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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米粒找到了

作品名称:心理咨询师      作者:百里庄重      发布时间:2020-10-23 23:11:47      字数:5408

  这真是一种无休止的烦恼在折磨着刁艳华。
  她每天都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中的人,是最为不幸的。
  有位法国的女作家说过这么一句话:“什么是幸福?幸福就是不必时时恐惧地生活。”
  实在是抗不住的刁艳华,终于对自己的丈夫姜得水说出了深藏已久的担心和受怕。她想找姜得水与她分担,减去一些内心的压力。然而,她没料到的是,姜得水却一下子暴怒了。
  这是一天夜里的事情。刁艳华因为失眠,头疼,无法入睡,最终鼓起勇气来到丈夫的卧室。
  姜得水在迷迷糊糊中渐渐地清醒过来,他终于听清了女人说的话。也终于明白了这个女人是多么的自以为是,又是多么的不可理喻!高高在上,目中无人,天马行空的决断。
  他大骂她蠢不可及,如果不是在夜里,如果不是顾忌睡在隔壁的女儿。姜得水一定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臭娘们。亏她想得出那样的馊主意,坏点子。怎么可以用那种方式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又怎么可以相信那样地痞流氓,社会的恶棍,男渣?连她那个女朋友紫寒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天哦,看看这个蠢婆娘都做了些什么事情?结交了什么人,用了些什么教育孩子的办法,听了让人恶心。
  尽管是深夜,尽管怕争吵惊醒女儿,尽管双方都是一再克制住自己的怒气。但夫妻大战还是不可避免地爆发了。
  刁艳华实在无法跟这个一点不懂体贴,遇事只会埋怨她的男人同处一室了。她气不过,就连夜收拾了几样东西匆匆下楼,开上自己的车子直奔公司。
  这一夜的后半夜时间里,刁艳华是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睁着两眼度过时光?睁着的两眼不停的流泪。当泪水流得差不多快干涸时,她已经暗暗下了决心:
  离婚。
  这样的日子她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人生。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最令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米粒失踪了。
  连续两天,米粒没有上学。没有回家。班上的同学也不知道她的行踪。任何人不知米粒的一点消息。
  米粒像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似的。她的微信头像一直是静止的灰色,谁也说不清米粒到底去了哪里。人在何处。和什么人在一起,这一切都是个谜。
  姜得水挂着是上班的名,只和同事们说句有事,却没有到办公室。班上的人,班上的事,他都是电话联系,工作上的会议他派人去参加。
  刁艳华也把公司里的事情交代给了安琪全权处理。夫妻二人各自发疯的寻找着女儿。当然是各找各的,他们无法凑到一起,也没有时间凑到一起了。
  他们见了面,就跟两只好斗的公鸡似的掐起来,互不相让,大声争吵和质疑着对方。如法庭上的一对仇敌,很伤元气。为了避免这种无谓的内耗,内斗,他们彼此都不想见到对方。但他们的最终目标是一致的,方向是统一的,那就是整日整夜地寻找女儿,这已经让他们身心疲惫,精神不振,浑身无力,吃不下,睡不香,满脑子思索着女儿的线索。他们的心里都盛满了无名之火,无处发作,无处排泄,若是夫妻大战一经展开,后果将不堪设想。
  紫寒也陪着刁艳华一道寻找米粒。她们用整整两天时间,遍访市区各家茶馆,快餐店,宾馆,酒吧和万达广场的各个角落。甚至发廊和洗浴中心这样的地方也没有放过。但是,并无有关米粒的踪影和任何消息。
  姜得水的寻找则侧重于网吧。他知道那样的地方可以通宵达旦的都能上网,据说也不贵,一夜时间也就是十几元钱,日夜泡在那里,用可乐和面包充饥,花费也不是很大。米粒身上的过年压岁钱足够她在网吧里潇洒上一年也没问题。
  煤城里的网吧多如牛毛,而且,一些网吧隐藏得非常深,设计的也非常巧妙,如果不是知情者和常客,哪怕你有火眼金睛,也是无法把它们从普通的住宅楼里发掘出来。这令姜得水十分头疼,上火。
  令姜得水略感宽慰的是,米粒的班主任卜老师和全班同学,除了正常上课外,也都参加了寻找行动。
  晚上放学后,卜老师跟姜得水通报当天的情况后,得知米粒仍未回家,便主动提出跟姜得水一起寻找自己的学生,这令姜得水感动不己。
  进入春天,天气已经暖和起来,晚风吹在脸上,有点毛绒绒的感觉,非常柔软,非常舒适,也非常爽气。正如卜老师写的日记一样:
  《三月的风》
  三月的风,
  吹红了我的面颊。
  羞答答,俊溜溜,
  更显风韵。
  
  三月的风,
  吹亮了学生的双眼。
  甩甩脚,咧咧嘴,
  年轻十岁。
  三月的风,
  吹活了学生头上的蝴蝶:
  在枝头,在天空,
  追赶花路——
  ……
  如果不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学生,这样的漫步其实也很美妙。春风沉醉的夜晚——卜岩想起这样一个偏正词组。这是一篇小说的标题,郁达夫的吧。她为自己想到这个小说标题而暗暗心惊。
  已到晚上十点多了。姜得水很过意不去的对卜老师说:“送你回去休息吧,因为明天还要上课。”
  卜岩同意了。
  于是车开到卜岩的住宅方向,同时不放过路遇的网吧。
  到了楼下,卜岩真诚的邀请姜得水上去坐坐。
  卜老师说:“你也太累了,上去喝杯热水吧,缓缓神。”
  姜得水岂有拒绝之理?
  这就是姜得水第一次来到卜岩的居室。整洁的,清净的,飘香的,并有几分寡淡的,独身女人的居室,只有女人而没有男人的房间,似乎不能叫家。
  家。应该是混杂的,有点粗野的,有点烟味儿和男人的汗味儿才叫家。
  他们都很自然的,随和的坐在茶几两侧的沙发上,喝着咖啡,谈论着米粒的事情。
  姜得水把米粒这次离家的原因全盘托出,他比较理智的,有分寸的埋怨着刁艳华。
  他说:“如果不是她自作聪明的想出那个馊主意,坏点子。如果不是找了那么一个地痞无赖作帮凶,人渣加流氓,社会上的混混。米粒是不会轻易出走的。不管怎么说,米粒还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卜岩比较审慎的表示赞同。她说米粒个性虽然很强,但还是听得进去道理的。如果给予她充分的尊重,沟通,交谈,她会想明白一些事情,也懂得这些事情,采取这种方式教育,确实不应该,有点欺骗蒙蔽了孩子的自尊。
  在卜岩不在跟前的空隙间。姜得水翻开卜岩的日记本,只见上面写着:
  《老师》
  看着学生,
  在花朵下面的笑脸:
  把人类的精神吟颂成歌。
  一种神圣的情感就涌上心头,
  幸福让我无法平静。
  快乐把我同忧愁隔开,
  伸出轻轻的手势:
  用我一生的爱心。
  抚摸着学生。
  我喜欢他们的纯净,
  来自露珠:
  在春天碧绿的旷野里,
  像透明的蝴蝶:
  互相尊重。
  作为老师,
  我知道该怎样:
  选择一个阳光的背景,
  站在讲台上:
  去扶正果实的方向。
  我也知道,该怎样。
  挤出岁月,
  为学生们补充营养。
  良心让我充实:
  也让我从不轻松,
  辛苦也罢,贫穷也罢。
  我却尽心尽力,
  早也匆匆,睌也匆匆。
  ……
  姜得水读后,心里热浪滚滚,这真是一位好老师啊……
  两人如执恋中的情人,聊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卜岩忽然想起了什么,便站起身,打开电脑,她说要查看一下米粒的微信。
  卜岩已经从学生那里得到了米粒的微信群号,并且加了她。
  卜岩把自己给米粒的留言指给外间的姜得水过来看。
  姜得水站在卜老师的背后,伸头看着屏幕上的留言:
  上面写着:
  “米粒,我的好学生,我是你的老师。不论你去了哪里,身在何处,做了什么,我都不问了,只要你回来上课,一切都好商量。我知道你受了些委屈,受了蒙蔽,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我不怪你:我的好学生,快回来吧,我和全班同学都在等你的归来。
  你可别说,这个班没有你,还真的不热闹啊。”  
  姜得水读罢卜老师留给女儿的留言,感动得鼻子发酸,心里暖洋洋的。
  此时,他站在卜岩的背后:卜岩坐在电脑前的椅子上,电脑放在卜岩卧室的一角。姜得水感受着坐在面前的女人的温柔的气息,闻着女人的异香。
  而卜岩,也感受到了站在身后的男人那种烟草混杂的气味和热浪,扑向她的全身,浸入了她的肺腑。他们此时在卧室里,空气有些凝结。
  夜色已进入安谧与宁静。窗外,树枝新近抽出的枝条,带动着刚刚萌发的嫩叶,在春夜的微风中轻轻舞动,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响。一切都叫人微醺,就像西藏酿造的一种青稞酒,闻不出多少味道,却使人渐渐陷入危险的晕眩。
  姜得水及时停止自己的联想,请求告退。
  卜老师的那双眼睛,如秋水,如寒星,如宝珠,如白水银里养着两丸墨水银,左右一顾一看。并上前双手拉着姜得水的双手,摇着身子。就这一摇,一眼,好像世界上只有他们二人了,比皇帝出来还要静悄得多呢,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惊人的响。
  卜岩心里有挽留之意,但未出口。她只好送他至房门口,替他打开外面那道门,然后道别。
  姜得水恋恋不舍地走了。但他人是走了,心却留了下来。这里有他无限的向往和空间。
  但他并未马上回家。他还要去查看那些深夜的网吧,因为女儿米粒挂住他的心。
  卜岩洗涮一下,很快就上床了。她努力让自己什么都不想,快点进入梦乡,潜入梦乡刚才二人的甜蜜。
  如果她一定要想点什么,那就溜到梦中,让梦中人告诉她点快乐的时光吧。
  时间如白驹,两天瞬间就过去了。米粒仍无消息,刁艳华彻底沉不住气了。
  她对紫寒说:“我看还是报警吧,”
  她想说,米粒说不定被大圣那个混蛋给绑架了。或者,她在外面遇到了坏人,被拐走卖掉或被害了……想到这里,刁艳华吓傻了:“天啊,这可让我怎么活呀?……”
  刁艳华说着泪如雨下,便放声大哭起来。
  紫寒心里也非常难受。但她不能乱了阵脚,她现在就是刁艳华的主心骨。她还是好言好语宽慰自己的好友。
  她说:“相信我,如果是绑架或绑票,应该接到绑匪的电话吧,都几天了,我不相信他们能那么沉得住气,早该给你打电话了。”
  是的。绑匪绑的是人,要的是钱,这一点不用怀疑。遇到坏人也不可能,坏人虽然有,但哪能那么巧就让米粒遇上呢!再说,米粒这孩子是何等的聪明,多么机灵啊。她不会上当受骗的。肯定是躲在哪里在故意气你。看着大人们到处找她,她心里会舒服一些,解气一些,等她气头儿过去了就会回来的。
  刁艳华愿意听紫寒的这番话,这番话对她很入耳,但她并没有因此而释怀。女儿是她的命根子,心头肉,更是她的精神支柱。
  况且,又是因为自己把女儿气跑的。所以她无法原谅自己,恨自己窝囊,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如果米粒真的出事了,她也就不想活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两天刁艳华一直跟紫寒待在一起,没有回家,只是跟姜得水通几次电话。两人在电话中都尽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发火,不生气,以找女儿为目的。但如果见了面,战争随时可能一触即发,炮火连天。
  刁艳华实在等不下去了,正在犹豫着是否要报警,是否应该把这一想法跟姜得水商量一下,她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这次教训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正在这时,姜得水的电话倒是打过来了,他说米粒有了消息。
  “在那里?在那里啊?在哪里呵……”刁艳华急切地连声问。
  “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姜得水冷冷的说:“米粒说,她不想回家。”
  “那她去学校了吗?”刁艳华又问。
  “也没有。但她说可以去上学。”姜得水说:“她说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让她尽管说就是了,一切都答应下来。”刁艳华终于得到了关于女儿的消息。这几天来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但落到一半,又悬在半空。
  姜得水告诉她,是米粒的班主任卜老师在微信群与米粒对上了话,老师劝她回来上学。
  米粒对老师说:“她是想回来上学,但她是有条件的,她不想回那个家,尤其不想见到自己的母亲。
  刁艳华愣住了。也傻了。
  接下来就是无限的伤心难过,自己的女儿,竟然不想见她,不想见自己的亲生母亲。可见她是干了件什么不光彩的事了。如此让小小的女儿伤心之极了,这不是成了女儿的仇敌,冤家对头?
  刁艳华又哭了起来,眼泪是冰冷的,手足同样冰冷,心在颤抖。越想越伤心,我这是为什么,活的还有个什么劲啊。
  至从得到女儿失踪的消息,几乎就没有吃什么。刁艳华深感虚弱无力,甚至就要虚脱了。
  姜得水仍然在那边雪上加霜。他指责着刁艳华,说:“你看你,把孩子逼到什么份上了?你算个什么母亲?你有做母亲的资格吗?”
  刁艳华再也拿不出一丝气力跟姜得水争吵了。她心灰意冷地说:“那好吧,你让老师转告米粒,让她回家,让她放心,她不会在家里看见我的。我不在回去了,我彻底退出这个家。留给你们父女二人,这总可以了吧。”
  刁艳华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中,草草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装了满满两大皮箱,脚步踉跄地拎下了楼。紫寒等在楼下,看到刁艳华这副模样,真是感慨万千,心乱如麻。家有家的幸福和快乐,也有悲伤和痛心啊。家家如此,人人如此,谁也逃不脱这一悲哀。
  她觉得刁艳华这么美丽漂亮的女人,也沦落到这种有家难回的窘境。自己难逃干系,如果不是因为大圣,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于是,上了车后,她对刁艳华说:“去跟我住吧。反正我也是一个人,最近也没什么人,每晚寂寞得不行。
  刁艳华开始时还一味拒绝,但最终还是妥协了。她对紫寒说:“不过不会太久,总不能因为我而耽误你的大好青春时光啊,那个小冤家如果不认我这个妈了,我就干脆离婚,买套房子一个人过,让他们眼不见,心不烦。”
  紫寒笑着说:“别胡思乱想了,老公可以不要,女儿是不能不要的。等你们都消消气,冷静几天,一切都会过去的。小孩子没有正心,她那里会丢开娘亲呀。”
  刁艳华暂时搬了出来,可米粒仍然不回家,任凭姜得水在电话中如何央求,如何劝慰,并且向她保证说在家中肯定不会见到刁艳华。但米粒就是不回来。
  不过还好,米粒已经在卜老师的劝导下来学校上课了。卜老师用自己的手机让米粒跟她父亲通话。在电话中,米粒不耐烦的说:“别啰嗦那么多了,我不会回去的,给我点钱吧,我住在同学家里,总得帮人家买点菜交点生活费吧。”
  姜得水无奈之下只好给米粒送去一千元现金。
  但米粒躲着不见他,钱是卜老师代转的。
  米粒在一个女同学家住了几天,女同学的家长把电话打给卜老师:
  “说留米粒在自己家中,不是管不起饭,也不是没有地方住,而是责任重大。老师你想:她那样的家庭,父亲是政府官员,母亲又是矿山的大老板。万一有什么,谁能说得清啊……你说是不是。卜老师你想想办法。”
  卜老师私下找米粒谈了一次。卜岩没有过多责怪米粒,只是让她站在家长的角度想一想,并告诉她,无论怎样,父母都是爱她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只是爱的方式不同。
  米粒不爱听,只是说不想回到那个虚伪而又冷漠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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