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疯子协定

　　擂台上拳来脚往，斗得激烈。日本人满脸怒气，血丝满布在眼角中，脸上的青筋暴起，就像是一个嗜血的恶魔，又如同鬼魅般横冲直撞。在他的瞳孔里，对手的身影愈加放大，直至近在咫尺。
　　青年人双脚左右间不停地踏步，速度奇快，以游斗式不断地闪避着日本人如同鬼魅般的进攻。
　　游斗了几分钟的时间，日本人当初快如闪电的速度渐渐地放缓，青年人这才后发制人，双脚暴风骤雨般连续踢出，毫丝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
　　江若溪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激斗，侧头问道：“老大！你看他是什么来路？”
　　萧问天看了江若溪一眼，点了点头，又把目光拉回到拳台上，说道：“他刚才的游斗，就是为了摸清日本人的路子；现在的进攻，却是军队里的打法，而且非常专业，毫无疑问，他来自军队。”
　　萧问天转头看了看小雅，问道：“小雅！你认识他吗？”
　　小雅扶着杨光，看着拳台上的青年人说道：“他叫甄子枫，是杨光在体校的同学，他们的关系很要好，听说是在东南亚的一家跨国保安公司工作，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
　　“甄子枫！”萧问天沉默了一下，又把目光转向拳台之上。
　　拳台之上的激斗已发生了变化，日本人在甄子枫绝对碾压的攻势下，已经是无力还击，甚至连防守都手忙脚乱了。甄子枫乘胜追击，拳脚相加，尤其是腿功，更是锐不可当，“扑”的一声，日本人脸上中了一脚，只踢得他尤如旋风扫落叶，身体转了几转，“蹬蹬蹬”退出了好几步远。甄子枫猱身而上，双脚连续两个旋风扫过，腾空跃起，半空中身子一扭，右脚一个反踢，带着风声飞出，“啪”的一声，结结实实地正踢在日本人的胸口。
　　那日本人闷哼一声，整个人被踢得直飞出去，后背撞在拳台边缘的围栏绳上，一个倒栽葱，重重地摔下了拳台，下面却有一个日本人把他接着。
　　甄子枫刚松了一口气，忽然听得台下同时传来了两声“小心”，却是萧问天和高晓飞一齐出声示警。甄子枫只感到一股劲风自身后袭来，竟不回头，反脚后踢，“扑”的一声，两脚相交，各自后退了两步。他借势转身，但偷袭者却不由分说，拳头已带着风声闪电般击到。甄子枫头一仰，右脚飞起，踢向对方的手腕。
　　偷袭者一声低吼，狞笑一声，拳风一变，拳头从甄子枫的腿上横拉过去。
　　甄子枫只感到腿上一阵钻心的剧痛，身子一闪，知道中了暗算，心中怒极，大吼一声，一拳就挥了出去。
　　对方后退一步，避过拳头，一拳又朝着甄子枫的腰间打去。
　　“小心暗算！”站在拳台边的高晓飞看得真切，发一声喊，左手一撑围栏绳，飞身跃起，“呼呼”两脚，闪电般踢向偷袭者。
　　对方见到高晓飞双脚踢到，连忙收拳，后退了两步。
　　拳台下的看客又是一阵哄堂大叫，喊声不断。
　　高晓飞迫退对方，也不追击，关切地问道：“怎么样？”
　　甄子枫的膝盖上被鲜血染红了一片，想来是被铁器所伤，愤然道：“小日本，暗器伤人，卑鄙无耻！”
　　杨光慢慢地清醒，在小雅的扶持下站了起来，连忙冲着台上喊道：“疯子！你怎么样了？”
　　甄子枫道：“没有大碍，皮外伤而已。”
　　“你先下去，这个交给我了。”高晓飞看着甄子枫被暗算受伤的腿，心里怒火中烧。
　　“疯子！伤得怎么样？”杨光连忙过来拉着甄子枫。
　　甄子枫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没伤到骨头。”
　　高晓飞看着甄子枫下了拳台，侧过身去，指着那个拿暗器偷袭的日本人骂道：“日本鬼子，居然暗器伤人，输不起就不要上来！过来跟我打，我保证不打死你。”伸出左手食指，对着那个日本人勾了几勾。
　　甄子枫连忙冲着高晓飞喊道：“兄弟！小心日本人的拳头有诈。”
　　那日本人一声狞笑，拳头一闪，向着高晓飞猛扑过来。
　　高晓飞站着不动，等那日本人拳头迫近，看准了对方的拳头也是一拳打出。那日本人心中得意，运足了劲把拳头打了过来，忽见高晓飞身子一侧，以拳变掌，避过对方拳头的正面，五指张开，手掌一伸一扭之间，已把日本人的手腕扣住，用力一扯。
　　那日本人手腕被扣，正想变招挣扎，突然被一股力道一扯，收势不住，猛地向前扑出。高晓飞这几年随着萧问天和凯丽历经险恶，什么场面没见过？实战经验更是丰富，无论枪战格斗，都已是日渐精湛，加上年轻，速度上甚至相比萧问天还要快。当下右脚飞出，正踢中了日本人的臂窝。日本人手臂酸痛，半个身体顿时麻木，根本就使不上劲，被高晓飞扣着手腕脉门，不让他松开拳头把暗器丢掉。同时，高晓飞使劲扭着他的肩膀一个反锁，膝盖一压，把他压在了拳台上。
　　日本人痛得杀猪般嚎叫起来，高晓飞扳过他的手往后一扭，只见他握着拳头的指缝间露出了一段铁钉。
　　“这难道就是你们日本人所谓的武士道精神？”高晓飞怒不可遏，扭着日本人的手举了起来，对着台下晃动示意，只听得台下的看客一片哗然，他心中怒极，忍不住举脚就踢。
　　“晓飞！别伤他。”萧问天及时出声制止。
　　“小日本，便宜你了。”高晓飞对萧问天的话唯命是从，顿时收起脚，一把将那日本人扯了起来，扭着他的手一推，照着屁股就是一脚，把他踢下了拳台。
　　台下的看客们一阵哄叫，拳台周围跟着一阵骚乱，从四面冲出来十多个手拿武器的纹身大汉，把萧问天一行人和三个日本人都围了起来。
　　“呯”的一声枪响，四周围杂乱的声音顿时安静下来，为首的人举着手枪，用英语大声喊道：“This is a place for fighting, not trouble.（这里是打架的场所，可不是闹事的地方。）”
　　杨光指着日本人愤然说道：“It was the Japanese who broke the rules of the game.（是日本人违反了比赛规则，暗器伤人。）”
　　为首的头目冷冷地说道：“There are no rules, just life and death.（这里没有规则，只有生死。）”
　　萧问天见他们说英文，连忙走上前去，看着那个头目说道：“You're not allowed to carry weapons, aren't you?（比赛场上不能带暗器武器，难道不是你们定的规则吗？）”
　　那头目两眼瞪着杨光，又缓缓地扫了萧问天和众人一眼，但并没有说话。
　　凯丽想了想，连忙从背包里拿出两捆大面额的缅币递了过去，对着那头目说道：“We don't want to get in trouble.（我们也不想招惹麻烦。）”
　　“I don't care where you come from, Chinese or American or Japanese, you'd better not make trouble with me. Otherwise, everyone will have a hard time.（我不管你们来自哪里，中国人也好，美国人也好，日本人也好，最好不要在我这里闹事，否则，谁都不好过。）”那头目接过钱掂了掂，甩过去给侧面的手下拿着，对着凯丽挥了挥手，说道，“You go.（你们走吧。）”
　　“我们走。”萧问天把手一招。
　　凯丽和木子当先走出，高晓飞扶着甄子枫，小雅扶着杨光，萧问天和江若溪殿后，一行人缓缓地退了出去。
　　杨光的面包车就停在外面的不远处，众人上了车，向着郊外驶去。
　　缅甸的农村很少会出现水泥路，大多数都是坑坑洼洼的泥路，如果遇上下雨天，那可真是不敢想象。放眼望去，缅甸农村的房子都很破旧，基本上不会出现豪华的建筑。但缅甸的房子虽然破旧，但是很特别。
　　杨光和小雅租住在离市区不远的一个小村子，环境优美。据小雅介绍，屋子是旧房，租金不贵，租过来后经过了翻修，还有一个独立的院子，周围的住户大多数都是村民，治安很好。
　　大家进了屋，小雅就忍不住责问道：“杨光！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去打黑拳了吗？可你不但去了，还要瞒着我！”
　　杨光还没有回答，甄子枫连忙接过话说道：“小雅！对不起！杨光这次打黑拳，完全是因为我。”
　　小雅不解地问道：“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瞒着我？”
　　甄子枫的伤并不算重，处理了一下伤口，上药包扎后并无大碍，看了看杨光，看了看小雅，又看了看萧问天一行五人，这才说道：“那三个日本人是专门来寻仇的。”
　　“寻仇？寻什么仇？”众人顿时都是一惊。
　　甄子枫点了点头，缓缓地说道：“一年多之前，有几个日本人在仰光的地下拳市到处诋毁中国人，诋毁中国武术，影响非常恶劣。那时候，我和杨光都已经收手不打黑拳了，我也不在仰光，不闻不问忍了一段时间；可那些日本人却变本加厉，叫嚣着说中国功夫名不符实，只能当表演来看看，不能实战，还说专打中国人，说得非常难听；后来我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也没有告诉杨光，放下手头的工作就赶到了仰光，上台把其中两个日本人教训了一顿；后来他们不服，就利用晚上伏击偷袭我，他们五个人，我当然打不过，但我身上带着枪，我本来想杀了他们，后来想想也就算了，但把其中两个人的腿各打了一枪，就想让他们长长记性，中国人不是好惹的。”他说到想把五个日本人杀掉的语气非常平静，倒好像要杀的不是人，而只是家禽家畜，似乎是平常得很，这让萧问天和江若溪不禁皱起了眉头。
　　“噢耶！打得好！”高晓飞却一拍双手称赞起来，这种快意恩仇的做法倒是让他感到大快人心，大声说道：“太解气了！我还以为，日本人的阴险毒辣、卑鄙无耻只是存在于文学作品和影视作品之中，没想到现实也是如此！”
　　萧问天看着高晓飞说道：“虽然如此，但你却是以面盖点了，阴险毒辣、卑鄙无耻之人是不分地域国籍的，哪里都有，中国也不在少数。”
　　杨光接过了甄子枫的话说：“疯子是过后才跟我说起了这件事，我们也以为那些日本人受到了教训，会就此罢休，可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在一年多之后，再到仰光来寻仇！”
　　“等我得到消息赶过来，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杨光却先上了擂台！”甄子枫愤然说道，“这种人渣，留着也是危害社会，我今晚就去找他们，把他们杀了算了。”
　　高晓飞大吃一惊，看着甄子枫道：“你也太生猛了吧！怪不得叫甄子枫，实实在在就是个真疯子！”
　　萧问天见他毫丝不把人命当回事，心中不快，看了甄子枫一眼，冷冷地说道：“他们虽然不是好人，却也不到该死的地步，更何况，这是五条人命。”
　　甄子枫刚想说话，却被杨光一把止住不让他出声。甄子枫在拳台上见识过高晓飞的身手，又见他对萧问天奉若神明，知道萧问天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同时也感觉到江若溪、凯丽和木子都自带威严，感觉得出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当下不再发声。
　　小雅拿了一壶茶出来，帮大家都倒满，这才说道：“这次真的很危险，要不是萧大哥他们过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杨光拿起一杯茶，甄子枫和小雅也都把茶杯举了起来，诚恳地说道：“谢谢各位的仗义相助，我们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
　　萧问天等五个人也都端起酒杯把茶喝了。
　　“甄子枫！”萧问天突然一声喊。
　　甄子枫一直不太敢和萧问天的眼光相接触，就好像怕被他发现什么秘密似的，听得他出声喊自己的名字，一愣之间，猛地感到一股力道迫来，自然而然地后退了一步，只听得“啪”的一声响，端着茶杯的手背上一痛，却是被由下向上拍了一掌，手中的茶杯顿时脱手向上飞出。
　　萧问天右手闪电般挥出，扣向甄子枫的喉咙。甄子枫避无可避，只得又退了一步，把头一侧，双手迎着萧问天的右手抓去，竟是擒拿的招数。
　　萧问天心里一笑，却不与他交手相碰，右手忽地收回，顺势向上一伸，已把甄子枫脱手的茶杯稳稳地接在了手上，突然间双目如电，看着甄子枫说道：“你是军人？”
　　甄子枫被他的声音一喝，立即收势，对着萧问天一个立正，“啪”地敬了一个军礼，大声回答道：“原中国人民解放军南部战区第74集团军山地旅特种作战大队，甄子枫。”
　　萧问天并没有自报部队家门，只把茶杯还给了甄子枫，说道：“那可是一支英雄部队！希望你现在的职业不会把那一段军旅生涯冲淡，更不要把那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抹杀！”
　　甄子枫大声说道：“我永远不会忘记，子枫的军旅生涯，就是一段岁月的回忆！是我一生中最最难舍的回忆！”
　　“记住就好。”萧问天朗声说道，“无论走到哪里，中国军人的魂，永远不能丢。”
　　甄子枫又是一个立正，大声回答道：“是，谨听教诲。”
　　高晓飞大是惊讶，问道：“老大！你怎么就知道真疯子曾经是军人？”
　　江若溪解释道：“老大刚才是在试他的招数，因为，军中的擒拿格斗很少在民间出现，更何况这是在国外。中国军队的擒拿术有着自己的特色，并不逊色于外军，而且在巧劲的运用上还强于外军。军人的搏击在于杀敌，都是以最快、最有效的动作打倒并控制对方，这就是真实的特种部队擒拿格斗术。特种兵不一定是散打高手，但绝对是实战专家。而甄子枫遇到突然袭击，自然而然地就会使出军中最直接、最有效的招数。”
　　甄子枫被江若溪的话深深震撼到了，对于萧问天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心里知道遇上了高人，默默地看了五人一眼，再也不敢嚣张，把刚才盛气凌人的姿态收了起来。
　　小雅说道：“萧大哥！你们先喝茶聊天，或者是到外面转转，村子周围的环境也很美，我去弄晚饭，大家闹了这么一回，肯定也累了。”
　　萧问天连忙说道：“小雅！不用太麻烦了，现在还早着呢。”
　　小雅笑道：“也是，这里种的红薯不错，那我去煮一些红薯糖水出来给你们尝尝吧。”
　　凯丽和木子齐声说道：“红薯糖水？这个好！小雅！我们去帮你。”
　　小雅笑道：“行。”带着凯丽和木子走进了厨房。
　　萧问天对着高晓飞使了一个眼神，把头一点。高晓飞会意，他本来就是一个坐不住的人，见到凯丽和木子都随着小雅进了厨房，又听说村子的风景很美，就拿了相机，走出了门口。转到屋子后面，却是一个湖泊，村子正是绕湖而建，风景秀丽。
　　“高晓飞！”甄子枫站在他的后面。
　　“这里的风景还真不错！”高晓飞忘情地拍照，却没有回头。
　　“谢谢你的出手相助！”甄子枫说。
　　“甄子枫！你已经谢过了。”高晓飞“咔嚓”一声拍了一张照片，这才转过身子，面对着甄子枫。
　　“多谢几次也是应该的。”甄子枫走上两步，伸手和高晓飞相握，诚恳地说道，“你叫我疯子就行，我的朋友都这样叫。”
　　“疯子！好！你这个朋友，我交了。”高晓飞又笑道，“疯子！你更应该好好谢谢我老大。”
　　“应该的。”甄子枫道，“可我看得出，你老大，还有那位江大美女，好像不太待见我！”
　　“是你想多了。”高晓飞说道，“他们都是军人，自然会喜欢你豪情的一面，但他们对于杀人很反感，更不认可你以暴制暴的作风，所以，一听到你说那些随便就杀人的话，当然反应就很大！这是自然规律。”
　　“那是我太招摇、太不上道了！”甄子枫苦笑着摇了摇头。
　　两人来到湖边的草地上并肩坐下，只见整个湖面都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放眼望去，碧波万千，群山叠翠。那湖水的蓝，群山的绿，融为了一体，好一个春来江水绿如蓝，心胸便也被荡涤得如这蓝绿的山水一样清澈。
　　甄子枫看着高晓飞，说道：“你老大，他似乎能够看透人心，气场太大了！”
　　高晓飞笑道：“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是谁的老大，如果你身上有什么秘密，或者是有什么坏主意的话，他一眼就能看穿，所以啊，有什么事一定要和他坦诚相对。”
　　甄子枫说道：“那你们，是不是已经猜到我的身份和职业了？”
　　高晓飞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笑了笑，看了看甄子枫，然后把目光投向湖面，说道：“疯子！我老大说了，职业代表不了一个人的全部，你从事什么职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个人立场。”
　　甄子枫点了点头：“我明白，也非常清楚自己的立场和做人的原则，特别是做为一个中国人的原则。”
　　高晓飞道：“可你的杀气太重了！”
　　甄子枫又点了点头，叹息道：“这点我也知道，但我也只对那些该死之人下手，我没害过一个好人，更没害过一个中国人，这就是我的原则！”
　　高晓飞道：“我也和你坦诚，说真的，我们非常非常讨厌你的这份职业，可以说，已经是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因为，我们见过这份职业带来了很多的腥风血雨和家破人亡，还有流离失所的惨状，但我，相信你说的。”
　　甄子枫感叹了一声，轻声问道：“你真的相信？”
　　高晓飞点了点头，说道：“我相信，在擂台上你一出现，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我老大说过，正直的人，他骨子里的正气是装不出来的。”
　　“谢谢！”甄子枫感激地看了高晓飞一眼，又感叹着说道，“当初，我是迫不得已选择了这条路，可也就等于是选择了孤独，所以，我就得去适应孤独，学会享受孤独，让生命在孤独中继续生存！我真的好想好想，好想让心回到原来出发的地方，可再也不可能了！但我会记住自己的方向，接受可能经历的一切，相信总有那么一个转角处，会让我看见阳光！”
　　“一定会的！”高晓飞感慨了一下，说道，“我们来个协定好不好？”
　　“你是希望我坚持原则，以后不去伤害好人，不去伤害中国人？”甄子枫看着高晓飞问道。
　　高晓飞点了点头，说道：“还有，如果可以，我还希望你能够放弃这份职业，当然，这只是我的希望，决定权在你。”他很清楚，每个人的心底里，都会有着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不愿被人揭起的伤疤，所以，关于甄子枫的过去，他也不去多问。
　　甄子枫两眼看着远处的湖面，沉默了好一会，这才说道：“好！我答应你。”
　　高晓飞伸出右手，笑道：“这是一个疯子协定，希望你能记住。”
　　“一定，我也会记住萧大哥的话：无论走到哪里，中国军人的魂，永远不能丢。”甄子枫一把握住了高晓飞的手掌，两个人，四只手掌重叠在一起，用力紧紧地互相握着。
　　高晓飞和甄子枫返回院子，小雅、凯丽和木子已经把煮好的红薯糖水端了出来。
　　“你们俩跑哪去了？”凯丽连忙问道。
　　“我们转到屋子后面的湖边聊天来着。”高晓飞笑着回答。
　　凯丽拿着一碗红薯糖水过来，对着高晓飞说道：“这可是我亲手煮的，你必须要说好吃。”
　　木子忍不住哈哈大笑：“高晓飞！听清楚了吧，必须要说好吃，是必须。”
　　高晓飞笑道：“仙女亲手煮的，肯定好吃啊！”
　　凯丽笑道：“我来喂你吃，乖，啊……张嘴。”
　　高晓飞张嘴吃了一口，嘴巴吧嗒吧嗒了几下，似乎回味无穷。
　　凯丽笑盈盈地问道：“好吃吗？”
　　高晓飞使劲地点了点头，眯着眼睛赞道：“好吃！好甜！”
　　“必须好吃啊！他敢说不好吃吗？哈哈哈哈哈……”木子笑得前俯后仰。
　　“木子美女！你这也笑得太邪了吧！”高晓飞朝她瞪了一眼。
　　大家吃罢红薯糖水，又聊了一会。萧问天站了起来，看了甄子枫一眼，侧头对着杨光说道：“杨光！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回酒店了。”
　　杨光说道：“萧大哥！我先送你们回酒店去，明天一早再去接你们。”
　　萧问天摇头说道：“你好好休息吧，明天也不用太早，到时再联系。”
　　杨光连忙说道：“那干脆，你们把车开回酒店去，我明天直接到酒店找你们就可以了。”拿出汽车钥匙递过去。
　　萧问天想了想，说道：“这也行，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过来接你就行了。”
　　高晓飞接过汽车钥匙，侧头问道：“疯子！你住哪？我们先送你回去。”他和甄子枫倒是有点儿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感觉了。
　　甄子枫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再陪一会杨光，等会自己走。”
　　“那好吧。”高晓飞伸出右手，说道，“希望你能够记住我们的疯子协定。”
　　“对！疯子协定。”甄子枫微微一笑，伸手和他相握。
　　高晓飞驾驶着汽车出了村子，行驶在一条泥土路面上。
　　“晓飞！你和那个真疯子聊得怎么样？他是否就是我们猜测的那一类人？”凯丽忍不住问道。
　　“聊了，他也默认了，虽然我们都没有明说，但我觉得，他骨子里并不坏，是一个堂堂正正，敢作敢为的人！”高晓飞一边开车一边回答。
　　木子也忍不住问道：“什么是疯子协定？又协定了什么？”
　　高晓飞笑道：“木子美女！好奇害死猫！”
　　木子笑道：“害死猫关我什么事？最多来个红烧。”
　　“吃货就是吃货！”凯丽看着木子笑了笑，又拍了拍高晓飞的肩膀，说道，“快说嘛，什么是疯子协定？又协定了什么？”
　　高晓飞笑了笑说：“他是真疯子，而我跟他来了个协定，所以就叫疯子协定啊。”
　　众人忍不住好笑，连萧问天和江若溪也笑了起来。
　　木子又问：“那你们两个大男人，又协定了什么？”
　　高晓飞笑着一侧头，凯丽连忙一拍他的肩膀，说道：“嗯，你别回头，用嘴巴说就可以了，小心驾驶！”
　　高晓飞说道：“我希望疯子能够坚持原则，以后不去伤害好人，不去伤害中国人；还有，如果可以，我还希望他能够放弃这份职业。”
　　木子笑道：“真没想到啊！你居然有这份觉悟，境界提高了，不简单，真不简单！”
　　高晓飞哈哈大笑：“那必须的嘛。”一踩油门，汽车“呼”的一声，向前窜出。
　　“喂喂喂！你小心点，小心点！”凯丽连忙喊道。
　　“喂，高晓飞！怎么连你也变成疯子了！”木子哇哇大叫。
　　缅甸的郊外风景秀丽，非常适静宜人，自然世界此刻是如此美丽，却又充满了异域风情，到处放射着明媚的阳光，到处炫耀着五颜的色彩，到处飞扬着悦耳的鸟叫虫鸣，到处飘荡着令人陶醉的香气，这是绿的世界，也是花的海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