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回家做“五七”

　　学习小组对手赛按时进行，阅卷后竞赛名次排定，第一名江云鹏、王朵朵、张兰馨小组，第二名黄金菊、郭慧芳小组，第三名王世杰、王莲英小组，第四名杨庆生、白帆小组，第五名张九金、杨彩丽小组，......黄金菊和郭慧芳仔细看了江云鹏小组的答卷，输得心服口服。同学们通过竞赛提高了学习的积极性，提高了学习成绩。黄金菊见了江云鹏有点不好意思：咳，我知道王者的地位难以撼动，却自不量力地向你发起挑战，结果是白白丢人。
　　云鹏说；话不能这么说。要是没有你们的挑战，哪能促使我们奋进？学习就要竞赛，你追我赶，热闹红火，才有气氛。
　　快到星期天了，云鹏计算了一下，这个星期天距母亲的“五七”祭日还差一天。等一天吧，星期一回家要请假，还要耽误一天功课，朵朵也要受到连累。虽然说农村人对过“七日”很讲究，但是他和俊杰在县城上学，“头七”到“四七”都没有回家，过一个“五七”就算代表了。这次回家，一来为了给母亲过“五七”祭日，二来为了取口粮。他想了想，早一天过“五七”和按时过“五七”意义应该是一样的，何必过于拘泥呢？
　　因为星期天要回家，云鹏提前抽空给兰馨辅导功课。云鹏辅导享有辅导费，所以他一点不敢马虎，一次辅导也不能缺少。兰馨微笑着：云鹏，你也太认真了，辅导少一次有啥关系。
　　云鹏认真地：你嘴上说少一次没关系，可你心里却在计算着，这个云鹏，这学期快结束了，还少我一次辅导，也不知道补一补。
　　兰馨笑弯了腰：好你个云鹏，叫你讽刺人，难道我是那么小气的人？
　　云鹏一脸严肃的：你是不计较，可是你的学习成绩在那儿提意见呢。你看，少辅导一次，成绩差了一分，而这一分的提高哪能少了每一次辅导的功劳呢？
　　兰馨听了这实事求是的分析，也只好频频点头了。
　　星期天，云鹏、俊杰、朵朵走进公共汽车，发现李振华、王若兰已经捷足先登。这趟汽车从县城始发，乘客都有座位。李振华、王若兰热情地打着招呼，并且让云鹏、朵朵坐在他们旁边，李振华说：云鹏哥，是这么回事，中考快到了，我们想请你介绍一下中考的经验，可是找了好几回，你都很忙，抽不出时间。我听说你今天回家取粮，我们也跟着取粮，趁这段时间请你介绍一下中考的经验。
　　云鹏认真地：关于中考的经验，真的没啥好谈的。要说提前看考场、拿好准考证哪，克服紧张情绪、保持冷静心态哪，大家都知道，不过多加注意就是了。
　　王若兰还是不甘心：云鹏哥，你总是说没有经验，那么你的中考分数为啥那么高？高出一般同学许多，这其中难道没有什么秘诀？
　　云鹏淡淡一笑：你是说中考的成绩啊，那就更没有经验可谈了。记住每一个公式、定理、概念，演好每一道习题，多做各种体裁的作文。现在编写的中考模拟试题一套一套的，你们只要认真去做就行了。勤学苦练，勤能生巧，还要找什么秘诀呢？再说，我参加中考已经两年，老黄历看不得，就算给你们介绍一些经验，也赶不上时代了。
　　云鹏实事求是、情真意切的话，启发了王若兰和李振华，他们激动地说：谢谢，谢谢，云鹏哥这一番话真是经验之谈，只有老老实实地学好功课，才能打赢中考这一仗。花费心思去找秘诀，只能白白地浪费时间。
　　他们说说话话，不知不觉，汽车到了云水村。大家相互告别，李振华、王若兰兴奋地喊道：再见，下午汽车站见。
　　云鹏、俊杰要送朵朵回家，朵朵眼珠一转：别急，今天是伯母“五七”，我妈可能在你家帮忙呢。
　　云鹏、俊杰于是佩戴上黑纱，和朵朵一起走进家门，果然朵朵猜得不错，王婶正好在江家帮忙。朵朵扑进母亲怀里：妈，我猜你就在江伯伯这儿帮忙。
　　母亲点一下朵朵的额头：傻女子，这还用你猜，你江伯母过五七，我不料理谁料理？
　　朵朵称赞的：妈，你总是这么热心肠。
　　于是，大家坐下默默地吃饭。吃完饭，王婶收拾好祭奠的物品放在托盘里，云鹏端着，和俊杰一起向墓地走去。村里的人见了，免不了说一声：哦，五七到了，儿子上坟祭奠来了。
　　有个嘴长的妇女，撇了撇嘴：哟，明天五七，今天提前祭奠，他妈妈的魂灵要是不知道，明天才回家探望，那不是走两岔了。
　　同行的妇女说：魂灵聪明得很，儿子们到坟上一祭奠，人家啥都知道了。
　　云鹏、俊杰也不分辩，只是默默地向坟地走去。云鹏、俊杰走到母亲坟茔，中天的太阳正在朗照，坟头的两根柳棍直直伫立，一阵北风迎面吹来，树叶儿飒飒作响，云鹏悲从中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坟前放声痛哭，他多么想念慈祥的母亲，恨不能立刻再见母亲一面，诉说自己思念的痛苦。现在，他哭得昏昏沉沉，甚至于相信母亲的魂灵能够和自己相见，诉说衷肠。云鹏哭累了，他趴在坟上沉沉睡去......
　　俊杰哭了一会，见哥哥止不住哭泣，就取出祭品，摆在坟前，点燃红烛、香支插在坟上，然后洒酒祭奠。等到烧纸的时候，想起五七祭奠时要烧掉黑纱，吊唁就算告一段落。他看哥哥昏睡过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日悬中天，四野无人，不禁害怕起来，惊慌失措地拽着云鹏的手臂，连声喊着“哥哥、哥哥”，云鹏终于清醒过来。云鹏埋怨的：俊杰，你大喊大叫做什么？把我的梦叫你搅散了。
　　俊杰惊奇的：大中午的，太阳红堂堂，你做啥梦呢？
　　云鹏认真地回忆着：真的，我梦见咱妈了，她还是那么慈祥亲切，笑容满面，才和我说了几句话，就被你打断了。
　　俊杰追问着：真的吗？妈都跟你说啥了？
　　云鹏说：妈说，让咱俩照顾好咱爸，让我管好你，希望咱俩都能考上大学，让咱们善待王婶，善待朵朵......
　　俊杰感兴趣的：那么，以后呢？
　　妈说的以后的话，被你搅乱了。
　　哥，以后你就要挑起家庭的重担，把咱们的家庭振兴起来。我吗？肯定要服从你的管理。朵朵姐是个好姑娘，你一定要善待人家，永不变心。我看张兰馨对你好像有些意思，你可不能见异思迁啊！
　　俊杰，你看哥哥像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吗？
　　俊杰笑笑：现在没有变，时间长了，就很难说了。
　　云鹏一脸严肃的：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哥永远不会背叛朵朵的。
　　于是，弟兄们点燃烧纸，取下黑纱烧掉，这表示对母亲的祭奠便告一段落。弟兄们回到家里，见三袋面粉已经装好，距末班车还有一段时间，大家便坐下说话。云鹏看王婶和父亲待在一起总有点不好意思，说不了几句话，王婶站了起来：孩子们一两个月难得回来一次，时间还早，我烙几个油饼吃吧。
　　王婶走进厨房，朵朵跟了进去，悄悄地说：妈，我们进门的时候，见你和江伯伯有说有笑，怎么当着大家的面，连坐在一起都不好意思了？
　　母亲把脸一红：小孩子，尽胡说些啥话。我和你江伯伯都是单身，自然要保持距离嘛。
　　朵朵说：妈，你说得也对，在我们孩子们面前，你们是应该保持一定的距离。可是，我们走了，你们就不要太生分了。我觉得你们可以在一块做饭，吃饭，这样省柴、省火，省去许多麻烦。
　　母亲不好意思的：就现在这样，已经有人说闲话了；要是照你说的那样，唾沫会把人淹死。
　　朵朵安慰母亲：一个人说闲话是说闲话，十个人说闲话还是说闲话，妈，只要咱行得端走得正，什么都别怕。
　　母亲暗暗地思忖着，不禁心跳脸热了，她知道朵朵的话里有话，既要劝慰江父不能过于难过，又要坚守妇道，不能越雷池一步，她点点头，默默无语了。母亲做的是烫面油饼，一会儿烙了五六个，再做了五碗荷包蛋，朵朵喊了一声，云鹏、俊杰进来，端了出去。于是，大家坐在一起，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吃完饭，朵朵瞅瞅云鹏，云鹏知道朵朵的意思了，也就笑着说道：王婶，我们全家都要感谢你，谢谢你的关心，能把今天的“五七”办得这样好，能把我爸劝慰得这样顺心，叫我们做儿子的在外面读书也能安心。
　　云鹏说着面对王婶深深地鞠了一躬，俊杰也连忙跟着鞠躬。王婶倒不好意思了：算了，乡里乡亲的，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面对此情此景，江父也非常激动，可是他的嘴张了几张，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