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拉呱

　　刘玉芬跟女儿蒙蒙就暂时在铁蛋的老房子里住了下来，过起了日子。铁蛋依然在水库工地上干活。
　　之间，铁蛋回来过一趟，看了看娘俩的生活，刘玉芬已经把这个破败的家收拾的井井有条啦，而且里里外外都打扫的干干净净，使整个家和小院充满了生气。
　　铁蛋临回工地时给刘玉芬伍元钱，让她买点油盐酱醋和给蒙蒙买点零食，刘玉芬推让着不要，说来的时候，她娘给了她十元钱，够花的。铁蛋硬把钱塞给了她，然后匆匆赶回水库工地去了。
　　从老家带来的煎饼吃完了以后，刘玉芬用玉米面蒸了一锅窝窝头，用家里剩的几个已经蔫巴了的萝卜炒了些菜，为了节省着吃，她多放些了盐，权当咸菜吃了。女儿蒙蒙只吃窝窝头，不吃炒萝卜条，嫌太咸。刘玉芬就从村里的供销社给女儿买了两包青岛钙奶饼干。
　　这期间，王主任老婆王婶子给她送来一颗大白菜和两斤白面，让她给孩子蒸点白面馒头吃。刘玉芬没给女儿蒸馒头，而是从集上割回了半斤猪肉，给女儿蒙蒙包了顿白菜肉馅的水饺吃，看着女儿狼吞虎咽吃饺子的情景，她哭了……
　　她把剩下的几十个水饺，用个小罐子装了，用包袱包严实，找王主任借了辆自行车给在水库工地上的铁蛋送了去。铁蛋问她吃了没？她说她吃了。看着铁蛋狼吞虎咽吃饺子的情景，她的眼睛湿润了，她打心眼里开始心疼这个男人啦，而且，她更坚定了用一颗女人温柔的心去温暖这个没人疼爱的男人的决心啦，她要给他一个温暖的家，让他感受家的温暖，感受女人的温柔……
　　回家的时候，她骑出了一段路后，停下车来回望水库工地，竟然发现铁蛋依然站在那里眺望着她，她再一次湿润了眼帘……
　　一个月后，铁蛋他们十几个村里的基干民兵从水库工地轮换回来啦，别的村的基干民兵替换了他们。一个月后，他们再去水库工地替换别人。
　　回家以后，铁蛋把盛农具的南屋收拾出来，用凳子支上了另一块旧门板，给自己按了张床铺。刘玉芬给他铺上了已经拆洗干净的褥子，并用麦糠给他缝制了一个枕头。
　　作为带领村里十几个民兵去水库工地干活的民兵班长，铁蛋向村革委会王主任汇报了在工地干活的情况。
　　王主任说：“铁蛋啊，我要表扬你们啊！水库工地指挥部负责人已经跟我通过电话了，他对你们在水库工地的表现非常满意，你们为咱村争了光。但是，你们不要骄傲自满，要戒骄戒躁，争取在下个月的轮换中再干出好成绩来。”
　　“你放心吧王主任，我们这些基干民兵决不能给咱王家庄丢脸，只能给咱王家庄争光。”铁蛋保证说。
　　“这样就好！”王主任满意地点点头，他想了一下关切地问，“那个来跟你相亲的女人刘玉芬同志，你感觉咋样啊？”
　　“我感觉挺好啊！”铁蛋高兴地说。
　　“既然挺好，你们就抓紧时间结婚吧。”
　　“这回回来轮休，我就想跟她商量一下，能不能年底就结婚？”
　　“还等到年底干啥啊？你们觉得都满意的话，我给你写封介绍信，让刘玉芬同志也回家写封介绍信来，你俩到民政局登上记就行啦。”
　　“那样太急了，我还没跟俺嫂子商量呢，再说女方的情况，我也没跟俺嫂子详细说明……”
　　“那你就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跟你婶子都觉得这个女人挺好啊！”
　　……
　　铁蛋去集上买回了一斤猪肉和一棵白菜，让刘玉芬再包顿水饺吃，说上次他没吃够。其实，他刚回来抱着蒙蒙去供销社买水果糖的时候，蒙蒙告诉他水饺可好吃啦，上次包的水饺，她妈妈只尝了一个。
　　铁蛋让刘玉芬把一斤猪肉全部剁成馅子包饺子，刘玉芬说做两次吃吧？铁蛋说一顿全吃了，蒙蒙说可喜欢吃水饺啦，这次让孩子吃个够。
　　饺子下好后，铁蛋让刘玉芬先给王主任家端去了一大盘。铁蛋让刘玉芬和蒙蒙吃饱以后，他才吃。蒙蒙说，这次的水饺肉多，比上次好吃多了。看着孩子满足的笑脸，铁蛋油然而生了一种父辈的怜爱，他觉得他应该让眼前这对母子跟着他能过上好日子，让这个失去父爱的孩子能再次获得父爱。
　　吃完饺子后，天就黑啦。蒙蒙睡下后，铁蛋就跟刘玉芬在他睡觉的东屋床上坐着拉呱。
　　“我跟王主任汇报工作的时候，他催着咱俩赶紧结婚呢。”铁蛋说。
　　“我来的时候，俺娘和俺爷也跟我说，你要是实实在在的，没啥歪歪心眼子的话，就商量商量年底结婚。”刘玉芬看了铁蛋一眼，笑着说，然后忙低下了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角。
　　“你看我是不是有歪歪心眼那种人啊？”铁蛋笑着问。
　　“看着倒不像，但谁知道你是不是藏着掖着啊？”刘玉芬说，依然低头摆弄衣角。
　　“刘玉芬同志，我可以凭良心告诉你，我不是那种有歪歪心眼子的人，也不会使歪歪心眼子，这一点请你放心。”铁蛋忙郑重其事地说，好像再跟刘玉芬下保证，一脸严肃神情。
　　“看你急的……”刘玉芬抬脸看了铁蛋一眼，嗔怪地说，“俺娘和俺爷是这么嘱咐我的，其实，从咱俩的通信中我已经估摸出你不是有歪歪心眼子的人啦。来到这里跟你接触后，就更加证明了这一点，所以我没看错人。”
　　“玉芬同志，我也没看错你。”铁蛋激动地说，“咱俩通信的时候，我就感觉你是一个知书达理，体贴入微的女人，没想到，你来了以后，我感觉你比想象的更好，不但长相好，更且心眼好，你就是我这一生想要找的女人。”
　　“俺就是一个农村妇女，哪有你夸的那么好啊？”刘玉芬被铁蛋说的红了脸，“之前，媒人跟我说过好几个男人，没一个让我动心的，可是，自打跟你通信后，我就动心啦……”
　　“我哪一点让你动心了呢？”铁蛋问。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当我接到你第一封信，第一次看到你的照片的时候，我就动心了……”刘玉芬羞涩地说。
　　“我只是一个初中生，而你是高中生，我又不会写信，而且我也长得不好看。”铁蛋实话实说。
　　“正因为你文化不高，所以你的每一句话都是实实在在的；尽管你长得不英俊，但是，你脸上透着男子汉的气概。所以，从你朴实无华的字里行间和你憨厚的脸颊上，我已经暗暗喜欢上你啦。”刘玉芬也实话实说。
　　“其实，我跟你交往，我是瞒着俺嫂子的。”铁蛋说，“俺嫂子的堂妹来信跟我说，俺嫂子不让找带孩子的女人，她嫌是个拖累。所以，咱俩的事，我一直没告诉俺嫂子，俺嫂子只知道我找到媳妇了，还不知道是啥样的媳妇？”
　　“既然你怕你嫂子，那咱俩就别谈了，赶明我就带蒙蒙回俺沂蒙山去，你再找个大闺女吧。”刘玉芬一脸阴郁地说。
　　“你看，我不急了，你又急了。”铁蛋笑着说，“我还没说完呢，俺哥牺牲以后，俺嫂子对我的婚事很上心，世上我就这么一个亲人啦，只有她关心我的婚事。所以，我很尊重俺嫂子，她希望我找个不带孩子女人也是为我好，起初我也不愿意找个带孩子的女人，但是自从跟你通信，特别是你跟蒙蒙来这里后，我才知道，你就是我今生要找的女人，蒙蒙也是我今生的女儿，这一切好像是老天爷安排好了似的。”
　　“那要是你嫂子知道这事的真相后，反对你，你是不是就变主意啦？”刘玉芬试探地问。
　　“我不会变的，永远不会变的，今生你就是我的媳妇啦，蒙蒙就是我的女儿啦。谁反对，我也不会变的。”铁蛋坚定地跟刘玉芬表白，然后望着近在咫尺的刘玉芬说，“我现在还怕你变主意了呢。”
　　“既然这样，我也不会变主意的，我这辈子跟定你啦，但有一条，你必须对蒙蒙好。”刘玉芬的脸上重新溢满了光彩。
　　“这个你放心，就是将来咱们再有了孩子，我一样对蒙蒙好，会跟我自己生的孩子一样对待，甚至对她会更好。这样你就放心了吧。”铁蛋说。
　　“你要这样说，我就放心啦。”刘玉芬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然后深情地看了铁蛋一眼温柔地说，“天不早了，你早点歇着，明天还要到生产队干活，我也去北屋去跟女儿睡啦。”
　　刘玉芬站起身来，转身要走，铁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刘玉芬转过脸来，已经激动不已的铁蛋一下搂着了刘玉芬的腰：“玉芬，跟我一块睡吧……”
　　“快松手……”刘玉芬慌忙挣脱开铁蛋的双手，一脸嗔怪且温柔地说，“咱俩还没登记呢。”
　　“我不管了，我就是想跟你睡觉……”铁蛋想再次伸手搂抱住了刘玉芬。
　　刘玉芬忙用双手拨拉开他的双手，闪到了一边说：“你身上一股汗味，暖壶里有热水，你去擦擦身子，我给你拿换洗的内衣去。”说完转身去了她睡觉的房间。
　　铁蛋急切地擦拭完身子，刘玉芬把洗干净的内衣裤拿给他，这一次，铁蛋迫不及待紧紧地抱住了刘玉芬，然后毫无章法地在她的脸上亲吻着……最后，在刘玉芬的引导下，俩人的嘴唇终于胶黏在了一起，舌头交缠了在一起……
　　
　　“妈妈，你刚才去哪了？”女儿问。
　　刚刚躺在女儿身边，一身疲惫但内心异常满足的刘玉芬对女儿说：“妈妈刚才跟你叔叔在东屋拉呱呢。”
　　女儿看了妈妈一眼，转身又睡去了。
　　刘玉芬望着女儿安详的睡姿，心中充满了安慰。她坐起身来，整理一下自己蓬乱的头发，回味着刚才跟铁蛋激情燃烧的时刻，铁蛋的勇猛让她获得了久违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