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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集(3)

作品名称:血染芳华      作者:林虎      发布时间:2020-08-04 09:33:12      字数:3077

  唐嘉背着书包进来。把书包挂在墙上,动手扫地。
  岳黄莲走出去。
  季洪福推磨,磨米浆。磨了一会儿,季洪福歇手,用勺子在煮米粉的锅里舀了一碗水喝。
  唐嘉睁大眼睛盯着。
  季洪福又舀一碗喝了,坐下,拉破旧的二胡。不成曲调。嘈杂刺耳。
  唐嘉冲到季洪福跟前,夺了二胡,踢了季洪福一脚。
  唐嘉:妈妈,他偷吃,又偷懒!
  季洪福:看你这小家伙,乱叫!
  唐嘉:你就是偷吃,偷懒!
  岳黄莲快步走进来。唐嘉摔坏了胡琴。
  季洪福:师母,你教你女儿监视我们吗?我只喝了一碗煮米粉的水,歇了口气,这小孩怎么会叫喊偷、偷?师母这样不放心我们,我干脆辞工,你另请高明吧!
  岳黄莲:季大哥莫见怪,小孩不懂事,不是我教的。
  唐嘉:他偷吃!坐着拉琴,不是偷懒吗?
  岳黄莲顺手一巴掌,打得唐嘉嘴角流血。
  唐嘉把怨气发向季洪福,端起一盆脏水泼向季洪福身上。
  岳黄莲捉住唐嘉:你刚才用哪只脚踢季叔叔?
  唐嘉横眉冷对。
  岳黄莲撸起唐嘉两条裤腿,顺手拿起捞米粉的长筷,狠狠鞭笞着。
  唐嘉不抗不跑不哭。
  岳黄莲:快!向季叔叔认错!
  唐嘉把头扭向一边,不理。
  岳黄莲把唐嘉推出了门。
  季洪福:师母,你这样当着我的面,狠下心打孩子,让我好看吗?我不明白:你这个女儿,才10来岁,怎么这样刁恶?就凭她,我也干不下去了,你让我走吧!
  岳黄莲:季大哥,你在她爸爸手下做了多年,她爸爸待你不薄,喜欢你。她爸爸走了,我寡母孤儿开起这个小作坊不容易。我要养四个孩子,难啦!你要是生气走了,我这个作坊就得关门。我母女几个怎么活下去啊?季大哥,求你看在你师傅的面上,千万别走!
  岳黄莲涕泪同流。
  
  15-15:旅馆日、内
  唐嘉痛哭失声。岳米替她擦眼泪。
  杜良:大姐,不用讲了。这些事,妈妈跟我讲过,你讲的和妈妈讲的一样。
  岳米:大姐,你给我们也讲过。
  唐嘉:今日都讲清楚吧!
  杜良:都清楚了。一个人认识错误,首先必须正视事实,尊重真相。你做到了,这就行了。
  唐嘉:我错了!小小年纪,对季叔叔记仇了,老想赶走他。
  大姐夫:你们大姐想讲,就让她讲完吧!反省反省,做个深刻自我批评。让老人家高高兴兴地过50大寿。
  
  15-19:2号房日、内
  唐隆认真地给媳妇素描。
  媳妇:杜良把岳米喊过去,这么久了!他们有什么话要背着我们讲?
  唐隆:别动,快画好了!
  媳妇:你过去看看吧!
  唐隆:我才不管。你这幅肖像,画得维妙维肖,要给妈妈留下,激发了我的灵感。
  
  15-17:1号房日、内
  唐嘉:我真傻呀!是我瞎说八道,瞎检举,使季叔叔成了坏分子,害苦了妈妈,害死了季叔叔。可是,我……
  岳米:大姐,不提了,不提了,你给我讲过。
  杜良:对,不提了,妈妈跟我也讲了。
  唐嘉:让我讲!那天,我穿着军装,提前回家,轻轻地上楼梯,到二楼门口偷听,听见季洪福说:我们结婚吧!妈妈说,不着急,大女儿还没同意呢。季洪福说,她当兵了,怎能反对父母婚姻自由?我更气,回到楼下,拿了菜刀,冲上楼,冲进门,挥起菜刀砍季洪福。
  大姐夫:对妈妈搞突然袭击,真不该!
  唐嘉:妈妈把我抱住了,夺了我的刀。我又拿一根棍子打季洪福,季洪福不反抗,只躲。没躲开,一棍子打在他头上,他晕了。我喊着:打死你大流氓!
  岳米:妈妈最恨你,家丑外扬了!
  杜良拉拉岳米后襟,防止她火上浇油。
  唐嘉:我真疯了!把季洪福从楼梯上拖下去,一直拖到门外,把他推在大街上。街上围了好多人。我还指着他骂:臭流氓,不准再进我家门!
  
  15-18:2号房日、内
  唐隆给媳妇看素描像。
  媳妇:画好了,过去看看吧。
  唐隆:他们肯定是帮助大姐认错,我们别管。你还那样坐好,心情轻松一些。我修修,让面部表情更温柔、智慧。妈妈一天到晚看你,有个这样好的媳妇,准长寿。
  
  15-19:1号房日、内
  岳米搂紧唐嘉,姐妹都落泪。
  大姐夫:杜良,岳米,你大姐为这事,也一直痛苦。行了,还有隐情,也不要内疚没完。那年月,也不只你一个人做那种傻事。
  唐嘉:杜良,十好几年了,我有苦难言啊!我怎么会害自己的亲生母亲?我那时太固执,不愿妈妈再找男人,傻!后来,他们逼我写材料……
  杜良:大姐,不提了,不提了!谁都有幼稚的时候。幼稚,是很好笑的。对幼稚可以不追究责任,吸取教训就行了。像你接生的婴儿一样,能责怪她老把尿布弄脏吗?
  唐嘉:只有你杜良能原谅我。
  唐嘉突然打自己的嘴巴,左右开弓。
  大姐夫一下抱住她两只手。
  杜良也打了自己两嘴巴。
  杜良:大姐,我多嘴,该打我。岳米就很讨厌我话多。这事到此为止。以后,谁也不提!
  大姐夫:杜良说得对,折磨她快20年了,了结吧!
  杜良:大姐,最重要的是我们做儿女的敬重妈妈,腰杆硬起来,不要把妈妈看成坏分子。尊严能治病!妈妈的心病,只能依靠为她重树尊严,才能疗好。我相信,妈妈过了50大寿,能天天开心,时时笑容满面。她老人家的生命像一股清泉,从此不再有污浊……
  唐嘉:杜良,文绉绉的!你可要管住她们三个,特别是小米,她们要是咬住我不放,你怎么办?我看你的!
  岳米:大姐,我不会咬你!你认错,也不要在妈妈面前提什么坏分子,碰不得的!
  
  15-20:岳家门前日、外
  杜良拿照相机,在门前照全家福。
  杜良:屋里的人都出来,照完相吃饭去。
  杜良指挥各人归位。
  岳黄莲穿上旧军上衣,换上唐嘉给她买的毛料裤子,胸前一朵大红花,站中间,唐嘉、唐丽位于她左右;大姐夫、二姐夫相应站于左边和右边。唐隆和媳妇蹲于老人膝前;岳米站在老人身后,杜良位置预留。
  杜良将照相机用三脚架支起,精心调好焦距。
  街上行人像看拍电影,都立足围观。
  岳米:把照相机支好,借人家的,摔坏了,你赔不起。
  杜良惟命是从,检查了支架。
  杜良:大姐夫、二姐夫,请你们往里靠紧一点;哥哥嫂嫂,请你们看镜头;岳米,给我留好位置。我按上自动快门,有10秒钟时间。好,开始!笑!
  杜良两步跨到岳米身旁。快门响了。
  杜良:不要动,为了保险,再来一次!
  各人摆好姿势,又重来一次。
  杜良:你们陪妈妈走,我和岳米先去取蛋糕。
  
  15-21:生日宴日、内
  这是常春市一家高档饭店。
  一间宽敞的包间。一桌丰盛的喜宴。
  杜良:常春市的北京饭店,常举办省里、市里的一些重要宴会。我们按省、军级标准订菜,费用全由我和岳米掏。
  这绝对不是他突显自己,而是发于内心要让妈妈享福。
  岳黄莲抚摸着胸前的大红花,眉开眼笑。
  大家兴致极好,气氛和谐,谈笑风生。
  唐丽:今天,也算岳米、杜良补办喜酒吧!
  杜良:不,不!今天是庆妈妈50大寿,我们不能喧宾夺主。
  岳米附和:二姐脑子里只有乒乓球冠军!
  杜良:今天,我们全家欢聚一堂,为妈妈祝50大寿,标志着妈妈的幸福生活进入了新阶段。我们的妈妈是伟大的、光荣的、可爱的妈妈。她不是普通军属,而是一位可敬的拥军模范。她为了养育我们,吃尽酸苦,历经种种磨难,牺牲了个人幸福……
  杜良擦眼泪,大家也跟着流泪了。
  杜良:妈妈孤苦一人,抚育我们,保护我们。使我们个个健康成长,当医生,当教师,当会计,当解放军,当演员,还有局长,党支部书记、厂长。妈妈年轻时救过的红军战士,如今已是我军高级干部。她踊跃捐出房产,献给志愿军买飞机,主动送哥哥去云南边疆……
  岳黄莲感动了,突然大哭,止不住。
  杜良祝酒辞也中止。大家一齐抚慰妈妈。
  唐嘉挤到岳黄莲身边,替她揩眼泪,紧紧地偎依她,继而搂住她,声音颤抖地:妈妈,只有我对不起您,我犯了大错。您打我吧!
  岳黄莲一下抱住唐嘉的头,贴在自己胸前,抚摸着唐嘉:过了,不说!你是老大,你帮我最多,你管妹妹、弟弟,管得好……
  岳黄莲哽咽,说不下去了。母女俩互相紧紧搂抱着。
  杜良带头鼓掌,大家掌声齐起。服务员端上一只烤鸡。
  岳米:不说过去了,好好吃,好好喝!
  岳黄莲用筷子分开烤鸡,给唐嘉、唐丽和唐隆、岳米各家分配一个鸡翅、鸡腿。
  岳黄莲:你们都吃,都要远走高飞嘛。
  大家都笑,凑趣,各两口子分吃鸡翅、鸡腿。
  岳黄莲:鸡头我吃,我是一家之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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