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坠楼者

　　
　
　　我又失业了，为了不在阴森的别墅里提心吊胆，我开始找工作，因为我的学历低，适合我的工作很少，但是我肯吃苦，很快就找到了一份适应我的工作，在酒店当服务员，包吃包住，我立刻打包搬出了别墅，只是看向小哥的时候我有些不舍，小哥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物件，像是没看见我一样，这让我很不高兴，气呼呼地质问他：“喂！我都要走了，你就不能说句话吗？”
　　“走时把门关好。”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声音平淡的没有一点波澜，我彻底晕了头，提起行李就走，走时用力关上了门。
　　酒店的工作比我想象中的繁琐，白天基本没有休息的时候，刚开始几天累得我差点抓狂，挺不住时，只要想想走时小哥那满不在乎的模样，我就咬着牙挺住了，可不能让他看不起。
　　一个星期过去了，我慢慢适应了这里的忙碌，也学会了在忙碌中怎么偷一小会懒，而不会被主管骂方法，那就是在洗衣房洗床单的时候，我可以靠在洗衣机上小憩一会，这会我刚闭上眼睛，走廊里就传出主管周姐那响亮的高跟鞋声，我立刻站好，假装整理洗好的床单，她就推门走了进来，“小梦，你来一下，有个活交给你。”
　　“主管，我……我这洗着床单那！”
　　“先放下，跟我来。”
　　我只好放下手中的床单跟了过去。
　　周姐把我带到了一间客房门前，对我说：“这位客人要去参加晚宴，让你照顾一下她的孩子。”
　　“可我不会哄小孩。”我小声的嘟囔，周姐没听清，严肃地问我：“你说什么？”
　　“我现在就去。”为了免去被骂的危险，我轻声敲了敲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面色苍白的女人打开了门，问我：“你是酒店找来的保姆吧？”
　　我点点头，露出了暖暖的微笑，这个表情女人很满意，打开门让我进去，带着我走到里间，我看见一个小身体在床上爬。看见我们进来，他小胳膊一举咯咯地笑了出来。
　　“妈妈……抱抱”他稚声稚气地叫着。
　　女人没动，我只好走了过去，孩子扑进了我的怀里，在我怀里一个劲蹭，嘴里叫着：“妈妈……抱抱……妈妈……抱抱。”
　　我看见女人的眼中闪出了泪花，她扭过身说道：“帮我带好孩子，我有事出去一趟，这是五百块钱，算是今天的劳务费。”我禁不住咂舌，呵呵！想不到看一天小孩，啥也不用干就能得五百块，我真是赚到了。
　　女人说完把钱放在柜子上拿起包包就走了，临到门口她回头看了孩子一眼，这一眼充满了不舍和难以言语的悲凉，最后像是决定什么一样，咬咬牙走了。
　　门关上的一刻，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不过我没多在意，以为我这一阵总是经历稀奇古怪的事，自己的精神也敏感了，而且我怀里的小家伙也不容我想别的，他抓住我的头发，咿咿呀呀地笑，这笑容一下子吸引了我，这小娃太可爱了，我和他玩的不亦乐乎，小家伙玩着玩着突然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揉眼睛，我没什么带孩子的经验，但是看他的状态像是困了，我把他放在床上，躺在他的身边，没多久这小家伙就睡着了。
　　孩子刚睡着，我就听见一声门响，忙站起来迎了出去，只见女人疲惫地走了进来，脸色煞白煞白的，手紧紧地裹在衣服里看样子非常不舒服。
　　我向前连跨了几步：“你可是不舒服么？”
　　女人咧嘴很不自然地笑了一下：“不，我很好。”
　　她显然是在说谎，此时她的状态绝对不会是个“很好”的人，她连走路都咧咧跄跄的极其费劲，她困难地向前走了几步，问我：“我儿子那？”
　　“在卧室，刚睡着。”我的话音刚落，她就奔进了卧室，可没推开门，她就无力地瘫在了门边，我向她走近了几步，追问道：“小姐，你是不是病了？
　　“没事，不必管我……我没病”她一面说，一面摇头。可是我明显看见她的嘴角在流血，如果这样都没事的话，我不知道什么算是有事。
　　我想走过去扶住她，可她突然尖声地，带著哭音地叫道：“别过来，别过来……我真没事。”她这么说着，可身体却颓地瘫软在地上，嘴里喃喃地道：“我……我……儿子……”
　　她一面在喃喃自语，一面身子竟在激烈地发着颤。我连忙道：“小姐，你身子一定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不用了。我想看看我儿子。”她一面说，一面挣扎着要站起来，可身体怎么也不停使唤，我走过去帮忙，伸手去拽她的胳膊，只听嗤的一声，她的胳膊被我活生生拽了下来，在这刹那间，我如同遭受雷殛一样！望着我手里的一只断臂，没有血流出来，但是断茬处，血肉鲜红，她的五根手指还在伸屈触动。我只觉得一阵昏眩，几乎站不稳我的身子！在我觉得天旋地转，难以站稳身子之间，女人突然发出了一声怪叫，一个挺身抓住她的断臂夺门而出！
　　我被吓呆了，浑身像是浸在冰水之中，就如同自己进入了一部恐怖电影的情节，或是陷入了一场恶梦之中，我甚至迈不动步子，向门外追去。
　　紧接着我听见走廊里传来了一声惊叫，我想也没想一步跨到了门口，走廊里传来了“咕冬”一声，周姐双眼发直，已经坐倒在地上。
　　我吃了一惊：“周姐，你怎么了？”
　　老周姐牙齿打震，得得有声，道：“我……见……鬼了，我……见鬼了。”我脑子一混颤声问：“不是鬼，是这房间里的客人？”周姐听了抖得更是厉害：“不，不，是鬼，刚才她撞了我一下，头都掉了，你看就在我身后……”
　　周姐讲到这里，因为过度的恐惧，使得她说不下去了，手指着身后，浑身剧烈颤抖。我听看倒吸了一口气，向她身后看去，她身后什么也没有，我怀疑地问道：“周姐，哪有什么人头别是你眼花了吧？”
　　周姐原地转过身去，喃喃地说：“我……眼花了？”说完她站了起来，脸色煞白地走开了，我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远去，心中的恐惧一点都没见少，突然屋子里传出孩子的哭声，我快速了回去，孩子醒来后一直哭，上气不接下气地叫着妈妈，我怎么哄也哄不好，正不耐烦的时候，我把他抱到了窗前，只见酒店的门口不知道何时聚集了很多的人，不知道在干什么，我带着好奇抱着孩子走了出去，孩子竟然不哭了，咿呀呀地不知道在说什么，走到门口，就见周姐先我一步挤进了人群，突然听见她“呀———”的一声骇人的惊叫声，随即她退了出来双手捂着嘴，呆呆立着不动。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到地上僵硬的女人，眼球突出，卧在一滩鲜血之中……竟然是孩子的妈妈，突然我意识到我怀中的孩子，立刻捂住他的眼，柔声喃喃道：“宝贝乖！这不是妈妈！”
　　小家伙并没有注意到地上，他的小手在抓我的头发玩，见他无恙我松了口气，退出了人群，回到了房间。
　　这一次我的心神都被孩子母亲的死亡牵扯着，脑袋嗡嗡乱想，愣神中只听孩子咿咿呀呀叫着妈妈，小手向前乱伸，我纳闷地抬起头，顿时大吃一惊，孩子的母亲竟然站在我的面前，她双眼无神地望着孩子，眼睛里流着血泪，嘴里喃喃地说：“儿子妈妈对不起你……”
　　这一刻我突然无比的愤怒，也许和自己是孤儿的经历有关，我愤怒地喊道：“知道对不起你还自杀，你死了孩子怎么办？”
　　她听了我的话一愣，头耷拉了下去，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也后悔了，可是活着太痛苦，我……我看见我老公和别的女人上床，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生不由死，生不由死呀！”说着她用力挠着自己的胸脯，脖子很快被她挠的鲜血淋漓，非常骇人。
　　“就算如此，你也用不着死呀？难道死了就不痛苦了吗？孩子怎么办？谁来带他，谁会向你一样爱这个孩子，你知道没妈的孩子多可怜吗？”说着说着我也流泪了，真为我怀里的孩子不值，他还什么也不知道就失去了妈妈。
　　女人哭了，那吓人的哀嚎声惊呆了我，也吓到了孩子，孩子哇哇大哭，清晰地叫着妈妈，两只胖乎乎的小胳膊向着女人乱伸着，女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突然看向我，那眼神让我害怕，我退后了一步，她向前一步，突然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停在了门口，门被人大力推开了，小哥冷着脸站在门口，女人浑身一颤，几乎下意识纵身一跃跳出了窗外，我松了口气，吃惊地问：“小哥你怎么来了？”
　　“你还问，她差点上了你的身。”小哥怒吼了一声，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无辜地撅了撅嘴，谁会知道那女人死后悔了，要上我的身呀？
　　傍晚的时候女人的老公来了，把孩子接回了家，临走时我偷偷告诉那男人：“你老婆就在你身边看着你，你要敢对着孩子不好，她一定会杀了你的。”
　　男人顿时脸色变得煞白，浑身颤抖，看了我一眼，像是见鬼一样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