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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通信

作品名称:军人妻子      作者:大器晚成      发布时间:2020-08-24 09:58:06      字数:3387

  张兰霞接到堂姐张兰妮的来信,在信上张兰妮说,她跟娘都觉得那个带着个闺女的年轻寡妇不太合适他小叔子铁蛋。他小叔子再不济吧,也是个大小伙子啊,怎么能找个带孩子的寡妇呢?好说不好听啊!张兰妮让堂妹转告她婶子,让媒婆再操操心,打听个没结过婚的女人;结过婚不带孩子的女人也行;或者去做上门女婿也行。
  张兰霞就给不识字的娘念了堂姐的回信,她娘就生气地说:“你姐姐站着说话不害腰疼,哪有这样的女人等着她小叔子啊?你想做上门女婿,人家得有要你的啊?”
  “娘,你就再跟媒婆说说吧,就说俺姐相不中这个带孩子的寡妇,让她操操心,再寻摸个死了男人或者离了婚不带孩子的女人,有招上门女婿的人家更好。”张兰霞对娘说。
  娘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你去跟媒婆说去吧,我不管这闲事啦。”
  “娘啊,我个闺女家的怎么去跟媒婆说这事呢?还是你去说合适。”张兰霞笑着跟娘说。
  “我听媒婆说,人家这个寡妇人长得可俊啦,心眼还好使,干活也利索,还是高中生,识文断字的。带着个闺女怕啥啊?一结婚就有喊爷的,多好啊!”娘说,“要不这样吧闺女,你偷着写封信给你姐他小叔子,说说这事,看他啥意见?他这个年纪啦,也不好找,兴许他还能同意呢。”
  “不知道那个女的看了俺姐她小叔子的照片,心里咋想的?”张兰霞问娘。
  “人家女的相中你姐她小叔子啦,没啥意见,就等着男方回话啦,女方说,她可以带着闺女到男方那边去落户。”娘说。
  “看俺姐回信的口气,是她没相中人家这个女的,俺姐也没跟她小叔子说这件事。”张兰霞分析说。
  “我猜摸着是这样,你姐也是的,你在里面挡着干啥?闺女,你赶紧偷着给你姐她小叔子写封信,顺便把女方的地址给他,让他俩先通通信,我估摸着,兴许这件事还能成呢。”娘说。
  “这样也行啊!不过,要是让俺姐知道了,她还不怪罪咱啊?”张兰霞但心地说。
  “她让咱给她小叔子说媳妇,咱尽了心,真要说成啦,你姐还不高兴啊,她还能怪罪咱?”娘不以为然地说,“我估摸着,你姐相不中这个寡妇,是你大娘在里面插了一杠子,为给你姐说媒的事,媒婆得罪了你大娘。”
  “娘,咱甭管这些啦,俺姐既然让咱给她小叔子说媳妇,咱尽到心就行啦,我这就给俺姐她小叔子写封信,看看她啥意见。”张兰霞对娘说。
  “那你赶紧写吧。”娘点点头。
  当天晚上,张兰霞就给铁蛋写了封信,把女方的情况跟他讲了,让他考虑考虑后赶紧回封信。
  不久,铁蛋就给张兰霞来了信,说想要张女方的照片他看看,如果他相中了,就先跟女方通通信,先相互了解一下再说。
  张兰霞她娘就赶紧去找媒婆向女方要了张照片来,让女儿张兰霞给铁蛋寄了过去。写回信寄照片的时候,她嘱咐女儿张兰霞在信上注明,要是俩人通信啦,让铁蛋先不要告诉他嫂子张兰妮。
  半个月后,媒婆就来家里跟张兰霞她娘报喜:“女方跟我说了,俩人开始通信啦。人家这个女的不但心眼好使,还会来事,为这事,她已经买上罐头和点心专门到家里看了我好几趟啦。”
  张兰霞娘就笑着说:“你放心,这媒要是说成了,俺们也亏待不了你。”
  媒婆撇撇嘴,掏出烟来点燃一支抽着说:“为你侄女她小叔子这婚事,我往你家和别人家跑了多少趟腿,你知道不?我这两条腿都跑细啦。”
  “那赶明让俺闺女兰霞买点点心去家里看看你。”张兰霞娘笑着说,心里话,也是啊,媒婆为这事,跑前跑后,没得到她家一口吃的。
  “甭给我买点心,俺家点心都堆成垛啦,让闺女给我买条好烟抽就行。”媒婆笑着说。
  “你不是也喝酒嘛,再给你买瓶大曲酒。”张兰霞娘笑着说
  “那你就看着办吧,反正多多益善。我先走了,一会还有人到家里找我说媒呢,我忙着呢。”媒婆说完,意味深长地冲张兰霞她娘笑笑,挥挥手,扭着腰肢,风风火火地走了。
  转眼又是冬天。
  张兰妮把菜园子里种的大白菜白萝卜和土豆都挖了出来,准备着冬天吃;秋天的时候,她晒了很多茄子干和豆角干,装了满满一麻袋,等到冬天没菜吃的时候,用水泡发了炖菜吃;她把那些小黄瓜扭,辣椒,萝卜干,豆角,雪里红腌了一小缸咸菜,分送给徐慧,湘秀莲这些邻居们吃。一小缸分完了,她又淹了一小缸留着自己吃。
  然后,张兰妮把已经萧条的菜园子里的枯枝败叶清理干净;又把丝瓜架上的枯藤也都清理干净。自从场站下发了那个搞好家属院环境卫生的通知后,她积极响应,每天都把菜园周围的卫生打扫的干干净净;并督促俊山和俊水两个儿子每天都清理兔窝里的粪便和兔子们吃剩下的残羹剩菜。
  徐慧也跟她一样,每天都打扫清理菜园周围的卫生。她们那排房子,她跟徐慧家门前的卫生是搞得最好的。
  徐慧也跟着张兰妮学习,把吃不完的茄子和豆角晒干了一些,等到冬天没菜的时候吃。她家也从小菜园子里收获了十几棵大白菜和几十斤萝卜和土豆。有了这些蔬菜,她就不愁冬天吃炸酱面的时候没有配菜啦。
  徐慧在家病休了一年了,学校督促她回学校去上班,她不想去上班,于是从卫生队开了张身体暂时不适合上班的病休证明,又请了一年的病假。张兰妮知道这件事后,不解地问她:“徐老师,你身体不是恢复的很好啦,怎么又请了一年病假呢?”
  “嫂子,其实我身体没啥大毛病啦,可是心里啊就是不想去上班啦,喜欢在家呆着。”徐慧不以为然地笑笑说。
  “徐老师,你真是有福之人啊!看看你整天不上班,保养的细皮嫩肉的,这脸上水灵的跟大闺女似的,哪像个三十多岁,三个孩子的女人啊!”张兰妮看着徐老师的脸,笑着说。
  “瞧你说的嫂子,我哪有那么年轻啊?”徐慧一脸惊艳地说,“反正俺家人看了我寄回去的全家福,都说我一点没变老。我妹妹说,我跟没结婚时候的模样差不多。”
  “是啊徐老师,你要说你没结婚,还是个大闺女,真有人信啊!”张兰妮笑着故意夸张地说,有时候,她也喜欢跟徐慧开几句玩笑。
  “那行啊嫂子,赶明你再给我介绍个对象吧。”徐慧也开玩笑地说,“这回我可不找飞行员啦,整天不着家不说,还让人整天提心吊胆的。你给我介绍个你们沂蒙山区的老农民吧,我跟着他去生产队种地去。”
  “行啊徐老师,赶明我就给你介绍一个俺们沂蒙山的老农民,你跟着他到生产队去种地……”张兰妮被逗笑啦。
  “嗨,这辈子是不行了,等下辈子吧。要是真有下辈子,我一定嫁到农村去,过过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与青山绿水相伴,无忧无虑,那该多美好啊!”徐慧充满幻想地说。
  “徐老师,我也是这样想的,下辈子要是再托生个女人的话,我一定嫁给个农民,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多好啊……”张兰妮说,她感觉自己眼睛湿润啦,心中蓦然涌起了一股名莫名其妙的委屈和伤感来。
  ……
  铁蛋看过张兰霞寄给他的那个寡妇刘玉芬的照片后,一眼就相中了她。刘玉芬这张照片也是黑白照片着了色的,鸭蛋似的脸颊上有两抹红晕,一双水灵的眼睛,黑白分明,微闭的嘴唇,露着洁白的牙齿,两条黝黑的大辫子垂在胸前,与她蓝白相间的碎花上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同样映照出她粉白脸颊和脖颈的美丽来……
  地注视着照片上俊俏的女人,幻想着现实中这个女人应该有的模样和美丽……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手里仍紧紧攥着刘玉芬的照片。
  于是,俩人开始了通信。
  铁蛋了解到,刘玉芬男人是村里的基干民兵,在水库工地上推独轮车运石头的时候,不幸踏空坠崖啦……丈夫去世的时候,女儿才两岁,那时候,有很多人劝她改嫁,她一直没答应。
  没想到,当刘玉芬看到铁蛋的照片后,怦然心动,一种压抑已经的激情突然在她胸中酝酿,升腾……铁蛋的憨厚模样竟然深深吸引了她。
  当从媒婆那里了解到,铁蛋的哥哥是飞行员,在战备训练中牺牲啦;进而了解到,他嫂子张兰妮的爷是革命烈士,娘是支前模范……而且,在俩人通信中,她了解到,铁蛋也是村里的基干民兵,最近刚入了党……
  不知为什么,铁蛋的这些背景更加坚定了她想走进这个男人,了解这个男人,去爱这个男人的欲望……
  于是,俩人的书信来往,加深了彼此的了解,引发了心灵的共鸣。在通信中,铁蛋问她,为什么能相中他?因为,他没有任何值得她相中的优点。刘玉芬回信说,你的优点就是你没有优点,你的可信赖之处就是你背景的强大,我能走进你们这样的家庭氛围,是我的幸甚!
  刘玉芬也反问他,为什么能相中她这个带着个闺女的寡妇?你不怕别人笑话你?你不怕别人背后戳你的脊梁骨?你不怕给别人孩子当爷而被讥讽?铁蛋说,从我看到你照片的第一眼起,我就什么也不顾了,你纵然有再多的不幸,我也要跟你同甘共苦,为你遮风避雨……有了这样的决心,我还怕什么笑话和讥讽吗?
  俩人通信的结果是,刘玉芬急切地想要去惠民见见他本人。铁蛋顾虑说,我们刚认识,才通了十几封信,未免太仓促。刘玉芬回信说,我们认识虽然很短,但是,我们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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