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对峙

　　傍晚小翠从城里办完事情就匆忙回到宿舍，她提前帮冉晓曼洗漱，还带了冉晓曼喜欢吃的水果，自己也早早地洗漱完毕，晚饭后，她一直坐在宿舍里等红辣椒，而还真不巧，小翠等到十点钟还是没见到红辣椒的身影，宿舍其他姐妹都陆续回来了，还是没有红辣椒的身影。小翠在想，不会白天她去车间找扬子和小廖子的时候她猜到了，但小翠再想，应该不可能，红辣椒不是那种怕她们的人。可是红辣椒咋还没回来呢。
　　小翠问其他人知不知道红辣椒有没有下班，大家都说下班了，她们下班的时候，车间的灯都已经关了，可是，小翠越想越不能明白，红辣椒到底哪里去了？她突然有种下楼去车间找红辣椒的冲动。
　　无奈小翠想起冉晓曼，打算去看看她，和她聊会天，于是她拿了一件外套拉开门，她没想到，这时候，红辣椒正往里推门，一下子门撞到了小翠的额头，小翠忙喊：“谁啊，这么不长眼睛。”她的话音刚落，却看到红辣椒拉着一张脸进来了。
　　小翠本来就有火，这下红辣椒开门又撞到自己，不但不道歉，还若无其事般走到柜子前，拿了毛巾准备出门，小翠堵在门口，不肯让，而红辣椒也不说话，使劲把冉晓曼小翠往旁边拽，红辣椒虽然说身高，但没有小翠的马大身形，她哪里是小翠的对手，红辣椒拉了几次，小翠却纹丝不动，小翠心里暗笑，反而靠在门上，宿舍里的姐妹们已经听小翠说了红辣椒撞伤冉晓曼的事情，所以此刻，她们都在暗中发笑。并没有人站出来帮红辣椒解围。
　　或许是红辣椒觉得拽不动小翠，她索性将毛巾和脸盆往地上一放，迅速地一把拽住小翠的长辫子说：“让开，给你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她这下把小翠惹毛了，小翠的头发被红辣椒拽着，头发生疼，小翠一把就抓住红辣椒的手，使劲拧。
　　“你掐我，你掐我。”红辣椒更猛，更用力拽住红辣椒的头发。两人互不相让跌倒在地上，互相撕扯。这事，宿舍姐妹们看事情好像要闹大了，才纷纷出手相劝，好不容易将打成一团的两人拉开。
　　“你不要脸，撞了人都不知道道歉，真不知道你爹妈怎么教你的，太没教养了。”小翠亮出了高嗓门。
　　红辣椒也不甘示弱地吵嚷着：“我啥时候撞人了，不要瞎说，小心我抽你。”
　　或许红辣椒没有下文就算了，可是她这么顶小翠，小翠本来就不开心，遇到红辣椒，行，小翠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抓红辣椒，红辣椒的手比小翠还快，她转脸看到桌子上不晓得谁买来的西瓜，拿起来就往小翠身上扔，红辣椒好像练过篮球的，那眼法准，手法又快，整个西瓜正好砸到小翠脸上，瞬间，小翠的脸上和身上全是红通通一片，样子很恐怖，就像淋了一场血雨，样子恐怖极了，姐妹们慌了手脚。
　　冉晓曼在宿舍里听到了小翠的声音和红辣椒的声音，下了床，一瘸一拐来到小翠宿舍，推开门，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而此时的红辣椒被宿友们围住，有人打来水，帮小翠擦脸，而小翠还在不停地挣扎，她心里不服气，自己的形象全被红辣椒毁掉了，而红辣椒趁大家围住小翠的时候，拿了脸盆准备走，正好又撞上进门来的小漫。
　　小翠看到冉晓曼进来了，急忙让冉晓曼拦住红辣椒，冉晓曼不知之前发生了什么，加上脚又疼，还没站稳，又被红辣椒一推，又倒在了地上，小翠火了，不管自己被她们擦花的脸，上前一把就揪住红辣椒说：“你还想赖，要不是早上你把冉晓曼撞一下，她现在会成这个样子吗？”红辣椒想掰开小翠的手，可是，小翠这次已经用了全身的力气，不会再给红辣椒任何机会，红辣椒见掰不开小翠的手，开始用嘴咬小翠的手，小翠被红辣椒突如其来的一招吓住了，但红辣椒下嘴也真的狠，她一口下去，小翠的手上就有了一嘴的牙齿印，只听小翠大喊一声：“你个疯狗，你咬人，我是不是要去打疫苗啦。”小翠手被咬了，又把脚用上了，红辣椒见小翠放手了，转身又要走，小翠上前就是一脚，她说：“好，你咬我，行，再来咬我脚啊，来啊。”
　　红辣椒也没想到小翠会踹她一脚，冷不丁往前一冲，冉晓曼在别人的搀扶下，已经站起来，可是，她没想到，红辣椒被小翠踹了一脚，红辣椒手中的脸盆又砸到了冉晓曼的头上。小漫捂着头直哭，小翠上前一步，将红辣椒的脸盆捡起来，准备再扔到地上，就是要摔坏的那种，小翠又看了看红辣椒的脸盆，想了想，还是没扔，她觉得这么好的脸盆扔是扔不坏的，行，那就等会送到保安室给那两条狗做食盆，想到这里小翠的挂了半边西瓜汁的脸上，竟然有了笑意。
　　所有在宿舍的人都出来看个究竟，她们看到是小翠和红辣椒的战争，而冉晓曼却是最大的受害者，有些人不知道真相，但在了解真相后，都劝红辣椒，让她跟冉晓曼和小翠道歉。
　　红辣椒从地上爬起来，准备去抢小翠手中的脸盆，小翠将脸盆闪到身后说：“想要脸盆？门都没有，冉晓曼的脚怎么说？我刚才被推的那个跟头怎么说？冉晓曼被撞倒的那一跤和刚才被脸盆打的那一下怎么说？如果今天这么不做一个交代，哼，还想要脸盆？”小翠拿了脸盆就过来扶冉晓曼。
　　“晓曼，你没事吧？你脚疼，躺着就好了，跑来干嘛？这下好玩了吧？”小翠心疼着冉晓曼，把她往宿舍送。
　　“站住。”红辣椒拦住两人。
　　“你想干嘛？让开，好狗不挡路。”小翠眼睛紧盯着红辣椒。
　　“给我。”红辣椒也直盯着小翠。
　　“没门。”小翠昂起头，接着又说，“给你可以，道歉，道完歉还要赔偿冉晓曼的医疗费，对了，今天冉晓曼没上班，还有一天的务工费。”冉晓曼觉得小翠为了她和红辣椒吵成这样，心里真的不好受，她拉拉小翠，低声对小翠说：“小翠，算了吧，再说，她也不是故意的。不要再吵了，你看今天都很晚了，脸盆就给她吧，大家明天还要上班。这么弄下去，明天公司领导知道了，大家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晓曼，你以为她是无意的吗？她就是故意的，自从上次你让她把产品放好，那次，你忘了？她就怀恨在心了。”小翠说。
　　“你瞎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红辣椒说着抹了下眼睛，从和小翠吵架几个小时以来，红辣椒好像这是第一次好好说话，虽然语气还是那般傲慢，但是比刚才有了缓和。
　　“你就是故意的。”小翠顶了回去，她是怎么也不相信红辣椒不是故意的，就包括刚才在冉晓曼推门进来，被她撞到和脸盆砸在冉晓曼的头上，这些都是她故意的。
　　“走，不理她。”小翠拉了冉晓曼就要走，红辣椒一把抢过小翠手上的脸盆，因为小翠要扶冉晓曼，就将脸盆夹在腋下，加上她准备扶小漫，所以也没用力夹住脸盆，被红辣椒一把就抢走了，红辣椒抢了脸盆就往茶水间跑，这时候真的很晚了，小翠将冉晓曼扶到床上，怒气冲冲要去茶水间找红辣椒，她觉得今晚就是不睡觉，也要让红辣椒给冉晓曼一个交代，她刚准备走，冉晓曼拉住她说：“小翠，我知道，你全都是为我好，可是，真的不要闹了，我就当是我自己摔倒的。”冉晓曼见小翠的脸上还有西瓜汁，将放在床边的毛巾拿来，让小翠坐下，给她擦去脸上的西瓜汁，边擦边笑，边笑又哭了。
　　小翠见冉晓曼笑了又哭，以为今天红辣椒刚才的脸盆把冉晓曼砸傻了，她忙惊呼：“晓曼，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她这么一叫，宿舍里其他人都过来了，看着冉晓曼又是哭又是笑的，也吓住了。
　　冉晓曼拿手机给小翠看，小翠莫名其妙，冉晓曼打开，指着时间说：“小翠，我真的很感谢你，红辣椒的事情就算了，我们不要追究了。你看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大家工作了一天，都很累了，求你饶了红辣椒，也饶了大家吧。”
　　“晓曼。”小翠真不懂小漫怎么这么懦弱，她说，“晓曼，你遇到别人，我可以不管这么多事，而且我知道别人也不会无故欺负你，大家都知道你善良，大家也都让着你，你看，只要你到我们组里，说焊接质量不过关，大家都能接受，并改正，唯独红辣椒，她就欺负你，你知道吗？你对她太好了，她欺负不了别人，就专门挑你欺负，你别怕啊，现在姐出来为你出头。”
　　“姐？我是你姐，你以为你个头比我高，力气比我大就是我姐了？傻瓜，我是姐，听姐的话，红辣椒这个人，我们惹不起就要躲，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相安无事，再说，我们能在一起打工，也是一种缘分，这种缘分很浅，说不准哪天谁先离开，然后就是一辈子，我们何不好好抓住这能够相遇的日子呢。”
　　冉晓曼给小翠将脸上的西瓜汁擦完，将手机的相机打开：“看看，这下多漂亮，以后不要跟她生气了，我们都离她远点就好啦。”小翠看着冉晓曼的笑脸，不开心地说：“你看你，你说不惹人家，难道人家也就不惹你了。”小翠说完站起身，看了冉晓曼一眼说，“我听你的，你都不计较了，我还那么多事干嘛。”小翠说着往外走，冉晓曼不放心地问：“你干嘛去？”小翠给冉晓曼做了一个鬼脸说：“姐，我去睡觉行吗？”
　　冉晓曼笑笑：“行，晚安，祝你做个好梦。”打开门的小翠又转身对冉晓曼说：“嗯，吵了一个晚上了，既然你不让我继续吵，估计梦里会继续。”说完关上门。
　　“这丫头，各位，晚安啦。”冉晓曼看着大家都上床睡觉，关了床头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