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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回 记仇报仇仇又仇 敬法畏法法非法

作品名称:假南行      作者:秦伟伟      发布时间:2020-10-20 22:05:25      字数:6697

  话说三宝收了杨立为徒,那杨立牵骑挑担,正随着师父南游而去。山下只听得“雷声”震耳,原来是百姓结队呐喊,领头的正是九义妖。杨立命九义妖退下,百姓们都箪食壶浆来送别杨立,谆谆之言,发自肺腑,都来和杨立握别,互道安康,长老在一旁牵着沙婆之手,动容道:“贤徒真具民心也!”
  空幻听了,心里嫉妒道:“这老秃驴真是个乃求货,想我以前为他舍死忘生,不知费了多少辛苦,全听不见他夸我半句。今才收了一个杨立,就贤徒贤徒的叫上了。我倒看这贤徒如何贤法?”
  百姓泣拜而归,独九义妖不归,尤其是杜小白、胡映雪、毛笑花三妖缠着杨立,死活不让杨立去南游取经。象沙婆出面哄赶,赶也赶不走。杨立叫:“三妹、四妹、八妹,我走之后,你们要照顾好村民,不使有鳏、寡、孤、独,不使有乞、流、贫、病。我此去最长不过三年便可归来,到时再与你们高堂聚义,不负‘春花’之盟。”三妖泪如雨下,伤心欲绝。
  
  三宝返回李长者家还了扫帚,又将收杨立之事说了,李长者道:“还有二十来天就过年,等过了年再走吧!”三宝取经心切,执意要走,李长者只得备了干粮给长老,长老感谢不已。
  话说师徒四人离了羊角村,踏上漫长取经路,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年。这一年来,杨立勤勤恳恳,唯唯诺诺的服侍长老。什么远地里化斋呀,荆棘里开路。江湖里撑舟,风里雨里遮伞,照顾长老毫无负怨,白天走了一天路,晚上总先烧水给长老烫脚,然后为长老按摩,他们都睡了,才最后睡,早晨也是他第一个先起。或检查修补行李箱,或预备斋饭,或喂骆驼犬,亦或念经修身。
  象沙婆以前服侍长老也只是顺便而已,更不会主动。今收了杨立,又把他当做知心爱人,凡事哪有不上心的呢?两个人抢着事做,把长老服侍的体贴入微,喜滋滋的笑。经常出双入对,把袁空幻抛在脑后,什么事都背着他。这袁空幻受了冷落,心有不甘,妒恨起来。背地里与杨立独处之时,少不得扇他耳光,踹他几脚,搂着大腿拧几下出气。杨立也不吭声,任由他欺负。空幻拿他出了气也就罢了,最看不惯那肥坨得意之贱样,心里憋着闹他。
  这年又是寒冬腊月,师徒行深山巨谷之中,脚趾头冻得没知觉。西北风呼呼作响,吹的耳朵如过年挂的灯笼一样红。没走多久,旧雪未融,新雪又下。没一顿饭的功夫就下了三尺大雪,真是好雪,但见:
  天灰意沉沉,风斢雾蒙蒙。百树千杆秃,万木十数根。朔风针刺骨,寒流冰镇身。初下雪轻轻柔柔,落掌而蒸。再下时白毛万点,薿薿连賡。滕六闻膦料互隳,败鳞残甲飞满峰。未几,世间掩尽铅华无颜色,天下万物流行缟素风。人间罪恶几何多,曾于凛冽怒鼟鼟?愿天公多下此物,直淹没世上浑人。  
  话说三宝披了棉衣见了此景,忍不住心中感慨,吟了首诗,诗曰:  
  满目晶莹雪,几处冷香梅。
  行人皆不在,唯我探春来。  
  又诗曰:
  不忍春藏颜色去,白云撕碎万千层。
  琉璃玉碎经隔夜,万众轻蹂咬脆声。  
  三宝师徒出峡谷,过山陬。因雪悬虚着滑坡,被骆驼犬踩空陷进坑里。却把三宝给跌了出去,出溜到雪坡下。沙婆杨立赶紧将三宝拽上来。只见他:  
  五佛冠歪戴,十二环禅杖倒拿。粘了满嘴雪,两手冻得僵且伤,嫩脸冷的通红,呼天喊地泪凝霜。  
  二人就近拾了些干柴,找一处平坦地生了火,请三宝烤火。三宝冷的上下牙齿直打。空幻凑近道:“让他两口子给你列个开元肉阵。”长老耸肩缩背,哆哆嗦嗦问空幻道:“狌儿,我身上冷,莫欺负我,问你何为开元肉阵?”空幻道:“师父自大唐里经过,不知里头可有个杨贵妃?”长老说有。空幻道:“她有个哥哥杨国忠,也是在这个天气里,因为怕冷,所以将肥猪塞大象一般的婢女挡在前面做肉屏风,因此不冷也!”长老用哀怨的眼神看着他们,象沙婆正滚雪球玩,杨立因空幻在长老身旁,不敢近前,只在一丈外傻站着。  
  那肥坨听到空幻说出这种话来,翻了脸骂他,骂得可难听了。空幻又是个爱记仇的,哪能吃亏。眼下权且忍了这口气,心里憋着怎么算计她。长老冷的鼻青脸肿,鼻涕流了又吸,吸了又流。病蔫蔫的问空幻道:“狌儿,你到前面去看看可有投宿的人家?要是到了石狮子人家,跟人说话把直直的腰杆子弯一点下来,带点笑意,好生求他。若是那两扇门人家,不必弯腰带笑,只说借宿,许以利钱。”
  空幻应承着去了,且说狌儿驾风而去。于半空中见前方嵽嵲之处有个山寨。寨子里青烟缭绕,隐约听见人群的叫喊声。空幻纵身一跃,变只喜鹊站在树枝上。放眼视去,看的清楚。只见:  
  柴房三百间,围圆而建。中生得丈高旺火,火上吊油锅,锅里煮肉汤。有几个喽啰在那专门看火煮饭,正堂里几百号人打平和。他们个个烙铁纹身,横眉立目。笑比幽冥恶鬼怕,怒胜护法金刚威。狼牙沾人血,虎齿啮龙皮。不是山中狼虎怪,不是岭间龙蛇精。原来是老君门下牛犊子,只为国王驱杀道家人,不得已占山为王,做了啸聚山林强盗贼。  
  空幻暗喜道:“天使我成功也!”你看他又变做了一个绿林好汉,怎生模样?有诗为证;诗曰:  
  蓬松雪发鬓下垂,豹头针须狼眼绯。  
  张口獠牙如兽叫,凶神恶煞似钟馗。  
  话说空幻变做个绿林好汉,手执一把朴刀叫骂。煮肉的喽啰见寨前有人叫骂,即丢了汤勺,迎过来打量一番,知道是个强人,乃哈着白气道:“王爷爷,哪个山头的?”空幻口无遮拦,随口就道:“罗浮山的。”  
  喽啰哈哈道:“爷爷开的大了,罗浮山是住神仙的地方,怎么会住强盗呢?”空幻道:“你不知道,如今神仙强盗是一家人了,所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快去叫你家头头出来,好与我接风。”
  
  小喽啰听了,立马敲锣打鼓跑进正堂,见着三个强王。那三个强王怎生模样?中间坐着的是个穿红袍的俊郎之士,他颧骨高,两腮无肉,做个表情酒窝里能看到骨头。黄胡须,绿头发。他很瘦,但他很有精气,笔直坐着,目光如电。左边坐着的个头稍微矮一截。背稍微弓一些,穿着绿袍。烧饼的脸盘芝麻的眼,一撮狗啃的胡子。右边那个是个鸡冠头,高鼻子,绿眉毛,红眼睛。穿黄袍,五大三粗,说话带喘。
  三个强王正坐在宝座上,一人手里捧着一头烤猪埋头猛吃。那小喽啰慌慌张张跑进来高叫道:“王爷爷,不好了。外面来了个同行,说是从罗浮山过来的,叫王爷爷去给他接风呢!”三个强王放下烤猪,面面相觑,不由怒火攻心,喝道:“哪来的巫人,谁跟他是同行?我们原是敬法国里的道士,在观里自在度日,不知哪来的四个贼秃在国王面前念了邪经,说道士勾结朝廷大臣谋反。这还不算,那国王虽守着诸多嫔妃,却连年不育。
  那远方来的四个秃贼不知使了什么神通,那皇后娘娘果然有了身孕。没两年就生下一个王子来,奇怪的是小王子一生下来就不睁眼,好个月过去了也不见睁开,故被称为眠生王子。和尚又与朝廷奸臣田大恭勾结,上书国王,诬陷道士。那昏君更不详查,将全城道士捉拿斩首蓄血,以救王子。我们三人是镇天宫里的小道童,为了活命,也为了日后申冤,师父们舍死忘生,联名保合,方捡了一条命,在此为寇已十二年矣!”
  二强王起身问道:“那个自称是罗浮山来的是个怎样人?”小喽啰答道:“是个蘑菇头鸭脚板的怪胎和尚。”三个强王一听是和尚,恨得吐血,滚爬在地上拍板嚷着出战。  
  三个强王出来,不见了那人,即摇刀大吼:“贼和尚在哪?”吼了一声没人应,又吼:“挨千刀的贼和尚在哪呢?”喊了一声还是不应,三个强王没了耐心,滚作一团又嘶喊一声:“和尚爷爷你在哪里?”空幻即从树上跳下,打一个滚儿,立于三个强王腿下。眨眼道:“孙儿,你老爷不是在这么?”三个强王见空幻怎生模样:  
  蘑菇头,蛤蟆嘴。壶把耳,蓝眼珠。手比腿长,走路鸭子步。身不过五尺,脚大才七寸。人小力不小,貌丑心不丑。头戴禅巾帽,身着羊皮褂,胯下圣旨裤。手持两根对金杵,打遍南游魔鬼路。  
  三强王见到空幻本相,吓得爬起来跌下去,滚过来,滚过去。惊叫:“你就是贼和尚?”空幻应一声是。众人各执刀枪团团围住,大强王道:“小的们,报仇的日子到了,给我把贼和尚剁成肉酱下饺子吃。”  
  空幻公然不惧,就雪地里攥起一把雪来,捂得实实的跟人打起雪仗来,个个都打的准,专打人鼻子眼睛。三个强王被雪球打的老脸麻辣辣的,扔了兵器,用棉被裹着脑袋蹲在雪坑里不出来。余者都跑散了,空幻更不追赶。只将三个强王从坑里拎出来,三个强王争先恐后的伏罪。空幻乃笑道:“老爷身上冷的慌,这可如何是好?”三个强贼知了意,都卑躬屈膝笑语呵呵的将空幻请到大寨中堂里,随即吩咐杀牛宰羊,备酒备菜。空幻忙说:“老爷养生呢,不吃荤。做两碗土豆鸡蛋臊子面上来我吃。”
  红袍王乃吩咐去做,空幻见他们三个,一个穿红袍,一个穿绿袍,一个穿黄袍。身上有些火炉子道气,因问他三个:“你等是哪的强盗?如何见了和尚就要打?”红袍老大憋不住事,撑不起胆,一一交代道:“我弟兄三人本是敬法国镇天宫里的道士,每日念经参禅,打拳练腿,采药烧炉。我师父师公们也有朝臣庇佑,无人敢惹。因此大臣们都养着道士……。”
  狌儿打断他的话,问道:“大臣们养着道士何用?”黄袍老三道:“官员们迷信的很,问自己何时能升迁,何时能调用,何时能发财等等。家里陈设俱应风水,一处也乱不得。因此大臣们都结交道士,除了看风水,谈命运,也咨询些长寿直到。因此,上行下效,天下信道者极多。哎!真是成之于此,败之于此。不知何年月,天降淫雨,更兼地震海啸,妖风不断,民命维艰。各地州郡衙门纷纷上表告急,国王请镇天宫道士施法靖国,道士们清水黄符,宝剑摇铃都用尽,就是止不住天雨,息不去风浪。
  恰在此时,打西边来了四个秃头僧,他们形容怪异。一个石灰脸,一个煤炭脸。一个金粪脸,一个草坪脸。这四个秃球会法术,不知施了什么妖法,一连数月之雨立刻就停了。狂风海浪也宁息了,地震匪患亦随之而定。和尚此举,功比盘古女娲。天下黎民百姓种地打鱼者极多,和尚止了雨,息了浪,绝了匪患,哪有不感激的道理?都纷纷叩拜和尚,都奔走相告,为他千里传扬也。也有上请君臣的,建生祠以祭之。
  自此那四个和尚得了君宠,封做太国菩萨。每日与国王谈经说法,朝政都让奸臣田大恭把持。田大恭为逢迎和尚,诬陷道士勾结大臣谋反,国王大怒,命令逮捕全城道士,问罪下狱。此时坤宁宫皇后娘娘生下一子,可惜不睁眼,睡睡呼呼的。三五个月也不见睁眼。”
  空幻道:“莫不是死了?”绿袍老二道:“没死没死。气色红润,体温正常。不知怎的,就是不睁眼,因此都管这位小王子叫眠生王子。国王求教于太国菩萨,秃驴们埋了佛心,生了魔念。竟教国王下旨,斩杀全城道士,用其血汁倒入河中,以养河神。河神饮了乾阳大道之血,必能使王子开眼。其实都是和尚捣鬼,可怜我全城道师道友都惨为刀头之鬼。和尚道士虽然信奉不一,然都是以善念存心,可谓殊途同归也!何以和尚心肠如此歹毒?”说着说着,四人不顾尊严,放声大哭。
  狌儿听了这个缘故,也觉得和尚是​大车后面拴小牛——歹毒(带犊)了。狌儿蓝眼珠子提溜一转,计上心来。只因平日看不惯肥坨那贱样,她又嘴碎,经常往人心上捅刀子。狌儿又好记仇,如何肯饶她?当下大喝一声:“你们想不想为你们道爷道师道友报仇?”红袍老大咬一声牙,挤出两滴泪来,喷着口水道:“怎么不想?当着你这个和尚的面,不怕告诉你,自打我等做了强人以来,但凡有从此路过的和尚,不论老小,尽皆打死。”狌儿斜眼冷笑道:“你弟兄几个也不怕丢了太上老君的名头,堂堂镇天宫的道士专打那些过路的庸僧,我也替你臊得慌。少不得老爷照顾你一单生意,少时会从你这来一个肥头大耳,长鼻长牙的优婆夷。我听说此人是太国菩萨的随从,带着一箱珠宝要进城去。你们道士是真本事假把式,全看你们的了。”
  三个强王听说可以报仇,个个欢喜的上蹿下跳。空幻见上了套,心中暗喜不尽。连说:“面呢?面呢?”此时小喽啰从后厨捧出两碗土豆丁臊子面,装入提盒之内,交付给空幻。将去之际,三强王齐道:“爷爷留名!”空幻早驾白驹翼马去了,只听空中传下一阵雷音来,道是:“俄乃是百十年前逼宫索权的通天太圣袁天野,百十年后的南海僧人袁空幻。”  
  话说空幻返回原地,远远地看见长老抱住肥坨,肥坨又抱住杨立,杨立又靠在骆驼犬屁后。一家子三个你抱我,我抱你,哆哆嗦嗦,磕磕巴巴,神志不清。空幻叫一声:“师父,我来也!”长老闷着头道:“徒弟,前面可有借宿的去处?”空幻道:“先不急借宿,起来吃面。”长老一听有面吃,顺势轱辘跳起来。果见空幻从提盒中拿出两碗面来,那长老已是饿了三天的小猪猪。抢过一碗来,又接了一碗,哧溜哧溜的扑腾净了。
  一旁肥坨问杨立:“饿不饿?”杨立违心道:“不饿。”肥坨道:“三天没吃饭了,能不饿吗?”随即对空幻道:“师兄做事可欠讲究。”空幻道:“你说。”肥坨道:“我们有四个人,你却化来一个人的。感情只有师父是人,知道饿。我们不是人,不知道饿?”空幻道:“老姐你不晓得,我这还是偷拿回来的。原来前面有几家财主为争一头牛,彼此各不相让。他们便来个‘赛吃会’,一条长桌上摆着百十碗面,三十盆米饭,二十盘蒸炒。谁吃的多,牛归谁。我去时就被财主看上了,他押我上赌。我吃了一碗面,吃不下,给师父揣了两碗,趁人多溜了回来。”
  肥坨笑道:“财主急傻了,才让你去赌,这才是茉莉花喂骆驼----无济于事。这是姑奶奶的买卖到了,等我去为财主争牛,好给师父多带两碗饭。”空幻问长老还饿么?长老道:“再吃一碗也可。”  
  那肥坨拿了四棱石钵欢欢喜喜的去了,行不久,果见人烟大寨。肥坨不知是计,吵嚷着要为财主争牛。喽啰听了这番言语,即告与三个强王。红袍老大忙问:“来的可是和尚?”小喽啰道:“像是尼姑,不过一副妖精嘴脸。肥头大耳,宽臀粗腿,长鼻长牙,像是大象成精。”黄袍老三道:“大象精蛮力大,别不好弄。不如在菜里……。”三人会心一笑,即命长桌摆饭。
  话说三强王笑语吟吟地迎接她,请入里间。肥坨眼珠子提溜一转,便看见长桌上摆的饭,乃是:十碗臊子面,十碗炸酱面,十碗菠菜面。菜是烧茄子、炒鸡蛋、主食煮红薯、蒸南瓜。一盆熬米汤。一盆米饭,一盆花卷。
  肥坨看的直流口水,直说:“你们财主的牛争到了没?”黄袍老三机灵,知道这是空幻哄她的话,他也顺着说:“没呢,我们老爷正伤心呢,就请师父用饭吧!”肥坨道:“和谁比?”老三道:“我们都吃撑了,这回看你了,赢了还赠你两三千呢!”
  那肥坨着实饿坏了,上了桌先抓了块红薯,又剥了四五个鸡蛋,再吃七八个花卷。馕口吞食把干的吃个罄尽,方才端起米汤来喝。三两口咕噜噜喝尽,舔净了碗。谢过了三强王,化好斋后,走出门槛三步,即头晕目眩,一头栽地。
  
  话说空幻与三宝烤火,等了半天不见肥坨回来。长老放心不下,叫杨立去看看。空幻止住道:“师父,那肥坨不吃饱了才不肯回来呢,等她等到明年去了。那地方我去过,我带师父借宿去。”长老怨恨道:“好个侏儒野狖,你既去过,早就该带为师去。如何害得我白冻了这几个时辰。”空幻笑呵呵的赔礼,即扶长老上骑,叫杨立牵骑挑担,他在前面开路。 
  师徒三人向南走了二十里地,长老在坐骑上看得远,看见前方有一座营寨。问空幻道:“狌儿,你说的为财主争牛赛饭之地可是于此么?”空幻道声:“正是。天色将晚,少不得在此过夜。”那长老有些灵感,犹犹豫豫道:“我看前方隐约有匪气,还是不去了吧!”空幻道:“以我观物,故物我皆著我之色彩。师父看的是有我之境。照此而论,别人看我等还能看出一股妖气呢!”
  长老不安,复问杨立。杨立藏愚守拙,非紧要处从不开言,处处以空幻为是。长老被空幻哄得当了真,果然纵骑奔腾,须臾而至寨前。守门小喽啰正烤火吃东西呢,猛听长老敲门借宿。小喽啰抬头见有三个和尚,两俊一丑。笑嘻嘻的跑进去报告大王去了。
  却说象沙婆那肥坨吃了饭要走,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醒来一看,周围全是红头发,乌眼睛的强人。个个手执皮鞭利刃,大呼小叫,耀武扬威。肥坨慌了,连呼饶命。这些人素来与和尚有仇,哪里肯饶,尽管象沙婆实言陈述,自己是取经僧人,不是太国菩萨的随从。三强王哪里有心思听她废话,直教人棍棒加身,还要拿锯子锯了她的象牙。急得肥坨口中直骂:“乃求的蓝眼猿,砍川的查牌官,死了没人埋的侏儒野狖杂毛团。”
  这厢正骂着呢,那厢空幻耳朵发热,两股子邪火烧了心。空幻等不及通报,一脚将寨门踢开,唬的小喽啰不敢近前,都跑去通报。长老骂道:“你这狗东西怎么就等不上通报就擅自把门踢开了?”空幻道:“师父你不知道,那肥坨正骂我呢!”长老道:“好好的,骂你做什么?”空幻乃说了实情,长老听了,责怪空幻说:“都是你心胸狭窄之过。还不快去救她!”
  后堂小屋里,三个强王正拿锯子锯牙。空幻把门一脚踢飞,大喊一声“住手!”三个强王吓得如雷惊一般,将锯子掉落在地。空幻随即救了沙婆,那肥坨呆劲上来。却要报仇。三个强王跪下急说:“不该我们的事,是这位蓝眼师父说你是妖僧的随从,吩咐我等拿你出气。谁知你们是一伙的,你自家人开玩笑,何苦要别人命?”
  沙婆听见是空幻有意整他,哪里饶得,扯出迅雷鞭要打他。空幻早跑到长老身后,叫一声:“师父,你徒弟要开杀戒了。”又躲到杨立身后,叫一声:“木头人,管管你老婆。”未知端的,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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