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骨肉分离苦 夫妻相慰情

　　一
　　清晨，高远一家人早早起来，打点儿子的行装。旅行箱装的满满的，又把家乡的各种名吃装满包里。高远给蔡老师打了行程电话，把旅行箱和食品包都装进后备箱里，拉上妻子儿子去了机场。机票是蔡老师统一订购，各种出国手续都是蔡老师一手代办，一切顺利成章万事俱备。到了机场不多时，蔡老师一行十几个人也到了，开始向候机大厅走去。清江飞机场只有国内航班，要坐到广州换乘国际航班。高远在大厅里又交代了蔡老师一些事项，并嘱咐儿子要听蔡老师的安排。其他学生家长也在和自己的孩子交流。
　　玉兰抱着小龙的头说：“儿子，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你是大人了，要知道保护自己，不能做违法的事。要经常和爸妈联系，妈妈时刻等着你打来电话，有时间一定回来看妈妈！”玉兰说着，两行热泪如泉流淌，小龙也低头流泪。播报员播着航班的班次。开始排队登机了，小龙拉着旅行箱，背着背包，手里提着食品袋，跟在蔡老师身后，一步一趋地向前走去——儿子登上了飞机；高远夫妇望着窗外的飞机起起落落，终于儿子乘坐的飞机起飞了，高远夫妇心中是期盼还是留恋，五味杂陈难以说清。
　　高远夫妇送走儿子，开上返程的汽车，心里仍沉甸甸的。明天就是中秋节了，“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高远想起苏东坡的那首词。古人的悲欢离合仍在现代人的世界里延续，但这种延续给人们以更高的期盼。
　　高远和玉兰回到家中，妻子望着丈夫，丈夫望着妻子。小小的家庭世界，去了三之有一，空荡荡的家空荡荡的心。儿子在时即如不在跟前，但仍觉得他无时不在；儿子走后便觉得这个小小的世界人去楼空，一向三足鼎立的局面成了两极世界，感觉有点不适。
　　高远安慰玉兰说：“慢慢就适应了，别想太多。”高远为了多陪玉兰一会，竟决定上午不去公司了，在家平复一下玉兰落寞的心绪。
　　午饭后下起了蒙蒙细雨，高远没有休息就去了公司。姜远宏还没到，他给他拨了手机，姜远宏说：“正在路上马上就到。“他挂了手机，坐在办公椅上等候。女秘书给他倒了茶，高远问女秘书近来的一些买房情况，和一些其他事情，姜远宏不多时也进了办公室，关切的问：“小龙送走了吗？”
　　高远长出了一口气说：“算是了却一桩心事，就看他的造化了。”
　　姜远宏说：“也好，出去历练一下是好事，小龙是个可塑之才。”
　　高远问吴梅的情况，姜远宏说：“已经联系上了，她大姐就要到省医院了，回来就这两天。”
　　高远说：“多少事情离了她还办不成，特别是资金问题，真是火烧眉毛！”
　　姜远宏笑了起来：“我当时在看守所里推荐吴梅，就是这层意思，果然派上用场。”
　　高远点了点头说：“未雨绸缪应是智者之选，现在看来你是‘伯乐’”高远脸上露出感激的笑意。
　　高远在办公室坐得发闷，站起来对姜远宏说：“既然吴梅这两天就回来，那咱们再等两天。如果你现在没事，咱现在去花木公司看看。”
　　姜远宏想了想说：“也没什么要紧事，也正准备去看看苗木移栽情况，顺便让园艺师对二期工程设计预算一下。”
　　高远说：“那好，咱们就过去。”说完下楼开车一前一后去了花木公司。
　　高远开车走到半道，接到张志学打来的电话，高远问：“张局呀，有事吗？”
　　“你小子，没事都不可以给你打电话呀！”张志学非常随便地说了高远一句，又补充说：“真的有事！”
　　高远说：“什么事，请快讲，我还开着车呢。”
　　“我想看看你花木公司有没有合适的家庭花木，你可别心疼噢！”张志学将了高远一军。
　　高远说：“我当什么大事呢，我们正往花木公司的路上——我在清江南路一桥口等你。快点！”
　　“好嘞！你等着。”张志学说。
　　高远到了清江南路一桥口不远处停下车来，姜远宏看高远停了车，也尾随停了下来。高远下车对姜远宏说：“等一下张局长，他想搞点花木装饰家里。”
　　等了一会张志学到了，高远打趣道：“张局今天又如此雅兴，想讨嫂夫人开心是吧。”
　　张志学诡异地一笑说：“那当然了，不讨你嫂子开心还能讨谁开心！”说完三人各上车开往花木公司。侯坤见三辆车进入园内，赶紧迎了出来。见是高远他们慌忙迎了上去，悠悠地说：“欢迎董事长光临！欢迎总经理光临！欢迎张局长光临！”
　　高远说：“花木公司成立还是第一次来，想看看有什麽成绩。”
　　高远一行三人顺着园内小径慢行观看：玉兰、香樟、桂花……还有说不上来的众多名贵树种。一盆盆盆景按序排列：有君子兰、芙蓉树、发财树、铁树等很多名贵树种。张志学打着他的算盘，看到了君子兰、铁树对高远说：“高总，你可别心疼呀，我也不客气了。”说着拣好的盆景往自己的车上装。
　　高远开玩笑说：“张局，让你搬有失局长身份呀！你只管挑选，让员工给你搬上车。”
　　“免了，免了！我还是自己来吧，拿人家的东西还要什么面子。”说着诙谐地一笑。
　　姜远宏让侯坤叫来园艺师，把广亿小区二期工程绿化任务按计划造表。
　　园艺师到了对姜远宏说：“我这两天把绿化图绘制好，造了计划给你报上去。”
　　高远对姜远宏说：“咱这院内还缺大一点的树种，能进则进一些，能烘托小区内的景致。”
　　姜远宏说：“计划已经造好了，正在联系呢。”
　　张志学把花木装满了后备箱，箱盖翘了起来，看来不能再装了。就走到高远面前，笑着给几位发了烟说：“高董、姜总，我已采购完毕先走了，你们谈吧。”
　　高远说：“够用吗，不够用再来。”
　　“够了，够了！多谢，多谢！”说完开车而去。
　　姜远宏把事情安排好，高远对侯坤说：“花木公司的事情你多操点心，进苗木的事多与姜总沟通，花木品种要多样化、系统化。让园艺师多去一些小区看看，借鉴别人的经验。更要加强管理，防止苗木被盗。”
　　侯坤连连点头说：“放心吧董事长，有我侯坤在，决不允许公司人员监守自盗，一定完成你交给的任务。”侯坤一副虔诚的样子。姜远宏对侯坤重申道：“老侯，你知道让你来，不是认为你能胜任，这里边的纵横关系你是明白的，如果犯了大忌对谁都不好。”姜远宏给侯坤打了预防针，侯坤满脸堆笑地说：“绝对不会，绝对不会！”高远和姜远宏把事情交代完后各自回去。
　　家里儿子走了，玉兰像失了魂似地不想呆在家里，就去到学校。高远到了家里泡了茶，打开电视，尽量的制造点人气。忽然想到为玉兰表现一下，就去附近的饭店烧了两个菜，买了烩面胚子，决定亲自下厨做一顿可口的饭菜，来安慰一下玉兰。事情办完后坐在沙发上喝着茶，看着电视。不多时玉兰下班回来，看高远在家里，还觉得有些奇怪。到厨房一看两个菜放在灶台上，还有烩面胚子也放着，心里忽然有一种感动，这是结婚以来的初次感受。她正要动手去做饭，高远拦住说：“老婆，今中午不用你插手了。”说着把玉兰推出厨房，自己动手从冰箱里取出原来炒好的臊子，添上水打开液化气，绿苗儿升腾起来。水开了，他把烩面拉长丢进锅里，把濯洗好的青菜随了下去。虽不十分娴熟，倒也先后有序，算是有模有样的；一会的功夫饭做好了，又亲自端了上去。玉兰过意不去，欲到厨房帮忙，高远已把饭菜端到了桌上。
　　高远开了一瓶干红，倒了两杯，饶有兴致地对玉兰说：“现在小龙走了，家里就剩咱俩相伴了。来，咱俩干一杯！”
　　玉兰嘴撇撇：“今中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么温柔！”搞得玉兰啼笑皆非，眼角一滴泪珠挂着。
　　高远说：“为咱儿子到达美国干杯！”
　　俩人碰了杯各呷一口放下酒杯，玉兰说：“也不知儿子到了没有，也不给个电话，真是心都吊到半空里。”
　　高远劝慰说：“现在打什么电话，美国现在快半夜了，不可能打来电话。”正说着高远的手机响了，看是零字开头知道是国外号吗，迟疑了一下接通了，是儿子打来的。
　　儿子电话里说：“爸，我们已到了美国，现住在酒店里，赶明早去学校报到，你和我妈都放心吧！一路蔡老师照顾得很好，一切顺利。”玉兰接过电话说：“儿子，一定要注意安全，调整好自己的生活。”小龙说：“妈你放心吧，我都长大了没事的，挂了，再见！”说完挂了电话，夫妻俩高兴得再次碰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