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洞里情况

　　一伙人一边走，一边瞧，越往里走，越是曲折，山洞时大时小，时高时矮，大时可以站三个人，小时只能过一个人，高时有二米多，矮时只能半蹲着身子过。
　　一伙人走得很慢，走走停停，遇到坎儿，坑儿，魏争辉总会提醒大家注意。
　　艾得春也是个话唠，他问：“你们是哪里人？”
　　“江西。”
　　“江苏。”
　　“河南。”
　　“老魏，有一个大学生是你老乡。”艾得春向前面的人喊道。
　　山洞里除了脚步声，没有其他声音干扰，说话声音很小也能听得清楚。
　　魏争辉说：“哦，河南哪里的？”
　　“洛阳诸葛镇。”干当官说。
　　“哦，俺和畲老三是白马寺镇的。”魏争辉说，“好小子，考上了大学要好好念书，以后别出来乱闯，俺那娃儿不争气，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大学。”
　　说完，又叹息了一声。
　　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家的孩子成龙成虎，有出息，也尊重大学生。就连他们土夫子也有这样的思想。
　　“嗯。”干当官应了一声。
　　“大家停步！”魏争辉突然大声说。
　　大家一惊，向灯光处望去，只见前面一处宽阔处，足有三米宽，两米长，有两个洞口，是一个岔路口。
　　再看洞壁，已经不是石壁，变成了泥土壁，还有许多凹凸不平的刀痕，显然是经过人工挖掘成的。
　　“刚才俺们是一路下坡，你们可记得。”魏争辉说着，又转动着手电筒。
　　一路上说着话，驱赶恐惧和寂寞，都忘记了路程和路况。
　　经过他的话提醒，赖德全回忆起来，暗道，他不愧是探险方面的能手，竟然注意到了这些细节。
　　“是的，”艾得春回应，又问，“老魏，现在我们该怎么走？”
　　两个洞，代表两条路，哪条路正确，的确是一种考验，如果判断失误，就会误入歧途。
　　两条路都能走通吗？还是有一条是死路呢？一切都是未知数。
　　畲老三急了，说：“老魏，不如分开来走，俺们分两组，不能错过了机会。”
　　“急什么呢，先想一想再走，不要走散。”詹聪说。
　　那个放麻绳的是詹聪，他是陕西人，以前是个小商贩，也贩卖古董，偶然认识一些土夫子，觉得盗墓发财来得快，也加入了盗墓行列，跟许多人合作过。
　　赖德全、史记名、干当官没他们有经验，没有说话，看他们怎么决定。
　　魏争辉想了想，说：“我们是从悬崖上进来的，这就是说，这条路原本是一条逃生路，我猜测，以前他们逃生，一定是有链锁辅助，把链锁安装在山顶，或者从洞口延伸下去。”
　　史记名马上说：“从洞口延伸下去是不可能的，站在洞口都看不到山底，那要多长的链锁呀。”
　　史记名的话不无道理，从刚才进入的情况分析，只有往山顶走才是活路，往下走就是死路。
　　那就排除了是逃生路。如果是入口，那么，这两条路都应该是通路。目前可以推断，至少有一条是通路，不是死路。
　　魏争辉走前过去，举着手电筒在地面上照射，寻找着什么，左边的洞查看了一阵，又查看右边的洞，好一会儿，他才说：“我们走右边。”
　　众人一片疑惑，难道他发了什么吗？是不是地上有脚印？
　　似乎不可能，地面很平坦，看不出什么痕迹，那么他为什么要选择右边的洞呢？
　　赖德全也不去想太多，反正他们在前面，自己跟着去就是，管他那么多呢。
　　走了几步远，魏争辉又问：“詹聪，你有没有听赵六说起山洞的事？”
　　詹聪说：“没有，他说，那块鸡冠玉片是家传下来的。”
　　詹聪一边回忆，一边说。
　　原来，詹聪认识一个同乡，叫赵六，一次酒桌上，说起古董，赵六酒醉说漏了嘴，说出了自家藏有一块鸡冠玉片，是一件祖传之宝。
　　詹聪起了好奇心，纠缠着要看个究竟。赵六取出来给詹聪观看。詹聪贩卖过许多古董玉器，看了赵六给的宝贝，笑弯了腰，笑痛了肚子。
　　赵六郁闷，问道：“有那么好笑吗？”
　　詹聪说：“你这件祖传宝贝呀，我是不敢恭维，从玉器来估价，顶多值几十块钱，一块劣质玉，不信你拿去玉店问价，没人会要。”
　　赵六心下不服，将鸡冠玉片的来历细细道来。
　　很久以前，当时天寒地冻，他几十代的祖辈救了一个倒在雪地里的独臂道士。那个道士见他家穷苦，自己又身无分文，只剩下身上一块不值钱的鸡冠玉片，随手给了他们，还说能够破解鸡冠玉片上地秘密，能发横财。
　　赵六家祖上没一个读书人，也一直没有发财过，都是农民，老老实实地过日子，没有把这事当真，也没有完全不信，只将鸡冠玉片一代传一代，却没有哪一代人用心去破解鸡冠玉片的秘密。
　　不过，故事在家里一直流传着，外人不知情。
　　詹聪听过故事，又拿着鸡冠玉片翻看起来，却也看不出有什么秘密，最后心烦，将鸡冠玉片还给赵六，讥笑说：“骗人，还挺能吹牛的。”
　　这鸡冠玉片上有奥秘的事儿在詹聪心里时不时地冒出来。一次他跟一个土夫子在一起吃饭，随口谈起了这事。
　　那个土夫子听得仔细，与詹聪散去，去了找赵六，向赵六借看，赵六不认识他，不肯示人。
　　土夫子又提出高价购买，赵六也不肯，毕竟家传了几十代人，不管值钱与否，至少过了祖辈的手，那是一份感情，怎么肯出售呢。
　　土夫子一时恼怒，趁赵六家里没人，潜入他家，盗走鸡冠玉片，不分昼夜，研究了三天三夜，没有找到答案，以为自己偷错了，又去找詹聪确认。
　　詹聪见了，确定没错。又问他怎么弄来的。土夫子谎称买来的。
　　一天，土夫子游走南阳，遇到一个小偷，小偷偷走鸡冠玉片，拿去销脏，却没人肯要，一气之下，抛弃在垃圾堆，被一个拾废品的人拣到，那人拿去玉店，玉店的人告诉他不值钱。
　　他也想舍弃，走在街上，恰好遇到摆摊的熟人，心生一计，诈称缺钱，拿鸡冠玉片典当。
　　至此，才有了赖德全在地摊上购买之事。
　　詹聪将土夫子购买鸡冠玉片一事当作谈资，引起了黄叔的兴趣。黄叔想看鸡冠玉片，要詹聪去找。
　　詹聪找到那个土夫子，问及鸡冠玉片去向，土夫子把自己丢失的地点告诉詹聪。詹聪邀请魏争辉、畲老三、王亚钦三人同去南阳寻找，在饭店里遇到了赖德全，找到了鸡冠玉片。
　　四人回到陕西，找到黄叔，黄叔破解了鸡冠玉片上的秘密，他走遍了陕西境内的高山河流、大城小村，听过许多传说迭事，判断藏宝地在金盆村，找来艾得春，询问一番，来了金盆村寻宝藏。
　　众人心下一片茫然，继续往洞里走去。
　　“这里有蜡烛。”魏争辉突然停了下来，用手电筒光线照在洞壁上，只见洞壁上有一个小凸台，上面插着一根比直尺还长的红色蜡烛，上头有燃烧过的痕迹，凸台上也落有蜡屑。
　　凸台上还备了一根未使用过的蜡烛。
　　众人心下一喜，各自笑了。
　　“点火。”畲老三说。
　　詹聪掏出打火机，打亮火，点燃蜡烛，洞里光亮，可以看清楚对方的面孔。
　　艾得春笑着说：“可以关了手电筒，前面不远肯定还有蜡烛。”
　　一伙人继续前行，没走几米，果见洞壁上插着蜡烛，跟先前一样。又点燃蜡烛。一路上光亮，大家总算不必摸黑走。
　　点过十余支蜡烛，只见前面两侧的洞壁上有十几个苹果大小的孔，地面也铺着大块大块的大理石，异常平坦。
　　洞壁上的孔看似没有规律可寻，却沿着洞走，约三米长短。
　　“这里肯定有机关，不能过去。”魏争辉猜测。
　　众人都点头。
　　史记名和干当官心里有些紧张。赖德全是头一次见到这种现象，内心好奇，紧张，兴奋，希望有人能够解秘。
　　职业贼墓人见多识广，遇到的奇谈怪事，多得数不清，见此没有任务情绪波动，他们的表情很平静。
　　“那些孔里会不会有毒气，或者暗器射出。”艾得春说道。
　　畲老三说：“这不像墓室，俺们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怪事。”
　　这话似乎道破了他们的身份。詹聪马上补充道：“从我们考古的经验来判断，的确新鲜。”
　　詹聪故意把“考古”二字说得响亮一些，突显他们的身份。
　　考古人员受人尊重，而且一般都是国家机构组织，身份正派。
　　赖德全心里暗笑，何必在小哥面前伪装呢？骗得过别人，还能骗过我这双眼睛吗？赖德全说不上火眼金睛，却也精通识人术。
　　干当官也觉得好笑，他向来都是笑不带声，给人感觉有些阴险。
　　“詹聪，拿飞虎爪出来。”魏争辉沉声道。
　　詹聪卸下背包，拉开拉链，取出飞虎爪，递给魏争辉。
　　赖德全、史记名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工具，双目透着好奇的光芒。
　　飞虎爪在灯光之下透体发亮，表面的黑层磨损不少，显然是旧品，有些使用年限。尾部的绳子拇指粗细，一小圈约有二三十米长。
　　只见魏争辉将铁爪握在手里，一手松握着绳子，想抛出去。
　　“老魏，要不要戴防毒面具？”艾得春提醒道。
　　魏争辉望着前面的大理石块，说：“俺看不必了，不会有毒气。”
　　赖德全、史记名、干当官猜不透魏争辉要做什么。
　　这时候，魏争辉将铁爪抛在大理石上面，“咣当”一声，清晰响亮。再看洞壁上的小孔，没有任何动静，仿佛大理石与小孔没有关联性。
　　魏争辉皱眉，心想，难道力道不够，没有触动到机关吗？还是另有玄机。
　　“老魏，怎么没有动静呢？”畲老三沉不住气。
　　“甭急，再抛几次看看。”艾得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