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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作品名称:疏星淡月      作者:雨片      发布时间:2020-09-18 08:07:45      字数:9143

  当你站在阳光充沛的沙滩上,面朝大海,你的眼睛也会像大海一样蓝。戴着一副橘黄色大镜框的太阳镜,嘴角叼起一根吸管,喝着鲜冻的椰子,吹着海风,看着海滩上的孩子们在天真的筑造城堡。这般舒坦,这般闲暇,享受度假带来的愉悦,你的心情也变的轻松、惬意。
  当然这是个高发热情风暴的地方,你能感受到太阳的焦味。
  我偏爱于初夏,太阳将沉入海面时,看到海鸥单只高飞,好像是它打下了太阳。海浪不断拍打着沙滩,会抚平整个海岸线。踩踏柔软的沙,海浪一次次打在脚踝,让我内心变得平静。
  桂林的图腾古道风景是值得一看的。有一群现代人扮演一群生活在原始社会中,吃穿用度全是原始时代的。原始文化再现,让人感触到有种声音久久在桂林蓝天碧水的群山间回荡。
  你此前有想过世外桃源生活吗?你能具体描述一下吗?
  山洞,茅屋,水田,桑林。
  当然,祭物用的如牛角羊头等可不能少呀。他们在讲哑语或者近似鸟语,因为我真的对这方面没研究过。
  源源不断从山上冒出的泉水流过门前。
  当他们看见我们时,跳着欢快的舞蹈又是满腔热情。
  走过风雨桥,观赏过火山上刀山下油锅的壮观场面。
  其实,你没到过桂林,但有不少人说起它,桂林的山水甲天下,桂林的山歌天下无双。山歌文化也是桂林响亮的旅游招牌。这里是音乐盛宴,这里是音乐殿堂。远离繁杂事冗的轻松,悠悠一叶舟任水东西流一般。
  刘三姐的山歌用情婉约如月湾迷津,粼粼水纹拍打在船身或礁石,如诉如泣。
  刘三姐对地主的愤恨,就如大江河把蛮横豪夺的嘴脸滚倒击沉。
  刘三姐对农民叔伯兄弟姐妹的爱既温暖贴心,又处处彰显希望慰藉怜悯苦难的心灵。
  在哈尔滨这座冰雪下的城市看冰雕,雪地上两行鞋印揭开神秘的面纱,这片黑土地长成的粮食足以让世人举赞,“东北大粮仓”这可不是说着玩的。这条古老的商场街道有中西文化交碰落生的建筑,比如木木大学教学楼结实雅致,环宇宽阔,尖顶入云霄。关于西藏,那群勤劳淳朴的信教徒住在世界屋脊生活,如此接近蓝天,受到佛法的庇护。布达拉宫倾注了唐王朝的民族文化理念“合婚一家亲,中华民族情如手足”的坚韧。内蒙古大草原是羊群、猎犬、马匹的大海,清澈的溪水涓涓细流如姑娘的玉带。
  青岛的五月天,晴空万里,薄而淡的浮云,渺渺无几。
  虞河两边的柳树垂头碧玉,浓密青葱。河边杂草生长旺盛,大小不同的鹅卵石散落在河底,河底沉积着一层厚厚的淤泥。在河边竖立砌好的鹅卵石,表面已长了密密麻麻的青苔,只有不沾水的地方光秃秃受到风吹雨淋,干净非常,随意让人坐。
  不过,疯长的水草得由管理员刻意清除。一船,又一船的水草打捞上岸。
  钟子之坐在桥下,朝向河道。河面在阳光斜照下风吹起了粼粼金光,天空突然多了五彩鲜艳的泡泡,猛回头仰望,是两位姑娘在桥上吹泡泡。
  衣装简约素净、苗条,婉约多姿。明眸皓齿,天生丽质,远看时如一朵水仙花。鲜艳多彩的泡泡飘到行人的身上、草地上、水面上等。几个孩子在桥下追逐随风吹走的气泡。
  钟子之招了招手,冲着笑了笑。气泡将落到他的头上,他仰头一吹,有些气泡又飞了起来,有些直接破裂,水泡沫依稀洒在脸上。她在桥面不断地吹气泡,恨不得整个空中都飞满。
  她向钟子之开口喊:“下面的那个疯子,你能飞吗?”开始钟子之以为她是在喊别人,在他的印象中疯子是不符合自己的身份。他面带笑容朝向她用手指了指自己,她则向钟子之点了点头。钟子之踏着既兴奋又欢快的脚步,飞一般到了桥面与她会面。
  钟子之挂起一张嬉皮笑脸,打着双眼瞧着她。顿时她的脸蛋儿泛起了红晕,垂头不敢看他。她的同伴见她这样,拉着她的手正想走,钟子之是该彰显自己口才的时候了,一张笑脸,很干脆地说道:“你好,我不是疯子,我是诗人。”
  “不用理他,一看就知道他不是好东西。”她的同伴向她说道,正要逃离。
  “人当然不是东西就不存在好与坏,这本来就是胡话。”
  “我名叫钟子之,你可以叫我钟子。”钟子之看见她们不理睬,又走前补充说。
  “叫你种子更好一些,春天哪里的土地还荒废就滚到哪去。”她的同伴抢着说道。
  “我觉得爱情这块土壤最值得播种。”钟子之不慌不忙带有调侃的嘴脸说。
  秋子低头,不知该说点什么。当然下一秒钟,她便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嘴唇略微动了一下,温柔的细语说:“钟子,这世上我未落临时这名字就被滥用成灾了——海秋。你可以叫我,秋子。”
  钟子之喜出望外,浑身不知安放他的高兴似的。在内心早把“秋子”念了数十遍。在那低头痴痴,生怕有一天睡觉起来患失忆症。秋子惊奇,破口问他:“在想什么呢?”
  “秋子,秋子,秋子……”钟子之随手搔了搔头,嘴唇情不自禁地说道。
  “这真不是呆子。”三章抢着说。
  “这真是两章,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我一般叫她两章或者一章,拌嘴时我叫她三章。你乐意的话,随你叫都好得很。”秋子拉了一下她就赔笑说。
  三章听了鲁海秋的介绍,脸色瞬时变了。
  三章主动和钟子之搭讪说:“钟子,难得在这良辰美景,碰见你,我们真是有缘。”
  “有句诗说的好,有缘千里来相会。”钟子之马上接上说。
  三章略微放松了全身的筋骨,选择更舒适的站姿。又说道:“我对诗词就如同脚下踩的水泥地板对我,毫无相识;不,是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
  “我是南蛮人在一个有山有水的村庄长大,诗词我闭上眼就能吟。不瞒二位我是个诗人。”钟子之没有察觉到这话暗藏的东西随口就答。
  “我几乎想说你很有才华,我对诗人不敏感。只是怪了,一般自称诗人有两种,一种是写诗是不好的,在自夸自我炫耀,毫无才情;另一种就是死了,是他在传世大作中讲他是诗人。不用你说的了,我是知道一个上阶梯如飞的活人,属于前者。”秋子先抢着说。
  钟子之正想反驳有第三种就像他这样的。可何必要跟她较真,是真是假对此有什么用?女人都不讲理,讲理就不是女人。既从她的嘴里溜出来就不能收回了。寻思半天才回道:“你也写诗歌吧?”
  秋子不知他出于什么目的,她念过了大学也上过文学课,略懂一点。平时也爱看但没那个心去写,不是不想写而是笔秃写不好怕招人笑。
  钟子之见她不答,便要出售那点墨水。随口就来一句:“当桥上留住春天/我就爱这样/比是珍惜眼泪/只恐春暖不普及。”
  秋子觉得钟子沉吟时很酷很帅,深深被吸引了。瞬间一快箭直穿心脏燃起了青春的火焰。三章在拍手鼓掌叫好,却发问他:“这诗在说什么呀,深奥到我不鼓掌都不行了。”
  “拉倒吧!钟子拿这样的诗句出门泡妞。快点闭门苦读几年再说吧!那时拿出来或许有人看好你。还不如这句,‘散点雨风过后,好下春种’。”秋子接三章的尾巴续,口是心非地回道。
  “什么乱七八糟诗句,还故作老成。真可笑!”
  “你有才华早就不是这副可怜得只剩下天真的模样,我是不懂诗的,你尽管吟吧。不过倒是想和你赌一把,想证明你是个诗人并且是个有才情的诗人,你就从这岸边游到对岸去。若是你游过去了还能证明我说的话对你有用,也能证明你懂水性,必会吸引广场上数千人来看拍照什么的,这才配得上做南蛮人。”秋子回道。
  “是金子总会发光,你的赌注是什么,我得细看掂量值不值和你一赌。”
  “跟你做个朋友。”秋子还不断给他放秋波,卖弄风情地说。
  “好的,成交!”钟子之全然豁出,爽快地回答了。
  秋子被这个八匹马儿都拉不回的决断震惊了,一半是喜此人处事果断,自己还有点魅力(有几分姿色女人总会自恋,这点我从不质疑。);一半是担忧碰见了色狼,为一个毫无相识的人因一句话儿不伤不痒而甘愿下大赌注,他轻浮之徒无疑。心想这真是个无脑儿,被美色屈服,还算哪门子诗人,直接在额头上写“色鬼”就好。在咬牙自言自语:“非要他跪倒求饶,免得再去残害祖国的花朵。”那一刻间她就站在演讲台上高谈阔论,臭骂着愤怒着那个畏缩在角落的南蛮人,受台下数千少女门或者受害者追杀。
  二人为了公平起见叫三章做裁判。三章在钱包里掏出了一枚面值一角的硬币。只见硬币在半空中高度旋转,落在地面是背面则钟子之赢,反之则秋子赢。钟子之在那祈求神明能帮他一回,也愿幸运之神会眷恋他,心中既是担忧又是兴奋。在落地那瞬间他还想通过意念把它翻过来了,可一切都太迟了是正面朝上。都说女人心多变,可不,当秋子看到了此前想要的结果时就产生愧疚,前三分钟想的统统丢弃了。女人凭感觉做事无可置疑。这枚硬币应验天下真的有“缘分”。谁知玩笑开大了,顽固的钟子之一个心眼说道:“愿赌服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如果我游过去,我们就算朋友。”又不断在重复说。
  “嗯。”三章拉着秋子手,让她肯定回答。
  得到了秋子的点头,二话不说当场把钱包和手机给她们看管。自己却不好意思当场脱掉衣裤。钟子之迎着风耸耸肩,手指头解了几个纽扣,又有手指头扣回,动作反复了几次。在风吹中依稀看到钟子之的肚脐或胸膛,她们既是好笑又带点少女特有的羞涩低头,时而瞧了他一眼,时而把目光移驾河里。
  犹豫再三,在他俩鄙视的目光中,他像只畏缩的刺猬一团,两手交杂叠在腹前,慢悠悠地走到河边一跃,那一瞬就像鲤鱼跳龙门。落在水里的他就像是一条龙,他使全身的劲往对岸游去;一路仰游,也不管岸上如何,眼睛瞧着天空,心里只念快一点到岸就好,河宽足有三百米。当真引来众人拍照也招来了附近的虞河管理员。这条河道自从竣工以来除了有失足的小狗游过之外,都属于水中生物。
  当时,他游到中央河流时觉得有点累,全身衣物阻力大,他便潜水脱掉了运动鞋。当时可把围观的人吓到了,以为他溺水。正当管理员穿好游泳衣下水做抢救时,他的头颅却跃出了水面,两手向后脑勺刮了几次水,又向在岸上的秋子挥了挥手,好像在示意自己还活着。
  他甩了甩头,抖掉头上的水珠,赤脚上岸。
  钟子之穿过人墙却连她们的影子都找不到。随近爬上一块巨石上面对虞河,大喊了三声:“海秋,你这个骗子。”在旁人看来这是绝情的话,一口咬定他是失恋、是疯子。那天青岛都市晚报还在显眼的版面报道了这事,标题为《男子赌游虞河,女子借机牵羊。》
  钟子之没有手机没有钱包,就像曹操打了败仗赔了夫人又折兵。湿漉漉一身坐公交车必引起公愤得,想打的士,司机却怕他弄湿车椅,钟子之说好要出双倍的钱,司机还回了一句“有钱有什么了不起”。接着也跟前一辆似的急踩油门,风一般去了。他只好放弃了打车的念头,走一步是一步。疲倦的脚把他带回出租房,他觉得倒霉透了。不过在热水的冲洗下也不去理会,随便弄一点吃的填填肚子。
  泡了一杯浓绿茶,在灯辉下正打算把今天所遇到的事写下来。突然房间的电灯灭了房间漆黑一片,才意识到今天刚好五月十号要到银行交电费可没交成,电卡一没钱电就停。他躺在床上翻身几次都不能入睡,窗外漆黑。正想如何打发,想压制喝茶醒脑的功效,喃喃细语:真不该吃那么浓的茶。自己一人来到了楼顶吹风,看看星空,月亮却被周边的高楼大夏遮住了。回忆连成一片,他回到了一年前。
  钟子之在桌前低头看书,笑声不断,达到了忘寝废食地步。林右一从医院回来看到这样的情形习以为常。她敲开了门,带回了一个累字,钟子之对她慢慢悠悠毫无精神的行径视而不见。今天她心情特不好,科里例行考试竟然不及格,前面考了五六次都轻易而过。不仅要交补考费(在这月的工资里扣一百元)至于迟到早退这类情况都要扣钱,本来少得可怜的基本工资这一扣那一扣加班就白干了。满肚子的苦水向钟子之泼。
  “你想一想,我一个小护士,生活里的一切费用都靠这点工资。真是恨透了。”钟子之还嬉皮笑脸,不吱声。
  “你要我养你到什么时候,你能给我靠谱的答案吗?”
  “我们不是小孩子了,并不是只由着性子。”
  想来,身边有一个人向你诉苦是她还在意你,她并未麻木,还有继续下去的勇气,是她还想跟你过日子。有时女人的唠叨只不过是索要一句慰藉的话,那怕是一句极为平常的问候,都能给她们带来微笑。当然微笑只是生活身后的一个影子,可失去了影子就浑身不舒服。当然实际情况并不如人带着某种情绪下所说的那样。如果两人沉浸在预设的快车毫无费劲,可计划赶不上变化。“爱人我该如何做,你让我做点什么?”这不是钟子之所想的,因为他是诗人。他觉得你爱我所做的都是理所当然的,他是享受者,而林右一是付出者。最忠诚的读者,这样的爱情你敢要吗?这便是钟子之的奢望,为何他只懂要求别人,自己却不懂付出呢?他有时还幻想说自己像太阳,像夜里的辰星;这些永恒的光芒,他有过吗?
  “不是说好了,给我多一点时间吗?我也在工作,如果你顽固地认为挣到钱的才叫工作,那是短见、是一时之快。”钟子之漫不经心随口回道,这一句便是诗人经典台词。
  “按你说,你要到时候,要到你灵感降临的时候吗?”
  “是的,也许明天或许更久,这很难说。”
  “那时不是说好了,你写诗能上刊物的,你多写一些;还有你承诺说在我的生日会给买这个那个,再过一个星期就到了。原来承诺都是骗人玩意,是暂时妥协的产物。没有把握,承诺才一连串地从嘴边滑出。”林右一质疑的声音,让他诗人的地位受到了威胁。诗这个玩意并不是你想写就有的,他好像走向了玄学的层面。有时他也觉得赖在家“张嘴要饭吃,伸手要衣穿”是在小时候父母无私养育,如今一个在家待业的大学生不可同日而语了。
  经过这一想他沉默了,一脸正经地看着她,只愿快点停下这个该死的吵闹。可林右一还在喋喋不休:“你别在折磨我了,都不小了,这个我们玩不起。生活并不是只有梦想,而要养活梦想是更高层次的东西,可躯体只需简单的粮食。”
  “真想不到你好好的人不做,偏偏羡慕那头猪;要不你走,要不我走。”这次真的把钟子之惹急了,把手上的书往地上一摔,站了起来说道。
  “想不到你还有脾气,有本事做一回爷们给我看看。”
  “好的,看来你早就看不惯我这张脸。”
  “我觉得你根本就没有脸,让一个女孩家养你。”
  “是,你说的很对。我服了,说要怎么样?”
  “很简单,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去找一份工作。”
  “工作?你觉得我在赖你,难道这就是一直憋在心的话?你太小看我了,我说过会给你幸福的。”
  “幸福?只要你离开我就有了。”
  “我希望你能冷静下来。”
  “冷静?除非你让这天从此没有黑夜。我讨厌黑夜,包括诗人,你。”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
  “如果有一天我们重逢了,我们会说些什么呢。”
  “滚吧,诗人。我求你了。”
  “好,我滚蛋。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此撩开手。”
  当钟子之把话搁在桌面上就再也找不到解释,也用不上什么理由了;更像“爱就在一起,不爱了就离开”,两人以分手来作结。在回顾整个场面时钟子之难插上话,那就不发一言,只恳求原谅。或许短暂的和解只是过渡期,一旦再次爆发会是更为激烈的争吵。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忍受?最好熟悉这生活,如果不是,在没有更好的选择时将无力换回整个局面。难道这社会让他们把生活打理得很好才延伸出梦想之花,生活远没有想象中简单。造成的伤害,彼此的心有了伤疤就再也回不到从前的甜蜜。爱情果实又岂能轻易摘到?他捂着脸真想说些什么,可是一切都太迟了。能跟你熬日子的人看来她还没有出世,能跟你分享的在几百年前就安排好了。不管你愿不愿意,一场爱情游戏中只剩下生活的感触和伤痕。
  面对强势的她,钟子之在心碎时说:“你知道,我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勇敢。”林右一匆匆地甩门走了,还一边用手抹泪。
  在傍晚时分上天下起了细雨,车轮碾过积水的路面溅起了水花。在火车的路上人来人往,没有人会顾及身旁的是谁,因为旅客的心想着目的地。钟子之在失恋中四海为家,穷游中国,想到一个适合发言的地方,有时在幻梦中隐约听闻彼此抽泣声。他管不了流言蜚语布满全世界,管不了此刻她在谁的怀里诉述着承诺;因为她已不是他的拥有。倘若脑海浮现了她的微笑,犹如记住了深蓝色的夜空流星滑过的光亮,他就心满意足承受整个孤岛。因为爱情整个雨季下给了大地,这是简短的爱情誓言。
  这个深巷安静了下来,各家灯火俱灭,唯有在拐角处的路灯发出苦笑的暗黄。痛恨渐渐泛滥,倘若他浸在梦想的王国里,现实就在他身上留不下任何轨迹或刮痕,他的天真还得以完整保存。如果他身上的棱角磨平了,随化了,也就不是钟子之了。可今夜诗人敏感的触角让他不安,他在自责当初,在痛恨过去。这个空荡的黑夜没有人看见也没有人应答他任何的问题,他能否从记忆深处站起来。这样他又想到了四年前在大学里跟他好的秘书长——海夏。
  钟子之在校期间刚好碰上了百年校庆,从这里走出名望者回母校共议,到各个学院挖掘几人,特别关照,重点培养,让他们少走弯路夜路,希望他们早日学有所成为校争光,为国做贡献。在乐坛上“红红老师”这大名如雷贯耳,受到众多乐坛明星大腕的敬仰。红红很快选定了人员,南子翔。南子翔在她的推荐下,在中央学院专门练习韵律与唱功,进展顺利南子翔脱颖而出,被红红收为闭门弟子,人称“红大弟”一度在海外名校深造,刚海归将在青岛进军歌坛。
  钟子之在校期间是星月文学社编辑部长,海夏是秘书长,已是大四的蔡左左为社长。海夏,一个智慧与美貌并举的才女。他们是校园三大诗子、三驾马车。来了一位德高望重的作家、中国作协会员国家重量级诗人——江达。江达对中国现代诗歌的探索和建设有着不可磨灭的功绩。在百年校庆协议中他找一位闭门徒弟,毕生真经传给他或她。江达随即翻开了校刊的诗园,在校盛传的校园三大诗子逐一找来看看。
  题目游子
  文/社长蔡左左
  我来自亚洲中央荒漠,
  为了寻找我的祖先同族,
  行走荒漠,几乎因水而亡;
  我的躯体顶着恶毒的阳光,
  自顾自怜,忍受饥饿和寒冷。
  在梦幻中数次都在重现,
  我跟众多的诗人在草原上,
  像众多飞蛾围着一盏灯,
  灯光犹如闪烁的辰星一样。
  我来到了滔滔不息的黄河;
  在明月照耀下的万里长城,
  我变成了一株蒲公英,
  全身的枝叶聚有雾珠,
  我听到来自东海的欢呼声,
  使我富足还赋予新的期望。
  若是,我此生因长途漫漫
  病倒老死在昏黄的山岗,
  难道梦想如天上明月不可摘,
  如有如无,是近是远
  那怕要被众人嘲笑或挖苦,
  尚存一息也要追寻下去。
  倘若征途充斥着痛苦,
  我也充满希望走向天堂。
  江达看了一遍又从头看一遍,由衷地感叹自己也未必能写出这样的好诗。当场拍案叫绝。诗中有一股朝气,如在黑夜受冻的人看到了黎明,气韵浑厚如太阳跃过海平面。真不愧是“诗中敌手”这一称号。一颗炽热的心在诗中蒸腾,一气呵成,浑然一体。达到天然,真乃诗中无敌。从气度上说这是人格魅力学不来的;天赋神韵,不管你后天再怎么努力都难找到像屈子谪仙东坡等人风骨。为什么说现代诗歌好写,但却难见好的诗歌,就缺少这点。
  题目昨日花园
  文/编辑部长钟子之
  要把你遗忘,就当一阵风
  可让人瘦下多少斤才罢休。
  落在掌心的花等谁吹醒,
  今夜你的所爱,为谁停留。
  难道拒绝爱是为了爱;
  真爱在那?你伴随我时,
  我爱着每一片树叶;
  当你离去了,日下山头
  我的沉默犹如枯木一棵。
  记得下雨时我们来不及遮雨,
  在小巷像两只可怜的小狗,
  找到避雨处,全身已湿漉漉。
  如今雨伞常伴我左右,
  雨中的一切已成为彩虹。
  原来,你已是我生命的全部
  拥有你,我还要奢求什么呢?
  钟子之这首诗是内心产物,有感而发,感情真挚,做到这一点实属不易。想来,韩愈曾说:“大凡世上事物不平则鸣。”用他人的话说这是荷尔蒙过剩。看来是念的诗集太少,眼界不够开阔,到底是新韵绊脚了。这诗找不到更多的赞词,放在二流诗集吧。
  题目感知
  文/秘书长海夏
  你没有感知它时,
  它是一文不值,垃圾似的。
  要讲明这个是什么物体,
  像在飘零中,又像在期盼中。
  野花开在你视野之外,
  当闭眼却可以感知它的存在。
  当你想拥有它时,
  它便是你生命中最美的曾经。
  世界是你想象那样,
  因为我们的追求源于心中的爱。
  当你感知了它,
  它便是你生命的全部,
  这也是诗人唯一的抒情。
  海夏这首诗是灵光与理智推动而成,经过岁月的思量而得的诗。一个善于整理记忆碎片的诗人,假以时日必能做到化腐朽为神奇。随着对客观世界由浅入深,由小到大的认识她将做到掌握世间真理寥寥几人中的一个,她的未来一个不可估量的力量。
  蔡左左克功哲学。在大学校园里是文学院的学生都瞧不起念哲学的,蔡左左是一个例外。他有才华,是诗坛的新星,个个都想去捧。念哲学的人为此沾了光,在校园里走起路来更有朝气了。若你是一位新老师走在林荫道上,两个学生恰好一旁一个向你走来,学哲学的那个肯定是春风满面,大步前行;另一个必是低声垂头,如遇到西北风吹。你随之问一个就能印证此说法。
  那日,江达在会议室跟众位校领导并外语系中文系的教授开了一个会议。江达看准了蔡左左。蔡左左却说他主攻是哲学,虽然诗歌与哲学有些渊源,志不在此,谢谢你,抬爱了。文学院的几位教授为此惋惜了好久。最后只好从海夏与钟子之中选择了。江达不知两人是一对情侣。为了此事两个人闹分手。想来,这便是常放在嘴边的话“好心做了坏事。两人中将有一人提拔到外国学习。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为了前程放弃了在一起时许下的诺言”。留下孤单的人如一座孤岛。
  这样的机会钟子之应该给她,没有一句怨言。海夏欣然接受了与钟子之分手,匆匆地走了,没留下一点关于她的信息。在校园里留传着两个截然不同的版本:一说海夏是凭借实力,她能很好地利用身边的资源。在赞美海夏时也无非在赞同钟子之的做法;另一个版本说痴者钟子之是个败者,掉了爱情折了后腰。女朋友竟恩将仇报和他分手,飞出巢穴变成了枝头凤凰。挖苦的声音终日在钟子之的耳旁绕。
  分手在毛毛雨中进行,钟子之在街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两人忍痛割舍,力争做到互不相欠,更是为了相安理得去接受最后的答案。在离别时,钟子之接过海夏的一首诗:
  毛毛雨,下吧,下个痛快吧,
  这个世界习惯了变化无常。
  从你双手接过鲜花时的浪漫,
  谁傻到把甜言蜜语当饭吃。
  戒指还在商铺的橱窗,
  教堂还敞开着大门。
  我多么期望在山岗有人说愿意,
  靠近天空,多点勇敢使得。
  故事在众人的口中流传;
  可毛毛雨的天空不见了飞鸟,
  统统滚回了各自巢穴。
  你我从陌生来,这一天后,
  不见的承诺,不见的昨天,
  也会归还了陌生般的结局。
  钟子之手有点颤抖,两眼盯着工整秀丽的字体,泪水滑过脸庞,嘴唇一张一合一个字一个字地念起来。嘴上念到“多点勇敢”就像心头有块石头压着,有千斤重一般。写得感情真挚,娓娓道来。从这首诗看到出海夏是怀着悲痛写下的,是怀着满腔的怨恨写下的。钟子之责备自己厌恨自己,这时才明白过来,这全是太过自私的恶果。为何不和她商议武断下了结论,丝毫没有想过她的感受;以为自己认为好的拱手相让,殊不知这是一种极为错误的思想。
  钟子之也写一首《毛毛雨》算是相爱一场以此作结。毛毛雨在你眸子留住,我多想把这些珍珠,用细线串起来,亲手送给你。心里想到了这些,便在稿纸上写:
  天空下起了毛毛雨,
  这本不属于毛毛雨的季节。
  你发丝上,眸子上的珍珠,
  是我送给你最贵重的礼物。
  你用爱撑起的雨伞,
  试问我,这颗心怕不怕下雨天,
  仙人球长满刺,难道是我的心?
  就算都是过去,可谁能忍?
  诗人海夏展翅高飞去了,
  有谁在意站在街头的我?
  毛毛雨洒向天边,
  湿了一身,我在翘首目送谁。
  过后不久这两首诗竟被人看到了,同学们拿出一比便有了中肯的评语,大众公推海夏这首更好些。钟子之对这样的输赢也没有争论了,他多么想淡忘这些。事情的现实摆在眼前,不管钟子之信不信,要以什么样的方式去接受都不重要了,就算悲伤痛哭又能改变什么呢。可以痛哭一场的黑夜低沉了,黎明从东边升起来了,这样钟子之只有更确信太阳不因谁而停过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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