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集（3）

　　杜良只想快点扶老人下山，他还牵挂着岳米。
　　杜良：菩萨，我岳母求您保佑的第二个人，是大官，希望他身强体壮，儿孙满堂，指挥圢仗获全胜。
　　岳黄莲：对，身强体壮，儿孙満堂。官运嘛，当这么大的官，够了。杜良，你知道我的心愿，就替我许愿吧。
　　杜良：好！菩萨，我妈妈还特别祈求保佑第三个人，他是冤死者，名叫季洪福，是大好人，求菩萨保佑季洪福再来人世。我妈妈会照顾他，我和岳米会孝敬他、赡养他。
　　岳黄莲：对，对对！菩萨，我女婿心好，聪明、体贴、孝顺，把我的心愿都许给菩萨了。
　　杜良：妈妈，愿也许了，好了！您最敬菩萨，最听菩萨的话。菩萨要求世人自己吃苦，多做善事，为别人解除痛苦，您这一生行善好！您救红军战士，你关心季叔叔，您捐献房子，支援志愿军，房子给穷苦人住了，您送哥哥去边疆，您送大姐、二姐、小米当兵，都是自己吃苦，替别人谋幸福。菩萨最喜欢您这样的信徒。妈妈，您今天虽然爬不上端云寺，菩萨心明眼亮，不会怪您了。
　　岳黄莲：是吗？
　　杜良：再说，曾富贵一家人等您哩，让首长等久了不合适。
　　岳黄莲：对，对，让曾富贵等久了不合适。菩萨啊，明年今日，我一家三代一定向菩萨来还愿。
　　
　　21-18：平台日、外
　　岳米站在平台上，扶着石头仰望。
　　杜良背着妈妈到她跟前，放下老人，喘了一阵气，想笑，没笑出来。
　　岳米：妈妈，我没爬上去，一直在帮您敬菩萨。
　　岳黄莲：好！今天菩萨满意。菩萨跟我讲了，我女儿怀着宝宝也来了，没爬上去，心到了就好。菩萨保佑你母子平安。
　　杜良：岳米，你就地等着，我把妈妈背下去，再上来接你。
　　岳米：你背着妈妈，我跟在后边慢慢下吧。
　　岳黄莲：不行！太陡了，你危险！
　　杜良刚要背老人，发现她脚跛。细看，脚踝肿大。
　　杜良：妈妈脚伤了，还往山上走，这跟我们行军打仗，轻伤不下火线一样，菩萨很高兴。
　　岳米附和：我好像听见菩萨表扬您了。
　　岳黄莲：我没觉得痛。
　　
　　21-19：小汽车边日、外
　　驾驶员盯着灌木丛里一只野兔，慢慢地倒出军用水壶里的水。
　　驾驶员：兔崽子，你出来！我给你水喝，我不抓你！
　　杜良背着岳黄莲到汽车边。
　　驾驶员：下来了！
　　杜良：老人下来了，请你扶着老人上车，喝水，我还得上去一趟。
　　驾驶员：有枪就好了，打只兔子回去吃。
　　岳黄莲受震动，说：打不得！今日，千万不要在我面前杀生！
　　杜良：不会，不会。
　　驾驶员扶着老人上车，喝水。杜良返回去接岳米。
　　岳黄莲：（头脑清醒）背岳米要小心，台阶太滑！
　　
　　21-20：小院日、外
　　甄抗日站在阳台上，看见王靖在院子里走过。
　　甄抗日：王秘书，把你对象请来吧，热闹热闹。
　　王靖：（仰头回话）首长，她今天不合适来吧。
　　甄抗日转身回屋里去，王靖走向平房。
　　甄夫人从楼下大门出来，喊：王秘书！
　　王靖踅身走近甄夫人。
　　甄夫人：我跟老甄讲了，他坚决不让孩子进文工团。
　　王靖：这事，我可以办。不过，还是首长点个头好。
　　甄夫人：你瞅个机会，跟他说一下吧。
　　王靖：好，我试试吧。
　　甄夫人：我也想见见你的对象，今天请来是不合适。改日，我专安排时间，尽早请她来，老甄很重视你找对象。
　　
　　21-21：平台日、外
　　岳米看见杜良了，离开平台，下台阶。
　　杜良快跑，喊：等等，等！
　　杜良三步两步来到岳米面前。
　　岳米见他累，无比痛爱，两人坐着再歇一会儿
　　岳米：妈妈没事吧？
　　杜良：怎么会有事！头脑很清醒，嘱咐我背你要小心，台阶太滑。
　　岳米：你歇口气吧。
　　杜良：真得让我喘口气才行。你们三个，折腾得我不亚于打了一仗。
　　岳米：这回总算满足妈妈了。
　　杜良：其实，妈妈把佛与菩萨、罗汉都混为一谈。佛学有明确解释：佛和菩萨是有区别的，佛是觉而不迷，菩萨是觉而有情。虽然觉悟但还怜悯未觉悟的受苦众生，志愿帮助众生皆得觉悟修道成佛。佛好比十五的满月，全觉全明，以圆满之相施明于天下。菩萨是各种不同程度的月牙，还未达全明，虽自身未达全明但愿以自身之能力照耀人间，与佛志愿相同但能力有别。老人家今天实际是要祈佛，祁求全满全明。
　　岳米：你在哪里看的？背书！可不要跟妈妈讲这些。
　　杜良：我也讲不清。不过，我也明白了：佛和菩萨虽然觉悟不同，能力有别，但都怜悯受苦众生，以自身能力照耀人间。按这个要求，好多敬佛拜菩萨的人，心眼都歪了，他们自私，只求保佑自己升官发财，长命百岁。不去吃苦修行，怜悯受苦众生，以自身能力照耀人间……
　　下边传来汽车喇叭声。
　　岳米：你这些话，别对妈妈讲!
　　杜良叹一声：哎，我也想在这里打个瞌睡。
　　他深深打个哈欠，张开嘴。
　　岳米伸出食指进“洞里”搅了一圈，快速抽出来，他还没合嘴。
　　杜良：我们今天都任劳任怨，尊重老人家的信仰，陪着老人家来敬神，是冒了领导批评风险的。为妈妈能舒心顺意，我顾不得那么多了。
　　岳米扶石头站好，杜良上下打量她。
　　岳米：你看我什么？
　　杜良：我想想怎么下手？背不好背你，抱又抱不动你。两个人呀！
　　岳米：你扶着我就行了，慢慢下。
　　杜良：只能这样，下吧！
　　杜良搀扶岳米下台阶。
　　岳米小心下台阶：几点了？赶得上吃午饭吗？
　　杜良：你别讲话，脚踩稳。倒是妈妈更着急，要和初恋共进午餐了。我提醒她这一点，她才甘愿下山。
　　岳米忘了走在险路上，碰了杜良一下。
　　杜良也不再耍嘴皮，他确信，有一尊活佛对妈妈更有吸引力。
　　
　　21-22：小院日、外
　　甄抗日偕夫人、双胞胎女儿在院里迎客。王靖忙于左右。
　　甄夫人：老甄，她们不会回来这么早，你回楼上等吧。
　　甄抗日：差不多了！你们两个，一定要喊岳妈妈。
　　小院门外喇叭响，王靖跑向门口。
　　门开，杜良、岳米扶着岳黄莲进门。
　　她推开他们的手，走近甄抗日。忍耐性特好，没显出脚跛。
　　甄夫人热情地赶上前，搀扶她，她也谢绝。
　　甄抗日：欢迎狗妹！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大名岳黄莲！
　　甄夫人热情扶住岳黄莲道：大姐，您真健旺！
　　双胞胎女儿齐声喊：岳妈妈好！
　　杜良忙于四面环顾，不见甄真，顿觉轻松。
　　甄抗日：今天我们两家人，就来了这些。我家只差大女儿甄真，她有任务，回不来。饭菜好了，干脆进餐厅。
　　甄夫人：别急，你们先上楼，歇一会儿。
　　甄抗日：好，听夫人的！
　　
　　21-23：客厅日、内
　　甄抗日搀着岳黄莲进入客厅。杜良、岳米紧随。
　　双胞胎女儿紧傍岳米，惊诧于她的漂亮，恐怖于她的大肚子。
　　两人表情一样，动作也一样，摸岳米的肚子。
　　岳黄莲看着她们，笑个不停。
　　岳黄莲：你真好福气！爱人年轻，秀气，贤惠。两个女儿这么漂亮！
　　一女儿：岳妈妈，岳米姐才漂亮！
　　岳黄莲：你们爸爸是个好人，生养出的孩子漂亮、高挑个头，一看都聪明，听话。
　　甄抗日：人家说女儿像爸爸。岳米却像你（哈哈大笑）。
　　岳黄莲：姐妹哪个大、哪个小？
　　一个说：我是姐姐，她是妹妹。
　　一个说：她是姐姐，我是妹妹。
　　两人的眼神、小动作也一样。
　　甄抗日：两姐妹相差半个小时！现在分清了，眨一眼，你又分不清谁大谁小。有时，我也会认错。我们当父母的为了好辩认，特意的记号是：姐姐的流海留得稍长，别人一般看不出来。
　　岳黄莲细看：记住了，记住了。
　　甄抗日：姐姐是妹妹一脚踹出来的，妹妹是姐姐两手拽出来的。
　　岳黄莲又放声大笑。
　　岳米两手抱着肚子，不敢大笑。
　　
　　21-24：楼梯口日、内
　　王靖从门口闪过，杜良走出客厅，在楼梯口追上王靖，向他交稿。
　　王靖翻了一下，看看标题，似乎有点不满意。
　　杜良：标题最好不要改，往哪里发表，看你了。
　　王靖：就这样吧，你不用管了。我配图片。
　　杜良：那我就算交稿了。
　　王靖：交了！先不要向首长透露。
　　王靖揣了稿，急着下楼去。
　　
　　21-25：餐厅日、内
　　小餐厅，满席佳肴美食，甄家待客的最高规格。
　　甄抗日让岳黄莲坐于他和夫人之间。
　　甄抗日：杜良、岳米，你们两姐妹随便坐。人不多，王秘书，你也上！
　　王靖在门外：我，我接电话。
　　甄夫人：大姐，老甄早要请你来，就想让我和孩子们认识你这位救命恩人。太忙，今天才见到你。我和孩子们先感谢你！老甄，你说。
　　甄抗日：还要致欢迎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