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集（3）

　　岳米：妈，您听我说，杜良走前还有好多事要做，您别跟他生气。
　　岳黄莲：你就向着他，不要我了！
　　岳米：怎么会呢？我跟您商量，端云寺不要去了，杜良忙不过来。
　　岳黄莲：他不愿去吧？
　　岳米：不是不愿去，还有重要的事没做完。
　　岳黄莲：找季叔叔不重要吗？他没找，你也不找。
　　岳米：妈！他找了，我和他一起找，找不着。他回部队前，还要找。他最听您的话……
　　岳黄莲：你护着他，你就跟他走吧！
　　岳黄莲把岳米推出门，门关了。
　　
　　20-18：岳家门前日、外
　　杜良快把煤搬完了，岳米出来。
　　岳米：瞧你！搬几块煤，脸就糊得这么黑，怕邻居不知道你做家务事？
　　杜良：让别人知道你男人在家里买米、搬煤，不好吗？
　　岳米：我来收拾，你快去洗一洗。
　　杜良：小玉的事怎样？
　　岳米：一会再说。
　　两人在门前争夺扫帚，让来挡去。
　　杜良回屋里去了，岳米收拾残渣，打扫煤灰。
　　
　　20-19：洗手间日、内
　　杜良在卫生间洗手，黑污污的煤灰水流进了盆里。
　　盆里泡满全家换下的床单、被套，洗了，还没清，全染黑了。
　　岳米走到门口，叫道：哟！你染被子吗？
　　杜良：你走开，清清就行了。
　　他清洗完床单，接着冲凉水澡。
　　岳米推开门，递给他要换的衣服。
　　杜良吓一跳，闪身门后。她故意把门敞开。
　　杜良：快关门！你疯了？
　　岳米：离别前，搞一下人体展怕什么？
　　杜良：关上，关上！
　　岳米：多展览一下嘛！你有粗壮的骨骼、强健的肌肉，没有多余的脂肪，好像也是经常练功的。
　　杜良：关门，关门！
　　岳米：我还没解说完哩！小说里描写的虎背熊腰就是你这样，尤其臀部收得紧。看那三头肌、胸大肌，像当过健美运动员似的。
　　杜良：你现在才看出我的健美，以前两只眼睛干什么用了？
　　他随手推门，把岳米堵在门外。
　　
　　20-20：阁楼日、内
　　岳米进了阁楼房间，忍不住笑。
　　岳黄莲进来。
　　岳黄莲：小米，你和杜良没有吵架吧？
　　岳米：没有！
　　岳黄莲：杜良脾气变了，不讲理！没有给我钱，硬说给了！
　　岳米：妈，他好多事没有做，心里急。都是为我和你舒舒服服过日子，他里里外外都得忙完。
　　岳黄莲：我真的没有拿他的钱，他不要冤枉我！
　　岳米：妈妈，他搬一下煤，就变成黑人了，让他洗完澡再说。
　　
　　20-21：洗手间：日、内
　　杜良赤身裸体照镜子，自我欣赏。
　　
　　20-22：阁楼日、内
　　岳米躺在床上，看一本生育知识的小书，排遣离愁。
　　杜良洗好澡进来，穿上衣服，转过椅子，朝床坐着。
　　杜良：岳米，快说小玉的事吧，王靖能办吗？
　　岳米放下书，翻身下床，坐在杜良腿上，搂住他，先亲他两口，手在他胸上抚摩着，显得格外温柔。
　　杜良：你好重！先汇报。
　　岳米：你把心放在这里吧！（拍拍他胸膛）王靖说，小事一桩，用不着找甄副司令员，他去跟文工团领导说，要我等消息。
　　杜良：你没见甄副司令员？
　　岳米：没有必要见，就不去打扰。
　　杜良：王靖根本不想让你直接找首长。我看，没指望，至少他不会马上办，要拖着，逼你多求他几次。
　　岳米：（娇嗔）你又往坏里想他了！
　　杜良：让他跑跑腿也行。夸了海口，办不成，看他怎么在你面前显能？
　　岳米：你就是往坏里想他！
　　杜良：你还是找个借口，把小玉的事推了吧。
　　岳米：怎么能推？反正不要你管，你别管。
　　
　　20-23：楼梯上日、内
　　岳黄莲拎着一个热水瓶上楼，干咳一声。
　　杜良立即出门，在楼梯上接了热水瓶。
　　岳黄莲：你们好好讲，不要吵。
　　杜良：妈，您放心，我们想吵也吵不起来。
　　
　　20-24：阁楼日、内
　　杜良放下热水瓶，坐到椅上。岳米还坐他腿上。
　　杜良：两个人太重，把我腿压麻了！
　　他支好双腿，让岳米坐得更舒服，回报她以温柔的爱抚。
　　她忘了汇报，微闭双眼在他怀抱里呈酣睡状态。
　　岳米：先说你的工作，趁热打铁，最好不要回Ｅ师了，留下，进报社。
　　杜良：形势有变，不可能了！
　　岳米：形势变，那就只好去找甄副司令员。他讲过，妈妈和我们有事，就去找他。
　　杜良：他管援越抗美，要找，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去找他。
　　岳米：你放心，我不求王靖，一定直接找他。
　　杜良：我再跟你说一遍：我调报社，不求任何人！走后门进报社，会让我低人一头，我不去！
　　岳米从杜良怀抱里滑下来，推开杜良。
　　岳米：扫兴鬼！
　　
　　20-25：会议室夜、内
　　一间大会议室。只有甄抗日和罗副政委在大会议桌一端对坐。
　　罗副政委比甄年轻，发胖，戴眼镜。
　　甄抗日猛地拍一下桌子，站起来，怒视对方。
　　罗副政委砸了一个茶杯，也站起来，四目相对。
　　甄抗日：你说，“学代会”为什么不开了？
　　罗副政委：这是我分管的工作，你插什么手？援越抗美形势紧急，让大家去战场上务实吧。再说，不是不开了，只是推迟，为了开得更好。
　　甄抗日：援越抗美就是打起来了，“学代会”也能开！
　　罗副政委：你最好不要把手伸那么长！
　　甄抗日：那好！我向你发个安民告示：你儿女、媳妇、女婿，都怎么混进部队的？怎么破格提拔，在家里吃空饷的？犯了纪律，怎么保他们过关的？你准备说清楚吧！你打算让他们上前线吗？
　　罗副政委：抖底？手伸进我家里？
　　甄抗日：临战时刻，你收敛吧！住一次医院，把两个小护士都糟塌了，你以为能一手遮天吗？没人敢摸老虎屁股吗？
　　罗副政委：你先把自己屁股上的屎揩干净！你现在的老婆，18岁的文工团员，就被你先斩后奏了。没有故事吗？你就揪住我不放，暴露出你野心勃勃，争司令员的交椅。别玩你老红军那点资本，老了！
　　甄抗日：好！你揭！临阵前，老子不管你有什么后台，偏要摸老虎屁股，决不让你养一窝和平兵，腐蚀部队斗志！
　　罗副政委：行，看谁笑到最后！
　　
　　20-26：门诊部日、外
　　岳米从门诊部一间诊室出来，女医生送到门口。
　　女医生：挺好，胎位、胎音都正常，要坚持适当活动。
　　岳米：谢谢！
　　岳米出楼道，看见王靖和王医生并肩走出大门，王靖手扶在王医生腰上，很亲近。
　　她闪到一个门口，站了一下，又大步上前，不顾一切地冲到门口。
　　岳米：王秘书！
　　王靖和王医生同时回头，王医生挽住了王靖胳膊。
　　岳米：（走近）小玉的事，怎样？
　　王靖：对不起，这两天很忙。我马上办，马上办。
　　岳米：你快一点啊！
　　王医生看一眼王靖，拉拉岳米。
　　王医生：正好，岳米，我送你一件小礼物，跟我来。
　　
　　20-27：空屋日、内
　　岳米随王医生进入一间诊室，内无他人，王靖紧跟着。
　　王医生转过身，打了岳米一耳光。岳米猝不及防，接着又挨一耳光，一下懵了。
　　王靖抱住王医生，王医生两脚冲岳米乱踢。
　　岳米退一步，没挨上脚。
　　王医生：岳米！他刚刚安静，对我好了几天，你倒找他了！男人不在了吗？挺着肚子还闲不住？
　　岳米：王秘书，你扫马路吗？怎么把她扫回来了？
　　王医生：（挣扎）行，你这个骚货！我踢烂你的……
　　王靖一个大嘴巴，打得王医生闭了嘴。
　　王靖把军装上衣脱了，摘下军帽，一齐扔在椅子上。
　　王靖：你再闹！我就不要你了，大不了脱军装！
　　王医生顿时安静。王靖抱住她不放手。
　　王靖：岳米，对不起，你先走吧。
　　岳米揩揩眼泪，逼近王医生，举起巴掌要还手，忽又放下，转身出了门，呯地一声关了门。
　　
　　20-28：福来街日、外
　　杜良推着自行车和岳米并肩走着。走出福来街东牌坊。
　　岳米：你骑上车走吧，不要去接我了，早点回家等着。
　　杜良：烦我了？（笑着仔细观察她）
　　岳米：看什么？
　　杜良：我得定时观察，掌握你的内心动态。
　　岳米：观察出什么了？
　　杜良：情绪低落，压力太大吧？
　　岳米：错！王靖打着甄副司令员的旗号，文工团特重视，副团长亲自去，我带路，去面试小玉。劳政委说，现在不招人，但迟早要招。只要是好苗子，看中了就留着。
　　杜良：看你的胎教！教孩子在娘肚子里就学走后门。
　　岳米：文艺兵就是特招，个别挑选，不算走后门。
　　杜良：不算走后门，我给你去当警卫员吧。
　　岳米：我搞点夫人外交、美女外交，让你开开眼界，在家里等吧。
　　
　　20-29：阁楼夜、内
　　杜良伏案写作，十分投入、兴奋。
　　岳米回来，杜良搁笔起身相迎。
　　岳米表情平淡，不声不响，先进卫生间，好久不出来。
　　杜良急了，追到卫生间，见岳米在镜子前照来照去。
　　杜良：美女外交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