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猜测

　　不知不觉中，姜山菊已经在女儿张兰妮家过了两个春节啦。春节过后的一天，全家人吃晚饭的时候，姜山菊对女儿说：“妮子，娘这不知不觉在你家过了两个年啦，日子过得真快啊！”
　　“是啊娘，我猜测着，你是不是又想家啦？”张兰妮笑着问娘。
　　“是啊闺女，娘确实想家啦。”姜山菊实话实说，“但是，娘暂时还不能回家去，我每天还要接送红儿去托儿所，给山儿和水儿兄弟俩做饭，帮着你给他们缝缝补补，洗洗涮涮的。”
　　“姥娘，再到冬天的时候，我就该上小学啦。”俊红高兴地跟姥娘说，“等我上了小学后，你再回老家吧。”
　　“这里就是你姥娘的家，你姥娘不回老家啦。”张兰妮对女儿说。
　　“我今年冬天就要小学毕业升入初中啦。”俊山得意地说。
　　“我要再等两年才能小学毕业升初中呢。”俊水看了哥哥一眼，郁闷地说。
　　“娘，你想家里的啥东西啊？老家就剩那几间破屋啦，你是不是想那几间破屋啦？还是想那个天井啦？”张兰妮笑着问娘。
　　“想家肯定是想那屋子和那天井啊！”姜山菊说，“我还想那些在妇救会一块做过军鞋的那些支前的姐妹们，想跟她们坐在一起拉拉呱。”
　　“那你就回老家去看一趟吧。”张兰妮试探地对娘说。
　　“我有好几回都梦到回了家……还吃上了你婶子做的豆沫和烙的煎饼，结果呢，猛一醒来才知道是个梦啊！”姜山菊笑着对女儿说，“我寻思着，还是不回去了，回去一趟，人情世事的，也不少花钱啊！”
　　“娘，我给你钱你怕啥？你就回去一趟看看吧，看看你那老屋，老天井，看看你那些老姐妹们。”此刻，张兰妮觉得应该让娘回家一趟看看了。故土难离，思家心切啊！
　　“还是不回去了。”姜山菊坚定地摇摇头，想了一下说，“不知你婶子给他叔说的媳妇咋样啦，这么长时间也没动静啦。咱不愿意让他叔找那个那个带孩子的寡妇，你婶子肯定是生咱娘俩的气啦。”
　　“俺婶子生气就生呗。不过，我猜测着，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肯定是铁蛋这个媳妇不好找啊！要是有眉目的话，俺妹妹兰霞还不早来信啦。”张兰妮对娘说。
　　“是啊，我也猜测着，他叔这媳妇不太好对付啊！”姜山菊叹了口气说，“这个年纪啦，人家谁家大闺女等着他啊？你婶子给他说的那个带孩子的寡妇，咱俩就不大乐意，我猜测着，要是让他叔知道了，肯定也不乐意啦。”
　　“所以，我整天愁铁蛋这个媳妇，没他哥了，我这当嫂子的就是他唯一的亲人啦，我不操心，人家谁能替他操心啊？好歹给他成个家庭，生个一儿半女的，也对得起俺婆婆公公和善祥啊！”张兰妮一脸愁容地说。
　　“是啊，要不你就写封信回去，问问你妹子，看看啥情况，怎么没动静啦？要是你婶子那边实在不好找的话，我寻思着，从这附近农村给他叔说个媳妇也行啊！”姜山菊说。
　　“从哪里说媳妇都行，关键是得有人跟他叔啊！我先写封信回去问问俺妹子兰霞再说吧，实在不好找，咱就从附近农村找找，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张兰妮点点头说。
　　春天的脚步又临近啦，春天的气息也扑面而来啦！大院那些柳树的枝条上已经开始萌绿发芽啦；甬道两边的冬青树也开始长出了嫩黄的枝芽；麻雀们的欢叫声也变得清脆悦耳起来，它们奔忙觅食的身影随处可见；大院后面的山坡上也已经草色遥看近却无啦……
　　徐慧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开始翻整自家的菜园子啦。自从病休在家不上班，在张兰妮的建议下开辟了这个小的菜园子后，让她的生活充满了乐趣，也让她有一种充实感。同时也给她们的餐桌上增添了各种时令的新鲜蔬菜。
　　姜山菊见她在菜园子忙活就说：“徐老师，这才刚过了清明，你就忙活着整菜园子，有点早啊！常言不是说，谷雨前后，才种瓜点豆啊！”
　　“大娘，我又不上班啦，没啥事，早点整理出来早省心啦，过些日子，再去集市上买些菜种子来种上就行啦。”徐慧抹把脸上的汗珠儿，笑着对姜山菊说。
　　“也是啊，早整理出来早利索啦。有这么个小菜园子，一家子的吃菜就不愁啦。人勤地不懒啊！”姜山菊笑着说。
　　“是啊大娘，自从俺嫂子帮我开了这个小菜园子后，俺家就没再买过菜。菜园子里的菜根本就吃不完，想吃什么菜，进菜园子随手摘下来就去做菜，方便极了。俺家孩子们喜欢吃我做的炸酱面，配上这菜园子了里的各种新鲜蔬菜，孩子们吃的可欢啦。”徐慧笑着说。
　　徐慧把整个菜园子的地整个翻整了一遍，然后又分别整理出了一块块小田畦子。这样就等着从集市上买来各样菜种，等到了谷雨前后的时候下种啦。
　　整理完田畦后，徐慧又把菜园周围的栅栏整理了一遍，把那些歪斜的竹竿排列整齐，用铁丝捆扎结实；最后把那个笨重的已经歪斜的菜园门也重新捆扎整理了一下，使其开关自如，不那么费劲啦。
　　整理完自家的菜园子，徐慧又帮着张兰妮把菜园子整理好了。张兰妮晚上下班回来发现自家的菜园子被翻整理好了，并分好了一块块田畦子。她就纳闷地问娘：“谁给咱家整理的菜园子？”
　　“是徐老师给咱家整理的，我不让她整理，她说反正闲着也没事，她就趁着你下午上班这点功夫，把咱家菜园子给整理好啦。”姜山菊对女儿说。
　　“徐老师在家休息不上班，锻炼成能干农活的劳动人民啦，不像个知识分子的样子啦。”张兰妮笑了，“不过，这也是一种进步啊！”
　　“是啊闺女，不过，我总寻思着，这徐老师好好的教师工作不干，整天在家歇着，也不是个事啊！”姜山菊说。
　　“娘，人家徐老师家的事你不了解。”张兰妮说，然后在娘的耳边悄声说，“人家她爸妈以前是北京的大学教授，现在下放到农村劳动改造去了，所以，她就不想再当老师啦。”
　　姜山菊点点头，一脸释然。
　　吃完晚饭，张兰妮搁下碗筷，装上一网兜去年秋天晒的茄子干和豆角干就去了徐慧家，一进家门她就嚷道：“徐老师，我该怎么谢你啊？”
　　“你谢我啥啊嫂子？”徐慧笑着问她。
　　“偷着给俺家整理好了菜园子啊！”张兰妮把那一网兜晒的干菜搁在茶几上，然后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笑着说，“我是口头嘉奖你呢？还是给你发张奖状挂在墙上呢？”
　　“我不要口头嘉奖，我要张大红奖状挂在墙上吧，让俺家良佩回来看看，他老婆在家歇着也能获奖。”徐慧也笑着坐到沙发上。
　　“徐老师，我刚才在家里还跟俺娘说呢，你现如今成了劳动人民啦，连老农民干的农活你都能干啦，老太太撵公鸡—不（捡蛋）简单啊！”张兰妮笑着说。
　　“你上班那么忙，反正我在闲着也没事，整理完俺家菜园子，就顺手帮你整理了一下。”徐慧笑着说，“不知为啥嫂子，我干起这种活来，比我上课教书还轻松开心呢。”
　　“因为这个小菜园子能供给咱们各种新鲜蔬菜，有付出有回报，所以干着才起劲，才欢喜呢。”张兰妮解释说，“我给你拿了点去年晒的干菜，这个季节新鲜菜还下不来呢。”
　　“谢谢你嫂子，正好俺家去年晒的那点干菜都吃完了。整天吃白菜萝卜，孩子们都吃烦了，正好用这干菜泡发了给孩子们做炸酱面吃。”徐慧说，“嫂子，你上次跟我说的你小叔子找媳妇的事，你老家婶子给他说成了没有啊？”
　　“老家一直没来信，我猜测着，俺家铁蛋这个媳妇难找啊！”张兰妮无奈地摇摇头说，“俺娘说，从这附近农村给他找一个也行啊！可是这附近农村，咱又没有认识人。”
　　“嫂子，我有个同事是民办教师，她就是附近农村的，我让她帮着铁蛋找个媳妇吧，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徐慧说。
　　“那行啊徐老师，那你就给操心问问吧。”张兰妮说。
　　“但是，婚姻的事情，不能急，要靠缘分啊！”徐慧说，“这辈子，谁跟谁在一起是月下老人这个神仙说了算的，在他那本姻缘簿上可能早就有铁蛋跟他妻子的名字啦，可惜，咱们凡人不知道是谁啊！”
　　“但愿是这样吧。”张兰妮笑了，“徐老师，你最近有没有孔队长的消息啊？她这一调到北京，一点音讯也没有啦。”
　　“我也没有她的信息啊！”徐慧摇摇头，“潘干事应该有她的消息吧？”
　　“过了春节我碰见了潘干事，他说孔令霞调到北京后，他连写了三封信，孔令霞一封信都没回，潘干事悄悄跟我说，他已经对孔令霞不抱希望了。”张兰妮说，“我猜测着，这孔队长调到北京这样的大单位后，肯定眼光就高了，看不上潘干事了也是正常的事；再说，人家孔令霞是高干子弟，家庭条件那么优越，孔令霞就是跟了他，他这个农村孩子也伺候不起人家这个千金小姐啊！”
　　“是啊嫂子，咱俩的猜测是一样的。”徐慧点点头说，“孔令霞在这里的时候，俩人在一个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没找对象的男女就他俩啦，彼此看上对方也是正常的事情。可是，孔令霞调到北京海政歌舞团那就不一样啦，那是什么地方啊，大文艺团体啊，什么样的英俊小伙没有啊？所以啊，孔令霞到了那里，眼光肯定就高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啊，我跟你的猜测一样，俩人这对象够悬乎的。”
　　“徐老师，潘干事这事咱先放放，你赶紧替俺家铁蛋操操心吧，找你那个农村女同事问问，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张兰妮说。
　　“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你婶子给他说了个带女孩的寡妇嘛，铁蛋同意了没有？”徐慧问。
　　“我和俺娘都不同意，也没跟铁蛋说，就给俺妹妹回了信，说这个带女孩的寡妇不合适，让俺婶子操操心，找媒人打听个没结过婚的女人；结过婚不带孩子的女人也行；或者去做上门女婿也行。”张兰妮说，“都过去这几个月啦，年都过完了，俺妹子也没来信，我猜测着，铁蛋这媳妇肯定不好对付啦。”
　　“那抽空我领去我那个同事家一趟，你跟她说说你家铁蛋的情况，让她给看看她们村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徐慧说。
　　“行啊，徐老师。”张兰妮高兴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