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韵小说】别把爱放弃（9）

夏雨在林卓凡的劝说下，激动的情绪渐渐的平静下来。可是在情感上，她感到了爱的灼痛。她紧紧地抱着林卓凡，不想松开自己的手，她使劲的吮吸着林卓凡身上散发的男人气息。也许这是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在零距离的接触她爱的男人了，她要好好的享受林卓凡身上的气息，一辈子再不会忘记。
　　林卓凡面对着爱自己的女人，无奈的摇了摇头。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爱能够互相的回应，当然是一种幸福；可是，当爱不能够回应时，去爱的一方却在痛苦中等待着近乎于零的一线希望，而这一线希望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看到，甚至一生也未必看到。林卓凡再次的摇了摇头。他想到了叶玉涵、想到了刚刚下线的网上的那位吴洁女士。
　　夏雨终于平静下来，她放开手看了林卓凡一眼，没有说什么，她的目光平静的有些让人捉摸不定。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整理手头上的工作。
　　林卓凡看着夏雨脸上的表情，心突然的颤抖了一下，感到自己的心里被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堵塞住。心里的情绪似乎使办公室的空气有些凝固，他回头又看了夏雨一眼，长长的嘘了口气。为了摆脱办公室现在的氛围造成的压抑，林卓凡想出去到外面遛遛。就嘱咐夏雨早些回去后，夹起公文包就驾车出去了。在转身离开办公室的时候，他的背部似乎被灼烫了一下，林卓凡知道那一定是夏雨的目光，可他却没有再敢回头，他怕回头时，自己的理智会在看到夏雨目光的刹那间失去。林卓凡不敢回头，他走的时候，心里有些慌乱。
　　雪后的路面很滑，林卓凡小心的驾驶着奥迪A6慢慢的行驶。他不知道该到哪里去，叶玉涵、吴洁女士总在脑子里转悠。张雅丽的粗俗、叶玉涵病的不解之谜、吴女士爱的彷徨与徘徊、夏雨爱的痴情让这位心理医生感到了力不从心。
　　奥迪A6漫无边际的行驶着，就像它的主人的思想没有目标、没有边际。不知不觉间，林卓凡的车子开到了“勿忘我酒吧”门前，闪烁的霓虹灯让林卓凡的意识清醒过来。现在已是情人节的夜晚了，他想起了叶秋涵还在外地采访，今天的情人节要自己一个人过了。酒吧里反射的灯光，让林卓凡回想起与叶秋涵单独在一起的温馨，去年的一幕就像刚刚在眼前发生似的。心绪烦乱的林卓凡正不知到何处去。现在，车行至酒吧跟前，他犹豫了一下，就把车开到酒吧附近的停车场，锁好车门慢慢地走进了“勿忘我酒吧”。
　　去年情人节他与叶秋涵见面时的那个座位上还没有人。就走过去，刚坐下，服务员小姐马上过来说道：“先生，您几位，我是5号服务员，需要什么请吩咐。”声音还是那样的亲切和柔和。林卓凡一听是5号服务员，以为是去年的那位。就生出了想与她聊天的念头，当林卓凡抬头看时，却已不是去年的那位，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陌生面孔的服务员，想聊天的念头又一下子消失了。他向四周看了看，张张面孔也都是陌生的，没有一个是去年曾相识的面孔，心里不由得升起“巢还是去年巢，燕非去年燕”的感慨。想到叶秋涵在外采访，自己孤零零的坐在酒吧，心里突然的有些失落和寂寞。
　　“先生，你需要什么?”站在面前的服务员见林卓凡心不在焉的样子，似乎对自己刚才的问话没有听到，就再一次的询问。
　　“谢谢，上一瓶儿法国葡萄酒。”今天，他很想喝酒，他听朋友们说过“酒可解忧，醉酒更解千愁”。过去，他没有“千愁”因此也就不曾醉过。现在，林卓凡感到肚子里装的不仅是“千愁”了。林卓凡向服务员小姐要了一瓶儿法国产的葡萄酒。很快，服务员小姐就端来酒和酒杯。
　　服务员熟练的打开瓶盖，小心的把酒倒进酒杯说道：“先生，请慢用，需要什么请吩咐。”说完就离开了。
　　服务员走开后，林卓凡端起酒杯闻了闻，感到杯子里的葡萄酒没有白酒的辛辣，也没有白酒刺激的味道，就喝了一口，酒到嘴里甜甜的，还有稍许的苦涩。当他喝完这杯酒的时候，却没有了去年的那种感觉。林卓凡开始怀疑这瓶酒不是去年他与叶秋涵一起喝过的那种酒，就拿起酒瓶，仔细的看了看酒瓶上面的商标和产地，却和去年喝的是一模一样。望着酒瓶，林卓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就顺手把酒瓶里的酒倒进杯子里，端起来一口饮了下去，也许喝的过急，酒咽下去的时候，呛的林卓凡一个劲的咳嗽。“勿忘我酒吧”幸福、欢快的气氛并没有把他郁闷的心情排解。他再次的拿起酒瓶慢慢的把酒倒进空酒杯，这次他吸取了上一杯的经验，屏住呼吸，又一口喝干杯中酒，这次，他没有再被呛住，只是喝完后，头开始发晕，周围的东西在他身前转来转去。林卓凡有些醉了，他端详着酒杯，思绪如闪烁的灯光飘浮不定。他想起了母亲、想起了自家的旧草房、想起了小时候在河里狗刨儿的情景，想起了在河岸上呼叫自己回家的母亲。他感受到了母爱，母爱的温暖立时涌遍全身，好久没回家看望母亲了，一股乡恋之情从心里涌出。
　　“妈，你还好吗？儿子我好想你啊。”林卓凡的嘴里喃喃自语。
　　渐渐的，他感到四周的景物晃悠的更快了，胃里的东西也开始在不断的翻腾。“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亡。”他嘴里念叨着。在咨询室里，夏雨那无言的伤痛深深的刺激了林卓凡，特别是那忧郁而充满怨恨的目光，让从事心理咨询工作的林卓凡看的心痛。他怕又一个叶玉涵出现。他，林卓凡不是无情无义的男人，而正是他的有情，他的理智，在不知不觉间伤害了一个爱他的女人。
　　“不要怪我，夏雨，不是你不好，只是我的心里只有秋涵，你会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幸福的……”林卓凡醉意朦胧中，想起了自己出来时，扔下夏雨，让她独自一人呆在咨询室，心里不免有些担心。想到夏雨爱上自己的事情，林卓凡的心里没有一丝的快乐，他知道自己与夏雨之间是没有“开始”的结局，可是，夏雨那痛苦的目光却让他没有勇气去面对。
　　桌上的酒瓶里还有半瓶酒，心情烦乱的林卓凡抓起酒瓶。这次，他没有再用酒杯，而是嘴对着酒瓶，一口气把剩下的酒倒进了嘴里。
　　叶秋涵走进“勿忘我酒吧”时，看到了林卓凡的背影。能够在第一次互相表白爱的地方看到所爱的人，真是让人激动的事情。叶秋涵见到林卓凡背影的刹那间就是如此的心情。
　　“卓凡、卓凡”她喊着林卓凡的名字。她的喊声招来很多人的目光，叶秋涵也不在乎，径直向林卓凡走去。
　　“不会的、不会是她。”林卓凡醉意朦胧中似乎听到叶秋涵在叫他，一想到叶秋涵在外地采访又是这样的雪天，叶秋涵是不可能回来的。他心里嘀咕着，可还是忍不住的回头向门口望去。让他惊喜的是，在醉意朦胧中，他真的看到了叶秋涵。他想站起来，可是两条腿却不听使唤。他有了一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叶秋涵看见了桌子上的空酒瓶，就知道林卓凡喝多了。林卓凡不胜酒力，她是知道的。多年的心理咨询工作已造就了他与众不同的心理素质，他从不用酒发泄自己郁闷的心情。不知为什么？今天他自己就喝了一瓶酒，叶秋涵百思不得其解。
　　林卓凡看见了叶秋涵站在自己面前，想说什么，脑子就是不听使唤。只觉得叶秋涵在眼前晃，他用力揉揉眼，反而更模糊了。酒精已使他的神经完全麻醉了。看到他这副样子，叶秋涵心痛的快要流眼泪了，尽管今天是情人节，她心里也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叶秋涵知道，如果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他不会喝这么多酒的。
　　林卓凡醒来时已经是情人节的第二天的中午，他感到头部血管仍是涨的发疼。起床后，才知道自己睡在了叶秋涵的卧室，他想不起来自己怎么到了这里，只记得把那瓶酒喝干后就发晕、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其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昨晚的酒劲还没有完全的过去，林卓凡脚步轻浮的走到卫生间。到卫生间后，使劲地用凉水浇自己的头。过了一会，才感到脑子有些清醒了，可是，想破了脑子，就是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在叶秋涵的卧室。林卓凡回到卧室找到手机拨通了叶秋涵的号码。
　　“秋涵，昨晚，我怎么住在了你的卧室？昨天我并没有带着你的钥匙。”
　　接到林卓凡的电话，叶秋涵知道林卓凡醒了，有些埋怨的说道：“昨晚我就回来了，我本想给你一个惊喜，却没有想到你会喝成那样。”
　　“那么，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接你”。一听叶秋涵回来了，林卓凡高兴的声音都有些变了。
　　“我现在正在报社整理采访稿。昨天我到‘勿忘我酒吧’时你醉的什么也不知道了，我就用你的车把你带到我那里了。卓凡，什么事情让你醉成那样？”听到林卓凡要接自己，叶秋涵刚才的抱怨一下子就没有了。
　　“没什么事情，我没想到你会回来，我一个人不知不觉的就喝多了。对不起，让你陪着我这酒鬼过了一个情人节。”林卓凡歉意的说道，却没有说出喝醉酒的原因。
　　叶秋涵知道林卓凡从不撒谎，就相信了他的话。“卓凡，你不用来接我了，在家等我就好了，我会马上回去的。现在，你好些了吗？”叶秋涵关心的问林卓凡。
　　“好多了，就是头还有些痛。”林卓凡回答着。
　　“没事就好。卓凡，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叶秋涵在电话里说。
　　“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听叶秋涵有事情需要自己帮忙，林卓凡赶紧的问。
　　“电话里一时半会儿的说不清楚，回家后我再跟你细说，你可不要拒绝呦。”说完，叶秋涵就把手机给挂断了。叶秋涵后面的话，既有命令的语气，也有一股撒娇的味道。
　　见叶秋涵没有过细的追问自己醉酒的原因，林卓凡的心才踏实下来。他不会撒谎，他知道叶秋涵知道自己从不醉酒的习惯，他怕叶秋涵细问下来，自己会把醉酒的原因在无意间说出来。无论什么原因，如果为另一个女人喝醉酒，这都会使爱自己的女人心里不舒服的，特别是为一个爱自己的女人喝醉酒，那就更难解释清楚的。因此，对自己刚才撒谎瞒过叶秋涵，林卓凡的心里并没有得意地意思，在他的心里仍放不下夏雨。他不知道夏雨在他离开后会怎么样。林卓凡拿起手机，想给夏雨通个电话，播完夏雨的手机号码后，他不知道该怎样的去问，又怕接通后，再次引起夏雨的伤感，就放下手机，坐在了沙发上。
　　林卓凡坐在沙发上沉默了一会，下意识的往衣兜里掏烟，手伸进去的时候，才想起香烟在昨天就已经吸完了。林卓凡咽了口唾沫，深深的吸了一口长气，把上来的烟瘾压了下去。在林卓凡深深的吸完长气的时候，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随之吸入肺腑，淡淡的香水味闻起来让人有一种清馨的感觉。这香水味是林卓凡非常熟悉的味道，这个品牌的香水是叶秋涵长期使用的，每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他最喜欢闻到的就是这清淡而不失芳香的味道。在林卓凡的心里总是认为这香水的味的就像叶秋涵本人。见到叶秋涵，总会让他感觉出她清丽、淡雅的朴素之美。初识叶秋涵的时候，林卓凡就被她内在的这种气质深深的吸引。在学生时代，他对美学的观点，就深得同窗好友的青睐和认可。在他从事心理咨询工作后，更注重内在的气质所蕴含的美。内在美和外在美的和谐统一是林卓凡对美的最高追求，他认为，有相和无相的和谐统一，才构成人的强大的气质磁场而彰显个人的人格魅力。叶秋涵无论是内在的、还是外露的美无疑的都符合了林卓凡的审美理念。爱上叶秋涵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现在又闻到了香水的味道，这让林卓凡男性刚毅的情感世界，不由得又多了一份柔情。一股爱意的热流，在香水的味道刺激下，立时在他的身体里流淌起来。这个时候，想见到叶秋涵的心情比任何时候都感到强烈。他爱叶秋涵，正是他现在最想见到叶秋涵的唯一的理由。
　　正在林卓凡想立刻见到叶秋涵的时候，屋外传来开门的声音，开门声打断了他的回味。门开后，林卓凡看的了叶秋涵。只见她手里拎着一包东西，里边盛着好像是今天的午餐。林卓凡为弥补昨天醉酒而错过两人相聚的时光，快步走过去，迎向叶秋涵。林卓凡在接过叶秋涵手里的午餐袋时，两人的目光碰在了一起。目光里，蕴藏的是火一样炽烈的情意。小别的思恋在碰撞的瞬间，如火山般喷发。“砰”的一声，午餐袋从两人刚接触的手中，无奈的滑落到地面上。口与舌的交流，倾诉着小别的相思；火样的激情在两人的身体内游动，喝醉酒般的眩晕，不再需要理智的驾驭。林卓凡在两人忘我之境中抱起叶秋涵走进卧室。
　　
　　第六章
　　
　　林卓凡和叶秋涵，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叶秋涵穿着白色的羊毛衫走到穿衣镜前，对着镜子，整理着刚才亲热时被弄得有些散乱的发丝，镜子里的叶秋涵，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的退去。林卓凡跟在叶秋涵的后面，向镜子里看去，红、白相映的色彩笼罩着叶秋涵，红的如霞、白的如云。林卓凡再次的情不自禁的从后面紧紧的抱住叶秋涵，叶秋涵没有动，她静静地享受着自己所爱的男人释放的温存与爱意。
　　叶秋涵尽管穿着厚厚的毛裤、毛衫，她那标准的三围也没有被遮掩住。在林卓凡的眼里，叶秋涵今天更是格外的漂亮，怪不得报社的那群未婚的男性公民们这么妒嫉自己了。想到这里，林卓凡抿着嘴忍不住的笑了。
　　叶秋涵在镜子里看到林卓凡在笑，就问：“你在我的背后，又在打什么歪主意？”话语里无不透着幸福沐浴后的快乐。
　　林卓凡没有回答，脸上的笑意却更浓了。
　　见林卓凡只是在笑，却没有回答自己的问话，叶秋涵就又说道：“我见你笑得怪怪的，一定是没安好心思。”叶秋涵说到这里，突然的想起刚才两人在卧室做爱的事情，脸不由得红了起来。小别数日的相聚，激情燃烧的是那样的热烈而奔放，毫无遮掩的爱在那一刻裸露而充满着浪漫。想到这里，叶秋涵的脸色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