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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卜岩老师的困惑

作品名称:心理咨询师      作者:百里庄重      发布时间:2020-10-17 01:55:37      字数:4169

  那个男人第一次打来热线电话时,说自己的妻子到外地出差学习去了。他说,他感到很寂寞,空虚,孤独,无助,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跟我聊聊天,说说话,打发一下孤独的心,交流一下思想感情。
  我告诉他,我们不是专业的聊天机构,你想聊天到手机微信,QQ上或某个部落聊个够。我这里是地方电视台《为民服务》咨询求助室,不是那种陪人闲聊的声讯台。他说他知道,他就是想找个人给他咨询一下。
  对于这样的求助咨询者,首先我要做到的是,对他的寂寞以及对女人的渴望表示理解:接下去,我就要把握住谈话的方向,引导他讲一讲从前的恋爱史,讲一下他与妻子或女友的情感故事。这个过程十分必要,一方面可以使之释放部分生理能量,另一方面又可以强化他心中那些美好的感情,很多人在经过这样的大段讲述之后就会变得安静下来。他可能说得累了,需要休息一会儿吧,而且,他需要在自己的故事中停留一下,沉浸其中并加以回味。
  然而,那个男人却无视我的引导,他拒绝讲述与妻子的相恋的话题。他说,他结婚十多年了,老婆没有什么好讲的,他要说说他的情人。他说自己有两个情人,她们原本一相间并不认识,直到有一天,他把她们俩人同时约来,三个人在床上一块儿玩耍。
  他问我:“你说我这算不算有心理问题?”
  我觉得他是有问题,他的话不但我不可信,连鬼也不会相信。我很不客气的问他,既然你妻子不在家,你为什么不找她们(指他的两个情人)呢?你有两个情人,怎么还会感到寂寞,空虚,孤独?我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堵得他无法还口,另他张嘴结舌,这一点连我自己都感觉到了。
  果然,他不再说话,沉默了一阵之后,把电话挂掉了。
  大约一个星期之后,那个烦人的电话再次于午夜时分响起。
  号码还是那个号码,男人还是那个男人。然而,他却绝口不提两个情人的事了,更没有提到自己的妻子。他说他是个机关干部,公务员,三十来岁,未婚。
  这一次,他把自己说成了一个猛男,帅气十足而彪悍,是众多女人追逐的对象——帅男。
  我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他不是上次那个男人了?他已经成功的为自己转换了角色,他变成了另一个人。虽然他的声音听上去迸没有改变。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几乎一直是他在讲。他的口才很好,滔滔不绝于耳,甚至有几分急切的表达着。他在大谈特讲自己的艳遇。他说自己长相出众,身高一米八零,高大威猛。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勾引一个刚刚认识年轻貌美的女人,他们往往直接从酒桌移师到他的床上。他讲了许多与女人狂欢的场景,我判断他是抄袭日本黄片版本中A片里的某些情节,一点儿也不符合我们的国情。
  他说他已经有过一百多个女人:他说他喜欢观察女人的表情变化,看到她心在他的抚爱中如醉如痴,感到非常满足:他自豪的说自己可以连续玩耍四个小时。
  在他漫长而自得的讲述过程中,我曾经几次试图去打断他的话,但都未成功。我发觉他并不是想要解决什么心理问题,他只是想找个听众,通过幻想自己的性魅力从而释放性苦闷。这就是我对他的初步判断。
  大约一个礼拜后,他的第三次电话,则支持了我对他的这种判断没有错。
  第三次电话,他让自己扮演成一个在校大学生。他说他二十三岁,在读研究生。他说自己是个崇尚纯真的男生,而他的女友却天天追逐着他,要他租房子和他同居,他问我该怎么办?
  我觉得这个男人很可笑。他的电话号码显示在我的手机里,他的声音也已为我所熟悉。而他一定也熟悉了我的声音,明明知道接听电话的都是同一个人,他怎么能够心安理得的把自己说成不同的人呢?
  我并不认为他是在有意说谎,存心来蒙骗我。从心理学的视角来看,这是一种“心理的真实”。或者说是“心灵的真实”。他希望如此,他内心需要这么做,只有把自己想像成不同层次的人,才有理由跟同一个倾听者讲述不同的故事。虽然他的故事听上去桃红柳绿,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却非常单一:与性有关,或者说,仅仅关乎于性。
  我认为他的讲述与他在现实中的状态可能完全相反。他也许没有什么性魅力,甚至在能力上都可能存在着问题。试想,如果一个男人拥有如其所述那么丰富多彩的性生活,他怎么会在半夜里无法安眠(这可是激情之后最为疲惫的时刻)而再三拨打一个收费的热线咨询电话?只是为了把他的多彩生活讲给一个陌生人听?是需要在讲述过程中的回味?还是在讲述过程中得到某种心理安慰?
  我可以肯定他是有问题的,但问题严重的程度还不好说。他可能仅仅是由于性压抑,通过性想像来满足自己渴望的心,还能分清想像与现实的差别:也可能存在着某种程度上的性妄想,已经混淆了现实与幻想的界线,这就有可能发展为妄想型精神疾病。
  我估计这个男人的情况还没有那么严重。于是我决定用心理咨询中最为严厉的“面质技术”试他一下。
  我对他说:“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的话,你好像已经打过来三次热线,分别扮演了三个不同的角色,一次己婚,一次未婚,现在,又把自己说成是在校攻读的研究生。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这一招显然令他大为意外,他半天没有回答我。我接着说:“你这样做肯定有你的道理,我可以理解。但如果你一直这样扮演下去,而不是把内心真正的困惑告诉我,我是无法向你提供帮助的。”
  一段长长的沉默之后,他挂掉了手机。
  我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徽明了。
  卜岩老师迟迟不决,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跟姜米粒同学的家长见上一面,不然就要出现说不清,道不明的简单而又复杂的问题了。
  这是个突然间变得让她头疼的初中小女生。尽管她对姜米粒同学由初一升初二后的变化有一些思想准备,但姜米粒同学的情形还是令她吃惊不小。
  作为班主任老师,卜岩记得姜米粒在初一时的种种表现:学习一流,学习成绩是全班第一,众多老师公认的三好学生,英语课,数学课的代表,班委委员。那时的姜米粒同学梳着两条直直的马尾辫,脸上挂着浅浅的甜笑,青春少年把她蕴藏着的美完全表现出来:像花儿一般可爱,当苞儿半放的花瓣微展时,自有一种可爱的姿态和色泽,叫老师和同学们着神往。她的美可以说是在乎匀称:面部的器官,躯干和手臂,好像天生配就是这么一副:见谁都是笑眯眯的,但是不过分地狂笑,只到两排细白的牙齿各露一线为度。课堂上投向老师的目光清澈而明亮,一看就是个懂礼貌,尊敬人,听话知礼节制的好孩子。
  然而暑假期过后,刚升入初二,卜岩发现姜米粒同学身上发生了某种翻天覆地的变化。
  开学不久,就有其他任课老师向卜岩反映,说姜米粒同学上课不认真听讲,在课堂上乱扔小纸团,作小动作。化学课堂上,老师截获了一张纸团,纸团上写着:“我给化学老师起了外号,你们看叫微分子怎么样?”纸条是在第三排一个男生手里被发现的,那男生说不是他写的,而是从后面传过来的。姜米粒同学站起来满不在乎,得意扬扬的说:“老师,不要再追问,一人做事一人当,纸团是我写的。您不觉得我给您起的名字很有创意吗?”全班同学哗的一下乐翻了天。
  化学老师满面绯红。她是个长相极为普通,个头不高的大学毕业生,刚分配学校任课,其臀部和双腿部分尤其丰满,走路两条胳膊一摆一摆的,像个下蛋的水鸭子。平时最不喜欢的就是个肥字。姜米粒的这种反意词使这位化学老师气得一溜小跑冲进语文教研室,见了卜岩老师又是哭又是叫,这课我是没法上了!
  最后,卜岩老师拉着姜米粒同学给化学老师道了歉,那堂课才算得以继续进行下去。不过“微分子”这一颇有创意的绰号,就在初二班级以及全校同学中传开了。搞得卜岩每次见了化学老师,都深感歉意,内心过意不去。
  近期,卜岩老师发现,姜米粒同学的眼神变得令人格外陌生,甚至有几分可怕。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不再存有明快和天真,而是藏着重重心事的样子,时时透出一种怀疑,不满,愤怒的警觉,同时还有几分满不在乎,无所谓。这个孩子变了!卜岩担心,这样下去,这孩子就毁了。她决定找姜米粒同学的家长,想认真地谈谈。
  卜岩打电话给姜米粒同学的母亲。
  姜米粒同学的母亲她还是有些印象。初一上学期开家长会时见过一面。那个学期姜米粒考了全校第一名,她母亲在家长会结束后,曾逗留片刻,跟卜岩老师说了一些感谢的话。卜岩记得那个女人长得气质有佳,漂亮永存,红唇白齿,美得像二月桃花,属于气质颇佳之人,说话干净利落,十分精彩干练的样子。
  打通电话后,卜岩得知姜米粒的母亲此时不在本市,出差去了外地。在电话中,姜米粒的母亲真诚的对卜老师说,她的孩子就是你老师的孩子,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或不听老师您的话,卜老师您尽管批评教育就是了,没有什么顾虑的,就算是打骂一顿也是应该的,我决不会护短,心疼……然后又请卜老师多多关照。
  卜岩老师听到电话里传来各种嘈杂的声音,想必那是外地的车马人声,再加上这女人风风火火的语气,知道她此时深陷事务之中,所以,她也就不好多说了。
  不久之后,发生了一件影响很坏的事情,作为姜米粒同学的班主任老师,为了对姜米粒同学负责,卜岩老师不得不再次惊动姜米粒同学的家长了。
  这孩子竟然敢开逃课。不仅是她自己逃课,她还带走班里其他三位同学逃课,男生女生都有:他们跑到了网吧里,整整一个下午,在那里大玩网络游戏,大吃猛喝零食:更让人无法容忍的是,他们还在网吧里吸烟!当别的同学坐在教室里认真学习的时候,他们几个小家伙竟然穿着整齐的校服(这可是本市重点中学的标志)泡在烟雾弥漫的网吧里胡闹。若不是班上知情同学悄悄的举报,卜岩还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才能找到他们。
  卜岩把这四个学生叫到了教研室,终于问清楚了事情的原委。这场逃课就是姜米粒和崔健(班里盛传他是姜米粒的男朋友)。他们两人发动起来的这场风波,导火索是今天上午在数学课堂上,任课老师布置了两道课堂作业,可能有点难度,只有姜米粒和其他两位同学作对了,其于的都不对,也不知是老师没讲好,或是同学们没有注意听,被老师骂成“猪脑袋”。引起了普遍同学的不满。姜米粒下课就跟那个叫崔健同学商量着,下午以逃课的方式表示一下对数学老师的“抗议”,因为下午还有一节数学课。结果,还真有两位同学响应了他们的招唤,加入了逃课的队伍。
  作为老师,骂学生是猪这当然不对。卜岩想,但学生在课堂上挨几句骂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哪个学生没有挨过老师的骂呢?哪个老师又不被学生抗议过?话又说回来,骂学生是猪,那么老师又是什么呢?说明老师不是个大笨猪了吗。姜米粒利用这件小事大做文章,借此制造混乱,问题已经非常严重了。
  仅靠批评教育是不够的。卜岩想,一定要找到这孩子内心变化的真正原因。究竟是为什么,船弯在什么地方,一个好端端的三好学生,学习一流,一下子变成一个聚众闹事的小魔女,这其中定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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