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无赖找上了门

　　酒吧出事的当天晚上，紫寒迫不及待的找来刁艳华倾诉。对于大圣失落悬崖和住院一概不知，听紫寒这么一说，她没想到大圣竟然是这样一个小人。
　　自己曾经还很相信过他，并且刁艳华把自己的女儿米粒交给他整治，想起来真让人后怕。看来我和紫寒都是遇人不淑啊，但她不知大圣怎会掉进悬崖的。问紫寒，紫寒也说不清楚。只知是警察拖车时发现了他。
　　刁艳华想来想去，大圣掉进悬崖。那天他该和米粒在一起的！莫非他们没有在一起？他掉进悬崖米粒根本就不知道？也有可能。
　　不管这一切，只要米粒好好的，改掉原先的坏毛病就好。
　　紫寒拉着刁艳华来到自己的私人房间，打开一瓶存放多年的XO，说：“去他妈的吧，不过了，留着也是让别人享受。”她赌气似的倒满两大杯。
　　刁艳华笑笑说：“这么个喝法可就要烂醉了。”
　　紫寒不管刁艳华，自己先猛劲地喝起来。喝一口，骂上一阵：骂上一阵，再喝一大口。一杯酒下去了后，紫寒也进入醉态。
　　刁艳华知道紫寒的酒量，平日里三五杯是不会醉的，看来酒也会欺负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喝酒，就被酒给糊弄了，好酒醉人心啊。
　　紫寒酒意盎然地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今天就告诉你，为什么我不要大圣那个兔崽子了。我每天养着他，供着他，把他当人种似的。”
　　他竟背着我，他把一个年轻女子的肚子搞大了。另外，他的那玩意儿被树根撞上了，也失去了原来的威风。这种人我要他何用？中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两条腿的男人。还有那个费力，披的是个人皮，上床软绵无力，男人都是他妈的没用的货，他们谁也没能力让我真正块乐过。　　
　　春天来了，大地铺满金色的阳光，可本地区矿产业通过调整，整顿，技改，组合还是没有一点起色。市区域大小民营矿井近百家，国营矿山不在此列，不受限制，受限制的都是私营矿井。根据上级指令，本区域在私营矿山不得超过20家。保留的矿井不分大小，资金雄厚，主要看区域全盘地下资源储备和分配，环境的改造。还我矿山青山绿水的整体布局。刁艳华和老公姜得水如何探听消息都无用。因为本区域负责矿井项目管理的领导说了都不算，这要通过地理位置，上级部门用航空卫星座标测量后才定位。
　　从去年上半年开始，刁艳华的矿井按照年度新规划进行技术整改，在本年度是不可能完成的，因为她听姜得水讲：煤矿，不改者已，改就大手笔，大手术。
　　因此，她在井下三②煤层中考虑安排掘进，代替三①煤层布置运输顺槽。如果三②煤层在1630水平尖灭或者煤层变薄不可采，那就要考虑在三③煤层中掘进运输顺槽。只不过形成首采工作面后，将其标志成三①煤层首采工作面，计划在六个月内掘进完成大巷1400，顺槽的340m。
　　在1680水平二①煤层13211回风顺槽下部18m的水平上，13211回风顺槽就是瓦斯尾巷。而瓦斯尾巷就作为回风顺槽。由于考虑到三①煤层瓦斯较高的因素，待瓦斯抽放系统形成后，进行抽排后再进去掘进。这些工程在一年内很难完成，因为要考虑在三②，三③煤层中布置首采工作面。如果布置在三②煤层中，巷道名称为13221瓦斯尾巷，如果布置在三③煤层中，巷道名称为13211瓦斯尾巷，这需要大胆决策。
　　13211首采工作面切眼，工程总量为280m。
　　矿井技改工程安装计划为：
　　1：副井1630水平车场石门配电硐室。
　　2：副井1630水平水仓排水设施。
　　3：瓦斯抽放系统，管道重新布局。
　　4：防尘洒水系统。
　　5：安装井下人员跟踪定位系统。
　　6：安装安全监控设施。
　　7：排水系统，压风系统等等。
　　井下技改工程接续计划安排：
　　1：主井简刷大，工程总量860m。已在去年开始施工，目前已完成768m。还剩近百m，要抓紧施工，不能拖腿。
　　2：1560水平中央水泵房，变电所喷浆，接近尾声。
　　3：主井简水沟，台阶，电缆挂勾已跟刷大齐头并进了。
　　4：主井简1620阶段水平煤仓，由原来的120吨扩大到860吨，上下索口处安全设施要加固牢靠。
　　5：主井简候车梁(必须按设计院图纸设计安装进行施工)。
　　6：主井简162O阶段水平煤仓硐室及给煤机平台要钢筋水泥灌注。
　　7：铺设主井1点6米宽的皮带机，及硬化底板。
　　8：1620水平2301运输顺槽，工程量1386m，已接近竣工。
　　9：1860水平2301回风顺槽，一个月前竣工了。
　　10：2301回风瓦斯排放尾巷，考虑到技改工期的因素，暂没贯通。要马上贯通，保证瓦斯的排放畅通。该工程开口位置在2701回风顺槽的二石门处，布置在2701回风顺槽下部10米的水平处，这样更利于矿井生产。
　　矿区整个技改工程安装计划：
　　1：安装地面转载运输系统：主井简刷大工程结束后，立即着手进行地面井口皮带机头房，栈桥和走廊的建筑施工项目。
　　2：安装地面变电所供电系统及线路改造项目。
　　3：安装二号风井主扇系统：主扇配电室，值班室建筑施工项目。
　　4：安装主井皮带运输机。
　　5：工业广场布置规划(主扇房，压风机房，暖风房设施，绿化及静音等)。
　　6：安装候车索道设施，提升系统，计划主井皮带安装结束后进行候车索道检修轨道的安装和铺设项目。
　　这些项目从去年开工到现在，确确实实让刁艳华感到头大，不说矿井用的生产设备，光施工就砸进去了一个多亿，连打水都不混。上级只允许技术改造，不准井下生产：刁艳华开始就陷入了等米下锅的破动状态。要说她穷的卖血也不为过。项目一个接一个投入砸钱，一些有实力而管理不善的矿井已经挺不下去了。刁艳华的矿井更是步履艰难，为了节省开支，她已辞退了几个出工不出力的管理人员，如果这种局面在今年不能好转，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矿井是否还能办下去了。
　　这天在办公室，刁艳华和总工安琪在一块闲聊。安琪说：“刁总，技改，整顿也快有一年了，上级也没有个正文，很多矿井的资金投入也差不多了。现在问谁借钱也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没有一点指望。我想没必要各项工程全面铺开，主体工程也差不多了，我们捡主要的施工，干出样板，干出精华。我们不如从二②煤层考虑掘进：首先这是技改项目的内容：我们边掘进边施工。可这掘进煤层大巷也是煤啊，只有出了点煤才能盘活矿井这盘棋。
　　是啊，这么大的段面，一天一个生产小班出个百八十吨煤还是没有问题的：
　　现在很多煤场在等米下锅，咱们白天不售煤，和煤场联系好，夜里出售，上面不查便罢，查了我们是扩建掘进生产的煤，这不是一取两得吗？”
　　刁艳华说：“是啊，谁说不是呢，这一阵子我也在想着这事，只是不还不成熟，争取有点回报吧。”　　
　　　刁艳华确实非常关注井下扩建回采工程，从年前她就有这种想法，只是还不成熟，有些工程量还不达标，无法进行施工。
　　现在已经接近掘进煤层巷道了。她估算一下工程量计算，一个小班掘进少说三米，要回采80多吨优质煤，一吨按原来的煤价1480元计算(现在煤价在上升)。三个班就是200多吨，也有二十来万的收入啊，最起码缓解一下经济上的压力吧，这样何乐而不为呢？
　　刁艳华感到时机成熟，遂向上级作个详细报告。煤炭安全管理局通过矿井井下实地考核后，同意了。全市只通过了三家。
　　刁艳华抽调人员，暂时组成两个掘进队同时施工。这样才缓解了经济上的被动局面，然而时间不长，这块肥肉早被饿红了眼的狼群紧紧盯上了。没有一定的实力和过硬的关系，如何能取得煤炭安全管理的信任？
　　刁艳华知道，凭自己的能力，确实很难实现这一愿望。她有点后悔跟姜得水闹僵了。
　　想到和曲总以前的林林总总，有点对不起他。虽然他们吵闹，都是为了孩子。孩子才是夫妻生活中衣服上的纽扣，没有孩子便是两片互不相连的衬衣，关键时是孩子的亲情连起夫妻之间的纽带。
　　当然，曲总在经济上也没少帮助她，虽然利息高得吓人，比旧社会大地主刘文采还心狠手辣，可今天这个社会也是换汤不换药。要不是曲总的支持，她也难维持到今天，这是她内心深处感激曲总的理由。
　　因为有着以前的交往，安琪此时也想起了曲总。于是她说：“刁总，依我看，咱们以后还得和曲总合作，咱们的大胆设计规划他还是非常欣赏的。”
　　刁艳华的表情有点尴尬，虽然只是瞬间，但已经被机灵的安琪捕捉到了。
　　安琪说：“我的男朋友就在他公司总部，有些信息我可以了解到。刁总你看，这一次，是不是需要我去试探一下？”
　　刁艳华像找到了救星的说：“安工，如果你能帮我拿到整改后的开采权，你就可以成为本矿井的投资合伙人，我给你利润的百分之十。”
　　安琪客气着说：“华姐瞧你说的，矿井的事不就是我们自己的事吗？”安琪感到这话有些不妥，接着又说：“华姐真会开玩笑，别说我，就是曲总也无能为力吧。他的公司不是照样停产整顿吗？他那么多的生产矿井连开拓掘进都不允许呢，他还不如我们呢。钱多顶什么用？这事得靠政府。你平时总不把姐夫看重，可他毕竟是政府官员。”
　　刁艳华心里亮堂了许多。她想，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曲总这个人，还是有利用价值的。不能在床上利用他，就用在别处吧。
　　刁艳华正坐在老板椅上浮想联翩，忽听门口通报说：“有人来访。”
　　刁艳华抻了抻衣服站起身准备迎客。门被推开了。刁艳华有些意外地望着来人，不知该不该向他问好。
　　来访者不是别人，正是被紫寒抛弃了的情人，大圣。
　　刁艳华揣度着大圣的来意。他不会是想让自己帮忙向紫寒求情的吧？距情人节次日那场玫瑰换酒事件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紫寒的酒吧蒙受了很大的损失，看来他是没脸再去见昔日的女主人了。刁艳华还没想好跟大圣说点什么，他倒先开口了。
　　“刁姐，我是来向你告别的。”大圣说：“我要去外地了，走之前来看看你。”
　　“去外地？”刁艳华记得紫寒说过，大圣的家就在市区。”是去外地谋高就吗？”
　　“什么高就哦，是讨吃。”大圣一脸谦逊。“就是想跟几个朋友合伙做点小生意，糊口吧。”
　　“那很好啊！应该祝贺你。”刁艳华真诚的说。
　　大圣说了声谢谢，却面露难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说：“刁姐，我知道你比她们都善良，是个好人，你帮我一把，借我点钱吧，等我做生意赚到了就还你。”
　　一听到借钱，刁艳华有点发蒙，虽然现在资金多少缓和一下，也是杯水车薪。她没有想到大圣找她是为这样的事情。她现在手头确实没钱，就是有钱，也不可能借给大圣，这也无疑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刁艳华只好说，她现在手头确实没钱。
　　大圣的脸突然阴沉下来，而且阴沉得十分诡异，用无赖的腔调对刁艳华说：“刁姐，你的女儿米粒还好吧？你家的西部倩影可能已经忘了我这个煤城逍遥了，我可没有忘记她哦！”
　　刁艳华一下子警觉气氛不对，这小子想干什么？她没有答话，心里却有些慌乱，不知这个流氓干吗提起米粒。是想在自己的女儿身上做文章。
　　大圣接着说：“是她把我害成这样的。我虽然无话可说，但她的微信号没有变，我昨天晚上还在网上看到了她呢。大姐，别的我不说，要是我把你骗她的事全盘告诉她，让她知道煤城逍遥是怎么回事，让她知道是谁指使我跟她网下约会，又是怎么告诉我，要我吓唬她，抢她的钱和踢打她一说，她会怎么想？”
　　“你不会那么无聊吧。”刁艳华气得声音直打颤，话不连贯。
　　“我确实不想那么做。”大圣一脸无辜的样子。“我知道，现在的孩子难教育，大姐也是为了女儿的好才出此下策。要是她知道真象的一切，凭她的个性，肯定和你闹翻，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你了。就算离家走出也是难免的。说不定，说不定她要干出什么事来，说不定别人要干出什么事来了！所以说，大姐，为了女儿，我帮过你，你能见难不救吗？你能不来伸伸手帮帮我吗？”
　　刁艳华气得脸色都变白了。她认为紫寒说的没错，大圣确实是个无赖，人渣，谁遇上谁倒霉。
　　刁艳华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一些。她对这个无赖说：“你帮助我教育女儿，我确实非常感谢！大姐会永远记住你的好，我后来也觉得，上次给你那点劳务费是太少了。这样吧，大姐这儿现在确实没有钱，这一次你别嫌少。”刁艳华拉开自已的小皮包，从里面拿出五千块钱，双手递到大圣眼前。”这点钱就给你路上买瓶水吧。”
　　大圣瞄了一眼面前的那几张票子，很不屑地说：“大姐就这么打发我了？”
　　刁艳华耐着性子说：“怎么是打发呢？可我现在真的就是这么多了呀。”
　　大圣站起身，将那沓钱一把划拉在手里，依旧黑着脸，阴阴地说：“刁姐，我可以给你时间，三天，三天吧，三天的时间，多少钱都能从银行取出来了。三天后我给你打电话，要是你还没有想好，我可要找你家的西部倩影了。也许，她能帮我说句公道话，到时候，你可别说我狮子大开口了。”
　　大圣气凶凶扔下这枚不次于美国打伊朗重磅炸弹，就离开了。
　　刁艳华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脑袋里嗡嗡的作响，仿佛那枚炸弹已经爆炸了。
　　绑票。
　　刁艳华马不停蹄，找到紫寒并把大圣敲诈勒索，其实就是绑票的事情说给她听。
　　紫寒咬牙切齿的说：“我早就想到找人教训一下这小兔崽子了！简直是无法无天，欺人太甚。别以为姑奶奶拿他没办法。只要出钱，要胳膊要腿都有人给拿下。他想跟我作对，还嫩点，没有他什么好处。”
　　刁艳华听得心惊肉跳，赶紧劝说紫寒，不要把事情弄得那么大，她说：“违法的事咱可不能干啊！”
　　紫寒说：“你就别管了，我心里有数，知道轻重。”
　　接下去的几天里，一直胆战心惊的刁艳华果然没有再遭到大圣的骚扰，家里和米粒也平平安安。她打电话问紫寒是不是做了什么，紫寒不耐烦的还是那句话：你别管了，我心里有数，知道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