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往事2

　　何章卢跟着郑氏来到了专门为鸡准备吃食的小房间里，这是一个用木头架起来的小房间，里面最多可以容纳七八个人。房间里摆着两张凳子和一张比凳子还要矮上一半的四方桌子，桌子的周边放着竹子编制而成的背篓和两个小簸箕，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类似切菜板似的木板；还有一把跟菜刀有些相似的刀，这是专门用来切树叶或者青草的。
　　郑氏走过去坐在其中一个小凳子上，伸手从旁边的背篓里面拿出还没有剁完的树叶，左手捏着一大把，按在桌面的菜板子上，右手持刀，稳稳当当地剁着。何章卢在旁边安静地看着，看着郑氏一把一把的剁掉树叶，而且剁碎的树叶大小基本上差不多，心里特别好奇，就说：“娘亲，我也想试试！”郑氏说：“不能，这个很危险，你还这么小，万一受伤了可这么办？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呀！”
　　何章卢拉着郑氏的胳膊轻轻地摇晃着说：“娘亲，我慢慢的，您就让我试试好不好嘛！”看着撒娇的儿子，郑氏只好妥协道：“说好了，你慢慢的，不要急，知道吗？”“好嘞！”何章卢欢快的跑道另一张凳子上坐下，接过郑氏手里的刀，学者郑氏的样子，先生捏着一小把树叶，右手举刀落下。第一刀下去，感觉手有点发麻，还有点对不准，离小手只有几厘米的样子，郑氏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的。
　　只见何章卢再举刀，再落下，第二刀明显比第一刀稳了一些，第三刀，第四刀，第五刀......
　　渐渐地，越来越熟练，郑氏也从开始的大气不敢出到最后脸上慢慢露出来满意的笑来。这时候何章宏把妹妹安顿好也刚好来到了门口，这一看也惊呆了：“咦，娘亲，三弟这是……”“你弟弟可聪明了，现学现会呀，呵呵......”“三弟刚学的？”何章宏还是有点意外地说。“二哥这个可简单了呢！”何章卢边操作手里的刀一遍说着。
　　“不错不错，这才是我的三弟嘛，厉害哦！”何章卢听完，意外的得小脸一红。郑氏连忙开口：“好啦好啦，干这个活儿的时候不能分心，小心手！”“知道了娘。”何章卢继续着手里的操作，越来越熟练。
　　何章宏起身对郑氏说：“娘，你在旁边看着三弟吧，我去把鸡喂一下！”郑氏点头说道：“好！”说完拿着簸箕就把剁碎的树叶装满，然后转身往外走去。
　　养鸡的地方不算远，就在院子的后面，用篱笆挨着墙围起来的一个圈，里面有公鸡，母鸡一共二十五只，鸭子有八只，还有五只鹅；一看到有人过来，最先叫起来的是鹅，然后鸡鸭鹅就簇拥着往何章宏的位置而来。何章宏推开篱笆上的一个小门，走进去把树叶倒在了专门装吃食的长盒子里面，只见它们争先恐后的抢夺着吃食。倒完了树叶，何章宏又来到它们喝水的地方给它们的水缸重新换上干净的水，顺便给鸭子鹅专门沐浴的大盆里面也换上干净的水。忙完后，再把它们的休息区打扫干净。
　　忙完这一切大概用了将近一个时辰。何章宏看了看天色，打开篱笆门走了出去，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仔细检查了一下篱笆门有没有关好。
　　当他折回郑氏处时，里面的树叶也已经剁完了，郑氏和何章卢正在收拾。看到他回来，郑氏说：“鸡都喂完了呀，感觉怎么样？累不累？去休息一下吧！”“不累！娘亲不都是每天这样做的嘛，以后就让我来喂鸡好不好？”
　　“我的宏儿长大了，懂事了！”郑氏摸了摸何章宏的头一脸温柔的说。何章宏说：“嗯，以后我可以帮娘亲分担了！”郑氏点点头：“嗯！好孩子！”“还有我！还有我！”何章卢不甘示弱地说着。“好！你们都是娘的好孩子，有你们真好！”郑氏拉着两个孩子的手欣慰地说。何章卢笑得一脸得意，末了还不忘朝何章宏挑挑眉，何章宏也是满脸笑意。
　　郑氏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再开始偏西了，对二人说：“饿了吧？娘亲这就去给你们做饭去。”说完郑氏连忙往厨房的方向走去。“好的娘亲！”两人说完相视而笑。
　　看到母亲走远了，何章宏对何章卢说：“三弟，你去看看妹妹有没有醒来？顺便去帮娘亲添火烧饭好不好？我去把咱家的羊找回来，眼看着天快黑了。天黑了不好找！”何章卢说：“二哥，我跟你一起去吧，两个人找会快些。”“不用，你在家给娘亲帮忙，我找到羊很快就回来。”何章宏说着就往外面走去。何章卢也只能作罢，只能再三嘱咐道：“二哥，你注意安全啊！”“好！”何章宏头也没回的往山上走去。
　　何章卢回到妹妹的房间，看到妹妹还睡很香，没有打扰就来到厨房。
　　厨房里，郑氏正在切菜，听到脚步声，回头发现是小儿子，笑着说：“饿坏了吧？”“没有！我就是过来看看的。”郑氏又笑道：“真的不是饿了？”何章卢摇摇头说：“我真的不饿，就是想和娘亲学习一下怎么做饭呀。”
　　郑氏看着这最小的儿子，忽然想逗逗他，就说：“为什么呢？娘亲做的饭不好吃？你想自己做饭？”“才不是呢！我想要跟娘亲学习做饭，我们都吃着娘亲做的饭长大，我也想以后让娘亲尝尝儿子的手艺。”郑氏忙碌的手猛地一顿，心里五味成杂，就像是被狠狠地砸了一拳一样，闷闷的；又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甜甜的。
　　何章卢看着郑氏没有说话，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再不敢出声了。自己轻轻地走到灶台的傍边，回想着以前看到爹爹跟母亲一起做饭的时候，爹爹是如何添柴烧火的。自己在心里想了想，也学着爹爹的样子，开始往灶台里面添木头。
　　郑氏没有听到何章卢说话，以为离开厨房了，一回头，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正在慢慢的往灶台里面添着柴火，那小小的脸蛋上抹着黑黑的锅灰还不自知。那添木头的姿势跟何贤宗真的是一模一样，看着看着不由得思绪开始飘远......
　　曾几何时，自己的丈夫也是这个样子添火的，也是一边添火一遍擦脸，抹的两边脸上、鼻子上全是锅灰，刚开始被烟熏得又是咳嗽又是掉眼泪的。想着想着，就开始思念那刚刚离开的父子俩了，也不知道他们到哪里了。
　　想着想着，忽然被一阵猛烈的咳嗽声惊醒，郑氏飘远的思绪瞬间回笼，看着手里切了一半的菜，心里满是苦涩。
　　回头看到何章卢被烟熏得眼泪鼻涕直冒，还在剧烈的咳嗽着，灶台里面也冒出黑黑的浓烟来。郑氏赶紧走到何章卢身边，抱着他小小的身子就到了门口，小家伙一到门口就深深的呼吸了好几口新鲜空气，含着眼泪笑着对郑氏说：“哈哈，差点给我呛死了，我看爹爹不是做的很得心应手么？娘亲，我是哪里出错了呢？为什么这么大的烟呀？”
　　郑氏看着他那黑黑的小脸儿说道：“傻孩子，添火呢，不是要一直放里面放木头的，烧火也是有技巧的呀。”何章卢一脸原来如此的样子说：“噢，我看爹爹也是这样烧的呀！”郑氏笑着说：“那是你只看见你爹爹前面添木头，没有看见你爹爹后面的样子呀，他跟你也是一样的呀！”
　　“哈哈哈哈，真的吗？爹爹也被熏哭过呀？”郑氏笑着说，“孩子，你记住啊，凡事呢？总会有挫折的，不会那么一帆风顺。就像你刚才烧火一样，即使你努力了，可能也不一定有结果，就像是你一直添木头，火却没有着起来是一样的道理明白吗？”何章卢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知道了娘亲，我记下了。”
　　“咕咕”一道声音从何章卢身上响起，母子俩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刚才谁说不饿的，呵呵......”“刚才是不饿，现在有点饿了。”何章卢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道。郑氏说：“那我现在就做饭！等着啊！”何章卢乖巧地说：“好的，我来帮您！”
　　“娘亲，三哥，你们看到二哥了吗？”这时候何章欣已经睡醒自己起来了，站在厨房门口揉着眼睛问道。“对哟，卢儿，你二哥我怎么半天没看到了？你知道他干啥去了吗？”郑氏看着何章卢说。
　　何章卢忽然一拍脑门说：“啊！我给忘记跟您说了，二哥喂完鸡之后去山上找羊了，说天黑了，怕不好找！”郑氏忽然有点着急起来，边往外走边说：“这孩子，他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呢，这一个多时辰过去了眼看着天快黑了，也不知道你二哥找到了羊没有。”
　　何章卢说：“娘亲，要不然我上山去找找他？”“我也去找二哥！”何章欣也说。“不行！你们俩谁也不许去，眼看着天快黑了，你俩要是再走散了，我该怎么办？”郑氏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郑氏一遍踱步一遍自言自语地说：“要不然，再等等，说不定等我做完饭，宏儿就回来了。”说着就往厨房走去。何章卢心里也很着急，因为之前听说山里晚上会有狼。想着想着就站不住了，转头跟妹妹何章欣说道：“小妹，你在家陪着娘亲，我去找师兄帮忙。让娘亲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二哥的。”说完不等何章欣说话，转身向着何富强家的方向跑去。
　　何章欣看着三哥那飞快消失的身影，咬了咬嘴唇轻轻的说：“你们一定要小心啊！”然后转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