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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集(3)

作品名称:血染芳华      作者:林虎      发布时间:2020-07-23 16:58:31      字数:3032

  13-27:马路边日、外
  杜良换岳米推着自行车,两人快走,想避开纷纷下班回宿舍、进食堂的男女军人们。
  张敏追上来,拉住岳米。
  张敏:杜良,骑上,带我们两个,我去你们家吃饭。
  岳米:(不想胆她参乎)我们不回家,约好了要去招待所看一位战友。
  杜良:老战友,晚上就要坐火车。
  张敏:你们滚吧!
  岳米坐13-35:岳家夜、外
  岳黄莲走到门口往外看。雨还在下。
  她打一把雨伞,出门,又转回身,进屋去了。上了后架。杜良跳上车,走了。
  岳米紧贴杜良,一手箍住杜良腰身,一手向张敏招手,庆幸哄她成功。
  杜良:真不能带张敏,我回家给你讲妈妈的故事。
  
  13-28:阁楼夜、内
  岳米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故意甩着湿头发,水珠溅上杜良的脸。
  杜良走向书桌,不为情所动。
  杜良:岳米,我的独家专访成功了。
  岳米:妈妈都讲了什么?
  杜良:当狗妹、嫁痴呆男人、救红军、逃婚、进城谋生、和爸爸甚天少妻、相夫教子、日寇轰炸、埋葬爸爸,直到重建小饭馆,开米粉作坊,比你讲的详细、准确。
  岳米从背后搂住杜良。
  杜良:妈妈讲时,我不便当面记录,得及时追记下来。第一手材料,宝贵啊!
  岳米坐在床头,捧起一本小说看着。
  杜良打开笔记本,下笔如流。
  (独白):老人谈她一生劳苦,不是诉苦泄愤,而是自我张扬。她讲的就是她的奋斗史。把她的那些历史碎片连缀,清晰地呈现一位劳苦母亲和命运搏斗的苦难历程。
  岳米放下书,又走到杜良身后,伏在杜良背上,双手捧住杜良的脸。
  杜良欠身回头,见岳米眼含晶莹的泪花。
  杜良:你又怎么啦?
  岳米:好感人!罗杰斯特尔钟情于简爱,却一直瞒着她,他有一个发疯的妻子。庄园失火了,罗杰斯特尔的妻子死了,他自己双目失明,家产也光了。可是,简爱不顾惜自己,下定决心要和罗杰斯特尔结合……
  杜良起身拥抱岳米,把她送到床边,在她额上深吻。
  杜良:你先睡吧,妈妈还有几段身世很感人,让我记完,好吗?
  岳米:你先给我讲讲。
  杜良:这一段故事,你肯定没听说过,奇闻!我记下来,你看吧。
  岳米躺下看书,等他。杜良又坐下记录。
  
  13-29:(回忆)资本家的客厅日、内
  富丽堂皇的客厅。
  岳黄莲衣着整洁,由一位中年女佣领进了客厅。
  女佣:太太,二奶奶,奶妈请来了。
  两位贵妇人一齐迎接岳黄莲。
  岳黄莲:你们的孩子呢?快抱出来,我喂奶吧!
  大太太:奶妈,不着急,先坐坐。
  二太太:我看你身体好,奶水挺足的。你喂一次奶,我们给你好价钱,比你开小米粉作坊辛苦一天赚钱还多。
  岳黄莲:他们跟我说,你家孩子没奶吃,可怜。要不,我也不会出来卖奶水。
  大太太:奶妈,是这样的。我家老爷喝人奶习惯了。一天不喝人奶,就提不起精神来……
  岳黄莲起身,转身要走。大太太、二太太拉住她。
  二太太:多给你钱行吗?
  岳黄莲:我们同住一条街,我的奶水自己的孩子吃不完,做个人情可以。大人吃,我就不给了。
  大太太:我们也算街坊邻居,奶妈你既然来了……
  岳黄莲:我不是奶妈!不过进了你家门,人情还得留下。你们大户人家,我开小店,说不定哪天真会来求你们救命哩。拿个大碗来吧,我把奶挤出来。
  二太太:我家老爷要直接吮奶,挤出来的奶喝不惯。
  岳黄莲:这不行!我一个寡妇人家,她们爸爸尸骨还没凉呢。(转身要走)
  大太太:(紧紧拽住她)奶妈,你放心,我们在身边守着,不会让他碰你一下。
  岳黄莲被两位太太“挟持”到客厅一角。
  那里拉了一道厚实的布帘。布帘开了一个小窗。要她坐在椅上,将奶头置于窗口,老爷身在布帘里边吸奶。
  大太太:奶妈你放心,前边的奶妈都是这样做的。我家老爷守规矩,只吸奶,手不会碰的……
  岳黄莲:实在对不起,这个人情我也不做了。我家穷,饭食也不好。只怕这样喂上几次,我的奶水也少了,自己的孩子就吃不上了。
  岳黄莲头也不回走了。
  
  13-30:福来街夜、外
  福来街。夜阑人稀。
  小雨。街中石板路在昏黄的灯光下,闪亮。
  杜良和岳米换了便装,共打一把雨伞,依偎着散步。
  岳米:妈妈给人喂奶那一段故事,我们都没听说过。
  杜良:我是原话实录,闻所未闻!有钱人真会享受,这样吃人奶!
  岳米:妈妈很信任你,这件事也全抖出来。
  杜良:她老人家为了养活你们姐妹四个,能挣几文钱,就去挣。最终还是怕你没有奶吃,挣钱、人情,都不做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岳米贴紧杜良。
  杜良:我觉得,做儿女的,应当充分了解父母的身世。妈妈把你们姐妹四个抚育成人,太不容易了。了解她,才知道怎么尊敬她、关爱她、报答她。
  岳米:杜政委同志,你肚子饿了,店铺都关门了。
  杜良:跟你出来走走,又不饿了。
  岳米:酸!
  前方,灯光明亮,夜人来来往往。
  杜良手揽在岳米腰上,向灯光走去。
  雨中,伞下,形同一人的背景,慢慢地远去。
  
  13-31:小餐馆夜、内
  小餐馆。服务员上铺面板。另一个服务员把四把椅子并拢,抱一卷被窝摆在椅子上。
  杜良和岳米收了雨伞走进店门。
  男服务员:对不起,要关门了。
  岳米:我们吃碗馄饨就行了。走了一条街,就你们这里还没关门。
  杜良:你们有剩下的,我们消灭光,不好吗?
  两位服务员不约而同地接纳了他们。
  杜良和岳米对坐在一张小餐桌上。一个服务员进厨房忙着,一个给他们摆放碟子,筷子。从另一饭桌上,把全套调味品小瓶都搬到他们桌上。
  服务员:你们多等一会儿,馄饨要临时包。
  杜良:谢谢,谢谢!
  岳米:妈妈还跟你讲了什么?
  杜良:还讲了你那个同父异母哥哥唐兴。
  岳米:我知道一点,唐兴是福来街一霸。就在福来街一片,带一帮地痞流氓,到各家店里收保护费,没人不怕他。
  杜良:妈妈讲的,证实你讲的唐兴是真的……
  岳米眼含泪花,叹气。
  杜良:我都详细追记了,你有时间慢慢看吧。
  岳米:我那时还不满一岁,不记事。
  杜良:我写书暂时放下,先了解妈妈的经历,还得抓紧时间。
  岳米:这下,你了解妈妈了吧?
  杜良:你讲过妈妈上吊自杀,我还要找妈妈核实一下,搞准确……
  岳米:你硬要戳妈妈最痛的伤疤吗?
  杜良:反正我不会挖妈妈的隐私。
  岳米:你要挖妈妈的隐私,这个家就炸了!
  两位服务员都坐在一角,静听杜良和岳米聊天。掌勺的那一个,不时地偷窥岳米。
  
  13-32:岳家夜、内
  岳黄莲察觉杜良、岳米出门,还没回来,走下楼梯,侧耳静听,再次确认,杜良和岳米还没回来。她走到门口,探头外望。
  街口无灯光。雨下大了。
  她自言自语:疯了!半夜深更还出去,家里又不是没有吃的!
  岳黄莲关了大门,坐下,静静等候。
  
  13-33:小餐馆夜、内
  服务员端上两大碗馄饨。为防止再有顾客入内,服务员关了铺门,坐在门后,等着拼餐桌,放铺盖卷。
  杜良和岳米刚动筷子,发现碗里一碗碎面片,见不到一个完整的馄饨。
  岳米:这怎么叫馄饨?
  杜良:两位兄弟!你们搞错了,我们要馄饨,怎么做出了两碗面片汤?
  掌勺人:早告诉你们,没吃的了,关门了。你们硬要吃,凑合着吃吧。反正你们谈恋爱的人,肚子不会饿。
  看门人:外边下雨,你们也不是要吃馄饨,只是找个地方谈恋爱。
  岳米不吃,杜良好歹都吃。
  掌勺人:谈恋爱谈没个完。快吃了走吧,不收钱。
  杜良:我们谈恋爱,你们也听?
  看门人:你们很规矩,没什么好看的,也没什么好听的。不早了,请走吧,让我们关门。
  
  13-34:街上夜、外、雨
  杜良和岳米走出小餐馆。
  一服务员从门缝里探出头来:再见!以后我们专给谈恋爱的人做夜餐,欢迎你们再来。
  雨未停,街上已无行人。
  杜良、岳米共打一把雨伞、紧紧相偎的一双背影,缓慢向前移动,寂静无声。
  背影停。景模糊(显然,两人抑制不住,站住接吻)。
  两人转身,相偎着倒回去。
  到一家店铺前停下,指点。
  岳米:这就是吃惯人奶的那一家,前店后家。现在前店卖服装,后边是住家院子。那老头吃了大半辈子人奶,身体好着呢!
  杜良向岳米耳语(要吃她的奶)。岳米娇嗔地打他,推开她,独自打着雨伞走开。杜良停一下,大步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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