公司，各科室副科长以上，来总公司开会，女秘书用电话通知了他们。约一个时辰人到齐了，姜远宏做了任务分工、和小的人事变动。吴梅做了抓好广告宣传工作，争取为公司再创辉煌的演讲。大家信心十足，踌躇满志。其实十五之内上班，只是十五后的预热。年关综合证，在机关公司是常事，人们还沉浸在过年的气氛中，不忍离去。过了十五十六，人们才慢慢的地苏醒过来，年尽了，又该是一年拼搏的开始。
　　过了十六，高远和吴梅先到清江南岸广亿广场工地。为了争取更多的资金支持，他们和销售科长谈了入住条件，首要问题是交足房款，否则不能交钥匙。一是为了筹措资金，二是为了不让一些买房户长期拖欠房款。卖房部门前围了很多人，有的是买房的，有的是要钥匙的；有的交钱要装修，有的不交钱也嚷着要装修。售房员们一边解释，一边还要承受那些污言秽语。高远和吴梅看到这种情况，也知道销售人员的不易。销售科长对高远和吴梅表示，无论买房户有多蛮横，我们只要坚持原则讲道理，我的目标一定能够达到。高远赞许地点了点头，肯定了他们的工作成绩。和销售科长谈完后，高远和吴梅进到院内。靠南一期工程基本完工，中间二期工程粉刷也快结束了，靠北三期工程正在安装。院内整修一期已完成，二期正在整修中。
　　高远看了后对吴梅说：“买房户要开始装修，物业公司要跟上，你马上通知物业经理，对南岸小区进行有效管理，不能出乱子。”吴梅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从广亿广场小区出来，高远开车拉着吴梅来到广亿商厦。商厦已经完成七层结构，工人们开始第八层焊接钢筋、架模板。弧光在白天发着蓝白的光亮，非常耀眼。高远和吴梅下车，走到工地办公室，项目经理和王监理师都在。见高远他们进来，慌忙让座倒茶。高远询问了工程计划，及工程走向。
　　项目经理说：“主体计划俩月完成，粉刷需要四个月，安装需要俩月。”
　　高远听了感到时间紧迫，对项目经理说：“最少你们提前一个月完成，否则就要误了我们元旦开业的计划。”
　　项目经理想了想说：“我们抓紧，争取提前完成。”
　　高远强调说：“不是争取，而是一定要提前！”
　　王监理算了算对项目经理说：“我估计只要你们抓紧，提前俩月也有可能。”
　　项目经理笑了笑说：“我也是留有回旋余地的，不然到时要承担责任吗。”高远和吴梅在临时办公室喝了会茶，
　　与项目经理和王监理师告别，走出工地临时办公室，高远开上车对吴梅说：“这会也没多少事，我们去看一块地，他在清江五桥上游，距五桥还有两公里左右，将来也是清江市的发展方向，而且地价也合适。”高远拉着吴梅像旅游似的，满城的地跑东跑西，吴梅不厌其烦。他喜欢这样的感觉，更喜欢和高远这样的无拘无束的两人世界的乱跑，跑到天涯海角，跑到地老天荒……但这只是她的梦想，梦总有醒的时候，那时，梦也许只是一个连接的泡影，最后会化作飞沫烟消云散……他们穿过清江五桥，沿着清江南路一路西区。沿路正在修理江堤，装饰花木。路面越来越差，高远一边慢行，一边介绍清江的发展趋势，把个吴梅说得神魂颠倒，诺诺称是。车行驶了一会，看到前面一片开阔地，不远处还有一些低矮的砖木结构的破房子。
　　高远停车下来对吴梅说：“这一片地属于郊区，但很快会变为市区，现在地价便宜，再过几年就很难买到。我们现在下手正是时候。”
　　吴梅看了蹙了下眉说：“你这脑子整天就没闲过，想的那么远，那么长，累不累呀。”
　　高远笑了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吗嘛。现在只是在和他们谈，还没到定盘子时候。”
　　吴梅看了摇了摇头说：“我看你这一生总在算计，你别把我也算进去了。”
　　高远看了一下吴梅，有点不满她说的话，说道：“我是对事不对人，你看我像算计人的人吗？”
　　吴梅忙解释说：“给你开个玩笑，看把你急的。”二人笑了笑。高远上车掉转车头，拉着吴梅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