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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探望

作品名称:军人妻子      作者:大器晚成      发布时间:2020-09-24 20:13:48      字数:3570

  给铁蛋寄出信后,张兰妮天天就盼着铁蛋回信,她急切想知道他找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媳妇?多大年龄啦?是大闺女呢?还是不带孩子的寡妇呢?还是想招上门女婿的人家的闺女呢?可是,一个月过去了,也不见铁蛋回信。这下张兰妮更着急啦,在家的时候,她皱着眉头不停地抽烟。
  娘就劝她:“现在是春耕大忙季节,可能铁蛋在生产队正忙着呢,还没顾上给你回信呢。再说,人家已经准备年底结婚了,你还有啥不放心,有啥着急的?”
  “娘,这年底他们就准备结婚啦,我这当嫂子的连女方是啥情况都不知道,你说我能放心,能不着急吗?”张兰妮对娘说。
  “他不回信,你光着急有啥用啊?还是别着急,再等等吧,反正早晚他得让你知道女方的情况。”娘说。
  “是啊,也只能这样啦。”张兰妮无奈地说,又点燃一支烟抽起来。
  “妮子,我看你最近抽烟挺多的,我不是让把这烟戒了,你怎么就是戒不掉呢?”娘嗔怪地说,“你可别跟我一样,落下个气管炎的毛病啊!”
  “娘,我抽点烟心里舒坦点,要不然心里烦躁啊!”张兰妮说。
  姜山菊又安慰女儿说,“我估摸着,既然铁蛋满心愿意,你婶子也是按咱的要求给介绍的,肯定女方的长相和条件也差不到哪去啊!”
  “但愿是这样吧。”张兰妮点点头。
  “我看你还是把烟戒了吧,别再抽啦。”娘说。
  “我戒了好几回都没戒掉,我少抽点就行啦。”张兰妮看了娘一眼说。
  见她愁眉苦脸,湘秀莲也劝她:“嫂子,你就别再担心了,女方的情况肯定差不了哪去。”
  徐慧跟她说:“嫂子,婚姻是两厢情愿的事情,人家既然互相满意,你就别再操心女方是啥情况啦,啥情况也是铁蛋愿意的,以后是人家两口子在一起过日子。你这当嫂子的帮他说上媳妇就算完成任务啦。”
  张兰妮自己寻思:也是啊,我这是瞎操心啦。
  张良佩让团里去苏杭出差的战友帮张兰妮捎回了两床大红的丝绸被面和两床粉色的软缎被面。张兰妮准备着给铁蛋做结婚用的被子。随后,她又从集上称回了棉花和去县城百货商店买回了被里和褥子用的布料。这样,就等着铁蛋那边回信,看看到底是什么时候结婚?需不需要男方准备铺盖?要是需要的话,那么她就赶紧找人帮忙把四铺四盖做起来。
  做完这些准备后,张兰妮心里也就踏实了一些,不再那么着急啦。现在,她也想开了,管她女方啥情况呢,只要俩人愿意结婚,她尽到一个做嫂子的责任就行啦,这样就可以告慰婆婆公公和丈夫善祥的在天之灵啦。
  接到嫂子的信的时候,铁蛋他们基干民兵们正在公社的水库工地上热火朝天地干着活。之前几天,刘玉芬又给他来了封信,说很想来惠民探望他。这已经是刘玉芬第三次跟他在信里提起这件事啦。既然这样,事不过三,他没有理由再拒绝刘玉芬的请求啦,所以,他就想忙过这一阵子,好给刘玉芬回封信,答应她要来探望的请求。既然马上就能见到真人刘玉芬啦,所以,他就想等见过刘玉芬后,再详细了解一下女方的情况后,再给嫂子张兰妮回信说说刘玉芬全面的情况。
  结果,让他始料不及的是,没等他回信答应刘玉芬的请求,刘玉芬自己打听着找来了。在村委,挎着一包袱煎饼,领着自己六岁的女儿蒙蒙的刘玉芬给村革委会王主任看了她的介绍信:
  王家庄革委会:
  兹介绍我村村民刘玉芬同志带六岁女儿前往贵村找基干民兵王铁蛋同志相亲,望接洽。
  此致
  革命敬礼!
  大刘村革命委员会
  1972年5月20日
  
  王主任是王铁蛋本家族的一个出了五服的远房叔叔。平常里,王铁蛋就很尊重他这个远房叔叔,见了面一口一个叔叔地喊着。王主任也处处眷顾着他这个礼数周全的远房侄辈。而且,铁蛋跟刘玉芬通信谈对象的事情,他也听侄子跟他汇报了,他很欣慰,感觉侄子这么大年龄了,能找上个媳妇也是件喜事。不过,身为长辈的他,严肃地嘱咐铁蛋要了解好女方的家庭出身和在村里的政治表现,生活作风等情况,这一点千万不能马虎。铁蛋跟他保证说,女方绝对是根红苗正的,家庭出身贫下中农,生活作风也没有问题。因为这些情况,他已经跟媒人了解过了。这样,王主任就支持他跟刘玉芬通信交往,发展恋爱关系。
  王主任给水库工地上的铁蛋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请假回来一趟,跟他通信的刘玉芬同志带着女儿来看村里探望他啦。
  于是,铁蛋就请假回到了村里。
  铁蛋领着李玉芬和她女儿蒙蒙来到他家那处坐东朝西的麦秸杆屋顶和土坯墙的三间老房子跟前,打开门锁,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门,展现在李玉芬眼前的是比她想象的更加破败的家,屋里是疙疙瘩瘩,泛着潮气的土地;堂屋靠东墙是一张黝黑的老旧八仙桌,一边一张颜色跟八仙桌一致的老旧八仙椅。八仙桌上落满了厚厚的一层灰尘,上面堆满了锅碗瓢勺之乐的杂物;两张八仙椅子上也赛满了杂物;中堂上挂着一幅毛主席像,上面也落满了灰尘;南屋堆放着一些农具等杂物;北屋是他睡觉的地方,一张用两条长凳搭一块旧门板的床铺上,更是杂乱无章,被褥和衣物堆成了一座小山,满满当当,根本没有坐人的地方;倒是那张挨着床的桌子上还算干净点,一个小书架上整齐地摆满了一些马列和毛主席的著作,墙上还贴着一排马恩列斯毛的伟人像;床铺上面的墙上贴着他的好多张各类奖状……
  “玉芬同志,你这么老远来探望我,我也没收拾收拾,看屋里乱的……”铁蛋一脸歉意地对一脸淡定的刘玉芬说。
  “是我来的急,咱农村都是这样啊!”刘玉芬不以为然地说,然后挽起袖子来开始给他收拾床上那堆被褥和衣物。
  铁蛋忙搬过一把凳子来说:“玉芬同志,你先坐下歇歇,等我来收拾吧。”
  “你先歇歇吧。”刘玉芬对他嫣然一笑说,“水库工地干活挺累吧?”
  “我们那个民兵班是专门打眼放炮的,不累。”铁蛋憨笑着说。
  “那可是个危险活啊!可要当心啊!”刘玉芬说,她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低头摆弄自己衣角的女儿蒙蒙说,“蒙蒙,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你铁蛋叔叔,快喊叔叔啊!”
  “铁蛋叔叔……”蒙蒙抬眼望了铁蛋一眼,轻声说了声,然后又忙低下头去摆弄衣角。
  “来蒙蒙,叔叔抱你出去玩玩。”铁蛋抱起蒙蒙来走出了屋子,刘玉芬忙回脸望了眼铁蛋抱着女儿出门的背影,一脸欣慰。
  铁蛋抱着蒙蒙来到村里的供销社,给蒙蒙买了一把水果糖和一斤桃酥。供销社的女售货员就笑着问他:“谁家的孩子啊?挺俊的。”
  “俺沂蒙山嫂子家妹妹的孩子。”铁蛋撒谎说,感觉一阵脸热,边赶紧抱着蒙蒙离开了供销社。
  看着嘴含水果糖,一脸满足笑脸的蒙蒙,铁蛋问她:“甜不甜啊蒙蒙?”
  “嗯!”蒙蒙冲他点点头。
  铁蛋抱着蒙蒙回家的时候,刘玉芬已经把他睡觉的小屋收拾干净了,衣服一件件叠好搁在了床头上,那些没来得及洗的脏衣服被她搁进了洗衣盆里,几床被子也叠好啦。屋地也清扫干净了,八仙桌和八仙椅上也都收拾擦拭干净,并把那些杂物归置好了。
  抱着蒙蒙进屋的铁蛋,看着被刘玉芬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房间,他感激地说:“你看,你这一来也不歇歇就帮我忙活……你饿不饿,我给你们买了桃酥,先吃点吧。”
  “我不饿,包袱里还有煎饼和大葱呢,你饿了就吃张煎饼卷大葱吧。”刘玉芬看了眼嘴里含着糖吃的女儿,问他,“从哪挑水啊?水缸没水啦。我给你洗洗衣服,明天再给你拆洗拆洗被褥,天热了,也盖不着被子啦。”
  “从河里挑水,我去。”铁蛋放下蒙蒙,忙拿上扁担和水桶,去河里挑水去了。
  刘玉芬坐到床上、抹了把脸上的汗,问吃糖的女儿:“你铁蛋叔叔好不好啊?”
  “嗯!”含着糖的女儿笑着点点头。
  “你饿了,你就吃块你铁蛋叔叔买的桃酥吧。”她对女儿说。
  “我不饿。”蒙蒙说,她看着妈妈的脸稚声地问,“妈妈,你是不是准备跟铁蛋叔叔结婚啊?”
  刘玉芬没想到女儿会问她这个问题,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女儿,她想了一下说:“妈妈带你来看你铁蛋叔叔,就是想看看你喜欢不喜欢你铁蛋叔叔,你要是喜欢呢,妈妈就考虑考虑是不是和你铁蛋叔叔结婚的事?”
  “我喜欢铁蛋叔叔。”蒙蒙不假思索地说,一脸喜悦。
  “那样的话,妈妈就考虑考虑跟你铁蛋叔叔结婚的事啦。”刘玉芬欣慰地说,她没想到六岁的女儿会这么懂事。
  “妈妈,你要是跟我铁蛋叔叔结了婚,我是不是就要喊他爸爸啦?”蒙蒙问妈妈。
  “应该是喊他爸爸,但是,你要不愿意喊他爸爸的话,喊他叔叔就行。”刘玉芬愉快地跟女儿对话,她感觉自从丈夫去世以后,不爱言语的女儿成熟的比别的孩子早,也比别的孩子懂事的多。
  “你要是真跟我铁蛋叔叔结了婚,我就喊她爸爸吧,不喊他叔叔。”蒙蒙看着妈妈,一脸坚定地说。
  “好女儿……”刘玉芬情不自禁地把女儿搂进了怀里,眼中涌满了泪水。
  吃晚饭的时候,王主任来家里叫他们吃饭:“走啊铁蛋,领着刘玉芬同志和孩子到家里吃饭去。”
  “王主任,俺不去了,俺从老家带了些煎饼来,俺吃煎饼就行。”刘玉芬忙说。
  “光吃煎饼咋行呢?你婶子擀的面条,还打了鸡蛋黄花菜卤子,快去吧。”王主任催促道。
  “那咱就去吧。”铁蛋对刘玉芬说。
  刘玉芬点点头,忙从包袱里拿出十几张煎饼来递给王主任:“主任,这是俺沂蒙山的煎饼,小米豆子的,你拿去尝尝。”
  “煎饼是好东西,你婶子喜欢吃煎饼。”王主任并没有伸手去接煎饼,而是出门走了。
  铁蛋接过煎饼拿着,领着刘玉芬和蒙蒙去王主任家吃晚饭。
  晚饭后,铁蛋就赶回了水库工地。刘玉芬就跟女儿蒙蒙睡在了铁蛋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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