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集（5）

　　张敏喝完，首先发难：我先声明，饭桌上不准谈枪林弹雨，狂轰烂炸。牺牲流血，更不要侃。我代表战友们，要求先出个节目：杜良，你先回答我们一个简单的问题：怎样欺骗岳米，使她头也不回，我们这批学员中，她第一个结婚，不顾一切地为你献身？你必须老实回答！战友们还要评估一下，你是不是值得岳米往你那个火坑里跳？不值，我们要她回头是岸！
　　杜良嘿嘿地笑，观岳米脸色。
　　女兵甲：不准看岳米，快讲！
　　杜良：关于这个问题，说来话长。我知道，在座各位都需要吸收先进经验，我就简单介绍吧。关于这个问题，确实非常重要，问得也很尖锐，确实抓住了核心，也确实是一个非常有趣的、特别好玩的问题。既有政治性，也富有戏剧性，各位可能闻所未闻，说起来，难以置信……
　　张敏：快入正题吧，莫绕弯子！
　　女兵乙：想蒙混过关，休想！
　　杜良：必要的背景要交代清楚嘛。我老实承认：我和岳米是先结婚后恋爱。岳米这么早就结婚，全是我的错！信不信由你们，真的！这里边有个拉郎配的故事……
　　桌下，岳米的脚踢了杜良的腿。杜良收了话。
　　张敏：岳米，搞什么小动作？不让杜良讲，我要讲了！
　　杂技女兵：讲，先讲拉郎配的故事！
　　张敏：杜良，快讲！
　　杜良：好，好，我简要地讲讲。
　　
　　12-31：楼梯口日、内
　　杨主任、何片警一起来到岳家。
　　岳黄莲正在楼下炒菜。
　　杨主任：岳老太，来客人了？
　　岳黄莲：是，我家小米的战友来热闹热闹，都是清一色的漂亮女兵，一个比一个好看。
　　何片警：我们不是来看漂亮女兵，是来检查，你家卫生间拆了没有？
　　杨主任、何片警相跟上楼梯。
　　杜良已从阁楼里出来，站在卫生间门口，摆起一副官架子等候、挡驾。
　　杨主任：杜首长！你们家的卫生间不拆不行了，群众意见很大。
　　杜良：杨主任，请原谅。今天我家里来了好多战友。二位来得正好，先进屋里喝杯酒吧。
　　何片警：我们来公干！
　　女兵们的欢闹声从屋里传出来。
　　杨主任抬高嗓门：不要再拖了！如今用电、用水都没分户计量计价。你们家多用水、用电，别人家就得多分摊。
　　杜良：那我家多摊几块钱就行了。
　　杨主任：你们家有时半夜三更冲茅坑，水哗哗响，把别人都吵醒了。有时别人家正在吃饭哩，听见你家冲茅坑哗啦哗啦响，多恶心呀！
　　杜良：杨主任，吃饭时，听见茅坑茅坑的，恶心。我先赔个不是，到对门馆子里专请二位喝酒。边喝边商量。
　　何片警：没什么商量的！你们这样，已经严重影响了邻里团结和治安。上级正抓紧整治。你说怎么办吧？
　　杜良：我马上从部队里叫来几个兵，拆！可一看，厕所里水泥地面太结实，还得找点炸药炸一下才行……
　　何片警：你吓我们啊？我们只好得罪首长了，先封！
　　何片警出示预备好的封条。
　　杜良：好主意，好主意，先封吧！
　　两个女兵拉开一条门缝，探头看热闹。
　　何片警拿封条把卫生间门封了。
　　杨主任：谢谢杜首长配合。
　　杜良：应该的，应该的。那，改日我再招待二位吧。
　　杜良未送客，看着杨主任、何片警下了楼、出了门。
　　他一把撕下封条，揉成团，扔在垃圾筐里。
　　
　　12-32：楼下日、内
　　楼下，岳黄莲躲在门后，看着杨主任、何片警出了大门，还不敢露面。
　　锅干了，红烧鱼快糊了，煎得沙沙响。
　　杜良进来，安慰：妈，没事，他们走了。
　　岳黄莲：厕所不拆，不会叫我户主去派出所吧？
　　杜良忙过去揭了锅盖，端开锅。
　　杜良：妈，没事，我在家里，没人敢找您麻烦。
　　岳黄莲：这两个人老找麻烦，把鬼带上门来了。
　　岳黄莲看看锅里的红烧鱼，用锅铲翻了一下。
　　杜良：在门外都能闻到香味！
　　岳黄莲：你晚一步，这鱼就不能吃了。
　　
　　12-33：阁楼日、内
　　女兵们一心等杜良。杜良端着鱼盘回到宴席上。
　　岳黄莲送来一盘菜，满桌好菜都没怎么动。
　　岳黄莲：要不要把菜热一下？
　　岳米：妈妈，您去歇着吧。
　　张敏：岳妈妈，不要加菜了。我代表大家问一句：您这个女婿可靠吗？
　　岳黄莲：可靠，可靠。（笑眯乐和地退出去）
　　女兵甲：杜良你有手腕，还把丈母娘蒙住了。
　　张敏：请安静！杜良讲了个拉郎配的故事，趁机会自吹不是攀龙附凤之徒，表现对岳米的喜爱、仰慕，大家服了，不追究了。下一个节目：由杜良表演吻。
　　岳米：死鬼张敏！
　　张敏：我们几个人，都豁出来了，请杜良吻一下。由岳米讲评，哪一个吻最真情？
　　岳米：张敏！你喝多了，不准你再喝了！
　　张敏：我哪里喝多了？这是最后一个节目。
　　女兵乙：是呀，岳米，你别太自私了！
　　岳米；你们闹过头了，我跟你们急！
　　杜良：急什么？这怕啥，都是战友，闹着玩儿，还不跟握握手一样？
　　女们们一起鼓掌，很有节奏感。
　　张敏：岳米，你看，杜良多开明！
　　杜良：我以为你们只玩共啃苹果、共吃一块糖那一类老套儿，表演就表演吧！请各位女战友准备好，我就从挑衅者张敏开始，顺时针方向，一个挨一个地来。我一动，就能感觉谁已经有过实吻，谁还是情窦未开。我也豁出去了，你们一个也不准跑！预备---
　　岳米：这样吧！杜政委嗓子好，让他唱歌。
　　杜良惊讶地瞪着岳米：咦！你怎么内斗起来了？
　　张敏临时变阵，叫杜良先唱歌。杜良推辞。
　　张敏：岳米也唱！男女声二重唱—《逛新城》。北京军区战友文工团的张正富和耿莲凤唱这首歌唱红了。
　　女兵们一齐鼓掌。
　　岳米：唱就唱！《毛主席派人来》，人人都会唱的。
　　杜良：人人都会唱的，就不唱了，唱《康定情歌》，我改了词。
　　岳米拉住杜良的手，两人齐唱：
　　
　　高山溜溜的哨所，
　　来了溜溜溜溜的女兵……
　　
　　女兵们也新鲜。掌声热烈。
　　女兵乙夸：其实岳米唱歌也行。
　　张敏：二重唱交代不过去！岳米，你不要以为唱首歌就可以蒙混过关。下边，核心节目，吻！
　　岳米变了脸色：你们闹吧，我不管，帮妈妈炒菜去。
　　
　　12-34：楼梯上日、内
　　岳米顺手拿了两个空酒瓶，出门，下楼梯。
　　楼梯上传来酒瓶的破碎声。
　　
　　12-35：米粉馆日、内
　　岳米六神无主，端着锅，走进对门的米粉馆买米粉。服务员盛来米粉时，岳米回顾她家三楼窗口，听见：
　　来一个，杜良！
　　杜良，来一个，快快快！
　　阵阵加油的掌声。
　　岳米端着一锅热汤米粉要出门。
　　岳米：（独白）他不敢吧？这个疯子张敏……
　　岳米碰上一位顾客。哗一声，热汤米粉全撒在地上。
　　
　　12-36：阁楼日、内
　　宴席上，杜良逼近张敏。
　　女兵们见杜良敢动真格的，一个个都躲开了。
　　杜良：你们不要管岳米！我这个人就是大男子主义，决定做什么事，从来不受媳妇左右！
　　有两位女兵准备退避。多人睁大两眼看表演。
　　张敏大言不惭：来，我把初吻给你！
　　女兵们：冲，杜良！杜良，冲！
　　杜良动手啃了两口鸡翅，满嘴糊上了红辣椒油，再逼近张敏。
　　杜良：你们都以为我不敢吧？从张敏开头！
　　张敏偏身歪脸，伸出手挡住杜良：你嘴这么脏！
　　岳米推门冲进来，上前揪住杜良一只耳朵：醉鬼！
　　
　　12-37：女宿舍夜、内
　　张敏和一朵“金花”手挽手走进俱乐部大门，走过广场，走到女宿舎门口。张敏打个嗝，掏钥匙开门，插不进锁孔。
　　一人来到她们背后喊：张敏！
　　俩女兵都吓一跳。他是王靖。
　　张敏：鬼，吓死人！
　　王靖：我找岳米，在广场上等了两小时。
　　张敏：你老找她干什么？她有男人了！
　　王靖：那我跟你说也行。你们还想不想回文工团？怎么一直不找我？
　　张敏：岳米不想回了，她要在俱乐部养老。
　　王靖：你呢？也不想回去了？
　　张敏：你是来找岳米的，别拿我做挡箭牌。
　　王靖：你们想回文工团，快找我。过几天，我要外出，错过机会，你们别后悔。
　　张敏：你去岳米家里找他吧。
　　王靖：也行，她家在哪里？
　　张敏：我不告诉你！
　　王靖气得走开。
　　张敏：（喊）你现在去找岳米吧，敲她家门，看看她和杜良怎样亲热，你就死心了。
　　
　　12-38：阁楼夜、内
　　杜良刚洗完澡，穿浴衣从卫生间出来。
　　岳米躺在床上。
　　杜良：今天把妈妈累坏了。
　　岳米不理睬他。
　　杜良转身，见地板上打了地铺，坐下看书。
　　岳米起身把灯都关了，又躺下。
　　杜良：我们商量好的，今天破例，可以喝一小点。我平常不沾酒。今天不是跟你的好战友高兴高兴吗？你为什么又这样惩罚我？
　　岳米：对，你高兴！一辈子也不会有这么多漂亮姑娘围着你，跟你起哄。你心慌意乱了！
　　杜良：我还没跟你算账，你明知我不会唱歌，想出我洋相？
　　岳米：我就要让你出洋相，转移她们的目标！
　　杜良：你没想到我不怕出洋相吧？你唱歌，可以嘛，你改行唱歌吧！
　　岳米：你公然敢当着我的面，要顺时针方向一个个地吻她们。我真的还不了解你，你这样放肆！
　　杜良：那明明是闹着玩儿，互相较劲。我只是不想输给她们，她们也不会听我摆布。眼看收不了场，我用红辣椒油抹了嘴，张敏才善罢甘休。
　　岳米：张敏，张敏！你把她逗得神魂颠倒，怎么没见你跟我这么闹过？
　　杜良：你下床来，我们闹。
　　岳米：美得你，你老老实实睡地铺吧！
　　杜良：我酒性发了，控制不住自己。
　　岳米：喝了酒，你就别想上这张床，你想养出个小酒鬼吗？
　　杜良摸着在地铺上睡下。
　　
　　12-39：二楼夜、内
　　岳黄莲归置好零星物品，在椅子上坐一会儿，打开唱机，又关了。
　　侧耳倾听楼上，无声。她笑眯眯。
　　
　　12-40：阁楼夜、内
　　灯光又亮了。
　　岳米：你睡不着，别胡思乱想！
　　杜良：让我上床吧，地板太硬。
　　岳米：别想！会出事的。
　　杜良：不会，我不碰你。
　　岳米：你分分心，想想怎么尽快找到曾富贵，总得给妈妈一个交待。
　　杜良：真的不好查。干脆给妈妈说明，不要找了。说实话，找到了曾富贵，也没有多大意义。我们家里也没什么事情要求大官去解决。
　　岳米：我就怕找不到曾富贵，她又闹出精神病来。
　　岳米又关了灯。
　　杜良：听你的，分心！怎么找曾富贵呢？
　　（第12集完）