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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第四十一章

作品名称:江城      作者:清贫      发布时间:2020-07-31 13:44:11      字数:3657

  “山田君,我们怎么办?”一个一身湿透的鬼子问,他们都趴在一块河坎下,而正好靠近徐排长和土根他们这边的工事,他们都看见。于是,一个盘子脸、小眼睛的鬼子探出些脸,小心翼翼看了一下,他看到徐排长这边火力弱些。就转脸对在其屁股下是湿漉漉的河沙的岸边、再往外是静静的河水令他们觉得身子发冷、难受的发抖的同伴说:“我们先把这一面的支那军人打死。你们看,这面的火力和前面比相对要弱些。”
  他好像展望道。“我们消灭这面的支那军人,怎么办?”
  “那好办,”山田君说,“我们可以趁势沿支那人的战壕冲到里面去,把战壕里的支那军人干掉。这样,出其不意和攻正面的吉勇小队长一起拿下岸上支那人。到时,浅野君、山口君、我山田、寅次郎、林大六君都是帝国的功臣,是了不起的!”山田充满信心地说。他们都感到胜利的来临,觉得这个主意好!
  寅次郎听了,就等不得了,他抬起手把军帽的帽檐往上抬一抬,感叹:“哎,这水太冷了!冷得我发抖。不过,为了立功,为了让我在广岛的妈妈看到我的樱花勋章,也是值得的。”
  “是啊,立了功回日本,就是好。只是,支那军人也挺厉害!都打退了我们四五次进攻了。”林大六君说,有些怕。可他还是抬起脖子,显得很有信心的样子,免得一心想干掉对手,急于立功的同伴瞧不起自己。
  “好了,开始吧!”山田君等不得,他看他们一眼,好像他就是小队长。只是,他好像有这方面的感觉,并拿下挎在他右肩膀上打到他戴着军帽边的步枪,敢一个人跳到岸上的土坎,在一大石旁蹲下。其他人呆在河坎上开枪了……
  黄团长注意到:五六个鬼子上岸来了,并没有马上发起攻击,就感到疑虑;又看见他们一身湿透的、紧系着皮带弓着接近岸边沙石上的腰背,感到了对方有不同寻常的举动。就立刻对他身边的鲁建说:“鲁建,你跟副连长说一句,我去左侧阵地。”
  “团长,你要去那边,那边有徐排长,我们连长最放心他。”鲁建说。黄团长听到他话,感到既然陈连长这样信奉徐排长,觉得徐排长一定打仗厉害。
  “就这样。”
  黄团长立刻说,鲁健觉得他说话不拖泥带水。黄团长立刻从阵地上离开,他必须要抓紧时间,他感到五六个鬼子出现在那里,一定有什么想法;而那里士兵少,万一让对方来个猛攻,会令大家措手不及的,很可能对方在起着敢死队的作用。而鲁健说的徐排长又是怎样看法呢?黄团长也不知道,就加紧向连着凯旋门方向的战壕跑过去。
  五六个鬼子,这时立刻开枪了。
  “打一一”徐排长喊道。并马上抬起右手往斜插在他怀里的紧系着宽皮带里的肚皮上的驳壳枪伸去,左手立刻抬起把怀里的皮带拨松,抽出驳壳枪即射。现在,徐排长已经顾不了什么了,先把敌人打下去再说。
  战士们也急忙开枪。剽悍的不失时机的山田君(此时,他先跑上国军的工事。这是一个经验丰富的31岁的老鬼子,他的经验与小队长一样)在跑动中,把一个战士的头打中。一听到枪声就紧张,在土根身边的一个新战士小孙立刻吓得蹲在战壕里。
  仅一会,小孙又看见:一个趴在他身旁的老战士杨大哥双腿往上的、紧系着宽皮带的肚皮贴近战壕在积极打死鬼子。突然,他粗壮的身子抖了两下,就往下滑下来,一下仰倒在他的身边战壕的地上。他看见:杨大哥头脸朝上,两个黑乎乎的鼻孔也朝上的鼻梁中弹,一股血从鼻梁流下沿鼻子边流到了他的脸上。杨大哥的脸十分难受而发红,他紧系着宽皮带的弊下去的肚皮在起伏着,显然,他受伤极为重!杨大哥神色中夹着一股死气,他健壮的身子非常难受,他紧系着宽皮带的肚皮在起伏中弱下去了,仅一会,杨大哥死了。看到血,新兵小孙吓得几乎要晕过去。
  这时,他身边一个战士胸部中弹,仰面倒在小孙的脚边。他看到这个战士胸部上有三个弹孔,像打漏的水缸,往外有些急地冒出细细的血。一会,这个战士的胸部就血红一片!这战士没有闭上眼睛,似乎在看着小孙,仿佛在意味着什么。好像表示:你就这样怕鬼子吗?
  “小孙,快开枪啊!”徐排长喊道,同时,他立刻跑向就要攻近的山田。与此同时,黄团长也跑到。这时,徐排长跑得更快,因为这一段由于战士伤亡的多,战士少。他也认为,日本鬼子会从正面进攻,没有想到还是有鬼子发现了我军这一软勒。徐排长也明白,小孙害怕,在这里不是只有他一个,毕竟人家是新兵。这个正直厚道的、也不大骂自己战士这一行为的徐排长,也是作为新兵经历过这种场面的。这时,他看见小孙被吓得崩溃了,而山田就要逼近战壕。徐排长手里的驳壳枪紧急出手,他打倒山田。山田就倒在地上,这时,河岸上的鬼子立刻向徐排长开枪,同时徐排长也开枪了,子弹击中了徐排长的肚皮。他双手捂住肚皮,而鬼子龟太郎被他击中胸部。徐排长倒下了,滚下在一堆碎石上。
  还有三个鬼子看见了黄团长也从正面战壕跑到了这边战壕。这时,黄团长也跳上阵地,他看见徐排长口里流血,跑到徐排长身边,就忍不住蹲下。毫无疑问,这时是最致命的!因为,他还发现:徐排长系着皮带的肚皮还在流血,徐排长是可以救活的。
  “长官,你别管我。快点打死鬼子,不然土根他们很被动。”徐排长说。
  这时,鬼子林大六立刻向他俩开枪。双方的距离只有四五米。徐排长紧急把身旁的黄团长推倒。
  徐排长自己的头被打伤了,他想道:老子反正都是死,还不如多打死几个鬼子。于是,徐排长用左手捂住流血的肚皮,起身,向河岸上的鬼子边跑边对着他们开枪。
  他打伤打死了一两个鬼子,自己的紧系着宽皮带的肚皮和小肚皮被打进多颗子弹。他双手捂住肚皮,倒下,并滚落下岸边的水里。
  被徐排长推倒在河边土堆地上的黄团长,看到徐排长在推倒自己的同时,自己直接跑向鬼子被打死,鬼子也死了两个。
  他毫不犹豫地起身,向最后的两个鬼子跑去。他立刻开枪,两个鬼子看到他跑向他俩也开枪。黄团长肚皮、胸部被打中,他没有倒下,他想自己一定要打死这两个鬼子减少鬼子的势头。
  他跑近了鬼子,双方在最近的距离、最近的身子相对时紧急对射。黄团长的肚皮小肚皮中弹,两个鬼子胸部、头被打中死了。黄团长双手紧紧捂住紧系着宽皮带的流血的肚皮,倒在河岸下的水里,也死了……
  
  自日本侵略者对中华门发起第一次进攻后,日本鬼子又向我伯伯——国军32师11团四营营长张俊兵和他的战士们进行了第三次进攻,都被打退了。现在是下午接近十六点。而主要进行攻击的是日军第15师团,它的师团长是小岛一郎(这里以中岛今朝吾为原形)和第五师团,它的师团长是铃木寿夫(以谷寿夫为原形)的两个师团在极力恶攻中华门。
  这时,他两个站在中华门外远远的街边的一个石台上,看着一条直接通向中华门坚实城墙下的大街,以及在向中华门进攻的鬼子,而非常地豪迈,得意非凡!
  “将军,看来支那军队非常厉害!”小岛一郎轻蔑说。
  “我们先前在中国大城市里看到的支那军队就已经表明了这一切。”铃木寿夫这样说。他看了看前面的街道,感到这事对他是并不惊奇。他又侧过脸来,把双手合拢,放在他身着上等毛料的橙黄色的军衣的下摆下。
  “将军,”小岛一郎脸都昂起来,他心里被这样一说,就不服气,“支那军人再厉害,也照样被我们武士道的勇猛军人打败。”
  说完,他左手不由自主地捏住系着皮带的腰间上的战刀,好像他要与中国军人来一个决斗似的。
  “小岛君,你想,支那军队为什么一再退让,就是想在一个对他们有利环境中进行决战,而江城就是他们的总战场。可是,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明白吗?”
  小岛一郎感到铃木将军颇有见解,他觉得他沉稳,从不把对手看低,可他还是有些疑惑问:“将军,你看见了,我们无论在华东三个月的会战,还是江城外围阵地,那些支那军队好不经打,一打就垮,这种军队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对手?”他感到好笑。
  铃木寿夫没有进一步回答他的话,他感到小岛一郎并没有遇见过真正的厉害对手。然后,他把放在他小腹军衣上的手放开,抬起右手在他的眼角和鼻梁上擦了擦。这个在内心里从不把对手小看的人,应该是日本所有狂热指挥官中又阴险又心狠手辣的人。他总在寻找中国国军的弱点,好加倍置对手为死地。
  他冷冷地说:“虽然,支那军队,国军具有很强大的军力;而共产党军队力量弱,两股力量都不是我大日本皇军的对手。国军的内部都是,军官之间各顾各的,互相排除异己,所以这给我们提供了一举消灭对方的绝佳时机。你想,当自己的冤家被我们打的要死时,谁会出手去援救曾经想干掉自己的仇人呢?就算有,这种在国军中有几个呢?这也就是国军高层内部不团结的致命根源,一旦战争来了就会显现出来。支那军队已经没有退路了,当然要拼命,所以,我们不要着急。”
  小岛一听,绝对茅塞顿开。就看着一直脸都冷冷的铃木寿夫,好像他不彻底打败中国军队,他的如石头的脸就不会露出笑容。
  “将军,你真是太高明了!”小岛赞美说。
  铃木摇摇头,话说得非常怪异:“对手才厉害!别以为他们是真的支那人,别以为他们是脑袋有问题的人,他们有五千年的历史,是谁也比不了的。”
  “可我们日本文化更比他们优先。”
  “不要自欺欺人。”铃木寿夫抿紧了一下嘴唇,然后,他郑重地提醒还不服气的小岛一郎:“小看对手,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在心里,铃木寿夫根本就瞧不起面前这个心浮气躁、一腔狂热、肚皮里没有一点才能的小岛一郎,这种人怎么能当师团长,根本就是滥竽充数。他这样说,仅仅是要让小岛不要太骄狂了,要小心中国军队。
  之后,他们沉默了很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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