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巧合

　　艾金向同学们一挥手，大声说：“我们进屋搬桌椅出来，大家坐着聊天。”
　　男生都走进屋去，行动迅速，搬来桌椅，摆在院子里，大家围坐成了一圈。
　　艾金问：“我们村里有没有金鸡岭？”
　　老爷爷听了一惊，望了望艾金，又逐个将其他人都望了一眼，点了点头，又“嗯”了一声。
　　同学们个个喜出望外。
　　老爷爷讲故事，艾金翻译成普通话，要同学们清楚所讲内容，有疑问再提出来，老爷爷再解释。
　　金盆村是在解放前后改名的，以前也不叫金盆村，叫金鸡村，据说是一个道士取的名字。后来又来了一个风水先生，见村子像一个盆子，村民的生活又自足自给，才改了村名。
　　村里留传下来的童谣已经传颂了几百年之久，至于是什么时候开始，谁也说不清楚。
　　在战乱年代，有一伙强盗劫了一批运往朝庭的金银宝贝，一路西逃，官兵一路追击，忽一日，躲到一座深山，强盗不见踪迹。
　　官兵在深山搜索数月，没有找到被劫的宝贝，也没有抓到一个强盗，为首的百思不得其解，故意留下一小支队伍把守深山，以图强盗粮食绝尽，出来投降。
　　天长日久，官兵所备粮食吃光，向就近官府要粮食，供给不上，时有时无，饱一顿，饥一顿，士兵抱怨，主将忧愁，后来军师出计，要士兵卸甲耕地，自食其力，久而久之，一群人居住在金鸡村。
　　数年之后，有一天，突然有一个独臂人出现在村子里，道士打扮，举着算命旗幡。道士向一座山头望去，捋着长须，传出童谣，村民便将那座山叫金鸡岭，却没有能人破解童谣。
　　从此，童谣代代相传，其间也不乏有人去山上寻找宝贝，却空手而归。
　　天长日久，人们渐渐淡忘了这件事，只是偶尔在闲谈时拿出来过过嘴瘾，却越传越神秘。
　　赖德全从老爷爷处得到了一个粗略的故事，却也没有得到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金鸡岭的位置都不清楚，怎么找到那些财富呢？
　　赖德全望着前面重重叠叠、连绵起伏的山峦，心中一片茫然。
　　“我们回去，准备好工具，下午探山。”赖德全没有放弃探险的念头，无论如何都要去查看，不管能不能找到，都要走一趟，相信自己的直觉没有错。
　　夏日炎火，蝉鸣鸟啭，一路上有树木遮阳，却也是上坡攀行，走得各个汗流夹背。七八月份的天气着实炎热，时值中午，若不是在树下走，许多同学都不肯出来。山径时宽时窄，窄时只能过一个人，宽时也只能过两个人，弯弯曲曲，像一条行走的蛇在爬山。
　　山上的树高杆粗，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偶尔吹来阵阵凉风，比吃了冰棍都凉快。吹着山上的风，比起家里那风扇的风，凉爽几十倍，也比空调那冷气舒服。
　　枝条藤蔓拦路，绿叶果子遮阳。同学们越往山上走，道路越窄，杂草也越长越高，有的还高过人头，同学们都觉得没路可走。
　　艾金在走在前面带路，他挥着柴刀，斩草开路。他从小在山里长大，最熟悉山上的地形。
　　艾金也向同学们介绍，以前山上树木少，隔个六七米才见一棵树，此时此刻每米都有一棵树。山上少了家畜，花草树木在几年内繁殖得十分茂盛。
　　艾金又说，这里以前是一条路，近几年来，几乎没有人来过。赖德全也是头一次走没有开发过的山路，完全是陡坡，找不出一块平地放脚。去旅游的山脉，要么修了台阶，要么是水泥平地，十分好走。
　　看看日头，还在头顶悬着，似乎没有西走的意思。一伙人缓缓向山顶走去，穿过丛林，走走停停。不多时，来到一处相对光秃的绝壁前，回头向山下望，整个村子尽收眼底。
　　“老表，有汽车进村庄，会是什么人呢？”保苍生望着进村的弯曲道路。
　　同学们向进村子的马路上望去，果见两辆SUV车在行驶，一白一黑，让人猜测不透。
　　艾金说：“我们村里没有一辆私家车，外地车进村，要么是镇上的干部，要么是外地的商人，我们村的人出行都是骑摩托车。”
　　一次性来了两辆车，着实有些稀奇。
　　“我们还是上山，管它车子，傍晚回去，如果车子没有离开，就去看看是什么人。”赖德全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这个时候出现汽车，着实令人遐想。
　　一伙人继续向山顶走去。
　　走了好一阵，他们来到了山顶，举目四望，山峦重叠，延绵不绝。赖德全左看右看，好一会儿，指着西边的山头说：“那边是你们说的金鸡岭，今天走累了，我们明天再去看看。”
　　西边的金鸡岭果然像雄鸡鸣叫，迎向东方，山势险峭，绝壁直插，树林稀少，偶见点点青松，藤蔓如巾，披挂在石壁间，像瀑布一样悬在绝壁前。
　　东、南两面找不出道路，只有从北面绕到西山后面，才能上得了山。
　　赖德全问：“之前有没有人去那边砍柴？”
　　“没有，那边向来很神秘，村里没人肯去那里，除非爷爷说的那种情况，如果有人想去找黄金，就可能去那里。”艾金说道。
　　其实那里可以开发成旅游景点，现代科技发达，什么工具都可以制造出来，攀登险峰绝岭也容易办到。
　　史记名满脸兴奋地说：“之前有人去找黄金，难道他们没有一点儿发现吗？也真是奇怪。”
　　赖德全也怀疑过老爷爷的话，历经几百年之久，就算金盆村没有人来探山，或者说偶尔有之，也不会没有一点儿收获吧。
　　难道附近的村庄就没有人听说过童谣吗？不太可能，一定有人听说过，也有人来打探过，却没有一个人成功获取到了那份宝贝。
　　依照那个老爷爷的说法，只是猜测在那座山上，因为当时没有人能确定那个传童谣的老道士所说的金鸡岭是哪座山头。
　　赖德全之所以断定是那座山头，也是凭借自己看风水的观察方法，给那座山起了一个名。
　　他带着一份微小的希望探山，不管成功与失败，都要去探索。
　　“不去想太多，我们下山。”赖德全见天色向晚，西山头的太阳光线渐弱，还是早些下山，不能摸黑。
　　一伙人又沿着来路往回走，途中，赖德全指出七八处龙穴，要艾金记住。
　　今后村里有老人过逝，便可埋葬。坟墓安在风水宝地，子孙后代心地善良，人才辈出，成为良才英雄。
　　赖德全滔滔地叮嘱艾金一番，说了各处龙穴的利弊要害，其他同学听了，对风水学心存敬畏。
　　一伙人走到山脚下，尝了一捧清泉，有些冰凉，却也解渴，比及家里的井水，更胜一筹。
　　赖德全又察看金盆村的阳宅风水，内心感叹，可惜一块佳地没有充分利用，如果他们看重风水，早已人才辈出，出了不少将军人才。
　　村民随意建房子，随意安葬，偶尔遇到了一处龙穴，成就个别子孙，才出了两个大学生，着实可惜。
　　不多时，一行人回到了村子里。
　　村里的道路杂乱，宽窄不一，有的地方可以通板车，有的地方只能两个人并排过。
　　经过一个院子前，只见里面停了两辆车，一看车牌，一辆是河南的，一辆是陕西本地的。
　　同学们驻足观察起来。
　　白色汽车是福特品牌，黑色汽车是日产品牌。都是合资车，也算得上名车。两个品牌都有上百年的造车历史，拥有很扎实的技术。
　　这时，从屋里出来一个人。众人一看，就是在南阳吃饭时见过的那个瘦长脸的人。
　　赖德全一眼认出了那个人。
　　那个见了赖德全一伙人，心下一惊，迟疑了片刻，也认出了赖德全。
　　艾金领着同学们向自己家走去。
　　同学们走了十几米远，那个瘦长脸的人却跟出了院门口，望着赖德全他们一群人。
　　史记名回头瞥了一眼，说：“那人认出了我们。”
　　“没事，不怕。”艾金说，“在我们村里，他们不敢怎么样。”
　　赖德全沉思了片刻，说：“莫非他们破解了鸡冠玉片上的秘密。”
　　“极有可能。”史记名嘴快，想都没想，认同了赖德全的想法。
　　保苍生说：“他们找到了答案，我们跟踪他们，也等于找到了答案，明天也不必去探山。”
　　“对，酷哥说的对，我们正好可以休息一天，等他们先去山上开路。”潘惊艳接下话。她的双腿疼痛，明天不想再去爬山。
　　艾金也说：“老表，酷哥的主意很好，免得我们花费力气。”
　　“他们来了，也未必找到了具体的藏宝地点，充其量跟我们一样，只知道在金鸡岭吧。”史记名说。
　　“对。”赖德全赞同史记名的说法，“我想也是这样，如果能够轻而易举找出藏宝的位置，也不会等到今天还有人寻找。”
　　“我们怎么办？”艾金望了赖德全一眼。
　　他们说着话，不知不觉间，已来到了院门前，一伙人进了院子，又进入厅堂坐下歇息，喝水的喝水，吃小吃的吃小吃。
　　赖德全坐在椅子里，望着门外的青山，沉思起来。
　　好一会儿，赖德全开口说：“艾金，刚才那家人的情况怎么样？怎么会认识那些人呢？”
　　说起那家人来，艾金向赖德全讲述起来。
　　那家主姓艾名得春，父母早逝，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没有上几年学，早早出了村子当学徒。后来发财了，娶了一个镇上的女人，人长得很漂亮，却很少在村里，听说他们在镇上买了一处房子，偶尔回村里居住，很难遇见。
　　艾得春到底是干什么发了横财，村里人不得而知。艾金也讲不清楚。
　　“你们猜测一下那伙人是干什么的？”赖德全望着同学们。
　　“商人。”
　　“对，是做生意的。”
　　“贩卖玉器的吧。”
　　干当官却说：“他们是土夫子。”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着他。
　　赖德全也被他的话惊住了，望着他，目光中透着询问。
　　“在俺老家，许多人都干盗墓这行，俺们村上都有几十号人，平时像个良民，白天无精打采，到了晚上十分精神，俺们别跟着他们，他们很阴险。”干当官望着赖德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